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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其康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冷汗，一双绿豆眼转的飞快：“下官自然不是怀疑尚监正的能力，主要是这皇陵耗时太久、体量颇巨、兹事体大，任谁能说自己绝对没有疏忽的时候呢？”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杜知府这是在暗示，圣上这皇陵修的有违天道？”
“尚监正，尚大人，尚也，别喊了，本宫听到了。”
没有理会众人打量的目光，白万玉只继续说着自己这些年的所见所闻。容铮等人这才知道，原来在杨家粉饰太平报喜不报忧之下，这皇陵工地上其实一直不太平。
今儿这场神仙局他本打算装病避过，谁成想今早还没等他睁眼，杨家的消息就已经递到了床边。
九娘和吴所畏紧跟其后，探头看着那一堆人，除了几位老熟人外，还有一些不那么熟悉的面孔。
见肖闻起发话，白万玉也没有再多犹疑，上前一走到众人面前。
数日未见的罗珩一身夜行衣站在容铮面前，正汇报着盯梢京湖两地杨家信息往来的情况：“等末将去看的时候，那信笺里就只有一张字条，条上就是这八个字。”
“诸位大人，下官自入工部以来，就一直在这桐平皇陵做事，钦天监占卜勘验之能，下官看在眼里，敬佩万分。但这两三年来，皇陵工地上确实出了不少怪事。”
众人刚开始四处观察，园外又响起一阵骚动。
“嗯。”
“不必，不必，微臣这腿脚，老毛病了，平日拄一拐杖，行动便无大碍。”段纶说着，从宽大衣袖中取出一小节木棒，几番拉扯拼接后，竟成了一半长的木拐，看起来颇为灵活耐用。
“想起来了，那时段县令还在教书，经常来皇陵给工人和孩子们讲学。”
只见那多日未见的钦天监监正尚也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举着一堆彩幡法器扑通一下跪在了废墟前，边嗑头边画符，哭的惊天动地。
这是打算用杨家借力打力？真想不到，看上去忠心耿耿的肖闻起，竟还有如此大的野心。
这着实是一张过于漂亮的脸。
奇了怪了，明明杨毅平这两天一直和自己统一口径，说要把皇陵这个烂摊子连盆带屎都扣到他们容家德不配位上，最好能把太子也拉下水，就说东宫无德无能，触怒上苍，降下责罚。
“工部主事、皇陵监督白万玉，参见殿下。”
肖闻起目光炯炯，盯得段纶连忙摆手，表示自己只不过是多年前曾和刘大人有一面之缘。
“哎呀，是本官疏忽了，”肖闻起笑着走上前，接过段纶的话头：“昨天诸事繁忙，只顾得上去芙蓉阁给太子殿下先行通传。”
“刘大人慧眼如炬，下官这拐确是一工部旧友所赠，大人当真是术业有专攻。”
不出容铮所料，第二天早上，当芙蓉阁的马车行至皇陵时，门口已经被四两马车和一堆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她择路而行之》
“段县令这拐做得很是精妙，设计之人想来不是寻常木工吧？”一直站在肖闻起身边默不作声的刘毓文突然开口，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投过去，似乎这才发现肖御史旁边还跟着一身着锦鸡官服的二品大员。
“是，末将本想在后半夜去看那原本的信笺里写了什么，结果肖大人的人先动了一步。”
肖闻起素来不喜这装神弄鬼又唯利是图的尚监正，但此刻面对这过于直白的叫屈喊冤，他竟也一时不知该如何叫停。
