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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明薇也难以想象,在这样的伤势下,小七还是活了下来,他的胸口仍在坚强的起伏。
原本空荡荡的营帐一夕间便拥挤起来,赵明薇稳住心神与众人一起为受伤士兵们处理伤口。
杨琼将脸埋在手心里,赵明薇无言,抱住了对方。
更久以前,杨琼曾在那个门柱上比照自己的身高刻过一道痕迹。
萧珩好像也不在。
回想起平日里总是一副成熟稳重模样的白术师兄每每被师姐取笑身高时恼怒的模样,赵明薇便忍不住弯起眉眼。
那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死了,又有什么东西正在生长。
一旁没有受伤的士兵正飞快穿梭在营地中,帮助军医抬出一个个担架安置伤员,此起彼伏地哀嚎声让整个军营都充斥着死一般的压抑。
赵明薇走近仔细端详了稻草人的头部、肩部、胸部、腰部、腿部,满意地点了点头。二狗学得很快,动手能力也强,就连比较困难的关节处,虽然能看出他对纱布的叠压不太熟练,但缠绕利落结实,包扎得很严密又不至于太紧。
是那个爱笑健谈,崇拜师姐的中原军士兵。
心重重一沉,赵明薇脸上的笑意眨眼间消失,疾步过去掀开帐帘,看到眼前的情况,赵明薇整个人愣在原地。
西南潮湿,趁着今日阳光明媚,赵明薇正与几名军医将药材分拣晾晒开来,二狗则在一旁练习基础的绑扎方法,在军营,这是一名军医的基本功。
夜晚降临之前,这场迅急的雷暴雨逐渐停歇,变成细细雨丝扎在人身上。
一阵眩晕和反胃的感觉涌了上来,赵明薇咬紧牙关压下。
交代其他士兵照看小七后,赵明薇几人又马不停蹄地投入了对其他伤员的救治中。
小七……
赵明薇明白他为何会这些,他是屠户的孩子,但她没想到他竟然有这样的勇气。
杨琼抬起头,眼底是赵明薇从未在她脸上看到过的复杂情绪。
“要是有真人给我练习就好了。”
抬着担架的中原军士兵面上虽也有些擦伤,但比起其他同伴,他们已经是十分幸运了。
斜里伸来一只手,从赵明薇手中接过刀。
耳膜处像堵了水一般,周遭的声音都模糊起来,直到她看到一张熟悉的、也沾满了鲜血的、年轻女子的脸,堵塞的耳朵里才仿佛传来尖锐鸣声,鸣声退去后,周围环境中的声音再次清晰起来。
“师姐,向明呢?为何我一直未见到他?”
很快,赵明薇便感觉到肩头处温热的湿意。
对方头部右侧深深凹陷下去。如果头部的伤已经够触目惊心,他的身体则更是惨不忍睹,半边肢体都软塌塌地垂落在身旁,手脚弯折成非正常的弧度,只一眼赵明薇便知道,他的右臂和右腿都保不住了。
赵明薇取来软绢布以及刀口锋利的刀,小心翼翼地将绢布缠绕过即将切除部位的近端阻滞气血,这一步完成地并不费力,难得是接下来的切除。
“小薇姐姐,你看我这样绑对么?”
二狗神情坚定地看着赵明薇。
“癞头,你坚持住!”
雨水打在杨琼的脸上,又顺着她的脸颊滑落下来。
赵明薇和杨琼帮着将小七放在担架上,跟着众人一同去了军医营帐。
赵明薇为最后一个士兵包扎完伤口,走到正掀开帐帘望着外面萧萧雨幕的杨琼身旁。
一旁的杨琼始终看着这边,咬紧了腮帮,双眼中充满血丝。
“你绑得很好,二狗。”
“军医,救救我!疼啊啊啊——”
此刻面对着昨日还笑着向她挥手,现下却一动不动躺在担架上的小七,她的手微微颤抖。
“我竟然曾将上战场打仗当做什么荣耀的事,听到大月终于迎来战事的时候,我还曾跃跃欲试。我现在多想这一切就是一场梦,醒来后我们还在边境学医、采药,如果再来一次,我决不提要去军营,想打仗的事。”
又一群人互相搀扶着回到营地。
赵明薇一眼便望到人群中身形高大的燕向明,见他并没有受伤的样子,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他正搀扶着步履虚浮的萧珩朝她走来。
赵明薇闻言看过去,二狗指着面前被他从头包到脚的稻草人,一脸期待地看着赵明薇。
赵明薇在二狗切除结束后迅速接替他完成烧灼伤口、撒药、包扎止血的动作。
《绘医道》
“今日出征前,小七还同我说想跟我学红缨枪,可他今后却连站都站不起来了啊!”
