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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越眨了眨眼，回答不出来。谁让他如此可怜，连一个信徒都没有。
疼？听清轶司臻说的话后，山越先是惊讶了一下，腹诽这人不是不怕苦不怕冷，居然会怕疼。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他扶着轶司臻慢慢坐下，焦急地脸色与轶司臻一样煞白。
话说奇怪，怎么会突然疼痛。
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到轶司臻急喘的呼吸平复了下来，山越才转回来，“好点了吗。”
山越:“……”多大力气啊你。
难道…是他之前的记忆？
“你可以把我放下来了。”
冷静片刻，他问道:“你那天怎么把我救回去的。”
画面里绿色的人影，好像是他。轶司臻侧目，为自己心里的判断疑惑，而山越显然还未注意到轶司臻的不适。
…就这么怕疼吗，还疼哭了。
轶司臻听罢看了他一眼，向前走了几步查看，杜鹃花栽倒的方向确实像有人在这里躺过一样。
“没事。”轶司臻放下手，看了看前面的路，“还有多久。”
站在白头崖崖头，极目远眺，是整个松露山西北角的无尽风光。
轶司臻环顾四周，将面前的杜鹃花田一寸寸扫过，又转过身，抬起头看向上方被冰冻的瀑布。
看来确实如他所说…
轶司臻的瞳仁比身后的天还要亮，山越有些读不懂他此刻的神情，只觉得略如隆冬疏离萧瑟的山风。
但他常来也没发生什么事啊。
…难不成真有什么是他没看到的？
有些生气地把重新攀过来的藤蔓一脚踩跑，山越提起衣袍，铃铛声在行走途中叮叮当当。
山越也没心情和他计较，反问他有没有舒服一点。
轶司臻点了点头，山越便拿开了手。
“刚才我不过是按着我娘亲的样子，给你揉了揉而已。”
如无数银针扎向胸口、血肉模糊的凌迟疼痛，被抚平了不少。
看着轶司臻锐利起来的眼神，他连忙改口道:“但是每次我娘亲轻轻地揉我的胸口，我就不会疼了。”
难道是因为失忆的原因。
看着轶司臻走开的背影，山越还是点了点头:看样子这个凡人还是比较有成为他信徒的资格的，以后就有的福享啦。
虽然想问轶司臻是吃什么长大的，怎么这么厉害，但毕竟现在他才是“唯一”认识轶司臻的人，还是不要暴露了。
像是寒潭里倒长出一众的枝繁叶茂，淡绿色就那样布满生锈又冷冽的冰水。
轶司臻这才止住脚步，站在原地，微微侧了身等他，有些背光的站姿，山越看不清他的表情。
向前迈一步，站在轶司臻方才站的位置，除了树木什么都没有。
等走到轶司臻身边，才发现他是在发呆。目光不知道看向哪里，一脸严肃的神情自然而然地散发生人勿近的气息。
“是不是很美啊。”山越骄傲地问身旁的轶司臻，颇有种像外客介绍自己家的荣耀感。
二人很快顺着崖后的石阶下到了崖低，拐了个弯便站在了杜鹃花田前。
白头崖？
……
“等过几天泉水消融，那景色才壮观呢。”
轶司臻看着摊在掌心的铃铛，也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才慢吞吞地说了声抱歉。
轶司臻看了看，点点头道:“走吧。”
山越失神一瞬，随即听到轶司臻冷冷问道:“看够了吗。”
“轶司臻，你别吓我，你哪里疼啊。”
他说怎么刚才那么不舒服，合着是铃铛的缘故。
他忍不住出声叫住他，语气多有不满，“你走那么快，你认得路吗。”
“啊你说什么？”山越赶忙扶住他不断弯下的身体，凑近耳朵去听轶司臻说话。
云深之处，人迹罕至，一路走过来草木越长越茂，他们走得实属艰难。两人一前一后，走走停停，将近两个时辰才看到白头崖的一个崖尖。
目光轻轻落在他脸上，一个恍惚，二人对视，一高一低，山越正好坠入轶司臻投过来的目光里。
轶司臻陷入沉思，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但好在没为难他。
——有一个人站在一块青石上，一团绿色似乎快要融入背后正奔腾不息的瀑布。
轶司臻挑了挑眉，“为何。”
“…你怎么了？！”他转过头，这才注意到身边轶司臻的脸色不太对。