杜其康两眼一闭，只希望地上能赶紧裂开条缝，让自己掉进去然后就不用再上来了。
“在场几位大人是不是还没恭喜刘大人，离京前得圣上金口玉言，工部悬置多年的尚书一职，终是花落明主啊。”
凌恩殿大红门在建造中多次无端塌陷，宝顶上的树总是刚种上就莫名枯死，而这次出事的明楼更是自建好后就一直在半夜发出异响。
“小吴少卿稍安勿躁，本官想听听，杜大人的看法。”
昔日往事重提，让段纶面对这一众从京城远道而来查察自己县域要案的大官们时，不觉放松了下来。他看着刘毓文身上的官服，还是问出了从刚才开始一直盘旋在心头的问题。
肖闻起招手让他走近点说话，又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明显呆滞住的新任工部尚书刘毓文刘大人。
自皇陵出事后，自己一堂堂湖州知府就一直跟在杨毅平后面到处擦屁股，这两天又被不知怎么突然打了鸡血的容铮在万艳楼和义庄两边吊的团团转。
“你！不是，监正大人，何必呢？这也不一定就是疏忽，也可能就是老天爷的不可抗力呢？”杜其康急的脸上肥肉堆成一团，心里暗骂这尚也没吃着肉就不松口，当真是一条不给钱就乱咬人的疯狗。
“你是说，你亲眼看到肖闻起的人，半夜偷偷换掉了镇国公府从京城派来传信的死士手上的信笺？”
容铮带着身后几人走出楼外，见尚也哭的眼泪鼻涕一把抓，嘴边翘起的小胡子都皱了起来，不觉有点好笑。
“哦？段县令和刘大人也认识？”
进入明楼废墟的入口被神宫临军把守森严，容铮让其他随行人员都在外等侯。
“我们钦 天监绝对没有！”
杜其康两腿一软扑通跪地，还没想到词儿给自己狡辩，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窸窣。
天杀的这群道貌岸然位高权重的伪君子！
这样俊秀的人儿，竟配了一把如此嘶哑难听的破锣嗓子。怪不得他方才说话时一直含着声音，当真人无完人，着实可惜。
除肖闻起和刘毓文外，只带了段纶、白万玉和终于调整好状态重新挤出一副笑脸的杜其康一同踏入废墟。
少年身量颀长，眉眼清秀，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与这工地废墟格格不入的书卷气。
那消息里只说了今天肖闻起和太子都要去桐平勘验，却只字未提工部刘毓文高升之事。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紧接着恭喜之声不绝于耳。在这一派惊羡中，容铮敏锐观察到杜其康的惊讶程度似乎太过了些。
肖闻起话音未落，杜其康已经意识到自己这趟可真是被杨毅平推进了火坑，而那肖闻起看上去不仅不打算救人，还要在这火坑边上跳舞。
此刻日头正盛，秋日暖阳的光打在白万玉的脸上，就连见多识广的容铮和肖闻起都不觉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二人都是对桐平皇陵颇为了解的驻地官员，容铮颔首让他们起身。见那年岁较长的老县令腿脚不便，就连简单的行礼起身都需要旁人搀扶，又招手让随身的内侍去拿一把椅子。
“殿下，殿下！下官这几日一直没日没夜在皇陵外为大历祈福、为远在上京的圣上祈福、为逢凶化吉的殿下您祈福啊！下官这么多年在钦天监可是谨小慎微，从不敢有半分虚言！这皇陵从建造到祭典的风水方位时辰节点，条条缕缕都是下官带着徒弟们一手操办，绝无可能招致什么天谴啊！”
“哎，肖大人，昨晚我明明......”吴所畏见肖闻起仿佛头一回听说天谴一事，气不打一处来，张嘴就要替自己声辩，却又被肖闻起截断了话头。
“多年未见，一直听闻大人在工部有口皆碑，不知这趟来桐平...”
