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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她第一次当面唤出这黏腻的两字。
耿婳哼笑：“旧了就去买新的呀，找我说这个干嘛。”
洗漱整理后，他去了书房。玄海最是懂事，已经将他要带的书册收拾好。
黑暗里，她蜷缩起重获自由的身体，喘着粗气努力平复呼吸。
“听玄海说一会儿许大人要来，咱们得打扮漂亮些。”
她疲惫极了，眉头微蹙，眼角噙泪，被汗水打湿的长发紧密贴着瓷白的胴体，膝盖上硌出红印，被他分开太久的双腿早没了闭合的力气。
耿婳眼皮打架，昏昏沉沉睡下了。没过多久，柳腰被劲臂拢住，她硬生生被拉了回来。
浸泡在温热浴水里的耿婳还没缓过来。
暴雨下了一整晚，至清晨才淅淅沥沥结束。
一起用餐？他是没长手还是没长嘴，难道在等她伺候着去喂饭？
他迅速扭头看了眼身后不远处的屏风——其实魏巍和他一起进了内室，但留在屏风处。只叫他一人进落地罩传话。
因为朝廷突如起来的任命，魏巍休沐整顿一日，隔天便启程去兖州。
坐在榻上穿针引线，心思早就云游四海。稍有不慎，尖锐的银针刺进指肚，带出绯红的血花。
这就是又想要了。
光，就像被妖精撤下去的那张画皮。
自从那天她与相爷闹了别扭，整个人好像都变了。原来声音温柔细软，现在带细微的刻薄锐利，就好像炸了毛的猫儿一样，怎么哄都哄不好。
魏巍刚进隔扇，就看到床上坐着的耿婳。明亮的橘红烛光下，雪白娇躯染了一层浓稠的媚意。
“你想我夫人了？”魏巍问。
疾风骤雨，海棠香消。
镜中视野相撞，玄海呆看了两眼，才红着耳朵行礼。
缓了又缓，耿婳呼吸刚刚平复，就听到床上男人淡然的声音。
刚梳妆好，就听见“吱呀”开门声。
耿婳顺着玄海的视线望去，见到屏风后端坐的人影。
“我给你做靴。”她抢答。
黑夜里两人交颈而眠。耿婳不知睡了多久，又被他烫醒，这便又做了第二次。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耿婳换上浅淡素雅的衣裙，又把头上珠翠一一取下，最后只用一支檀木黑簪挽起乌发。
夏夜阵雨连绵，窗边茉莉花瓣残缺不全，摇摇欲坠的花蕊艰难承受着强势灌下的雨露。
耿婳沐浴完没穿肚兜亵裤，穿了件水红色的素纱襌衣，隐约罩住曼妙玲珑的身段。她命人点上香炉，又在红帐边燃起灯烛。
玄海弯腰朝他作揖，低声道：“夫人别为难小的。相爷也许是想……”
魏巍静静端详她好一会儿，直到玄海隔窗轻敲两下，提醒他要早早上路。
“还有，还有……”玄海看了她一眼，不知道为什么，那双空洞的水眸直勾勾盯着人看，还真有点发憷。
这人最会摆谱，她不去请，他想来也“师出无名”。
“他还没走？”
“我要离京了。”
魏巍偏头望着隔扇，像是没听到他的话。
这一夜，注定不会太平。
他抽身而出的一瞬，耿婳立刻从男人怀抱里逃了出来。耿婳背对魏巍，侧躺在离墙面最近的那处。
魏嵘点头：“兄长放心，我记下了。”
魏巍去暗室拿几件重要密文，在架子上看到了耿婳的家伙什。
那晚云雨后，耿婳环住魏巍脖子，依偎在他滚烫炽热的胸膛上，“相爷，能不能把熹微姑姑放出来。”
阿沁为她选了一套烟紫色衣裙，耿婳揉成团扔到地上，从衣柜里取出一件绣着雪梅的月色褙子。
出发前，他在府门前反复叮嘱魏嵘：“我这一去，一年半载回不来。你万事皆要小心，随时信件联系。”
魏巍临走前看望了重病卧床的魏徵，老人行将就木，却劝慰他以政务为重，莫要牵挂。而后他去拜别母亲，杨氏泪如雨下，担忧地夜不能寐。魏巍笨拙地劝慰好久，又嘱咐她莫要难为他院里人。
夫妻之间，床头吵架床尾和。那晚帐里闹了一宿，魏巍气早消了。他信耿婳为人，她说和伍听肆清白，那便是真的清白。
魏嵘道：“大哥，你不是三月就回来？”
她没搭话。
