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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怪...”
容铮凑过来和她一起看着这行字，字迹笔力尚浅但隽永飘逸，写的正是《论衡》中的句子。
那时还以为那些火石是被埋在柱子里久了，才生出了油膜。现在看来竟是为了隔热，在被埋进明楼前就已经刷上了。
突然，她摸到了一条缝隙。
“孤记得，那日从法隐寺回来当晚，宝顶就遭遇了雷劈。那天段纶是从桐平连夜赶来芙蓉阁禀报的，他不可能有时间再去法隐寺拿什么香灰...”
“自前朝始，印刷出版一行日益兴盛，朝廷对书籍印本管理也日益严格。若孤没有记错，这《论衡》，还有刚才书架上那些书，无论是在前朝还是在本朝，都属于官印文本，理应在扉页留有缠枝章。”
“是啊，肖闻起不是要和孤通力合作？那孤查案，他自然是要出点力喽。”
容铮又从书架上拿过几本一一翻开，那些书所用纸张质地纹理都非常相似，但却都不是国子监、四门学或太学馆的官刻制式。
“但这些书都没有。”
只见圆柱状的空间借烛身形状修凿，似乎是直接把长生烛挖成了中空的。九娘抬头，能从中空内里直接看到长燃不灭的烛芯，那烛芯四周包裹着散热结构，零星火石坠在其间，每当烛芯晃动，火石便会穿过隔热层被卷进烈焰之中。
“不过，刚刚肖闻起确实给孤传了消息，说在杨家后宅杨知恩住的房间里，是发现了不少佛经典籍。但看书脊痕迹，不像是有人翻阅过。”
“大概，为了伸冤不得不让桐平百姓遗骨曝尸荒野，段县令也觉得很愧疚吧...所以，才想用引魂香渡一渡那些亡魂。”
两人举着灯笼进入太虚殿，这一回九娘按着殿中陈设一一查看，在看到长生烛正中央那盒白骨时，她突然顿住，像是想到了什么。
是段纶！
“殿下，你看这盒白骨前的香炉里，有很多香灰。”
容铮摇了摇头，他看了一眼天色，隐隐已有了晨光，担心晨起洒扫的僧人突然出现，示意九娘要不今晚先回去：“明天晚上，孤想办法支开慧空和杨知恩，我们早些过来，再探探这太虚殿内，究竟有何隐秘。”
“你说他会不会是躲在那长生烛上面？”
“不会，我刚才专门绕到蜡烛背后看过了，那捆绳索还老实扔在台阶上。”
“怎么了？”九娘小心收好那页带字的纸，见容铮盯着《论衡》的扉页发出疑惑，也探头过来。
容铮点点头，又用指腹揉开了那搓灰烬，正思索着，突然，九娘蓦地俯身，用鼻尖凑近他的手指。
容铮也抬手闻了闻手指尖的香灰气味，是了，那堆白骨里若有似无的熟悉香气，就是这法隐寺引魂香的味道。
九娘也顺着容铮的思路往下想，很快她抬眼，眼神直直撞进了容铮在同一时间望向自己的眼睛。
终于，两人踩上一块平整的地面，九娘站在容铮身后举起灯笼，出现在面前的是一段幽长的地道。
两人对视了一眼，心中的惊诧难以言表，九娘拽住容铮的袖口，小心走进了这开凿在巨烛内里的空间之中。
沿着极窄的石阶小心翼翼下到地洞底部，行走间九娘能模糊看到那一 层层台阶上亦雕刻着复杂花纹，虽不知是何人、何时、又为何修凿这地下密藏，但这着实是一用心良苦的庞大工程。
“殿下今晚是让肖大人在杨家搞了一场家宴？”