但肖闻起明显没有那么好糊弄，他看了看尚也，又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神态各异的众人，发出疑问：“天谴？什么天谴？这明楼崩塌废墟尚未勘验，何来天谴一说？”
“哇，这么多人？”吴所畏掀开车帘，下一秒又放下，扭头朝容铮挤眉弄眼，“比我们想象的人还要多，不知道的还以为今儿又要在这个地方搞祭祀呢。”
“怎么回事？这些事怎么从未听湖州向京城回禀过？”
“白主事，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本官刚来湖州，很多事都还需要你们多多提醒。”
白万玉躬身而立，少年瘦削的蝶骨将单薄衣衫撑出了一道弧度，但在他开口的瞬间，众人眼里都露出了略带怜悯的惋惜。
“湖州府桐平县县令段纶，参见殿下。”
尚也跪在地上，把自己那一身昂贵白袍蹭的破烂，边声泪俱下边意有所指：“下官知道自己人微言轻，殿下还有京城诸位大人身边，定一直有人散播什么天谴妖言，现在湖州的街头巷尾也传的到处都是，但那些都是谣言，谣言不可信啊！下官只求殿下和大人们早日缉拿元凶，还我钦天监一世清名！”
“哈哈，下官也只是道听途说，道听途说。”
容铮借着火光把那字条上的八个字又看了一遍，挥手让罗珩退下，放任火舌将那纸卷舔了个干净。
看来肖闻起那字条，当真是让杨毅平自乱了阵脚。
“正是，正是，大人还能记着这些小事，段某不胜感激。”
容铮没忍住笑出了声，整了整衣领，下车径直朝人群走去。
九娘回头，只见那刚才介绍自己姓白的工部主事正侧头对着身旁的段纶小声说着什么，而段县令一边匆忙捂住他的嘴，一边警惕地望向杜其康的方向。
更鼓响过三声，本应在梦乡里的容铮，此刻却合衣坐在床边，手中捏着一张字条。
“镇国公府的人一直没发现信被换了？”
这说的好好的，怎么京城一来人局面就变成这样了？镇国公府难道没有为湖州这边
听出肖闻起语气不善，杜其康本就跪的颤悠的腿更是抖若筛糠。
痛哭之余，这位大仙嘴里还念念有辞地说着什么钦天监所算所验断无差错，诸位大人切莫听信谗言，我小小钦天监担待不起如此罪责，还望大人们明察明鉴云云。
吴所畏很是花了一番力气才把已经到嘴边的阴阳怪气大不敬之语咽了下去，转头看到杜其康比刚才还难看的脸色，又暗暗给尚也的胡搅蛮缠点了个赞。
] 杜其康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冷汗，一双绿豆眼转的飞快：“下官自然不是怀疑尚监正的能力，主要是这皇陵耗时太久、体量颇巨、兹事体大，任谁能说自己绝对没有疏忽的时候呢？”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杜知府这是在暗示，圣上这皇陵修的有违天道？”
“尚监正，尚大人，尚也，别喊了，本宫听到了。”
没有理会众人打量的目光，白万玉只继续说着自己这些年的所见所闻。容铮等人这才知道，原来在杨家粉饰太平报喜不报忧之下，这皇陵工地上其实一直不太平。
今儿这场神仙局他本打算装病避过，谁成想今早还没等他睁眼，杨家的消息就已经递到了床边。
九娘和吴所畏紧跟其后，探头看着那一堆人，除了几位老熟人外，还有一些不那么熟悉的面孔。
见肖闻起发话，白万玉也没有再多犹疑，上前一走到众人面前。
数日未见的罗珩一身夜行衣站在容铮面前，正汇报着盯梢京湖两地杨家信息往来的情况：“等末将去看的时候，那信笺里就只有一张字条，条上就是这八个字。”
“诸位大人，下官自入工部以来，就一直在这桐平皇陵做事，钦天监占卜勘验之能，下官看在眼里，敬佩万分。但这两三年来，皇陵工地上确实出了不少怪事。”
众人刚开始四处观察，园外又响起一阵骚动。
“嗯。”
“不必，不必，微臣这腿脚，老毛病了，平日拄一拐杖，行动便无大碍。”段纶说着，从宽大衣袖中取出一小节木棒，几番拉扯拼接后，竟成了一半长的木拐，看起来颇为灵活耐用。
