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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越也正利落地跃上他那匹青骓骏马,挺拔年轻的背影笔直地坐到马背上,有力的小腿被蝠金革靴紧缚着,轻轻贴住了马腹。
三年前,时年十六的凌越第一次凯旋回京,少年将军,鲜衣怒马,俊美无双,带一队披甲执锐的骑兵打马过朱雀大街时,迷了多少少女的眼?谁没动过心思,暗示自家父亲与凌家联姻?谁能想到,最后好事竟落到了她这个破落户身上?
“就是说,夫人有什么法子,就快教教我们吧,我可不想像您说的那样守活寡……”
水榭里的其他人一时都带上了些看好戏的神色。
她侧首柔声道:“将军,那我先去拜见令公夫人了。”
不对不对,差点被气得想歪了,问题根本不是这个,这赵国公夫人传授秘诀没问题,助人找个中用的夫君也没问题,但不能误导无知少女啊,
栖循嘴角一弯,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若说其他女子对凌越只是有过缥缈的少女情怀,这位崇宁公主可是借着身份当真纠缠过凌越,弄得整个京城都知道了她恋慕凌越的事。
“……我是过来人了,说这些呢都是为你们好,”一个有些得意的妇人声音道,“这些男人啊,你别看一个个表面光鲜亮丽的,实际上,十个里头八个都是不中用的!”
李府的花园占地极广,水阁风亭,松墙竹径,各处都摆满了盛开的菊花,且都是珍稀的品种,如瀑的十丈珠帘、鲜嫩的黄石公、粉白的玉壶春、艳丽的墨荷……
沛国公杨穆,杨相公,这几年靠逢迎圣心快速上位,如今权势极盛,一人知着中书、门下二省事,与高贽自然已穿死了一条裤子。
派人打探了两日,并未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她心中实在奇怪,杨穆能在李如岳府里翻出什么狠招来陷害凌越?
说罢,一勒马头,只管回到马车前方去了。
“各位,”这时,甄氏看气氛不对,连忙出来笑着打圆场了,“也坐了好一阵了,不如咱们这就去赏菊吧?今年我可得了五盆旗菊呢,得带大家伙好好看看!”
即使有,最差的结果也是凌越提前反了,虽因时机未到,定会被多方势力联合绞杀,但有自己助力,也未必不能撑过去。
凌越听到了,扯了扯缰绳,打马过来,挨着车窗勒住了马,看她:“怎么?”
此时园中宾客已来了七七八八,家仆一报“大将军到”,立时无数目光齐射过来,却在看清夫妻二人分明是牵着手进来时,都顿了顿,面露异色。
凌越手臂僵了僵,看看府门前热情迎上来的两个李家公子和一众家仆,到底忍了那异样的感觉,没有甩开她。
但这水榭内其他人看栖循可就没那么顺眼了,尤其是那些未出阁或刚出阁的贵女,聊起来后,话里话外都想找机会挤兑她几句。
“多谢公主好意,”栖循只作没听懂,故意叹了口气,回道,“只是想必公主和诸位都知道,前些日子我刚在大觉寺遭了险,杀手的刀尖只差一点就到我心口,那等事没经历过真是难以想象……自那之后,我算是明白了,既嫁给将军,规矩倒没那么重要,学规矩,还不如先学些能保命的手段,诸位,你们说是不是?”