山越余光瞥了轶司臻一眼，悄悄往他旁边靠了一下，试图站在与他差不多的地方，借着他的目光去看。
猛地回神，山越愣了一下，只剩下轶司臻转身的动作被眼睛捕捉。
好看吗？山越看了几眼便没了兴致，转头看轶司臻却发现他还在看，山越只好沉默。山里的东西有什么好看的，枯燥的一片绿，他经常看啊，也没把这些草木看成福泽。
“疼…”
“啊？”，“哦我那天走小路背你回去的。”
山越叽叽喳喳地介绍着，突然发现轶司臻太过安静。
山越不禁眯了眯眼。
听了山越的话，轶司臻也觉得有理，便点了点头。如梦似醒地又揉了揉胸口的位置，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发疼。
‘到底看什么呢。’山越心中正想着这个问题东张西望时，轶司臻却因为铃铛的声音察觉了他的动作，转过了头。
山越整理好衣服，正欲道谢，忽然看到轶司臻盯着手背上的一处压痕出神。山越凑前一看，可不就是他裙摆上的铃铛压出来的！
山越抛开纠结，伸出右手俯在了轶司臻紧捂在胸口的手上。
山越在前面走着，没回头道:“可能是失忆？”，“或许是因为白头崖。”
能感受到轶司臻僵了一下，山越无奈地在心里叹气，算了，豁出去了。
……
“…那个，谢谢你背我。”
股股神力透过掌心传入轶司臻的胸口，暖和的温度中和着他胸口的疼痛。
已经想好借口的山越对答如流，“其实这是我娘亲告诉我的，小时候我胸口也会突然疼，疼得我满地打滚，比你惨多了…”
山越惊了一下，顺着落入视线里那双湿了的靴子向上看，一幕幕，最后又与轶司臻对视。
“就是那里，我就是在那里发现你的。”山越指着昨日他编织花冠压倒一片杜鹃花的地方说道。
思绪停了片刻又再次恢复，轶司臻抬起手揉了揉眼，眉头紧锁。
“…要是不疼了，我们就下去吧”，“别等下再疼起来。”那可真是折磨他了。
不管了，他的信徒可不能出事。
山越也跟着他的目光去看。
坏情绪一扫而过，山越高兴地追上轶司臻。
继而听到轶司臻说，“信徒之间，应该喜欢互帮互助吧。”
“叮叮”的铃铛却将他的小动作暴露无遗。
山越不能明目张胆使用法术，遇到一处激流，试了半天最后还是轶司臻背他过去的。
浓厚的云突然分开了一丝缝隙，一束阳光照耀而来，直直落照在轶司臻的眼睛上。
“你觉得、我为何会疼。”
…他摸了摸自己的头，隐藏起心头划过的那抹疼痛。
抬起的眸子居然存了水滴，山越狠狠震了一下，到嘴的话消失无踪。
山越正在一旁说着解冻后瀑布的壮观景象，全然不知轶司臻脑子里匆匆闪现的画面。
“你走那么快干嘛，等等我啊。”
刚才…如回光返照的画面是什么？
轶司臻便找了处平稳的地方把他放了下来。
山越到嘴的话又憋了回去，也不好出言打扰轶司臻。二人站的地方正好是一处小坡，山越就站在他身边看着脚下一片望不尽头的绿色。
轶司臻质问谨慎的眼神山越实在无法忽视，便索性偏过头去盯崖下的杜鹃花田，顺便想着怎么编理由。
“嗯…等下和你说。”
到嘴的感谢咽了回去，山越不好意思地开口问道:“你手没事吧。”
“快了。”山越赶紧接腔，伸出手指指着前面一处若隐若现的石崖给轶司臻看，“那里，差不多马上就到了。”
刚要起身，裙摆便被人用力拽住了，紧接着“刺啦”一声，那一圈铃铛居然被轶司臻拽了一个下来。
他下意识闭眼闪躲，眼睛却在合上的那一刻突然闪回了什么画面。
怎么突然就疼了，难道是失忆导致的？可他怎么没有过，明明喝了同样的药。
等有机会再问也不迟。
自上次二十年前他来过一次崖头，剩下的时候都是直接法术传送到崖下的杜鹃花田。
“……”
一靠近，轶司臻的眉头就又皱了起来，但还好没像方才一样痛到站不稳，山越担忧地看了看他，想着还是快点看完回去吧。
摇摇头，还是什么都不去想了，快点去白头崖吧。看这天色，从今早起来便一直阴着，早去早回。
轶司臻又歇了一会儿，确认没事了才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他确有疑惑，也没藏着掖着，问山越道:“你刚才、怎么做的。”
轶司臻抬脚的动作一停，转过头静静看了一会儿，突然收回脚，身体也转向了他。
轶司臻紧皱着眉头，手放在胸口似乎有极大的痛苦正从心间发酵，“疼…”
“嗯，多谢。”
“你别吓我，你没事吧！”