“想起来了，那时段县令还在教书，经常来皇陵给工人和孩子们讲学。”
只见那多日未见的钦天监监正尚也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举着一堆彩幡法器扑通一下跪在了废墟前，边嗑头边画符，哭的惊天动地。
这是打算用杨家借力打力？真想不到，看上去忠心耿耿的肖闻起，竟还有如此大的野心。
这着实是一张过于漂亮的脸。
奇了怪了，明明杨毅平这两天一直和自己统一口径，说要把皇陵这个烂摊子连盆带屎都扣到他们容家德不配位上，最好能把太子也拉下水，就说东宫无德无能，触怒上苍，降下责罚。
“工部主事、皇陵监督白万玉，参见殿下。”
肖闻起目光炯炯，盯得段纶连忙摆手，表示自己只不过是多年前曾和刘大人有一面之缘。
“哎呀，是本官疏忽了，”肖闻起笑着走上前，接过段纶的话头：“昨天诸事繁忙，只顾得上去芙蓉阁给太子殿下先行通传。”
“刘大人慧眼如炬，下官这拐确是一工部旧友所赠，大人当真是术业有专攻。”
不出容铮所料，第二天早上，当芙蓉阁的马车行至皇陵时，门口已经被四两马车和一堆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她择路而行之》
“段县令这拐做得很是精妙，设计之人想来不是寻常木工吧？”一直站在肖闻起身边默不作声的刘毓文突然开口，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投过去，似乎这才发现肖御史旁边还跟着一身着锦鸡官服的二品大员。
“是，末将本想在后半夜去看那原本的信笺里写了什么，结果肖大人的人先动了一步。”
肖闻起素来不喜这装神弄鬼又唯利是图的尚监正，但此刻面对这过于直白的叫屈喊冤，他竟也一时不知该如何叫停。
杜其康两眼一闭，只希望地上能赶紧裂开条缝，让自己掉进去然后就不用再上来了。
“在场几位大人是不是还没恭喜刘大人，离京前得圣上金口玉言，工部悬置多年的尚书一职，终是花落明主啊。”
凌恩殿大红门在建造中多次无端塌陷，宝顶上的树总是刚种上就莫名枯死，而这次出事的明楼更是自建好后就一直在半夜发出异响。
“小吴少卿稍安勿躁，本官想听听，杜大人的看法。”
昔日往事重提，让段纶面对这一众从京城远道而来查察自己县域要案的大官们时，不觉放松了下来。他看着刘毓文身上的官服，还是问出了从刚才开始一直盘旋在心头的问题。
肖闻起招手让他走近点说话，又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明显呆滞住的新任工部尚书刘毓文刘大人。
自皇陵出事后，自己一堂堂湖州知府就一直跟在杨毅平后面到处擦屁股，这两天又被不知怎么突然打了鸡血的容铮在万艳楼和义庄两边吊的团团转。
“你！不是，监正大人，何必呢？这也不一定就是疏忽，也可能就是老天爷的不可抗力呢？”杜其康急的脸上肥肉堆成一团，心里暗骂这尚也没吃着肉就不松口，当真是一条不给钱就乱咬人的疯狗。
“你是说，你亲眼看到肖闻起的人，半夜偷偷换掉了镇国公府从京城派来传信的死士手上的信笺？”
容铮带着身后几人走出楼外，见尚也哭的眼泪鼻涕一把抓，嘴边翘起的小胡子都皱了起来，不觉有点好笑。
“哦？段县令和刘大人也认识？”
进入明楼废墟的入口被神宫临军把守森严，容铮让其他随行人员都在外等侯。
“我们钦 天监绝对没有！”
杜其康两腿一软扑通跪地，还没想到词儿给自己狡辩，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窸窣。
天杀的这群道貌岸然位高权重的伪君子！
这样俊秀的人儿，竟配了一把如此嘶哑难听的破锣嗓子。怪不得他方才说话时一直含着声音，当真人无完人，着实可惜。
除肖闻起和刘毓文外，只带了段纶、白万玉和终于调整好状态重新挤出一副笑脸的杜其康一同踏入废墟。
少年身量颀长，眉眼清秀，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与这工地废墟格格不入的书卷气。