九渊就是凌越的表字……这话不仅亲密,还直白地有些过分了,既嘲讽栖循之前连此类宴饮的请帖都收不到,又用宫女来羞辱她。
直到坐在上首的崇宁公主忽然重重哼了一声,开了口:“叶家娘子这些年没的机会参加今日这般的宴饮,瞧着倒果然是连规矩也不懂了,听听这都怎么说话的呢?不如明日本宫就派个宫女去府上教教你,免得日后还给九渊哥哥丢脸。”
话到最后甚至带了点悲切,水榭里一下静了静。
“……”
栖循望着他的背影,小小“嘁”了一声。早知他不会依自己的,只不过要时时抓着机会提醒他某些事罢了。
崇宁又长得极美,是最得高贽宠爱的女儿,因而颇为骄纵。按这性子和纠葛,早该对自己发难了。
她有些无言,正准备悄悄离开,却突然又僵住了脚步,只因那赵国公夫人传授完了几点秘诀,又道——
可尚书令李如岳在浑浊的朝堂中,却算是难得还剩些风骨的大臣,虽不敢强硬违抗高贽的意志,但也尚能坚持不助纣为虐,对朝中寥寥的忠臣良将也较为亲近。
甄氏作为女主人,不管心里如何想,面上都是热情的,和和气气地又与栖循问了几句话。
只崇宁公主还气鼓鼓的,可除了又哼一声,竟也没再说什么。搞得栖循又看她一眼,暗暗怪道,这位公主也知道收敛性子了?
栖循挑了挑眉,却不是因为崇宁话说得过分,而是有些奇怪她竟忍到了现在才开口。
栖循眸中亮亮的:“昔日我见别家贵夫人出行,夫君都会打马护在一侧,将军可否也护在我旁边?”
她放下了帘络,靠到柔软的背枕上,在马车的辚辚声中,想到一会儿的赏菊宴。
是杨穆能在李如岳不知情的情况下,在李府宴上行什么事,还是李如岳被抓住了什么把柄,已经和高贽杨穆彻底同流合污了?
《乱世双雄为她折腰》
一时众女又有些不甘,又有些庆幸,倒都没有了再挤兑的意思。
栖循端起葵口小盏喝了口茶,这些嘲讽挤兑无非叶家之没落,商贾之女,配不上凌越之类,对她来说实在不痛不痒,因此她不过时不时轻言巧语回几句,倒叫其他人觉得拳头打在了棉花上。
栖循扶着如棠下车后看见了,眉梢轻扬,迈步走去他身边,杨妃色的轻罗大袖忽然与皦玉白的绣锦宽袖摩挲在了一起,
栖循亦蜷了蜷手指,而后若无其事地走进园中浮翠流丹的水榭。
为了弄这些一时赏兴花费的钱财,大约够整个安富坊的穷人活一年的。
“……”
诸女突然都有些讪讪,凌越自然是好,可确实也得有命享用才行,大觉寺一事她们都是听说了过程的,换成她们自己,恐怕……还真活不下来,而且看现在这形势,谁知道还有没有下次?
这几年外头愈乱,京城里的豪奢之风却愈烈,李府虽相对低调,但也是门庭深阔,飞檐连绵,亭台楼阁,描金绘彩。
两日后,安兴坊大将军府门前。
凌越那天答应了不会让人难堪,是以下了马后,站在原地等了片刻。
“据我观察,这京城世家的男子里啊,就属那凌越最符合,这位在床上定是个龙精虎壮的!真是便宜了叶家那丫头,你们想想,她从前病得都出不了门,这才嫁给凌越多久,现在就面色红润,肌肤如玉了,还不都是被男人滋养的?”
何况古往今来成大事者,哪个不是九死一生?
本以为凌越也不过是迫于圣意不得不娶,哪会真看重她,不料,方才却见凌越“牵”着她进来,叫她们怎能不意难平?
她思索着女子这边大约是无人知情的,便想走回湖边去,那里可以看到男子们娱兴的区域。
凌越淡淡应了声,没说什么,只是等她放开自己后,右手不由握了握,才转身往男客所在的区域阔步行去。
榭中诸人立刻附和着捧场,纷纷起了身,崇宁也不情不愿地站了起来,被众人围在中间往外走去。
华盖马车已套好,栖循提起柿蒂宝花轻纱长裙,踩着矮墩登上了车,坐进去后,掀开帘络往外望了一眼。
栖循:………………??
——栖循在衣袖下轻轻勾住了他骨节分明的手指。
栖循早料到这般情况。
她和凌越总共也就那一次,怎么就成凌越的功劳了?她身体本来就很好的好吧?!而且凌越那种搞法分明只会折她寿!
