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怀王本是无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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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灭绝师太脸上看不出喜怒，问道：“所以，你已经知道汝阳王世子的下落，你也知道或许可以用世子换取峨眉失落已久的倚天剑。假如当时你知道了……不，当时汝阳王就在你面前用倚天剑与你交换他儿子，仅仅是交换这个孩子的消息，你会换吗？”

    “……白鹤鸣，便是峨眉派下一任掌门人。”

    她这话一说，所有弟子都回过神来，全都一起单膝跪下。便是捂着脸的丁敏君，也都挪到了灭绝的正前方。

    “……若我有一日身遭不幸，或是等我百年之后——”

    白鹤鸣下意识道：“师父不……”

    白鹤鸣沉吟一刻，摇头道：“没有。”

    白鹤鸣其实不是很想承认：倚天剑不论是作为神兵，还是作为峨眉的象征物，对她本人而言，都不如她自己的信念重要。

    这么说可能会让把峨眉看的比性命还重的灭绝大怒不已，重重罚她。

    灭绝师太看着她却不说话，似乎是想用视线逼她改变答案一样。

，又有时恨她不守规矩，常有出人意料之举。她虽然觉得自己日后衣钵多半要传给白鹤鸣了，却也还会想着，若是鹤鸣的性子能和晓芙，哪怕是锦仪换一换，那她就是闭了眼也会安心。但想到最后，她也不得不承认，白鹤鸣的天赋本身就于她那古里古怪的想法和行为紧紧联系在一起。

    “弟子依然会和现在一样，出城、回山，然后告诉师父倚天剑目前在汝阳王手上的消息，等待师父下一步的指示。”

    “我和俞二侠，还有千千万万的孩子，都是被这蒙古人害得成了孤儿。与此同时，还有千千万万人在北边忍受饥饿和寒冷，失去了自己的孩子。我不当场杀了汝阳王世子是因为我不杀孩子，但我绝不会站在蒙古人那边。”

    许久，众人忽然听见灭绝师太若洪钟般的声音。

    “既然是你找回来的倚天剑，这剑便是你的了。”

    “那也是天意使然。”灭绝师太道，“所以你用汝阳王世子换了倚天剑吗？”

    她心中惶恐，但却并不想对师父撒谎。而且她也不自禁地为自己坚持、固执、古怪感到骄傲。

    白鹤鸣不确定自己要不要也跟着跪下，但她摸不准师父的意思。而且她现在双手举着剑，灭绝的手还搭在那剑上。

    白鹤鸣道：“弟子不会换。”

    “后来呢？为何汝阳王说要把倚天剑给你？”灭绝师太的声音柔和了些。

    灭绝师太一只手搭在倚天剑上，把它往白鹤鸣的方向轻轻一推。

    灭绝师太没有等她说完，抬起头接着道：“你们都给我认真、仔细听着——”

    然而白鹤鸣却也和她一样，不再开口。

    白鹤鸣道：“我与俞二侠都无意参与这些蒙古贵族的争斗。我们在出城前无意救下了了一个被太平王虐待的孩子，但那时候我发现他便是汝阳王找寻已久的儿子……”

    灭绝师太年少继承峨眉，如今已经近三十个年头了。对武林人而言，她这个年龄也到了要考虑身后事的时候。灭绝自认为自己没有辜负先师的教诲，有好好将峨眉武学继承发扬，但却总觉得自己没能做到最好，没能突破前人的成就。偶尔她也会想，若是把峨眉交给像是白鹤鸣这样难以预料的弟子，会不会也会让峨眉有难以预料的突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