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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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清篱起初跟着哄了两句，后来也随他了，不时打量潭冶别扭的小表情。
瞥了眼对方这凶悍样，敷衍了句，“就我们那条街的几个小混混，整天在路上晃悠，后来这件事发生以后，就有警察把他们带走了。”
这个声音曾陪了他不知多少个日日夜夜，原来真人的声音覆在耳边，和隔着耳机去听是完全不同的。
“我这有我们之前聊过的那段录音，我会发到你们学院的邮箱。”
结果到宿舍楼底下，眼见关门的时间都快到了，潭冶却仍然没有要走的意思，买了根冰棒在门口嗦。
潭冶不理他了。
纪清篱认真盯他一会，到嘴边的话临时给改了口：“也许会吧，但不会是今天。”
说是程煜要他们做的，事成之后会给他们三万块钱。
除了刚才那一下，潭冶很快反应过来后，就抬眼睨他，眼里变幻莫测
纪清篱一字一句，“你在M国那个学校，除了重视学生成绩，更看重什么，你应该比我清楚。”
“你——”程煜还想再说。
“在做什么。”潭冶问。
微微低头，贴近那弯曲的耳蜗，“这么喜欢我的声音啊——”
路灯底下，纪清篱看清楚了眼前这张脸，只一瞬的惊讶后，很快趋于平静。
潭冶去看对面人的表情，接着说，“没事，就问问。”
程煜给这突然一下吓得不清，两臂挣了挣没挣开，两只眼全瞪起来，就要还手：“关你什么事！”
好在这么晚宿舍底下已经没多少人，不然他们仨杵这绝对有很多人看。
“不全知道。”扭开脸。
觉得这样的人看着还真挺可爱。
纪清篱有些忍俊不禁，面上却没有反驳，似是已经习惯潭冶这样的说法。
“不过算了。”潭冶忽然又道。
又偏过头，“再说就算要动手，也应该是我。”
眼见人扭头就走。
潭冶冷笑一声，当着他的面，把手机拿出来，找到一个叫“陈菲菲”的名字，直接给那边拨过去。
“那你把知道的告诉我。”穷追不舍。
潭冶冷淡地一哼：“这种电话不信，那些网上传得谣言倒是一下就信了。”
“你快回去吧，再晚就没热水了。”他说。
潭冶没想到他反应会这么大，心里除了那一点点别扭，还升腾出种莫名的悸动，想勾得眼前人更沉溺其中。
纪清篱的父亲生前有几个好友，其中一个刚好是公安部的，刚升官没多久，火气大，非要把这事儿查清楚。
潭冶直接撕开他虚伪的表面，“这些话你只会和九点说。”
九点——
两边很快给挂了。
“以前那些事，我这过不去，也不可能过去。”纪清篱睨他的眼，“我不会原谅你，但你要是再找过来。”
那是事情发生以后，当地派出所调监控找到那几个小混混，其中一个直接点了程煜的名字。
他看到以后就给纪清篱发消息，见人一直没回复，当即就买了最早的飞机回国。
从工学部出来脸拉得老长，比路边的人行围杆还要黑，虽然不高兴吧，有电瓶车驶过还记得给旁边拉一下。
程煜和他的父母一起找了趟纪清篱，跪在地上求他，声泪俱下，希望他不要计较。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问。
“陪对象呢。”对面说着，往自己和身边人嘴里塞了个小番茄，“你有事赶紧说，我们电影马上就开始了。”
纪清篱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他真的无暇跟人解释这些，也觉得没必要。
这个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潭冶听他这么说以后也没说什么，就定定看着他，那双眼睛快给盯成斗鸡眼，也不知道信没信。
“以前的事，是我对不起你，我错了，我知道就算是杀了我，你都不见得会原谅。”
他本来在M国的事情没那么快办完，就看到江大论坛上，在传英语系系花陈菲菲和潭冶的那些事。
纪清篱一怔。
大冬天冰棍的包装纸都贴冰面上。
哈着凉气问他，“你知道当年是谁那样对你么？”
“够了。”
听到他的话一瞬间直接拎起他的领子，怼在后面那棵树上，发出“哐”的一声。
他快疯了。
纪清篱：“......”