无法确定。但不管怎样,自己已委婉提醒过凌越,凌越本也是谨慎敏锐之人,一个赏菊宴,她不信有什么他们合力解决不了的事。
这都不是得寸进尺的问题了,凌越腹诽一句,淡声道:“夫人不如先想想如何洗清身上的疑点,再摆摆清楚自己的位置。”
权贵之家皆在皇城附近置宅,大将军府与李府相距并不远,不消多久,一行车马便缓缓在李府门前停下了。
“你们几个问我啊算是问对了,还有谁能比我更有经验么?”那夫人更得意,声音压得更低,竟当真开始传授秘诀,“我告诉你们,要知道男人中不中用,关键得看几个地方……”
于是,两人便在众目睽睽下,“亲密”相携着,一同迈入了李府。
“姑妈,那要怎么看男子中不中用嘛?我爹就只管看人家门第,我、我又不会看!”
水榭中已坐了许多靓妆盛服的命妇贵女,皆有意无意地打量着栖循,栖循并不在意,带着点矜持的笑意,朝上首李如岳的夫人甄氏和崇宁公主见了礼后,就在左首落了座。
接着是略带紧张和羞涩的少女嗓音:
两人跟着引路的家仆进入仪门,转过两个敞亮大厅,穿过一道月洞门,跨进了李府的大花园。
其他人都已搭伴走开了,她凭着记忆独自往前走,经过一处荼蘼架时,忽听旁边传来几个女子的低语声,显然是在说什么私密话。< 栖循驻了足,本想听一耳朵会不会和杨穆有关,不想,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把她给震了震——
“将军。”她唤了一声。
栖循这般想着,刻意落在了最后,只偶尔和左右的两位少夫人说几句闲话,一路都在不动神色地观察着前面的女子们,尤其是杨相公家的两位小姐。
可直到后面,宾客们都三三两两走散了,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
栖循从震惊中回过神:……她听出来了,这是赵国公夫人的声音,这位夫人年少丧夫,这十几年都不知养了多少面首了,确实是经验丰富的过来人。
] 凌越也正利落地跃上他那匹青骓骏马,挺拔年轻的背影笔直地坐到马背上,有力的小腿被蝠金革靴紧缚着,轻轻贴住了马腹。
三年前,时年十六的凌越第一次凯旋回京,少年将军,鲜衣怒马,俊美无双,带一队披甲执锐的骑兵打马过朱雀大街时,迷了多少少女的眼?谁没动过心思,暗示自家父亲与凌家联姻?谁能想到,最后好事竟落到了她这个破落户身上?
“就是说,夫人有什么法子,就快教教我们吧,我可不想像您说的那样守活寡……”
水榭里的其他人一时都带上了些看好戏的神色。
她侧首柔声道:“将军,那我先去拜见令公夫人了。”
不对不对,差点被气得想歪了,问题根本不是这个,这赵国公夫人传授秘诀没问题,助人找个中用的夫君也没问题,但不能误导无知少女啊,
栖循嘴角一弯,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若说其他女子对凌越只是有过缥缈的少女情怀,这位崇宁公主可是借着身份当真纠缠过凌越,弄得整个京城都知道了她恋慕凌越的事。
“……我是过来人了,说这些呢都是为你们好,”一个有些得意的妇人声音道,“这些男人啊,你别看一个个表面光鲜亮丽的,实际上,十个里头八个都是不中用的!”
李府的花园占地极广,水阁风亭,松墙竹径,各处都摆满了盛开的菊花,且都是珍稀的品种,如瀑的十丈珠帘、鲜嫩的黄石公、粉白的玉壶春、艳丽的墨荷……
沛国公杨穆,杨相公,这几年靠逢迎圣心快速上位,如今权势极盛,一人知着中书、门下二省事,与高贽自然已穿死了一条裤子。
派人打探了两日,并未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她心中实在奇怪,杨穆能在李如岳府里翻出什么狠招来陷害凌越?