九娘和容铮同时想到了岑廷信中所说的那人，若真是段纶，那一切便都解释得通了。怪不得那日他无论如何也要上到宝顶之上，应当是早已知晓那宝顶裂口中埋藏了当年水患的遇难者尸骨，又或者说，这埋骨于宝顶再引雷劈开的所谓天谴手法，正是他的手笔。
“殿下，你有没有觉得这些书好像都放了很久了。看这本，边缘都已经被磨起了毛边，书页也都泛黄发脆了。”
沿着缝隙的走向，两人惊讶地发现，这不是什么缝隙，这似乎是开在长生烛身上的一道暗门。
边说话九娘边又抽出一本《论衡》，在翻开书页的瞬间，有一页纸从书中掉了下来，落在了九娘的脚边。
回忆无果，九娘只得先跟着容铮一起走进房间。
是他。
九娘边思索着谜团背后的答案，边继续绕着长生烛向前走，葱白手指无意识地划过巨烛久经风霜的表面。
容铮凑上前来，和九娘一起捻起一小撮香灰。
九娘回头看向容铮，小姑娘略带疲惫的眼神里是跃跃欲试的邀请。容铮挑了挑眉，拿起灯笼率先走了下去。
九娘摇了摇头，她只是觉得这地洞拉门和这地道房门上的徽章有点眼熟，自己似乎在哪里看到过。
“《营造法式》、《梦溪笔谈》、《天工开物》...”九娘也在另一排书架上翻找着，但除了这些专注工艺技术的著作，并没有找到什么与这长生烛下的神秘地道相关的东西。
“是啊，所以这里面肯定另有隐情。”
容铮吓了一跳，下意识想退后一步，指尖却被九娘牢牢抓紧。
“等一下，九娘你让让。”容铮像是看到了什么东西，拉起九娘，俯身搬开那些箱子。
“那他是去哪儿了？”九娘环顾大殿四周，这太虚殿依着灵山而建，也没有什么后门可以出去啊。
难道，是慧空在宝顶之上撒了这些香灰？不对，那日自己命内侍去收集尸骨时还下着暴雨，若是之前就撒上的，只怕早就被暴雨冲刷的一干二净了...
“怪不得这烛身里如此封闭，距离那火焰又那么近，却并不炎热，反倒很是怡人。”九娘说着话，注意到脚边几口兵马司制式的小箱子，随手打开，里面果然堆放着够用不少时日的火石。
容铮见她停住，也提着灯笼走上前，和九娘一起仔细摸索着烛身上的这道裂缝。
“有道理，但还是有哪里不对，”容铮皱眉，在脑中又梳理了一遍那两日发生的事。
那地道两侧有一间间门对着门的房间，房间门口皆燃着灯火。在火光中九娘看清，这里的每扇门的正中都雕刻着那圆形徽章，徽章上的燕子形态各不相同，但似乎都在筑巢。
九娘找到暗门边缘狠狠一推，那雕刻在巨烛上的门就这么向内旋开，里面竟别有洞天。
左手边第一个房间似乎是一书房，里面桌案书架笔墨纸砚齐全，容铮在书架上随手翻看，发现常被翻动的几本书似乎都与器具制造有关。
这...这太虚殿难道不上锁吗？那刚才慧空住持在外面是在搞什么把戏？
九娘拾起那纸，这纸张和书页比起来似乎很新，上面写着一行字“入道弥深，所见弥大。不学不成，不问不知。”
“嗯。奇怪，我们一直在殿外盯着，他晚上进殿后确实就没再出来了，这太虚殿构造如此简单，也着实没有什么藏身之地啊。”
在被箱子遮住的地面上，赫然横陈一圆形洞门，洞门石板上雕刻着繁复精美的纹样，看形状像是一枚族徽，徽章中央是一只正在筑巢的燕子。
“而且，若是那几家较大的私人书坊自印的，也该在书封书脊的地方标出自家名讳。最奇怪的是，若是自印的，那这文字墨迹间必然有磨损黏连，或者有缺页漏行，字迹不清的地方。可孤刚仔细翻过的这几本，都印刷清晰
顺着洞口向下望，只见石阶螺旋延伸，似是通向地底极深的所在。
《她择路而行之》
