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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就是拐着弯儿骂她眼瞎么?

    彩秀也认出男人身份,连忙颤着声儿行礼:“见过商大人……”

    “听说四姑娘为了照顾序哥儿,衣不解带地守了好几天,都累病了,这几日都没去寿宁堂请安呢。www.yilinwenxue.com”

    姜穗宁惊讶地看着王妈妈,一推手里账本,“如今公中的现银只剩五百多两,还要管着侯府一家子的花用,我上哪儿给你变出一千两来?”

    “我本就不是什么大家闺秀,硬装也装不出来,反倒惹人笑话。”

    姜穗宁对上来人英俊冷漠的面庞,惊讶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我记得你奉旨去西南督军,如今也该回来了。”

    彩秀从外面打听八卦回来,兴致勃勃和姜穗宁分享。

    小时候姜穗宁调皮,再加上父母溺爱纵容,让她女扮男装,以“姜四郎”的身份跟着父兄四处游历行商。

    她正发着呆,茶室的门忽然被大力推开。

    彩秀见姜穗宁拿起了久违的账本,心中也是欢喜。

    那双凤眼微微上挑,自然而然带出一股久居上位,不容置疑的矜贵傲气。

    越是高门大户越是要脸面,谁家婆婆敢大咧咧管儿媳妇要嫁妆银子的?

    待他出了门,姜穗宁没好气地呸了一声。

    姜穗宁莞尔一笑,不慌不忙地倒了杯茶。

    几年过去,姜穗宁回到京城,乖乖扮回姜家小姐,跟着母亲赴

    在江南的那几年,她和住在隔壁的穷小子商渡没少打交道,一见面就跟乌眼鸡似的,掐的厉害。

    他五官生得极为俊朗,面部轮廓分明,如书画大家精心描绘的上好丹青。额头饱满,鼻骨挺直,冷白的皮肤衬得唇色殷红,好像吃饱餍足的猛兽。

    一个穿着黑色软甲,身材高大,浑身散发着凛冽寒意的英俊男子径直走了进来。

    姜穗宁脸上多了几分意味深长:“是婆婆让你来找我要嫁妆银子的?”

    “这样吧,如果婆婆允许我最近多去铺子里看看,早点把存货出清,兴许我手头就宽裕了,也好为夫君前途打算。”

    离京一年多,怎的消息还这么灵通!

    姜穗宁笑了笑。

    王妈妈没想到,一向有求必应如散财童女的姜穗宁会拒绝,脱口而出:“不是还有夫人的嫁妆银子?”

    她手下动作不停,算盘珠子打得飞快,错落有声,节奏十足。

    “没错,我回来了。”

    出生在姜家,从小听着算盘珠子声长大,姜穗宁天生对账目极为精通,从没有算错过一笔账。

    韩凌雪这招苦肉计用得不错,一时半会儿的,韩老夫人估计也不好意思再提纳妾的事了。

    王妈妈反应过来,连忙捂嘴,“没有没有,是奴婢僭越了。”

    只有姜穗宁言笑如常,还把茶杯往对面座位推了推。

    “我怎么听说,是你被人从湖里湿淋淋捞上来,不得不嫁的?”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骂他了。”姜穗宁一脸无所谓,“看在旧日的‘交情’上,他不敢把我怎么样。”

    背地里还要骂一声弄权奸佞。

    她强撑着挺直脊背,给自己挽尊:“一场意外而已,也可以说是天定姻缘,戏本子都不敢这么写呢。”

    商渡打断她的吹嘘,寒着俊脸起身,临走时冷冷丢下一句:“看来你的眼疾已经病入膏肓,无可救药了。”

    商渡冷哼,抬手一掀袍角,大马金刀般坐了下来,拿起茶杯一饮而尽,神情依旧不悦。

    绸缎庄的掌柜跟在后面慢了一步,连忙解释:“东家,他说是您的故人……”

    “一千两?”

    姜穗宁在商渡面前向来是输人不输阵,逞强点头,“我夫君少年英才,前途无量,我能嫁给他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自打商渡进了门,屋内的空气都仿佛遭了冻,掌柜和彩秀连大气都不敢喘,低头垂手站在角落里。

    “商大人这话有趣,女子到了年纪自然要嫁人。”

    “小姐,您最近越来越像在家时的样子了。”

    朝廷平叛这样的大事,目前离她这个小女子还太遥远了。

    可她做过最亏本的买卖,就是为平远侯府赔上了一生。

    姜穗宁顺利出了侯府,先去了她名下的绸缎庄,等几个管事过来回话。

    王妈妈不敢说,只能期待一向“聪慧”的三夫人自己开口。

    仔细听,那话里竟有一丝咬牙切齿的意味。

    “够了。”

    姜穗宁已经看开了,这辈子她绝不委屈自己,讨好韩延青和侯府一家子。

    王妈妈回去禀告,韩老夫人自然答应,还给了姜穗宁自由出入的腰牌,以后不必来报备。

    彩秀战战兢兢道:“小姐,那可是玄衣卫首领,商大督公啊,你怎么敢……”

    商渡,皇帝身边最得信任的宠臣,年纪轻轻便接管了玄衣卫,掌刑狱之权,监察百官,朝中无不闻风丧胆。

    姜穗宁笑了下,又故意叹气,“我明白婆婆的意思,只是我的嫁妆铺子刚投了一笔钱去进货,一时半会儿挪腾不出这么多银子……”

    姜穗宁嗯了一声,也没多想。

    她坐在窗前,看着外面人头鼎沸,似乎格外热闹。

    那不是还有你娘家吗?

    要的就是个你情我愿,心照不宣。

    翌日,王妈妈来棠华苑,说要从账上支一千两,给韩延青在城北大营打点应酬。

    姜穗宁这才微微变了脸色,在心底暗骂了声玄衣狗。

    “死太监,管的倒宽。”

    “天定姻缘?”商渡面上讥笑之意更甚,俊逸的五官莫名有些扭曲,语声寒凉,“你就那么喜欢那个姓韩的?”

    彩秀出去打听了一圈,“是去西南平叛的大军得胜归来,回京报捷了,一会儿正好经过咱们这条街。”

    商渡轻嗤一声,黑眸里蕴着化不开的坚冰,语气更加森然,“我才走了半年,你居然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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