一旁停下一个担架。
营帐里,“哗哗”雨声盖住了绝大多数声音,士兵的哀嚎声渐息,只不时传来压抑的泣声。
“师妹,我觉得自己真是可笑极了,愚蠢极了。”
二狗听到赵明薇的夸奖,翘起了嘴角,若是身后有条尾巴,此刻一定也欢快地摇起来了。
“小薇,我没事。你救救小七!他被滚石压了很久……”
赵明薇看着从她手里接过刀的二狗,他明明之前还在为了练习绑扎等待她的夸奖,现在却像是一瞬间长大了一般。
方才为士兵们治疗时赵明薇环顾四周都未找到燕向明的身影,若是他回来,一定会来寻她,可已经过去这么久,她都未见到他出现。
好在他的伤口很快止住了血,头部的伤也并未伤及内里,因此,尽管他情况仍旧凶险,但此刻算是捡回了条命来。
过程中赵明薇从杨琼处得知,他们此行遭遇了敌军埋伏,在众人立在山谷边为了消失的敌军诧异时,身后山峰上突然接连滚落下巨石,一些士兵躲闪不及便被压在石下或砸入山谷。紧接着一群敌军从山林间杀出,打得众人措手不及。
那时,是师门大家的存在,才让赵明薇度过了失去娘亲的痛苦,过了一段难得的轻松时光,那段回忆都闪烁着碎光。
她听到了士兵们呼救的声音,还有阵阵哀嚎声。
一切都做好后,小七浑身上下已经完全被包裹起来,只留下了眼睛、鼻唇暴露在外。
杨琼说话间勒紧纱布,正在被她包扎的士兵痛叫出声。
“师姐!你怎么样?!”
赵明薇这才松了口气,但想到山谷下是敌军的驻扎地,心依旧悬着。
当卸去战甲,小七惨烈的身体彻底暴露在众人眼中时,许多人都无法忍受地别开了头。
小七的伤势不容耽误,最后赵明薇还是让二狗完成了对小七右臂和右腿的切除。二狗动作干脆利落,可结束后他却冲出营帐干呕了起来。
二狗脱口而出后才觉得自己这话不对,像是在咒人一样,连忙拍了自己的嘴,“呸呸呸,小薇姐姐,我方才是瞎说的。”
赵明薇听着,却被另一件事占据了心神。
士兵们棕红色的军服和兵甲上染着斑驳血迹,有些人伤到了头面,红色鲜血几乎涂满了整张脸,整张脸上只有眼睛处还有黑白两色,里面盛满了痛苦之色。
黄昏时,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阴云密布起来,黑压压的乌云压在山头,云层中时不时穿过破碎电闪,大雨倾盆而下。
“杨校尉,把人放下吧,交给我们。”
赵明薇想,她永远也无法忘记原本属于小七的健康的肢体离开时,他身上的肌肉不由自主地抽搐的那一幕。
一开始赵明薇几乎听不到声音。
“放心,他没事,他与郭副将、萧珩他们带了些人去山谷下救人了。”
“小薇姐姐,我知道怎么从关节处下刀。”
“军医!快来救人!”
赵明薇踉跄地奔向浑身浴血的杨琼,她正扛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
在此之前,赵明薇只为因消渴症导致需要截去足部的病患完成过脚的切除。
赵明薇仍旧笑着,安慰的话还未到嘴边,帐外忽然嘈杂起来,隐约传来呼喊声:
战争远比她们想象地要残酷得多。
赵明薇笑着拍了拍二狗的肩,二狗又长高了些,如今她拍二狗的肩,已经需要将手抬高到她鼻尖的高度了,这个年纪的男孩儿长得真快,除了……似乎有些晚熟的白术师兄。
他们是回来了,但还有很多人永远留在了山林谷底中。大雨可能会冲刷净他们的残躯,也可能将他们永远掩埋在泥里。
小七是伤得最重的,他的右半边肢体已经青紫肿胀,必须尽快切除,否则脓血迟早会累及身体其他部位。
赵明薇看向此刻完全靠着杨琼的力量“站”在她面前的人,依稀从他血肉模糊的五官中辨出一些小七的样子,可他此刻却无法像之前那样笑着向她打招呼了。
她记得有一日,她很晚才从师父书房出来,却看到院落里有人正鬼鬼祟祟地立在门柱前比划,那夜的月光亮堂极了,赵明薇不太费力便看到白术师兄一脸倔强地靠在门柱前,手放在头顶,认真地将手从头顶平移到门柱上,接着紧张地转头看着手在门柱上的位置,很快又垂头丧气起来,脸上终于有了他那个年龄本该有的懊恼情绪。
杨琼的声音逐渐嘶哑。
“小薇姐姐,让我来吧!”