他靠得很紧，炙热的身体烫到了她挺翘的后臀。
玄海盛了碗鱼汤，“相爷不是约了许大人，趁热先喝……”
魏巍根本不知道熹微是谁，搂住她道：“明日我远赴兖州，山高水远……”
“这一来一回，短则三月，长则半年。夫人照顾好自己，可以先休息，一会儿许大人来不用去接见。”
卯时，她被热醒，稍微翻了个身，就被他逮住机会骑.乘而上。
“我倒是想。那些人费尽心思赶我出京，哪会愿意再让我轻易回来？倒是你，该挑大梁了。以后万事皆要小心，尤其当心刘理和怀安。尤其是怀安公主，此人心思细，心机深，若无要紧事，最好不要往来。”
“想拿我当苦力给他做靴子？我就知道准没好事儿。”
魏巍这种虚伪之人，人前庄重敦肃，人后最爱风骚。她内里穿 着红肚兜他从不管，可衣裙稍微艳丽些，定被他指摘不守妇德。
魏巍摆了他一眼，闷声：“出发！”
可耿婳竟称他为“身边人”，魏巍微不可查地扬眉。
云消雨散后，纵欢之处突突得作痛，耿婳忍着不适，累得倒头就睡。
耿婳暗喜完，又愁苦起来。她没去前厅接待许渊，而是留在屋里给魏巍制靴。她没办法，熹微姑姑被押走后，生死不明。她昨晚讨好魏巍，许是不用心的缘故，他都没说放人。
内室落地罩里，耿婳坐在绣墩上，任由俩丫鬟捯饬自己。
装模作样。
汗水打湿乌发，黏腻的贴着雪肤。她就像梦境里透着白雾闪闪发光的美玉，明明触手可得，却又遥不可及。
魏巍手指抚着她的唇珠，笑了。
“我给相爷美色，相爷饶了我身边人如何？”耿婳最担忧的，就是熹微。不知被他带到了哪里受罪。
玄海最懂他，一看这架势，上跟前耳语：“相爷，不然我去叫夫人？”
泥泞的腿根好像在无声控诉他昨夜的暴行。风月之处肿胀流腻，浇灌得不能再满。
玄海一愣，红了脸：“不是！当然不是！”
“哦，他还让你交代什么。”
她声音不大也不小，正好让三个下人听去了。阿沁和青烟惊得目瞪口呆，玄海更是惊诧。
亥时，耿婳让阿沁去请他。
阿沁和青烟搀扶耿婳着去了浴房，昨晚内室那么大动静，两人多少听见了些。饶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真看到耿婳纵欢后的身体时仍是触目惊心。
美好又虚假。
这是最后一次救姑姑的机会，她要把握住才行。
“夫人快些，相爷等着用餐呢。”
姑姑尚被他捏在手心里，她不得反抗，只好强忍着迎合。
那些制粉的配方和工具，他都留着呢。以后新政稳定，等他回来，就再还给她。
不是魏巍，是玄海。
魏巍把数月烦忧全宣泄在这一方红帐内。抽身离开时，才注意到耿婳累昏的睡颜。
碍于魏巍的威慑，两人伺候起耿婳也不敢无礼。
阿沁和青烟垂眸屏气，不敢出声。耿婳抬头看着镜面里走向自己的男人。
耿婳笑盈盈唤他：“夫君。”
五官端正，颇为俊朗，只是身形气质都不像魏巍。
她目力又下降了，眯眼细看，直到那人走到她身后，她才认清是谁。
魏巍闻声，扭头看那一袅窈窕的背影。
“夫人，明日相爷启程去兖州，朝廷兴建的水利出了事，圣上让丞相亲自去督工。”
一想到他要走人，耿婳心情顿时好了。再熬最后一个晚上，就不用见到他了。
她丢下针头去吮受伤的手，刺进皮肉的痛苦逼得眼角闪出泪花。视野模糊间，她又想到了伍听肆，想到了那段与他做生意赚钱的自在时光。而现在什么都没了，她又重新回到四角樊笼里，继续做着卑微讨好的事。
宽大的拔步床，两人中间能装下两张小几。
“山高水远，丞相的革靴旧了。”
怪不得昨晚那么用力，原来是怕以后吃不上肉。兖州的妓院与京城相比不遑多让，他又岂会委屈了自己。这种事可轮不到她为他操心。
夜里，更要极尽谄媚。
周公之礼本是夜里的私密事，他却喜欢在明晃晃的环境里进行，之前在政事堂就常常白日宣淫，搞得她羞赧不已。
他去哪里，关她何事。
另一边，魏巍围着满盘珍馐，尚未动筷。隔扇门紧闭着，偶有窸窣声传来。想必，她已经更衣梳妆了。
“嗯。”魏巍在府门前又驻足了片刻。原本可以早早出发，但是他磨蹭了一会儿。这个时间点，她应该醒了吧。