“现在已是傍晚，这香燃了大半，炉内就有如此多香灰。但我记得那天，我们第一次来太虚殿查看时，炉内的香也已快要燃尽，香炉里却没有什么香灰。”
容铮见九娘站在门口若有所思，凑上来问她可是发现了什么。
九娘见那燕子的尾部凸起，试探着轻轻一拉，洞门豁然便被拉开了。
“小心！”听到容铮下意识的提醒，九娘摇摇头，示意他这管子并不烫手，反倒通体冰凉，里面引的应是殿外太虚莲花池中的寒天之水。
望着门后黑漆漆一片的太虚殿，九娘只觉得这殿门好似鲶鱼的大嘴，像是要把殿外的所有人都吸进去再撕咬吞噬。
“《论衡》者，解世俗之疑，辨是非之理。正虚妄，审向背，确实乃不世奇书。”容铮拿过那书仔细翻看着，“这地道的主人应该很喜欢这本书，不错，有点品味。”
九娘蹲下身仔细查看这磷火石，见这火石外层均刷有油膜，不禁想起他们在明楼废墟中看到过的同样带着油膜裹层的火石碎块。
次日傍晚，两人躲在殿外灌木丛中，果然看到慧空拎着一个小包，和杨知恩一起走出太虚殿，朝下山方向走去。
顺着烛芯向下看，数根真金细管盘绕在蜡烛内壁，那细管从蜡烛顶端一直延伸到殿外，九娘轻轻敲击着管壁，里面似有水流涌动。
容铮倒是没有想那么多，他迈过门槛慢悠悠进殿，借着门外的月光小心适应着殿内的黑暗，循着记忆里太虚殿的构造绕了一圈，回到门口时，九娘也刚好从反方向走来。
“可慧空大师不是说，杨知恩是因为痴迷佛法这才拜进这法隐寺中...”
“怎么了？怎么不进房间里看看？”
“殿下想的不错，那山洞骨祠里的箱子，当真是来自法隐寺。只是没想到，他们竟如此大胆，居然就把火石这样放在如此靠近火源的地方。”
诸多谜团串成一条线在两人脑海中盘旋缠绕，若干人影穿梭其中，九娘一时觉得他们已经看透了一切，下一秒却又被更多难解的疑云堵住了思绪。
“你也没看到杨知恩？”
“殿下！我想起来了，这个香味！还有灰烬的颜色...这和那天我们从宝顶收集下来的尸骨里沾上的灰，是一样的！”
] “奇怪...”
容铮凑过来和她一起看着这行字，字迹笔力尚浅但隽永飘逸，写的正是《论衡》中的句子。
那时还以为那些火石是被埋在柱子里久了，才生出了油膜。现在看来竟是为了隔热，在被埋进明楼前就已经刷上了。
突然，她摸到了一条缝隙。
“孤记得，那日从法隐寺回来当晚，宝顶就遭遇了雷劈。那天段纶是从桐平连夜赶来芙蓉阁禀报的，他不可能有时间再去法隐寺拿什么香灰...”
“自前朝始，印刷出版一行日益兴盛，朝廷对书籍印本管理也日益严格。若孤没有记错，这《论衡》，还有刚才书架上那些书，无论是在前朝还是在本朝，都属于官印文本，理应在扉页留有缠枝章。”
“是啊，肖闻起不是要和孤通力合作？那孤查案，他自然是要出点力喽。”
容铮又从书架上拿过几本一一翻开，那些书所用纸张质地纹理都非常相似，但却都不是国子监、四门学或太学馆的官刻制式。
“但这些书都没有。”
只见圆柱状的空间借烛身形状修凿，似乎是直接把长生烛挖成了中空的。九娘抬头，能从中空内里直接看到长燃不灭的烛芯，那烛芯四周包裹着散热结构，零星火石坠在其间，每当烛芯晃动，火石便会穿过隔热层被卷进烈焰之中。
“不过，刚刚肖闻起确实给孤传了消息，说在杨家后宅杨知恩住的房间里，是发现了不少佛经典籍。但看书脊痕迹，不像是有人翻阅过。”
“大概，为了伸冤不得不让桐平百姓遗骨曝尸荒野，段县令也觉得很愧疚吧...所以，才想用引魂香渡一渡那些亡魂。”