“好在我们此次派出士兵数量占优,虽遭遇埋伏,但很快也调整好状态迎战,敌军此次同样损失惨重。”
] 赵明薇也难以想象,在这样的伤势下,小七还是活了下来,他的胸口仍在坚强的起伏。
原本空荡荡的营帐一夕间便拥挤起来,赵明薇稳住心神与众人一起为受伤士兵们处理伤口。
杨琼将脸埋在手心里,赵明薇无言,抱住了对方。
更久以前,杨琼曾在那个门柱上比照自己的身高刻过一道痕迹。
萧珩好像也不在。
回想起平日里总是一副成熟稳重模样的白术师兄每每被师姐取笑身高时恼怒的模样,赵明薇便忍不住弯起眉眼。
那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死了,又有什么东西正在生长。
一旁没有受伤的士兵正飞快穿梭在营地中,帮助军医抬出一个个担架安置伤员,此起彼伏地哀嚎声让整个军营都充斥着死一般的压抑。
赵明薇走近仔细端详了稻草人的头部、肩部、胸部、腰部、腿部,满意地点了点头。二狗学得很快,动手能力也强,就连比较困难的关节处,虽然能看出他对纱布的叠压不太熟练,但缠绕利落结实,包扎得很严密又不至于太紧。
是那个爱笑健谈,崇拜师姐的中原军士兵。
心重重一沉,赵明薇脸上的笑意眨眼间消失,疾步过去掀开帐帘,看到眼前的情况,赵明薇整个人愣在原地。
西南潮湿,趁着今日阳光明媚,赵明薇正与几名军医将药材分拣晾晒开来,二狗则在一旁练习基础的绑扎方法,在军营,这是一名军医的基本功。
夜晚降临之前,这场迅急的雷暴雨逐渐停歇,变成细细雨丝扎在人身上。
一阵眩晕和反胃的感觉涌了上来,赵明薇咬紧牙关压下。
交代其他士兵照看小七后,赵明薇几人又马不停蹄地投入了对其他伤员的救治中。
小七……
赵明薇明白他为何会这些,他是屠户的孩子,但她没想到他竟然有这样的勇气。
杨琼抬起头,眼底是赵明薇从未在她脸上看到过的复杂情绪。
“要是有真人给我练习就好了。”
抬着担架的中原军士兵面上虽也有些擦伤,但比起其他同伴,他们已经是十分幸运了。
斜里伸来一只手,从赵明薇手中接过刀。
耳膜处像堵了水一般,周遭的声音都模糊起来,直到她看到一张熟悉的、也沾满了鲜血的、年轻女子的脸,堵塞的耳朵里才仿佛传来尖锐鸣声,鸣声退去后,周围环境中的声音再次清晰起来。
“师姐,向明呢?为何我一直未见到他?”
很快,赵明薇便感觉到肩头处温热的湿意。
对方头部右侧深深凹陷下去。如果头部的伤已经够触目惊心,他的身体则更是惨不忍睹,半边肢体都软塌塌地垂落在身旁,手脚弯折成非正常的弧度,只一眼赵明薇便知道,他的右臂和右腿都保不住了。
赵明薇取来软绢布以及刀口锋利的刀,小心翼翼地将绢布缠绕过即将切除部位的近端阻滞气血,这一步完成地并不费力,难得是接下来的切除。
“小薇姐姐,你看我这样绑对么?”
二狗神情坚定地看着赵明薇。
“癞头,你坚持住!”
雨水打在杨琼的脸上,又顺着她的脸颊滑落下来。
赵明薇和杨琼帮着将小七放在担架上,跟着众人一同去了军医营帐。
赵明薇为最后一个士兵包扎完伤口,走到正掀开帐帘望着外面萧萧雨幕的杨琼身旁。
一旁的杨琼始终看着这边,咬紧了腮帮,双眼中充满血丝。
“你绑得很好,二狗。”
“军医,救救我!疼啊啊啊——”
此刻面对着昨日还笑着向她挥手,现下却一动不动躺在担架上的小七,她的手微微颤抖。
“我竟然曾将上战场打仗当做什么荣耀的事,听到大月终于迎来战事的时候,我还曾跃跃欲试。我现在多想这一切就是一场梦,醒来后我们还在边境学医、采药,如果再来一次,我决不提要去军营,想打仗的事。”
又一群人互相搀扶着回到营地。
赵明薇一眼便望到人群中身形高大的燕向明,见他并没有受伤的样子,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他正搀扶着步履虚浮的萧珩朝她走来。
赵明薇闻言看过去,二狗指着面前被他从头包到脚的稻草人,一脸期待地看着赵明薇。
赵明薇在二狗切除结束后迅速接替他完成烧灼伤口、撒药、包扎止血的动作。
《绘医道》
“今日出征前,小七还同我说想跟我学红缨枪,可他今后却连站都站不起来了啊!”