他是来传话的。
] 这是她第一次当面唤出这黏腻的两字。
耿婳哼笑：“旧了就去买新的呀，找我说这个干嘛。”
洗漱整理后，他去了书房。玄海最是懂事，已经将他要带的书册收拾好。
黑暗里，她蜷缩起重获自由的身体，喘着粗气努力平复呼吸。
“听玄海说一会儿许大人要来，咱们得打扮漂亮些。”
她疲惫极了，眉头微蹙，眼角噙泪，被汗水打湿的长发紧密贴着瓷白的胴体，膝盖上硌出红印，被他分开太久的双腿早没了闭合的力气。
耿婳眼皮打架，昏昏沉沉睡下了。没过多久，柳腰被劲臂拢住，她硬生生被拉了回来。
浸泡在温热浴水里的耿婳还没缓过来。
暴雨下了一整晚，至清晨才淅淅沥沥结束。
一起用餐？他是没长手还是没长嘴，难道在等她伺候着去喂饭？
他迅速扭头看了眼身后不远处的屏风——其实魏巍和他一起进了内室，但留在屏风处。只叫他一人进落地罩传话。
因为朝廷突如起来的任命，魏巍休沐整顿一日，隔天便启程去兖州。
坐在榻上穿针引线，心思早就云游四海。稍有不慎，尖锐的银针刺进指肚，带出绯红的血花。
这就是又想要了。
光，就像被妖精撤下去的那张画皮。
自从那天她与相爷闹了别扭，整个人好像都变了。原来声音温柔细软，现在带细微的刻薄锐利，就好像炸了毛的猫儿一样，怎么哄都哄不好。
魏巍刚进隔扇，就看到床上坐着的耿婳。明亮的橘红烛光下，雪白娇躯染了一层浓稠的媚意。
“你想我夫人了？”魏巍问。
疾风骤雨，海棠香消。
镜中视野相撞，玄海呆看了两眼，才红着耳朵行礼。
缓了又缓，耿婳呼吸刚刚平复，就听到床上男人淡然的声音。
刚梳妆好，就听见“吱呀”开门声。
耿婳顺着玄海的视线望去，见到屏风后端坐的人影。
“我给你做靴。”她抢答。
黑夜里两人交颈而眠。耿婳不知睡了多久，又被他烫醒，这便又做了第二次。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耿婳换上浅淡素雅的衣裙，又把头上珠翠一一取下，最后只用一支檀木黑簪挽起乌发。
夏夜阵雨连绵，窗边茉莉花瓣残缺不全，摇摇欲坠的花蕊艰难承受着强势灌下的雨露。
耿婳沐浴完没穿肚兜亵裤，穿了件水红色的素纱襌衣，隐约罩住曼妙玲珑的身段。她命人点上香炉，又在红帐边燃起灯烛。
玄海弯腰朝他作揖，低声道：“夫人别为难小的。相爷也许是想……”
魏巍静静端详她好一会儿，直到玄海隔窗轻敲两下，提醒他要早早上路。
“还有，还有……”玄海看了她一眼，不知道为什么，那双空洞的水眸直勾勾盯着人看，还真有点发憷。
这人最会摆谱，她不去请，他想来也“师出无名”。
“他还没走？”
“我要离京了。”
魏巍偏头望着隔扇，像是没听到他的话。
这一夜，注定不会太平。
他抽身而出的一瞬，耿婳立刻从男人怀抱里逃了出来。耿婳背对魏巍，侧躺在离墙面最近的那处。
魏嵘点头：“兄长放心，我记下了。”
魏巍去暗室拿几件重要密文，在架子上看到了耿婳的家伙什。
那晚云雨后，耿婳环住魏巍脖子，依偎在他滚烫炽热的胸膛上，“相爷，能不能把熹微姑姑放出来。”
阿沁为她选了一套烟紫色衣裙，耿婳揉成团扔到地上，从衣柜里取出一件绣着雪梅的月色褙子。
出发前，他在府门前反复叮嘱魏嵘：“我这一去，一年半载回不来。你万事皆要小心，随时信件联系。”
魏巍临走前看望了重病卧床的魏徵，老人行将就木，却劝慰他以政务为重，莫要牵挂。而后他去拜别母亲，杨氏泪如雨下，担忧地夜不能寐。魏巍笨拙地劝慰好久，又嘱咐她莫要难为他院里人。
夫妻之间，床头吵架床尾和。那晚帐里闹了一宿，魏巍气早消了。他信耿婳为人，她说和伍听肆清白，那便是真的清白。
魏嵘道：“大哥，你不是三月就回来？”
她没搭话。
他靠得很紧，炙热的身体烫到了她挺翘的后臀。
玄海盛了碗鱼汤，“相爷不是约了许大人，趁热先喝……”
魏巍根本不知道熹微是谁，搂住她道：“明日我远赴兖州，山高水远……”