说罢,一勒马头,只管回到马车前方去了。
“各位,”这时,甄氏看气氛不对,连忙出来笑着打圆场了,“也坐了好一阵了,不如咱们这就去赏菊吧?今年我可得了五盆旗菊呢,得带大家伙好好看看!”
即使有,最差的结果也是凌越提前反了,虽因时机未到,定会被多方势力联合绞杀,但有自己助力,也未必不能撑过去。
凌越听到了,扯了扯缰绳,打马过来,挨着车窗勒住了马,看她:“怎么?”
此时园中宾客已来了七七八八,家仆一报“大将军到”,立时无数目光齐射过来,却在看清夫妻二人分明是牵着手进来时,都顿了顿,面露异色。
凌越手臂僵了僵,看看府门前热情迎上来的两个李家公子和一众家仆,到底忍了那异样的感觉,没有甩开她。
但这水榭内其他人看栖循可就没那么顺眼了,尤其是那些未出阁或刚出阁的贵女,聊起来后,话里话外都想找机会挤兑她几句。
“多谢公主好意,”栖循只作没听懂,故意叹了口气,回道,“只是想必公主和诸位都知道,前些日子我刚在大觉寺遭了险,杀手的刀尖只差一点就到我心口,那等事没经历过真是难以想象……自那之后,我算是明白了,既嫁给将军,规矩倒没那么重要,学规矩,还不如先学些能保命的手段,诸位,你们说是不是?”
九渊就是凌越的表字……这话不仅亲密,还直白地有些过分了,既嘲讽栖循之前连此类宴饮的请帖都收不到,又用宫女来羞辱她。
直到坐在上首的崇宁公主忽然重重哼了一声,开了口:“叶家娘子这些年没的机会参加今日这般的宴饮,瞧着倒果然是连规矩也不懂了,听听这都怎么说话的呢?不如明日本宫就派个宫女去府上教教你,免得日后还给九渊哥哥丢脸。”
话到最后甚至带了点悲切,水榭里一下静了静。
“……”
栖循望着他的背影,小小“嘁”了一声。早知他不会依自己的,只不过要时时抓着机会提醒他某些事罢了。
崇宁又长得极美,是最得高贽宠爱的女儿,因而颇为骄纵。按这性子和纠葛,早该对自己发难了。
她有些无言,正准备悄悄离开,却突然又僵住了脚步,只因那赵国公夫人传授完了几点秘诀,又道——
可尚书令李如岳在浑浊的朝堂中,却算是难得还剩些风骨的大臣,虽不敢强硬违抗高贽的意志,但也尚能坚持不助纣为虐,对朝中寥寥的忠臣良将也较为亲近。
甄氏作为女主人,不管心里如何想,面上都是热情的,和和气气地又与栖循问了几句话。
只崇宁公主还气鼓鼓的,可除了又哼一声,竟也没再说什么。搞得栖循又看她一眼,暗暗怪道,这位公主也知道收敛性子了?
栖循挑了挑眉,却不是因为崇宁话说得过分,而是有些奇怪她竟忍到了现在才开口。
栖循眸中亮亮的:“昔日我见别家贵夫人出行,夫君都会打马护在一侧,将军可否也护在我旁边?”
她放下了帘络,靠到柔软的背枕上,在马车的辚辚声中,想到一会儿的赏菊宴。
是杨穆能在李如岳不知情的情况下,在李府宴上行什么事,还是李如岳被抓住了什么把柄,已经和高贽杨穆彻底同流合污了?
《乱世双雄为她折腰》
一时众女又有些不甘,又有些庆幸,倒都没有了再挤兑的意思。
栖循端起葵口小盏喝了口茶,这些嘲讽挤兑无非叶家之没落,商贾之女,配不上凌越之类,对她来说实在不痛不痒,因此她不过时不时轻言巧语回几句,倒叫其他人觉得拳头打在了棉花上。
栖循扶着如棠下车后看见了,眉梢轻扬,迈步走去他身边,杨妃色的轻罗大袖忽然与皦玉白的绣锦宽袖摩挲在了一起,
栖循亦蜷了蜷手指,而后若无其事地走进园中浮翠流丹的水榭。
为了弄这些一时赏兴花费的钱财,大约够整个安富坊的穷人活一年的。
“……”
诸女突然都有些讪讪,凌越自然是好,可确实也得有命享用才行,大觉寺一事她们都是听说了过程的,换成她们自己,恐怕……还真活不下来,而且看现在这形势,谁知道还有没有下次?
