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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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明鸿顺手把水倒进空水桶，睨着姜宝珠：“王大夫说你身体壮，我看他说错了。”

    刘正凯面

    宋明鸿觉得好没意思，看了她一眼，把倒在地上的两个水桶摆正，又把他的一桶水分成两半倒进去，之后又去井边装满空水桶，挑着两桶水，轻轻松松走人。

    但来都来了。

    姜宝珠揉揉红通通的手心：“身体好又不代表我力气大。”有求于人，她说话都不够硬气。

    她的房子！姜宝珠想哭，她卷生卷死攒钱买的房子呜！房子呜呜！

    做饭是不可能做饭的，只能拿钥匙开箱子锁，吃桃酥这样子。

    宋明鸿嗤道：“我怕等会有人跳井，又要我救。”

    “你挑好水不走？”姜宝珠见人站着不动，疑惑。

    “打不到水，你不至于哭鼻子吧？你今年不到八岁吗？”

    姜宝珠吃香香甜甜的桃酥，看着几乎占据四分一箱子的各类吃食，这都是姜家父母和原主上头三个兄姐给她寄的，她还从角落翻出一个小巧精致的钱包，里面有九十多块和一些票证，粮票最多，七零年原主一个小姑娘随身揣着这么多钱，足见她在姜家有多受宠。

    姜宝珠狠狠干完大半包桃酥，摸着鼓鼓的肚子伤心地去梦她的房子。

    “你要打水？我让你插队，你先。”姜宝珠得缓缓失去房子的悲痛，也想旁观宋明鸿怎么打水。

    要不是姜家父母怕她手里捏太多钱一下子花完，说好每月给原主寄一回钱，不然原主钱包会更鼓，姜家三兄姐也补贴原主，如果不下乡，原主在父母兄姐的保护下，肯定会过得很幸福，就算下乡了，日子也会比大多数人过得舒服，可惜原主是倒霉催的恋爱脑炮灰。

    宋明鸿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蹦两步，又顿住：“喂，我没惹你吧，你哭别赖我。”

    宋明鸿越过她：“呵。”

    宋明鸿的嘲笑立即来了：“哈！”

    宋明鸿的动作跟之前一样干脆利落，姜宝珠全程看下来，不由歪头，这人真是大队社员口中家里油瓶倒了都不扶一下的懒汉混子？比起她这个小废物，他能干得很。

    姜宝珠为原主花钱的豪爽姿势“嘶”一声，她前世工资不低，但手里有钱也不敢大手大脚花，都攒着当首付，想想就痛心，她省吃俭用，不舍得吃大餐不舍得买漂亮的小裙子，结果买到房子也没享受几天，攒钱攒了个寂寞。

    “笑啊，你继续笑啊，来，我看着你笑，这一片都是你的舞台，随便你怎么笑。”姜宝珠呵呵一笑，大大方方道。

    没人吭声，知青们累得半死，连话都不想多说一句。

    “咋？你还没挑好水？”去而复返的宋明鸿担着两个空水桶，垂眼看人。

    姜宝珠看得目不转睛，好像不难？她搓搓手，跃跃欲试地回到井边，拎起木桶就要丢下水井，但眼睛看着黑洞洞的井口，又心生退意，周围没人，万一她不小心掉下井，谁救她？

    “噗通”一声，系着绳子的木桶砸进井里，姜宝珠拉紧绳子往上提，一开始觉得不是很重，越往上拉越觉得重，就在她坚持不住时，一只大手伸过来一把提着绳子，“唰”一下，装满水的木桶被彻底拉上来。

    她真傻，真的。

    “行了，刘正凯，每个人赚的工分是自己的，分粮的时候也是自己领自己的，知青院大家一起煮饭一起吃，大家粮食都有数，每顿大家分的都一样，姜宝珠给了粮票，她没吃任何人的口粮，倒是你，大家凑着借你的粮食，秋收之后你记得还。”开口的是知青院大姐柳夏梅。

    被紧盯不放的宋明鸿慢慢收起笑。

    原本钱包里有一百五十多块，一个多月时间，原主大手大脚花去五十多，添置生活物品，去供销社看                                                到想买的大手一挥买下，根本不看价格和票证，给姜春桃做工的钱，另外还要花钱买大白兔等零嘴讨好宋俊伟三个孩子。

    宋明鸿怀疑地看着姜宝珠，但路都被让出来，他也不客气，毫不拖沓上前，动作熟练地拎起木桶，倒扣着扔下水井，手一拉绳子，拉起装得满当当的木桶，如此来回四次，前后不到三分钟，他脚边两个水桶都装满井水，他用扁担挑起水桶，抬脚就走，看都不看姜宝珠。

    每逢生产队抢收，无论男女老少，能干活的都被动员来上工，所有人争分夺秒干活，不是特殊情况，请假是不被批准的，当地社员习惯了繁重的农活，老知青也已经适应，新来的知青干了一个多月，撞上抢收有点扛不住。

    姜宝珠眼皮直跳，她怀疑自己有可能拉着拉着整个人摔进水井里，直接在井里洗个够，省下挑水的功夫，就是太危险了，要命啊！

    在好人宋明鸿的帮助下，姜宝珠两只水桶都装了半桶水，这样的重量在她能接受的范围，在路上也不用担心桶里的水洒出去，就是她没能将扁担扛到肩膀上，还不小心将两桶水摔倒，只能眼睁睁看着水迅速渗入地里。

