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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吧。
陆晟又是一笑，没接话。
叶沐接道：“其实你不爱她，你爱她给你带来的兴奋，爱她给你的刺激，也爱她给你的痛苦，但你最爱的是她让你体验到跌落到谷底，又重新爬起来的感觉。这种体验对一个艺术家来说太重要了，这种起起落落的情绪，就跟人生一样，你以后再找类似的灵感，就可以想想这段。”
是啊，他爱的不是特定某个人，只是爱而已。
叶沐快速眨眨眼，很快就发现到，陆晟的大哥也在女人靠近的时候，笑容变淡了，似乎和陆晟在一起时的轻松，根本没有存在过。
陆晟慢悠悠来了句：“我倒是忘了，你看了很多纪实文学。说说看？”
叶沐说：“我觉得吧，你瓶颈期的时候是真的为情所困，但不是爱情，是心情。你像是被爱情打击到了，但让你颓废的，是你一时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情和情绪，反被他人左右。她应该只是一个引子。就像是你之前一直绷着一股劲儿，被这个引子一下子戳破了，水冲堤坝一样，一发不可收拾。现在么，就是堤坝修复好了，重新注水了。指不定什么时候蓄满了，再等待下一次穿孔。”
陆晟考虑了一秒：“我会记住你的话，但不会记你的仇。”
整个展览看下来,叶沐都没见到陆晟本人。
而不远处，准大嫂正端着两杯热饮往这边走，但她走得很慢，要躲开来往的人，还要小心热饮不要被碰洒。
他眯了眯眼，眼神有些幽远，好一会儿，直到叶沐以为他不会开口时，他却说了这么一句：“真不愧是沈韵的女儿。”
这样的声音额外的大，他们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恨不得全世界人民都来附和。
也是，毕竟是花了心机才得到的男人。
叶沐清清嗓子，整理好思路，这样说道：“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你说她不会成为你大嫂了，不过不是因为你大哥是不婚主义。连我一个外人都看得出来，你大哥对她也就那样。反倒是她，比较卑微、迁就。”
他挑了下眉，意识到叶沐看了一整场戏。
女人如果不走心，就是强者，因为大多数女人都是感性大于理性，是更容易被感情伤害的。所以一旦女人挣脱感情的桎梏，看清楚看明白这个世道和男人的本质，那是觉醒的标志。
也不知道陆晟说了什么，他大哥笑了。
那是一种标准的坏男人的笑容。
那笑容不仅自嘲，而且讥诮。
陆晟双手插袋，微微笑着回应了两句。
叶沐继续道：“我感觉么，你当初对她的上心，你大哥连十分之一都没有，感觉他们也不会太长。”
三个人站在一起不到一分钟，准大嫂只说过一句话。
女的她认识，就是那天给陆晟送汤的准大嫂。
两人隔着一段距离和人群，就这样对视了几秒。
陆晟看着两人的背影，又很快转身，正准备回展厅。
这对艺术家来说，就会产生一个矛盾的点。因为群众永远是不渴求真理的，人越多越容易乌合之众，而真正清醒的艺术家，对于乌合之众的言论根本不会在意。可反过来讲，能做到不在意的人又有几个呢？
叶沐心里还残留着那件雕塑带给自己的震撼，后劲儿十足,以至于看后面的作品,她都提不起什么劲儿了。
这话落地，陆晟审视了叶沐许久，遂挪开目光，继续看着前面：“很有意思的比喻。”
这大概就是《乌合之众》里提到的定义，为了更快融入群体，个体会降低自己的智商去迎合，去个性化。真理虽然掌握在少数人手里，但掌握真理的人是孤独的，离群索居的。
叶沐一脸问号，有听没懂。
反观男人么，男人如果不走心，那就是渣男了。男人本来就不是感性动物，他们是下半身决定上半身，所以一旦有男人表现的很痴情、痴心，那就是非常优秀的品质。
而那些看不懂的人,是绝对不会承认是自己的眼界不够高，理解不够深的，他们对世界的接受度是排他的,否定一切自己不能理解的存在,就只能接受自己层次的表达,浅显易懂最好。
不会儿，大哥和准大嫂走了。
然后，叶沐又拿出手机翻看着刚才拍的那座雕塑的照片，放大了看细节，想了想，还是给陆晟发了条微信。
不过显然，陆晟没有这种品质，他就是铁石心肠的代表。
嗯，这表达都这么扭曲了，应该认不出来是谁了。
他们一直都很安静，而且站了很久。