一旁停下一个担架。
营帐里,“哗哗”雨声盖住了绝大多数声音,士兵的哀嚎声渐息,只不时传来压抑的泣声。
“师妹,我觉得自己真是可笑极了,愚蠢极了。”
二狗听到赵明薇的夸奖,翘起了嘴角,若是身后有条尾巴,此刻一定也欢快地摇起来了。
“小薇,我没事。你救救小七!他被滚石压了很久……”
赵明薇看着从她手里接过刀的二狗,他明明之前还在为了练习绑扎等待她的夸奖,现在却像是一瞬间长大了一般。
方才为士兵们治疗时赵明薇环顾四周都未找到燕向明的身影,若是他回来,一定会来寻她,可已经过去这么久,她都未见到他出现。
好在他的伤口很快止住了血,头部的伤也并未伤及内里,因此,尽管他情况仍旧凶险,但此刻算是捡回了条命来。
过程中赵明薇从杨琼处得知,他们此行遭遇了敌军埋伏,在众人立在山谷边为了消失的敌军诧异时,身后山峰上突然接连滚落下巨石,一些士兵躲闪不及便被压在石下或砸入山谷。紧接着一群敌军从山林间杀出,打得众人措手不及。
那时,是师门大家的存在,才让赵明薇度过了失去娘亲的痛苦,过了一段难得的轻松时光,那段回忆都闪烁着碎光。
她听到了士兵们呼救的声音,还有阵阵哀嚎声。
一切都做好后,小七浑身上下已经完全被包裹起来,只留下了眼睛、鼻唇暴露在外。
杨琼说话间勒紧纱布,正在被她包扎的士兵痛叫出声。
“师姐!你怎么样?!”
赵明薇这才松了口气,但想到山谷下是敌军的驻扎地,心依旧悬着。
当卸去战甲,小七惨烈的身体彻底暴露在众人眼中时,许多人都无法忍受地别开了头。
小七的伤势不容耽误,最后赵明薇还是让二狗完成了对小七右臂和右腿的切除。二狗动作干脆利落,可结束后他却冲出营帐干呕了起来。
二狗脱口而出后才觉得自己这话不对,像是在咒人一样,连忙拍了自己的嘴,“呸呸呸,小薇姐姐,我方才是瞎说的。”
赵明薇听着,却被另一件事占据了心神。
士兵们棕红色的军服和兵甲上染着斑驳血迹,有些人伤到了头面,红色鲜血几乎涂满了整张脸,整张脸上只有眼睛处还有黑白两色,里面盛满了痛苦之色。
黄昏时,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阴云密布起来,黑压压的乌云压在山头,云层中时不时穿过破碎电闪,大雨倾盆而下。
“杨校尉,把人放下吧,交给我们。”
赵明薇想,她永远也无法忘记原本属于小七的健康的肢体离开时,他身上的肌肉不由自主地抽搐的那一幕。
一开始赵明薇几乎听不到声音。
“放心,他没事,他与郭副将、萧珩他们带了些人去山谷下救人了。”
“小薇姐姐,我知道怎么从关节处下刀。”
“军医!快来救人!”
赵明薇踉跄地奔向浑身浴血的杨琼,她正扛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
在此之前,赵明薇只为因消渴症导致需要截去足部的病患完成过脚的切除。
赵明薇仍旧笑着,安慰的话还未到嘴边,帐外忽然嘈杂起来,隐约传来呼喊声:
战争远比她们想象地要残酷得多。
赵明薇笑着拍了拍二狗的肩,二狗又长高了些,如今她拍二狗的肩,已经需要将手抬高到她鼻尖的高度了,这个年纪的男孩儿长得真快,除了……似乎有些晚熟的白术师兄。
他们是回来了,但还有很多人永远留在了山林谷底中。大雨可能会冲刷净他们的残躯,也可能将他们永远掩埋在泥里。
小七是伤得最重的,他的右半边肢体已经青紫肿胀,必须尽快切除,否则脓血迟早会累及身体其他部位。
赵明薇看向此刻完全靠着杨琼的力量“站”在她面前的人,依稀从他血肉模糊的五官中辨出一些小七的样子,可他此刻却无法像之前那样笑着向她打招呼了。
她记得有一日,她很晚才从师父书房出来,却看到院落里有人正鬼鬼祟祟地立在门柱前比划,那夜的月光亮堂极了,赵明薇不太费力便看到白术师兄一脸倔强地靠在门柱前,手放在头顶,认真地将手从头顶平移到门柱上,接着紧张地转头看着手在门柱上的位置,很快又垂头丧气起来,脸上终于有了他那个年龄本该有的懊恼情绪。
杨琼的声音逐渐嘶哑。
“小薇姐姐,让我来吧!”
“好在我们此次派出士兵数量占优,虽遭遇埋伏,但很快也调整好状态迎战,敌军此次同样损失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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