“这一来一回，短则三月，长则半年。夫人照顾好自己，可以先休息，一会儿许大人来不用去接见。”
卯时，她被热醒，稍微翻了个身，就被他逮住机会骑.乘而上。
“我倒是想。那些人费尽心思赶我出京，哪会愿意再让我轻易回来？倒是你，该挑大梁了。以后万事皆要小心，尤其当心刘理和怀安。尤其是怀安公主，此人心思细，心机深，若无要紧事，最好不要往来。”
“想拿我当苦力给他做靴子？我就知道准没好事儿。”
魏巍这种虚伪之人，人前庄重敦肃，人后最爱风骚。她内里穿 着红肚兜他从不管，可衣裙稍微艳丽些，定被他指摘不守妇德。
魏巍摆了他一眼，闷声：“出发！”
可耿婳竟称他为“身边人”，魏巍微不可查地扬眉。
云消雨散后，纵欢之处突突得作痛，耿婳忍着不适，累得倒头就睡。
耿婳暗喜完，又愁苦起来。她没去前厅接待许渊，而是留在屋里给魏巍制靴。她没办法，熹微姑姑被押走后，生死不明。她昨晚讨好魏巍，许是不用心的缘故，他都没说放人。
内室落地罩里，耿婳坐在绣墩上，任由俩丫鬟捯饬自己。
装模作样。
汗水打湿乌发，黏腻的贴着雪肤。她就像梦境里透着白雾闪闪发光的美玉，明明触手可得，却又遥不可及。
魏巍手指抚着她的唇珠，笑了。
“我给相爷美色，相爷饶了我身边人如何？”耿婳最担忧的，就是熹微。不知被他带到了哪里受罪。
玄海最懂他，一看这架势，上跟前耳语：“相爷，不然我去叫夫人？”
泥泞的腿根好像在无声控诉他昨夜的暴行。风月之处肿胀流腻，浇灌得不能再满。
玄海一愣，红了脸：“不是！当然不是！”
“哦，他还让你交代什么。”
她声音不大也不小，正好让三个下人听去了。阿沁和青烟惊得目瞪口呆，玄海更是惊诧。
亥时，耿婳让阿沁去请他。
阿沁和青烟搀扶耿婳着去了浴房，昨晚内室那么大动静，两人多少听见了些。饶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真看到耿婳纵欢后的身体时仍是触目惊心。
美好又虚假。
这是最后一次救姑姑的机会，她要把握住才行。
“夫人快些，相爷等着用餐呢。”
姑姑尚被他捏在手心里，她不得反抗，只好强忍着迎合。
那些制粉的配方和工具，他都留着呢。以后新政稳定，等他回来，就再还给她。
不是魏巍，是玄海。
魏巍把数月烦忧全宣泄在这一方红帐内。抽身离开时，才注意到耿婳累昏的睡颜。
碍于魏巍的威慑，两人伺候起耿婳也不敢无礼。
阿沁和青烟垂眸屏气，不敢出声。耿婳抬头看着镜面里走向自己的男人。
耿婳笑盈盈唤他：“夫君。”
五官端正，颇为俊朗，只是身形气质都不像魏巍。
她目力又下降了，眯眼细看，直到那人走到她身后，她才认清是谁。
魏巍闻声，扭头看那一袅窈窕的背影。
“夫人，明日相爷启程去兖州，朝廷兴建的水利出了事，圣上让丞相亲自去督工。”
一想到他要走人，耿婳心情顿时好了。再熬最后一个晚上，就不用见到他了。
她丢下针头去吮受伤的手，刺进皮肉的痛苦逼得眼角闪出泪花。视野模糊间，她又想到了伍听肆，想到了那段与他做生意赚钱的自在时光。而现在什么都没了，她又重新回到四角樊笼里，继续做着卑微讨好的事。
宽大的拔步床，两人中间能装下两张小几。
“山高水远，丞相的革靴旧了。”
怪不得昨晚那么用力，原来是怕以后吃不上肉。兖州的妓院与京城相比不遑多让，他又岂会委屈了自己。这种事可轮不到她为他操心。
夜里，更要极尽谄媚。
周公之礼本是夜里的私密事，他却喜欢在明晃晃的环境里进行，之前在政事堂就常常白日宣淫，搞得她羞赧不已。
他去哪里，关她何事。
另一边，魏巍围着满盘珍馐，尚未动筷。隔扇门紧闭着，偶有窸窣声传来。想必，她已经更衣梳妆了。
“嗯。”魏巍在府门前又驻足了片刻。原本可以早早出发，但是他磨蹭了一会儿。这个时间点，她应该醒了吧。
他是来传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