而当旁边有人附和时，那些发表看法的人就更志得意满了：“是吧，都这么觉得吧！就这种展览，还敢要钱？！”
叶沐忍了一会儿，等到那几个聒噪的游客离开之后，她身边又多了两个人。
陆晟勾唇：“都有。”
叶沐下意识转头看了眼，这一看却惊了。
陆晟的脚尖便朝她这个方向转了下，人就过来了。
叶沐投去鄙视的一眼。
陆晟侧身而立，正在听大哥说话。
叶沐也站累了，就到最外面展厅的长椅上坐下歇着。
“清醒”是一门定力功课，也是要修炼的。
这倒也好
这场戏有点意思啊。
只不过她的角度听上去更自我，而他的角度听上去有点渣渣的。
既然他问了，那她就不客气了。
叶沐说：“作品评价发你微信了，至于刚才么，也可以说是精彩绝伦。”
真是吵死了。
只是不知道这个“生”，指的是重生，还是生机。
他大哥抬起一手，拍了拍他的肩。
因为她知道陆晟的这段故事,所以今天的心情和视角额外不同,她已经感受到陆晟挣脱桎梏和枷锁的力量了，而且他还将那些打碎的石膏块利用起来,令《朝日》变成了《生》。
叶沐有些惊叹，这种表达不就和她不谋而合么？
嗯？
男的么，气质斯文，一身休闲装，戴着无边框眼镜，始终专注地欣赏雕塑。
陆晟没有回。
没由来的，叶沐忽然有点紧张，又顺着往上看，因为距离足够远，根本看不到那个“女人”的眼角有颗痣。
这里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她就撑着头，看着千奇百态的路人，而她身边的位子也换了好几次游客。
可就在转身的瞬间，他发现了叶沐。
不用问了，这是陆晟的大哥。
这样的场合，他又是主角，竟然没有来么？
再看两个男人那里，陆晟似乎早就发现准大嫂往这边走了，他很是不经意的扫过去一下，就收回了，然后便站在那里不紧不慢地继续说话。
大哥接过了，陆晟却依然维持着插袋的姿势，收了笑，只摇头。
哦，说“得到”也不准确，最多是一时的拥抱。
……
叶沐：“哪一点？”
叶沐问的直接，陆晟转过头来，好笑地反问：“你不是很会分析么，你说呢？”
叶沐反问：“你是问作品，还是问刚才那段？”
陆晟再次勾起唇，却没看叶沐。
艺术家和普通人最大的区别就在于，艺术家的心情和情绪,会直接影响作品的呈现，而且有时候会出现两极分化的情况。
陆晟：“不是她让我从低谷爬上来的，我尝试了很多方法，都没用。直到你那天出现，我才忽然明白，原来我之前一直都找错方向了。这件事也令我明白到，我虽然是因为刺激而跌下去，但要清醒过来，需要的并不是同样的刺激。”
人虽走得慢，表情却一点都不轻松，还带着紧张，眼睛时不时朝两个男人的方向看，像是怕什么。
直到准大嫂终于来到跟前，将热饮递给他们。
你看，性别在这里就发挥作用了。
“作品很棒，恭喜重生！”
怕什么呢，叶沐单手托腮想着，是怕陆晟告状，还是怕大哥从那金属雕塑中看透她的灵魂？
叶沐品了品，说：“你现在的样子，好像真的放开了。真的神奇啊。你是假装豁达，还是真的潇洒啊？”
两兄弟很快分开，大哥和准大嫂往门口走。
叶沐收好手机，再一抬头，就见前面靠近门口的位置，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两个男人，个子几乎一半高，正是陆晟和他大哥。
可陆晟也没打算继续解释，话锋一转，又道：“不过有件事你说得对，我的确不爱她。我爱的是那种从心动到被伤害、利用的感觉，换一个人给我同样的感觉，我大概都会沉迷一段时间。”
就拿陆晟的雕塑来说吧，刚才叶沐听到的都是懂行的评论，等她转了一圈回来，又听到了一些看热闹的游客的评论。
随即他就转过头来：“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
就好比说一件作品,艺术家本人已经拿出最佳的状态,最牛逼的表达,但是普通人看到了呢,看懂的说厉害,看不懂的说失望。
基本上他们都在说“看不懂”、“什么玩意儿”、“这都是些什么呀”、“乱七八糟的”。
叶沐：“那我要是说实话，你不会记仇吧？”
而对于自己的浅薄,他们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但凡是超出的，就是“垃圾”，稍微含蓄点的表达，就会说“太让我失望了”。
陆晟在叶沐的旁边坐下，目光刚好对着前方。
想来也是，一个谎言要用一百个谎言去圆，在感情上玩弄手段的人，也会将自己玩弄进去。
隔了几秒，他问：“怎么看？”