两人举着灯笼进入太虚殿，这一回九娘按着殿中陈设一一查看，在看到长生烛正中央那盒白骨时，她突然顿住，像是想到了什么。
是段纶！
“殿下，你看这盒白骨前的香炉里，有很多香灰。”
容铮摇了摇头，他看了一眼天色，隐隐已有了晨光，担心晨起洒扫的僧人突然出现，示意九娘要不今晚先回去：“明天晚上，孤想办法支开慧空和杨知恩，我们早些过来，再探探这太虚殿内，究竟有何隐秘。”
“你说他会不会是躲在那长生烛上面？”
“不会，我刚才专门绕到蜡烛背后看过了，那捆绳索还老实扔在台阶上。”
“怎么了？”九娘小心收好那页带字的纸，见容铮盯着《论衡》的扉页发出疑惑，也探头过来。
容铮点点头，又用指腹揉开了那搓灰烬，正思索着，突然，九娘蓦地俯身，用鼻尖凑近他的手指。
容铮也抬手闻了闻手指尖的香灰气味，是了，那堆白骨里若有似无的熟悉香气，就是这法隐寺引魂香的味道。
九娘也顺着容铮的思路往下想，很快她抬眼，眼神直直撞进了容铮在同一时间望向自己的眼睛。
终于，两人踩上一块平整的地面，九娘站在容铮身后举起灯笼，出现在面前的是一段幽长的地道。
两人对视了一眼，心中的惊诧难以言表，九娘拽住容铮的袖口，小心走进了这开凿在巨烛内里的空间之中。
沿着极窄的石阶小心翼翼下到地洞底部，行走间九娘能模糊看到那一 层层台阶上亦雕刻着复杂花纹，虽不知是何人、何时、又为何修凿这地下密藏，但这着实是一用心良苦的庞大工程。
“殿下今晚是让肖大人在杨家搞了一场家宴？”
九娘和容铮同时想到了岑廷信中所说的那人，若真是段纶，那一切便都解释得通了。怪不得那日他无论如何也要上到宝顶之上，应当是早已知晓那宝顶裂口中埋藏了当年水患的遇难者尸骨，又或者说，这埋骨于宝顶再引雷劈开的所谓天谴手法，正是他的手笔。
“殿下，你有没有觉得这些书好像都放了很久了。看这本，边缘都已经被磨起了毛边，书页也都泛黄发脆了。”
沿着缝隙的走向，两人惊讶地发现，这不是什么缝隙，这似乎是开在长生烛身上的一道暗门。
边说话九娘边又抽出一本《论衡》，在翻开书页的瞬间，有一页纸从书中掉了下来，落在了九娘的脚边。
回忆无果，九娘只得先跟着容铮一起走进房间。
是他。
九娘边思索着谜团背后的答案，边继续绕着长生烛向前走，葱白手指无意识地划过巨烛久经风霜的表面。
容铮凑上前来，和九娘一起捻起一小撮香灰。
九娘回头看向容铮，小姑娘略带疲惫的眼神里是跃跃欲试的邀请。容铮挑了挑眉，拿起灯笼率先走了下去。
九娘摇了摇头，她只是觉得这地洞拉门和这地道房门上的徽章有点眼熟，自己似乎在哪里看到过。
“《营造法式》、《梦溪笔谈》、《天工开物》...”九娘也在另一排书架上翻找着，但除了这些专注工艺技术的著作，并没有找到什么与这长生烛下的神秘地道相关的东西。
“是啊，所以这里面肯定另有隐情。”
容铮吓了一跳，下意识想退后一步，指尖却被九娘牢牢抓紧。
“等一下，九娘你让让。”容铮像是看到了什么东西，拉起九娘，俯身搬开那些箱子。
“那他是去哪儿了？”九娘环顾大殿四周，这太虚殿依着灵山而建，也没有什么后门可以出去啊。
难道，是慧空在宝顶之上撒了这些香灰？不对，那日自己命内侍去收集尸骨时还下着暴雨，若是之前就撒上的，只怕早就被暴雨冲刷的一干二净了...