这几年外头愈乱,京城里的豪奢之风却愈烈,李府虽相对低调,但也是门庭深阔,飞檐连绵,亭台楼阁,描金绘彩。
两日后,安兴坊大将军府门前。
凌越那天答应了不会让人难堪,是以下了马后,站在原地等了片刻。
“据我观察,这京城世家的男子里啊,就属那凌越最符合,这位在床上定是个龙精虎壮的!真是便宜了叶家那丫头,你们想想,她从前病得都出不了门,这才嫁给凌越多久,现在就面色红润,肌肤如玉了,还不都是被男人滋养的?”
何况古往今来成大事者,哪个不是九死一生?
本以为凌越也不过是迫于圣意不得不娶,哪会真看重她,不料,方才却见凌越“牵”着她进来,叫她们怎能不意难平?
她思索着女子这边大约是无人知情的,便想走回湖边去,那里可以看到男子们娱兴的区域。
凌越淡淡应了声,没说什么,只是等她放开自己后,右手不由握了握,才转身往男客所在的区域阔步行去。
榭中诸人立刻附和着捧场,纷纷起了身,崇宁也不情不愿地站了起来,被众人围在中间往外走去。
华盖马车已套好,栖循提起柿蒂宝花轻纱长裙,踩着矮墩登上了车,坐进去后,掀开帘络往外望了一眼。
栖循:………………??
——栖循在衣袖下轻轻勾住了他骨节分明的手指。
栖循早料到这般情况。
她和凌越总共也就那一次,怎么就成凌越的功劳了?她身体本来就很好的好吧?!而且凌越那种搞法分明只会折她寿!
无法确定。但不管怎样,自己已委婉提醒过凌越,凌越本也是谨慎敏锐之人,一个赏菊宴,她不信有什么他们合力解决不了的事。
这都不是得寸进尺的问题了,凌越腹诽一句,淡声道:“夫人不如先想想如何洗清身上的疑点,再摆摆清楚自己的位置。”
权贵之家皆在皇城附近置宅,大将军府与李府相距并不远,不消多久,一行车马便缓缓在李府门前停下了。
“你们几个问我啊算是问对了,还有谁能比我更有经验么?”那夫人更得意,声音压得更低,竟当真开始传授秘诀,“我告诉你们,要知道男人中不中用,关键得看几个地方……”
于是,两人便在众目睽睽下,“亲密”相携着,一同迈入了李府。
“姑妈,那要怎么看男子中不中用嘛?我爹就只管看人家门第,我、我又不会看!”
水榭中已坐了许多靓妆盛服的命妇贵女,皆有意无意地打量着栖循,栖循并不在意,带着点矜持的笑意,朝上首李如岳的夫人甄氏和崇宁公主见了礼后,就在左首落了座。
接着是略带紧张和羞涩的少女嗓音:
两人跟着引路的家仆进入仪门,转过两个敞亮大厅,穿过一道月洞门,跨进了李府的大花园。
其他人都已搭伴走开了,她凭着记忆独自往前走,经过一处荼蘼架时,忽听旁边传来几个女子的低语声,显然是在说什么私密话。< 栖循驻了足,本想听一耳朵会不会和杨穆有关,不想,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把她给震了震——
“将军。”她唤了一声。
栖循这般想着,刻意落在了最后,只偶尔和左右的两位少夫人说几句闲话,一路都在不动神色地观察着前面的女子们,尤其是杨相公家的两位小姐。
可直到后面,宾客们都三三两两走散了,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
栖循从震惊中回过神:……她听出来了,这是赵国公夫人的声音,这位夫人年少丧夫,这十几年都不知养了多少面首了,确实是经验丰富的过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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