他的五官轮廓与陆晟有几分相像，只是陆晟棱角更深刻，而这个男人更圆滑。
] 行吧。
陆晟又是一笑，没接话。
叶沐接道：“其实你不爱她，你爱她给你带来的兴奋，爱她给你的刺激，也爱她给你的痛苦，但你最爱的是她让你体验到跌落到谷底，又重新爬起来的感觉。这种体验对一个艺术家来说太重要了，这种起起落落的情绪，就跟人生一样，你以后再找类似的灵感，就可以想想这段。”
是啊，他爱的不是特定某个人，只是爱而已。
叶沐快速眨眨眼，很快就发现到，陆晟的大哥也在女人靠近的时候，笑容变淡了，似乎和陆晟在一起时的轻松，根本没有存在过。
陆晟慢悠悠来了句：“我倒是忘了，你看了很多纪实文学。说说看？”
叶沐说：“我觉得吧，你瓶颈期的时候是真的为情所困，但不是爱情，是心情。你像是被爱情打击到了，但让你颓废的，是你一时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情和情绪，反被他人左右。她应该只是一个引子。就像是你之前一直绷着一股劲儿，被这个引子一下子戳破了，水冲堤坝一样，一发不可收拾。现在么，就是堤坝修复好了，重新注水了。指不定什么时候蓄满了，再等待下一次穿孔。”
陆晟考虑了一秒：“我会记住你的话，但不会记你的仇。”
整个展览看下来,叶沐都没见到陆晟本人。
而不远处，准大嫂正端着两杯热饮往这边走，但她走得很慢，要躲开来往的人，还要小心热饮不要被碰洒。
他眯了眯眼，眼神有些幽远，好一会儿，直到叶沐以为他不会开口时，他却说了这么一句：“真不愧是沈韵的女儿。”
这样的声音额外的大，他们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恨不得全世界人民都来附和。
也是，毕竟是花了心机才得到的男人。
叶沐清清嗓子，整理好思路，这样说道：“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你说她不会成为你大嫂了，不过不是因为你大哥是不婚主义。连我一个外人都看得出来，你大哥对她也就那样。反倒是她，比较卑微、迁就。”
他挑了下眉，意识到叶沐看了一整场戏。
女人如果不走心，就是强者，因为大多数女人都是感性大于理性，是更容易被感情伤害的。所以一旦女人挣脱感情的桎梏，看清楚看明白这个世道和男人的本质，那是觉醒的标志。
也不知道陆晟说了什么，他大哥笑了。
那是一种标准的坏男人的笑容。
那笑容不仅自嘲，而且讥诮。
陆晟双手插袋，微微笑着回应了两句。
叶沐继续道：“我感觉么，你当初对她的上心，你大哥连十分之一都没有，感觉他们也不会太长。”
三个人站在一起不到一分钟，准大嫂只说过一句话。
女的她认识，就是那天给陆晟送汤的准大嫂。
两人隔着一段距离和人群，就这样对视了几秒。
陆晟看着两人的背影，又很快转身，正准备回展厅。
这对艺术家来说，就会产生一个矛盾的点。因为群众永远是不渴求真理的，人越多越容易乌合之众，而真正清醒的艺术家，对于乌合之众的言论根本不会在意。可反过来讲，能做到不在意的人又有几个呢？
叶沐心里还残留着那件雕塑带给自己的震撼，后劲儿十足,以至于看后面的作品,她都提不起什么劲儿了。
这话落地，陆晟审视了叶沐许久，遂挪开目光，继续看着前面：“很有意思的比喻。”
这大概就是《乌合之众》里提到的定义，为了更快融入群体，个体会降低自己的智商去迎合，去个性化。真理虽然掌握在少数人手里，但掌握真理的人是孤独的，离群索居的。
叶沐一脸问号，有听没懂。
反观男人么，男人如果不走心，那就是渣男了。男人本来就不是感性动物，他们是下半身决定上半身，所以一旦有男人表现的很痴情、痴心，那就是非常优秀的品质。
而那些看不懂的人,是绝对不会承认是自己的眼界不够高，理解不够深的，他们对世界的接受度是排他的,否定一切自己不能理解的存在,就只能接受自己层次的表达,浅显易懂最好。
不会儿，大哥和准大嫂走了。
然后，叶沐又拿出手机翻看着刚才拍的那座雕塑的照片，放大了看细节，想了想，还是给陆晟发了条微信。
不过显然，陆晟没有这种品质，他就是铁石心肠的代表。
嗯，这表达都这么扭曲了，应该认不出来是谁了。
他们一直都很安静，而且站了很久。
而当旁边有人附和时，那些发表看法的人就更志得意满了：“是吧，都这么觉得吧！就这种展览，还敢要钱？！”
叶沐忍了一会儿，等到那几个聒噪的游客离开之后，她身边又多了两个人。
陆晟勾唇：“都有。”