“怪不得这烛身里如此封闭，距离那火焰又那么近，却并不炎热，反倒很是怡人。”九娘说着话，注意到脚边几口兵马司制式的小箱子，随手打开，里面果然堆放着够用不少时日的火石。
容铮见她停住，也提着灯笼走上前，和九娘一起仔细摸索着烛身上的这道裂缝。
“有道理，但还是有哪里不对，”容铮皱眉，在脑中又梳理了一遍那两日发生的事。
那地道两侧有一间间门对着门的房间，房间门口皆燃着灯火。在火光中九娘看清，这里的每扇门的正中都雕刻着那圆形徽章，徽章上的燕子形态各不相同，但似乎都在筑巢。
九娘找到暗门边缘狠狠一推，那雕刻在巨烛上的门就这么向内旋开，里面竟别有洞天。
左手边第一个房间似乎是一书房，里面桌案书架笔墨纸砚齐全，容铮在书架上随手翻看，发现常被翻动的几本书似乎都与器具制造有关。
这...这太虚殿难道不上锁吗？那刚才慧空住持在外面是在搞什么把戏？
九娘拾起那纸，这纸张和书页比起来似乎很新，上面写着一行字“入道弥深，所见弥大。不学不成，不问不知。”
“嗯。奇怪，我们一直在殿外盯着，他晚上进殿后确实就没再出来了，这太虚殿构造如此简单，也着实没有什么藏身之地啊。”
在被箱子遮住的地面上，赫然横陈一圆形洞门，洞门石板上雕刻着繁复精美的纹样，看形状像是一枚族徽，徽章中央是一只正在筑巢的燕子。
“而且，若是那几家较大的私人书坊自印的，也该在书封书脊的地方标出自家名讳。最奇怪的是，若是自印的，那这文字墨迹间必然有磨损黏连，或者有缺页漏行，字迹不清的地方。可孤刚仔细翻过的这几本，都印刷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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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择路而行之》
“现在已是傍晚，这香燃了大半，炉内就有如此多香灰。但我记得那天，我们第一次来太虚殿查看时，炉内的香也已快要燃尽，香炉里却没有什么香灰。”
容铮见九娘站在门口若有所思，凑上来问她可是发现了什么。
九娘见那燕子的尾部凸起，试探着轻轻一拉，洞门豁然便被拉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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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衡》者，解世俗之疑，辨是非之理。正虚妄，审向背，确实乃不世奇书。”容铮拿过那书仔细翻看着，“这地道的主人应该很喜欢这本书，不错，有点品味。”
九娘蹲下身仔细查看这磷火石，见这火石外层均刷有油膜，不禁想起他们在明楼废墟中看到过的同样带着油膜裹层的火石碎块。
次日傍晚，两人躲在殿外灌木丛中，果然看到慧空拎着一个小包，和杨知恩一起走出太虚殿，朝下山方向走去。
顺着烛芯向下看，数根真金细管盘绕在蜡烛内壁，那细管从蜡烛顶端一直延伸到殿外，九娘轻轻敲击着管壁，里面似有水流涌动。
容铮倒是没有想那么多，他迈过门槛慢悠悠进殿，借着门外的月光小心适应着殿内的黑暗，循着记忆里太虚殿的构造绕了一圈，回到门口时，九娘也刚好从反方向走来。
“可慧空大师不是说，杨知恩是因为痴迷佛法这才拜进这法隐寺中...”
“怎么了？怎么不进房间里看看？”
“殿下想的不错，那山洞骨祠里的箱子，当真是来自法隐寺。只是没想到，他们竟如此大胆，居然就把火石这样放在如此靠近火源的地方。”
诸多谜团串成一条线在两人脑海中盘旋缠绕，若干人影穿梭其中，九娘一时觉得他们已经看透了一切，下一秒却又被更多难解的疑云堵住了思绪。
“你也没看到杨知恩？”
“殿下！我想起来了，这个香味！还有灰烬的颜色...这和那天我们从宝顶收集下来的尸骨里沾上的灰，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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