    大队有两处水井，幸好一处离知青院不是很远，不然姜宝珠没开始就要放弃了，她拎着扁担扛起两个水桶出门直奔过去，到水井边一看，傻眼了，想从水井里提水，得先把沉重的水井盖挪开，然后捏着绳子把桶丢进井里把水拉上来。

    “倒、宋明鸿？”姜宝珠把眼泪逼回去，看清眼前的男人，哦对，是那张对她眼睛很友好的脸，的主人。

    姜春桃卖力割水稻，头也不抬：“我管不了她。”

    “姜宝珠今天又请假，大队长竟然能同意，她在知青院睡大觉，我们却要苦哈哈在这抢收。”有个借着站起来伸伸腰的知青忽然抱怨了句。

    她低头盯着原主白嫩的手心，下乡一个多月，原主靠着姜家人寄来的钱和包裹过日子，并不怎么上工赚工分，三天两头请假，一双手基本没有干活的痕迹，就天天追着宋俊伟和他三个孩子跑，原主在知青院住着，活计都是推给姜春桃做，当然，原主每一次都是付费的，姜春桃从原主身上赚了不少，两人是纯粹的金钱关系。

    姜宝珠嘴角一抽，无语凝噎，但有宋明鸿在身后站着，她有胆子挑水了。

    姜宝珠对着空荡荡的水缸深吸口气，无奈接受自己真穿越到1970年农村的事实，在继续脏下去和去挑水洗澡之间挣扎片刻，她选择后者，谁让她爱干净？尤其她泡过河水，身上一股味儿。

    “……你先。”姜宝珠从牙缝里挤出两字，很干脆地放下木桶。

    姜宝珠眼睛直勾勾盯着他，想要撂挑子不干了。

    毒舌归毒舌，宋明鸿有他善良的一面，不然之前他也不会跳下河救原主。

    “姜春桃，姜宝珠不是你妹妹吗？你也不管管她，到时候我们分粮食，她赚那点少得可怜的工分，能分多少？万一她饿肚子找我们要粮怎么办？”刘正凯不满，活干得拖拖拉拉的。

    “喂！”姜宝珠生气瞪他，但一看水井，破罐破摔说，“你要是怕，就干脆帮我挑好水算了，最好还帮我把两桶水挑回知青院，好人做到底。”

    这种雇佣关系不能往外说，姜春桃对外都说是自愿照顾妹妹，原主默认这个说法，落在外人眼里，自然就是原主好吃懒做压榨姐姐姜春桃，姜春桃任劳任怨照顾妹妹，毫无怨言，狠狠刷了一大波好感，原主懒惰娇气的名声跟着在整个大队里传扬开。

    以前有姜春桃，现在姜宝珠只有她自己，她吞吞口水，捏捏柔软的手心，打量系着桶的粗绳子，有点怀疑自己能不能抓牢绳子。

    忽然，身后传来有点熟悉的带嘲讽的男声，姜宝珠唰一下转头，瞪着一双水蒙蒙的杏眼：“要你管！没看过美女哭啊？”

    “宝珠，我以后都不会给你挑水，不会给你洗衣服做饭，我去上工，你自己看着办吧。”姜春桃丢下一句，转身匆匆离开，生怕被喊留下。

    一路走走停停，姜宝珠总算把两个半满的水桶挑回知青院，省着用，总算把自己全身上下洗了一遍，拎着衣服到河边洗干净，又回到知青院晾晒，这么一圈折腾下来，又渴又饿。

    姜宝珠蹲下用力推开半边水井盖，阳光直照入水井，水面反射出光芒刺进她眼里，她闭一下眼，睁开，又望望井里的井水，抬手比划一下，不是很深，估计五六米的样子？她又拎起边上系着绳子的木桶放在井口比划，木桶是正着放下还是倒扣着放下？应该是倒扣？

    刘正凯继续抱怨：“我就没见过这么好吃懒做的女同志，反正我之后肯定不同意分她粮食的……”

    姜宝珠抽抽鼻子，她一直以来用的就是自来水，在网上看过老式压水井的视频，但人家也有一个压水井，来回压个几下就出水了，这里没有压水井给她用，有的只是一个系着绳子的旧木桶，她不会用，原主不会，她得到的记忆没有任何相关的内容，因为原主根本不会干活。

    姜宝珠嘴巴张了张，发不出声音。

    姜宝珠朝他背影哼哼两声，撇嘴，记好这笔账，到时候连之前他救原主的一起还。

    姜宝珠被难住，她前世是孤儿，但她运气好，她成长的孤儿院在大城市，政府管得好，时常有人来做慈善，所以孤儿院条件好，她只需要好好学习考好成绩，自有人会资助她上学，她也顺利考上重点大学，努力卷工作，卷到攒够首付买下一处房子，想到她布置好刚搬进没住几天的新家，姜宝珠鼻子就是一酸，她的房子！

    新一批下乡到大河村生产大队的知青除了姜宝珠和姜春桃，还有一男一女，出声抱怨的就是同一批的男知青刘正凯。

    宋明鸿一脸“我才不干”：“哈？你凭什么指使我帮你？你自己来，我等着你要掉下去时拉你一把。”

    《咸鱼女配在年代文吃瓜》

    她的房子呜呜呜！姜宝珠不仅想哭，还想大醉一场，梦里肯定有她的房子。

    就在姜宝珠呼呼大睡时，田野上，被生产队大队长分配知青负责收割的一片水稻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