叶沐下意识转头看了眼，这一看却惊了。
陆晟的脚尖便朝她这个方向转了下，人就过来了。
叶沐投去鄙视的一眼。
陆晟侧身而立，正在听大哥说话。
叶沐也站累了，就到最外面展厅的长椅上坐下歇着。
“清醒”是一门定力功课，也是要修炼的。
这倒也好
这场戏有点意思啊。
只不过她的角度听上去更自我，而他的角度听上去有点渣渣的。
既然他问了，那她就不客气了。
叶沐说：“作品评价发你微信了，至于刚才么，也可以说是精彩绝伦。”
真是吵死了。
只是不知道这个“生”，指的是重生，还是生机。
他大哥抬起一手，拍了拍他的肩。
因为她知道陆晟的这段故事,所以今天的心情和视角额外不同,她已经感受到陆晟挣脱桎梏和枷锁的力量了，而且他还将那些打碎的石膏块利用起来,令《朝日》变成了《生》。
叶沐有些惊叹，这种表达不就和她不谋而合么？
嗯？
男的么，气质斯文，一身休闲装，戴着无边框眼镜，始终专注地欣赏雕塑。
陆晟没有回。
没由来的，叶沐忽然有点紧张，又顺着往上看，因为距离足够远，根本看不到那个“女人”的眼角有颗痣。
这里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她就撑着头，看着千奇百态的路人，而她身边的位子也换了好几次游客。
可就在转身的瞬间，他发现了叶沐。
不用问了，这是陆晟的大哥。
这样的场合，他又是主角，竟然没有来么？
再看两个男人那里，陆晟似乎早就发现准大嫂往这边走了，他很是不经意的扫过去一下，就收回了，然后便站在那里不紧不慢地继续说话。
大哥接过了，陆晟却依然维持着插袋的姿势，收了笑，只摇头。
哦，说“得到”也不准确，最多是一时的拥抱。
……
叶沐：“哪一点？”
叶沐问的直接，陆晟转过头来，好笑地反问：“你不是很会分析么，你说呢？”
叶沐反问：“你是问作品，还是问刚才那段？”
陆晟再次勾起唇，却没看叶沐。
艺术家和普通人最大的区别就在于，艺术家的心情和情绪,会直接影响作品的呈现，而且有时候会出现两极分化的情况。
陆晟：“不是她让我从低谷爬上来的，我尝试了很多方法，都没用。直到你那天出现，我才忽然明白，原来我之前一直都找错方向了。这件事也令我明白到，我虽然是因为刺激而跌下去，但要清醒过来，需要的并不是同样的刺激。”
人虽走得慢，表情却一点都不轻松，还带着紧张，眼睛时不时朝两个男人的方向看，像是怕什么。
直到准大嫂终于来到跟前，将热饮递给他们。
你看，性别在这里就发挥作用了。
“作品很棒，恭喜重生！”
怕什么呢，叶沐单手托腮想着，是怕陆晟告状，还是怕大哥从那金属雕塑中看透她的灵魂？
叶沐品了品，说：“你现在的样子，好像真的放开了。真的神奇啊。你是假装豁达，还是真的潇洒啊？”
两兄弟很快分开，大哥和准大嫂往门口走。
叶沐收好手机，再一抬头，就见前面靠近门口的位置，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两个男人，个子几乎一半高，正是陆晟和他大哥。
可陆晟也没打算继续解释，话锋一转，又道：“不过有件事你说得对，我的确不爱她。我爱的是那种从心动到被伤害、利用的感觉，换一个人给我同样的感觉，我大概都会沉迷一段时间。”
就拿陆晟的雕塑来说吧，刚才叶沐听到的都是懂行的评论，等她转了一圈回来，又听到了一些看热闹的游客的评论。
随即他就转过头来：“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
就好比说一件作品,艺术家本人已经拿出最佳的状态,最牛逼的表达,但是普通人看到了呢,看懂的说厉害,看不懂的说失望。
基本上他们都在说“看不懂”、“什么玩意儿”、“这都是些什么呀”、“乱七八糟的”。
叶沐：“那我要是说实话，你不会记仇吧？”
而对于自己的浅薄,他们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但凡是超出的，就是“垃圾”，稍微含蓄点的表达，就会说“太让我失望了”。
陆晟在叶沐的旁边坐下，目光刚好对着前方。
想来也是，一个谎言要用一百个谎言去圆，在感情上玩弄手段的人，也会将自己玩弄进去。
隔了几秒，他问：“怎么看？”
他的五官轮廓与陆晟有几分相像，只是陆晟棱角更深刻，而这个男人更圆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