他们之前感情明明这么好——
纪清篱见人坚持，在推来推去就得第二天早上了，就应了声好。
“我不会再来找你
“所以还是知道的是么。”潭冶挑眉。
程煜不说话了。
提到录音，程煜眉间先轻皱一下，很快又瞬间拧紧，呼吸变得急促，“我们那天说得，你......你录音了。”
程煜从开头就听出不对味来，面上还是强撑着，“你少在这做戏，谁知道对面是不是陈菲菲。”
这句话没一处是对的。
他松手松得很快。
两人现在站得那么近，从远处瞅，有些像......接吻。
潭冶走到纪清篱旁边，语气冰冷地问，“我哪来的女朋友。”
纪清篱已经对着潭冶道：“你先回去吧，别跟他扯这些，这样做没有意义。”
沙哑中带着暗暗的低沉，像是从海洋底部发出的声音，带着流水般的轰鸣，在这黑夜中稀有而珍贵。
纪清篱走过去，摁住潭冶的手腕，往宿舍楼底下看了眼，见宿管没往这看，低声道：“别在学校打架，为这种人挨处分不值得。”
潭冶忽然道：“如果我不是九点，这些话你是不是就不会告诉我了。”
对面过了好久才接通，语气慵懒里带着点不耐烦，“干嘛啊？这个点给我打电话。”
“他一手牵个女朋友，又一手拽着你。”程煜说到这个就有些气急败坏，“你这么好，为什么要接受这种关系。”
语气多了些悔恨和不可置信。
纪清篱刚想再开口劝人回去。
他没想到，两人之间的那次坦白，会成为刺向他的那把尖刀。
“但，但我那个时候真的就想跟你开个玩笑，我不知道叔叔会......要是我知道的话，绝对不可能——”
程煜看出他的冷淡，此刻却顾不上其他，用力指着不远处潭冶的鼻子，“他一直在骗你，你为什么还非要跟他待在一块！”
他这辈子恶心的人不多，眼前这就算一个。
胸腔里像给什么创一下，直直创到心坎。
程煜靠着树干差点坐到地上，有些委屈地朝纪清篱这边看。
得冻坏了吧。
“这件事和你没关系，你走吧。”纪清篱淡漠得一如既往。
纪清篱又是一颤。
“你曾经帮过我，所以当年的事我从来没提过，也没想要真的怎么样。”
“你相信我，你现在就跟我走，我好好跟你说。”他说着就要把手搭在纪清篱肩上。
潭冶看着低垂的双眸，又瞥了眼底下这个人，冷哼一声，“你说得对。”
纪清篱刚才其实是故意那么说的，逗逗他，潭冶就不会拉着他去问当年的事。
“撒谎。”
潭冶背叛他都能和他在一起，那他是不是也可以——
这完全刺中程煜，他死死盯着纪清篱，像是在看个陌生人。
纪清篱陪着在旁边站了会，瞅着他一用力把冰块从中间咬碎，忽然有些担心他那牙齿。
可不应该是这样的——
潭冶却没想让他走，当人面咬完一整根冰棍，连着冰渣的木棍丢进旁边的垃圾桶。
不远处蓦地传来声怒吼。
很快被人躲开。
他眉头打成个结，语气有些犟，“我都怀疑你早知道我是九点，只是因为我声音好听才喜欢我的。”
他俯下身，贴着人耳廓边上的那点弧度，换了个声线，“九点也是我，你喜欢他，也就只能喜欢我。”
“清篱，你怎么能跟他这种人在一起，他分明是在欺骗你，骗你的感情！”
潭冶目光也深了几度，眼角处带着淡淡的柔，身体继续往前倾，还想在人面前多表现一下。
程煜好容易才把目光偏开，放在他身上后，语气嘲讽，“你们那点事都在学校传开了，论坛里还有你俩的照片。”
虽然是沉在底下的旧帖，但里面说得挺像那么回事，还拍到两人走在一块的照片。
程煜抱着这样的幻想回来，结果就撞上这两人快要贴在一起的身子。
“要看看么。”程煜睨他。
纪清篱像是给下了蛊，有些费力地抬起头，一只手已经忍不住抓住他手臂，往前探，想让对方多说几句。
那人使了很大劲，冲过来后一把将潭冶推开，将纪清篱往自己身后带了带，语气又急又气：
《校草失忆后总以为我在追他》
纪清篱没想到他还在想这个，想了想道：“都过去这么久，是不是谁已经不重要了。”
程煜有些急了，冲着纪清篱的背影喊了声他名字，声音夹着挣扎的悔恨。
“嗯。”潭冶应道。
“那个人是你？”潭冶站在阴影底下。
“嘁，一天天没个正事。”那边轻叱声，又道：“下个月我对象请大伙吃饭，你和小远一块来啊。”
] 纪清篱起初跟着哄了两句，后来也随他了，不时打量潭冶别扭的小表情。
瞥了眼对方这凶悍样，敷衍了句，“就我们那条街的几个小混混，整天在路上晃悠，后来这件事发生以后，就有警察把他们带走了。”
这个声音曾陪了他不知多少个日日夜夜，原来真人的声音覆在耳边，和隔着耳机去听是完全不同的。
“我这有我们之前聊过的那段录音，我会发到你们学院的邮箱。”