挥手赶走嗅到神力涌动而来的血藤草木，山越一抬头，发现轶司臻已经将他远远抛开，自己一个人在前面背手走得极快。
] 山越眨了眨眼，回答不出来。谁让他如此可怜，连一个信徒都没有。
疼？听清轶司臻说的话后，山越先是惊讶了一下，腹诽这人不是不怕苦不怕冷，居然会怕疼。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他扶着轶司臻慢慢坐下，焦急地脸色与轶司臻一样煞白。
话说奇怪，怎么会突然疼痛。
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到轶司臻急喘的呼吸平复了下来，山越才转回来，“好点了吗。”
山越:“……”多大力气啊你。
难道…是他之前的记忆？
“你可以把我放下来了。”
冷静片刻，他问道:“你那天怎么把我救回去的。”
画面里绿色的人影，好像是他。轶司臻侧目，为自己心里的判断疑惑，而山越显然还未注意到轶司臻的不适。
…就这么怕疼吗，还疼哭了。
轶司臻听罢看了他一眼，向前走了几步查看，杜鹃花栽倒的方向确实像有人在这里躺过一样。
“没事。”轶司臻放下手，看了看前面的路，“还有多久。”
站在白头崖崖头，极目远眺，是整个松露山西北角的无尽风光。
轶司臻环顾四周，将面前的杜鹃花田一寸寸扫过，又转过身，抬起头看向上方被冰冻的瀑布。
看来确实如他所说…
轶司臻的瞳仁比身后的天还要亮，山越有些读不懂他此刻的神情，只觉得略如隆冬疏离萧瑟的山风。
但他常来也没发生什么事啊。
…难不成真有什么是他没看到的？
有些生气地把重新攀过来的藤蔓一脚踩跑，山越提起衣袍，铃铛声在行走途中叮叮当当。
山越也没心情和他计较，反问他有没有舒服一点。
轶司臻点了点头，山越便拿开了手。
“刚才我不过是按着我娘亲的样子，给你揉了揉而已。”
如无数银针扎向胸口、血肉模糊的凌迟疼痛，被抚平了不少。
看着轶司臻锐利起来的眼神，他连忙改口道:“但是每次我娘亲轻轻地揉我的胸口，我就不会疼了。”
难道是因为失忆的原因。
看着轶司臻走开的背影，山越还是点了点头:看样子这个凡人还是比较有成为他信徒的资格的，以后就有的福享啦。
虽然想问轶司臻是吃什么长大的，怎么这么厉害，但毕竟现在他才是“唯一”认识轶司臻的人，还是不要暴露了。
像是寒潭里倒长出一众的枝繁叶茂，淡绿色就那样布满生锈又冷冽的冰水。
轶司臻这才止住脚步，站在原地，微微侧了身等他，有些背光的站姿，山越看不清他的表情。
向前迈一步，站在轶司臻方才站的位置，除了树木什么都没有。
等走到轶司臻身边，才发现他是在发呆。目光不知道看向哪里，一脸严肃的神情自然而然地散发生人勿近的气息。
“是不是很美啊。”山越骄傲地问身旁的轶司臻，颇有种像外客介绍自己家的荣耀感。
二人很快顺着崖后的石阶下到了崖低，拐了个弯便站在了杜鹃花田前。
白头崖？
……
“等过几天泉水消融，那景色才壮观呢。”
轶司臻看着摊在掌心的铃铛，也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才慢吞吞地说了声抱歉。
轶司臻看了看，点点头道:“走吧。”
山越失神一瞬，随即听到轶司臻冷冷问道:“看够了吗。”
“轶司臻，你别吓我，你哪里疼啊。”
他说怎么刚才那么不舒服，合着是铃铛的缘故。
他忍不住出声叫住他，语气多有不满，“你走那么快，你认得路吗。”
“啊你说什么？”山越赶忙扶住他不断弯下的身体，凑近耳朵去听轶司臻说话。
云深之处，人迹罕至，一路走过来草木越长越茂，他们走得实属艰难。两人一前一后，走走停停，将近两个时辰才看到白头崖的一个崖尖。
目光轻轻落在他脸上，一个恍惚，二人对视，一高一低，山越正好坠入轶司臻投过来的目光里。
轶司臻陷入沉思，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但好在没为难他。
——有一个人站在一块青石上，一团绿色似乎快要融入背后正奔腾不息的瀑布。
轶司臻挑了挑眉，“为何。”
“…你怎么了？！”他转过头，这才注意到身边轶司臻的脸色不太对。
山越余光瞥了轶司臻一眼，悄悄往他旁边靠了一下，试图站在与他差不多的地方，借着他的目光去看。
猛地回神，山越愣了一下，只剩下轶司臻转身的动作被眼睛捕捉。
