第一百一十六章 谈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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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对于王魃此刻的心情，清瘦老者似乎也并不意外，负手微微侧过视线，望向空无一物的仙绝之地，目露感叹道：

    清瘦老者点点头：

    但这份底气，却让清瘦老者目露犹疑之色。

    原本还有些笑容的脸上，此刻却多了一丝冷色：

    王魃却微微皱眉：

    若真与玉壶界结盟，倒也算是左右逢源，避免了小仓界陷入战火之中，也为小仓界争取了足够的发展时间。

    王魃微微沉默，他能够理解对方的想法，这同样也是他如今行事的思路，一界之主，本就该担起属于自己的责任，为此，哪怕是显得心狠手辣，冷酷无情，也不过是尽了自己的职责而已。

    清瘦老者微微沉默。

    而察觉到长盈道主的反应，王魃心中却顿时松了一口气。

    问题是，这长盈道主既然被困界乱之海那么多年，又怎么会清楚地知道云天界是在仙人关外？

    “云天界？”

    他本以为对方已经撤退，却没想到竟然埋伏在他返回仙绝之地的路上，不过让他感到疑惑的是，这一次对方仅仅只来了两个人，其他玉壶界修士并未跟来。

    清瘦老者目露赞赏之色：

    而清瘦老者察觉到王魃的沉默，也缓缓出声道：

    “界外也未必是好去处，否则我等又如何会来到这里。”

    对方与周围格格不入的气质，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当初在玉壶坊看到对方站在黎中平等人的身后，他还下意识以为对方便是玉壶界的人。

    王魃心中一跳，一个念头猛然跳入脑海。

    他自是不相信王魃真的出自什么原始魔山，是以有此一问。

    光从这位太一道主的反应来看，他完全看不出有什么问题和破绽。

    “与这里没有太大的区别，只不过多了一些食界者…这些生灵自界海而生，以界为食粮，是界域的大敌，不过我所见到的界域并没有几个，界海到底是什么模样，我所知道的，未必有你多。”

    这对于一个与外界隔绝无数万年的事实来说，未免有些不合情理。

    “至于其中损伤…欲成界乱之海万古未有之大事，岂能没有损失？”

    微作沉吟，他开口道：

    “哦？”

    王魃面色顿时一沉，松弛了一些的气氛，瞬间又凝肃起来。

    清瘦老者神色微冷，冷声道：

    “既然是结盟，道友应该也有条件的吧？”

    他这话说得有模有样，底气十足，清瘦老者闻言也只是眉头微皱，却也无从判断王魃说的到底是真还是假。

    清瘦老者紧盯着王魃的反应，眼中闪过了一抹少有的迟疑。

    “我所在之界域，名为云天界。”

    王魃心中倒是隐隐有些意动。

    “若是能离开，自是早就离开了，可惜我没办法传讯于外面，否则若是能告知我宗门祖师，想来也会想办法出手搭救。”

    “我将道友当做知己，道友却要将我当做蠢货般哄骗么？”

    不过‘无上真佛’这四个字，却还是在他心里头扎下了根。

    “道友果真是看得明白。”

    “那道友何不开诚布公，招揽各方势力，一起攻破仙人关？一家家扫荡，终会自损实力，岂不是可惜？”

    清瘦老者闻言不置可否，随即似是好奇道：

    “那么，玉壶界在这个关头掀起对整个界乱之海的扫荡，会不会其实是在为离开界乱之海做准备？”

    “道友何出此言？”

    “贵宗竟有大乘修士？未知出自何方界域？”

    那这长盈道主，又是怎么知道仙人关外的消息？是有独特的消息渠道，还是他其实能够走出这仙人关？

    顿时反应过来：

    王魃见状，底气更足，正色道：

    他猜得没错，这长盈道主虽然不知道从哪知道了云天界的存在，但对于外面的了解其实并不多，这点，从他并不熟悉界海漩涡的存在便可以猜出来。

    “外面，是什么样的？道友可以说说么？”

    清瘦老者叹息道：

    王魃心头一凛，知道这是对方的试探之举，但同时心中又猛地一怔，下意识便想起了他在大海市坊市中，遇到的那个光头青年。

    “道友为何这般说？我又哪里哄骗了道友？”

    王魃心中非但没有慌乱，反而心头一震，隐隐意识到了什么，脸上却只是茫然疑惑道：

    “玉壶界是不是已经掌握了一条通往外界的路？只不过现在还没有这个机会离开？”

    清瘦老者沉默了少许之后，终于缓缓开口道：

    这一瞬间，王魃心念极速转动。

    “道友这条件，可不像是结盟。”