那消息里只说了今天肖闻起和太子都要去桐平勘验，却只字未提工部刘毓文高升之事。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紧接着恭喜之声不绝于耳。在这一派惊羡中，容铮敏锐观察到杜其康的惊讶程度似乎太过了些。
肖闻起话音未落，杜其康已经意识到自己这趟可真是被杨毅平推进了火坑，而那肖闻起看上去不仅不打算救人，还要在这火坑边上跳舞。
此刻日头正盛，秋日暖阳的光打在白万玉的脸上，就连见多识广的容铮和肖闻起都不觉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二人都是对桐平皇陵颇为了解的驻地官员，容铮颔首让他们起身。见那年岁较长的老县令腿脚不便，就连简单的行礼起身都需要旁人搀扶，又招手让随身的内侍去拿一把椅子。
“殿下，殿下！下官这几日一直没日没夜在皇陵外为大历祈福、为远在上京的圣上祈福、为逢凶化吉的殿下您祈福啊！下官这么多年在钦天监可是谨小慎微，从不敢有半分虚言！这皇陵从建造到祭典的风水方位时辰节点，条条缕缕都是下官带着徒弟们一手操办，绝无可能招致什么天谴啊！”
“哎，肖大人，昨晚我明明......”吴所畏见肖闻起仿佛头一回听说天谴一事，气不打一处来，张嘴就要替自己声辩，却又被肖闻起截断了话头。
“多年未见，一直听闻大人在工部有口皆碑，不知这趟来桐平...”
但肖闻起明显没有那么好糊弄，他看了看尚也，又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神态各异的众人，发出疑问：“天谴？什么天谴？这明楼崩塌废墟尚未勘验，何来天谴一说？”
“哇，这么多人？”吴所畏掀开车帘，下一秒又放下，扭头朝容铮挤眉弄眼，“比我们想象的人还要多，不知道的还以为今儿又要在这个地方搞祭祀呢。”
“怎么回事？这些事怎么从未听湖州向京城回禀过？”
“白主事，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本官刚来湖州，很多事都还需要你们多多提醒。”
白万玉躬身而立，少年瘦削的蝶骨将单薄衣衫撑出了一道弧度，但在他开口的瞬间，众人眼里都露出了略带怜悯的惋惜。
“湖州府桐平县县令段纶，参见殿下。”
尚也跪在地上，把自己那一身昂贵白袍蹭的破烂，边声泪俱下边意有所指：“下官知道自己人微言轻，殿下还有京城诸位大人身边，定一直有人散播什么天谴妖言，现在湖州的街头巷尾也传的到处都是，但那些都是谣言，谣言不可信啊！下官只求殿下和大人们早日缉拿元凶，还我钦天监一世清名！”
“哈哈，下官也只是道听途说，道听途说。”
容铮借着火光把那字条上的八个字又看了一遍，挥手让罗珩退下，放任火舌将那纸卷舔了个干净。
看来肖闻起那字条，当真是让杨毅平自乱了阵脚。
“正是，正是，大人还能记着这些小事，段某不胜感激。”
容铮没忍住笑出了声，整了整衣领，下车径直朝人群走去。
九娘回头，只见那刚才介绍自己姓白的工部主事正侧头对着身旁的段纶小声说着什么，而段县令一边匆忙捂住他的嘴，一边警惕地望向杜其康的方向。
更鼓响过三声，本应在梦乡里的容铮，此刻却合衣坐在床边，手中捏着一张字条。
“镇国公府的人一直没发现信被换了？”
这说的好好的，怎么京城一来人局面就变成这样了？镇国公府难道没有为湖州这边
听出肖闻起语气不善，杜其康本就跪的颤悠的腿更是抖若筛糠。
痛哭之余，这位大仙嘴里还念念有辞地说着什么钦天监所算所验断无差错，诸位大人切莫听信谗言，我小小钦天监担待不起如此罪责，还望大人们明察明鉴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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