好看吗？山越看了几眼便没了兴致，转头看轶司臻却发现他还在看，山越只好沉默。山里的东西有什么好看的，枯燥的一片绿，他经常看啊，也没把这些草木看成福泽。
“疼…”
“啊？”，“哦我那天走小路背你回去的。”
山越叽叽喳喳地介绍着，突然发现轶司臻太过安静。
山越不禁眯了眯眼。
听了山越的话，轶司臻也觉得有理，便点了点头。如梦似醒地又揉了揉胸口的位置，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发疼。
‘到底看什么呢。’山越心中正想着这个问题东张西望时，轶司臻却因为铃铛的声音察觉了他的动作，转过了头。
山越整理好衣服，正欲道谢，忽然看到轶司臻盯着手背上的一处压痕出神。山越凑前一看，可不就是他裙摆上的铃铛压出来的！
山越抛开纠结，伸出右手俯在了轶司臻紧捂在胸口的手上。
山越在前面走着，没回头道:“可能是失忆？”，“或许是因为白头崖。”
能感受到轶司臻僵了一下，山越无奈地在心里叹气，算了，豁出去了。
……
“…那个，谢谢你背我。”
股股神力透过掌心传入轶司臻的胸口，暖和的温度中和着他胸口的疼痛。
已经想好借口的山越对答如流，“其实这是我娘亲告诉我的，小时候我胸口也会突然疼，疼得我满地打滚，比你惨多了…”
山越惊了一下，顺着落入视线里那双湿了的靴子向上看，一幕幕，最后又与轶司臻对视。
“就是那里，我就是在那里发现你的。”山越指着昨日他编织花冠压倒一片杜鹃花的地方说道。
思绪停了片刻又再次恢复，轶司臻抬起手揉了揉眼，眉头紧锁。
“…要是不疼了，我们就下去吧”，“别等下再疼起来。”那可真是折磨他了。
不管了，他的信徒可不能出事。
山越也跟着他的目光去看。
坏情绪一扫而过，山越高兴地追上轶司臻。
继而听到轶司臻说，“信徒之间，应该喜欢互帮互助吧。”
“叮叮”的铃铛却将他的小动作暴露无遗。
山越不能明目张胆使用法术，遇到一处激流，试了半天最后还是轶司臻背他过去的。
浓厚的云突然分开了一丝缝隙，一束阳光照耀而来，直直落照在轶司臻的眼睛上。
“你觉得、我为何会疼。”
…他摸了摸自己的头，隐藏起心头划过的那抹疼痛。
抬起的眸子居然存了水滴，山越狠狠震了一下，到嘴的话消失无踪。
山越正在一旁说着解冻后瀑布的壮观景象，全然不知轶司臻脑子里匆匆闪现的画面。
“你走那么快干嘛，等等我啊。”
刚才…如回光返照的画面是什么？
轶司臻便找了处平稳的地方把他放了下来。
山越到嘴的话又憋了回去，也不好出言打扰轶司臻。二人站的地方正好是一处小坡，山越就站在他身边看着脚下一片望不尽头的绿色。
轶司臻质问谨慎的眼神山越实在无法忽视，便索性偏过头去盯崖下的杜鹃花田，顺便想着怎么编理由。
“嗯…等下和你说。”
到嘴的感谢咽了回去，山越不好意思地开口问道:“你手没事吧。”
“快了。”山越赶紧接腔，伸出手指指着前面一处若隐若现的石崖给轶司臻看，“那里，差不多马上就到了。”
刚要起身，裙摆便被人用力拽住了，紧接着“刺啦”一声，那一圈铃铛居然被轶司臻拽了一个下来。
他下意识闭眼闪躲，眼睛却在合上的那一刻突然闪回了什么画面。
怎么突然就疼了，难道是失忆导致的？可他怎么没有过，明明喝了同样的药。
等有机会再问也不迟。
自上次二十年前他来过一次崖头，剩下的时候都是直接法术传送到崖下的杜鹃花田。
“……”
一靠近，轶司臻的眉头就又皱了起来，但还好没像方才一样痛到站不稳，山越担忧地看了看他，想着还是快点看完回去吧。
摇摇头，还是什么都不去想了，快点去白头崖吧。看这天色，从今早起来便一直阴着，早去早回。
轶司臻又歇了一会儿，确认没事了才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他确有疑惑，也没藏着掖着，问山越道:“你刚才、怎么做的。”
轶司臻抬脚的动作一停，转过头静静看了一会儿，突然收回脚，身体也转向了他。
轶司臻紧皱着眉头，手放在胸口似乎有极大的痛苦正从心间发酵，“疼…”
“嗯，多谢。”
“你别吓我，你没事吧！”
挥手赶走嗅到神力涌动而来的血藤草木，山越一抬头，发现轶司臻已经将他远远抛开，自己一个人在前面背手走得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