    清瘦老者顿时来了兴趣，声音中也不觉多了几分肃然和郑重：

    不过他并未被这利益冲昏了头，冷静道：

    王魃沉吟了下，出声道：

    “非也，以我所见，人心之私，似鸟兽之众，各怀鬼胎，终究做不成大事，凡欲成事，必先安内，今日我扫清界乱之海，涤荡寰宇，使得人心一统，方能合力一处，岂不比一堆三心二意混在一起，更有用处？”

    “还是之前那个条件，道友的元神精血，需要给我一份…至于道友身边的人，我可以做个让步。”

    “界海漩涡？”

    “道友或许不知道，这界乱之海，于我等修士而言，何其之残酷，即便穷究众生之力，却也如笼中困兽，望着仙人关，望着仙绝之地，明知外面必是无限精采，也只能枯守此处，永生永世，无望更高的天地…”

    王魃神色凝重地看着出现在他面前，意料之外的清瘦老者和神尸大黄，心中止不住地下沉。

    “仙人关便是如此，隔绝内外，难以贯通，道友欲要出去，我们玉壶界也想要摆脱界乱之海这片樊笼，今日我特意在此等候道友，道友想来也能明白我的心意，你我何不勠力同心，一起想办法打开这仙人关，道友到时候回归宗门，我们也能逃得此地。”

    “界内的记载中，倒的确有这样的东西…那你可曾见过即将飞升的大乘修士？”

    “道友既然是云天界来客，那可有办法离开此处？”

    王魃微微沉默，心中极速思索着出路的同时，沉声道：

    除非…

    王魃微微一愣，倒是没想到对方是打着这个主意。

    心中无数念头极速掠过，王魃脸上却依旧是满脸错愕之色：

    而且似乎极为笃定，且对他所说的‘云天界’这个界域，并不怀疑其存在与否，就仿佛本就知道云天界的存在一般。

    “是么。”

    “界内记载，云天界内有一教派，名为‘无上真佛’，不知这么多年过去了，可还存在？道友可曾接触过？”

    能不为敌，他还是希望尽量不要做敌人，哪怕只是短暂的和平。

    至于他的回答…

    对方通过自己出没仙绝之地，进而判断自己从仙绝之地而来，这符合常理，并无问题。

    “道友说的‘无上真佛’，我在界内之时，还真的不曾听闻过，会不会不在云天界了？若是还存在，且不曾没落的话，我多半会知晓。”

    只是对于这个问题，王魃心中一动，念头急转，随后缓缓出声道：

    “道友难道不知道‘界海漩涡’么？”

    然而这一刻，听到清瘦老者的问询，他才猛然间察觉到这其中或许存在着特殊的隐秘。

    “我出云天界游历，希望踏入渡劫，随后却误入界海漩涡，被传送到了不知名的地界，那里遍地白雾、大风…好在我仗着祖师传下的宝物，侥幸逃离那里，之后便来到了这界乱之海…不过听道友的意思，唯有破开了仙人关，才能回到云天界么？”

    王魃摇头道：

    “大乘修士何其之少，我也不曾亲见，但我所在的宗门之中，倒是有三位祖师，皆是大能。”

    清瘦老者却摇头道：

    而既然不清楚外面的情况，那么说什么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让对方相信。

    清瘦老者闻言，脸上的神色倒是不出意料，微微颔首道：

    这一次，长盈道主倒是微微一怔，对这个东西，似有耳闻，却又显得有些陌生。

    “说了这么多，道友也知道了在下的心意，敢问道友可愿与我玉壶界结盟？”

    除非这个长盈道主，其实知道仙人关之外的情况！

    王魃略作思索，扫了眼似乎认真等待着他开口的清瘦老者，一边揣摩着对方的来意，一边缓缓道：



    “结盟…”

    “所以道友欲要扫清各方势力，便是为了这个？”

    他的声音虽没有多少起伏，王魃却隐约能够感受到其中的热切。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回答，或许很有可能会影响到对方对他的最终态度。

    但让王魃心生顾虑的地方在于，玉壶界很可能掌握着一条通往外界的路，如今却又以攻打仙人关为借口，这让他很难相信对方的诚意。

    清瘦老者若有所思，似在回忆：

    清瘦老者微微一怔，随即蓦地笑了起来，看向王魃的目光中，却多了几分冷色：

    这些念头在他的心里如浪潮一般潮起潮落。

    听得对方这话，王魃心中却是更加惊疑。

    “那个光头青年，难不成便是来自仙人关之外的？”

    “食界者…”

    不过很快，他便忽地笑问道：

    “他又是怎么进来的？”

    “道友口中着实没有实话，你从这仙绝之地而来，又怎么可能会是云天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