结果到宿舍楼底下，眼见关门的时间都快到了，潭冶却仍然没有要走的意思，买了根冰棒在门口嗦。
潭冶不理他了。
纪清篱认真盯他一会，到嘴边的话临时给改了口：“也许会吧，但不会是今天。”
说是程煜要他们做的，事成之后会给他们三万块钱。
除了刚才那一下，潭冶很快反应过来后，就抬眼睨他，眼里变幻莫测
纪清篱一字一句，“你在M国那个学校，除了重视学生成绩，更看重什么，你应该比我清楚。”
“你——”程煜还想再说。
“在做什么。”潭冶问。
微微低头，贴近那弯曲的耳蜗，“这么喜欢我的声音啊——”
路灯底下，纪清篱看清楚了眼前这张脸，只一瞬的惊讶后，很快趋于平静。
潭冶去看对面人的表情，接着说，“没事，就问问。”
程煜给这突然一下吓得不清，两臂挣了挣没挣开，两只眼全瞪起来，就要还手：“关你什么事！”
好在这么晚宿舍底下已经没多少人，不然他们仨杵这绝对有很多人看。
“不全知道。”扭开脸。
觉得这样的人看着还真挺可爱。
纪清篱有些忍俊不禁，面上却没有反驳，似是已经习惯潭冶这样的说法。
“不过算了。”潭冶忽然又道。
又偏过头，“再说就算要动手，也应该是我。”
眼见人扭头就走。
潭冶冷笑一声，当着他的面，把手机拿出来，找到一个叫“陈菲菲”的名字，直接给那边拨过去。
“那你把知道的告诉我。”穷追不舍。
潭冶冷淡地一哼：“这种电话不信，那些网上传得谣言倒是一下就信了。”
“你快回去吧，再晚就没热水了。”他说。
潭冶没想到他反应会这么大，心里除了那一点点别扭，还升腾出种莫名的悸动，想勾得眼前人更沉溺其中。
纪清篱的父亲生前有几个好友，其中一个刚好是公安部的，刚升官没多久，火气大，非要把这事儿查清楚。
潭冶直接撕开他虚伪的表面，“这些话你只会和九点说。”
九点——
两边很快给挂了。
“以前那些事，我这过不去，也不可能过去。”纪清篱睨他的眼，“我不会原谅你，但你要是再找过来。”
那是事情发生以后，当地派出所调监控找到那几个小混混，其中一个直接点了程煜的名字。
他看到以后就给纪清篱发消息，见人一直没回复，当即就买了最早的飞机回国。
从工学部出来脸拉得老长，比路边的人行围杆还要黑，虽然不高兴吧，有电瓶车驶过还记得给旁边拉一下。
程煜和他的父母一起找了趟纪清篱，跪在地上求他，声泪俱下，希望他不要计较。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问。
“陪对象呢。”对面说着，往自己和身边人嘴里塞了个小番茄，“你有事赶紧说，我们电影马上就开始了。”
纪清篱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他真的无暇跟人解释这些，也觉得没必要。
这个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潭冶听他这么说以后也没说什么，就定定看着他，那双眼睛快给盯成斗鸡眼，也不知道信没信。
“以前的事，是我对不起你，我错了，我知道就算是杀了我，你都不见得会原谅。”
他本来在M国的事情没那么快办完，就看到江大论坛上，在传英语系系花陈菲菲和潭冶的那些事。
纪清篱一怔。
大冬天冰棍的包装纸都贴冰面上。
哈着凉气问他，“你知道当年是谁那样对你么？”
“够了。”
听到他的话一瞬间直接拎起他的领子，怼在后面那棵树上，发出“哐”的一声。
他快疯了。
纪清篱：“......”
他们之前感情明明这么好——
纪清篱见人坚持，在推来推去就得第二天早上了，就应了声好。
“我不会再来找你
“所以还是知道的是么。”潭冶挑眉。
程煜不说话了。
提到录音，程煜眉间先轻皱一下，很快又瞬间拧紧，呼吸变得急促，“我们那天说得，你......你录音了。”
程煜从开头就听出不对味来，面上还是强撑着，“你少在这做戏，谁知道对面是不是陈菲菲。”
这句话没一处是对的。
他松手松得很快。
两人现在站得那么近，从远处瞅，有些像......接吻。
潭冶走到纪清篱旁边，语气冰冷地问，“我哪来的女朋友。”
纪清篱已经对着潭冶道：“你先回去吧，别跟他扯这些，这样做没有意义。”
沙哑中带着暗暗的低沉，像是从海洋底部发出的声音，带着流水般的轰鸣，在这黑夜中稀有而珍贵。
纪清篱走过去，摁住潭冶的手腕，往宿舍楼底下看了眼，见宿管没往这看，低声道：“别在学校打架，为这种人挨处分不值得。”
潭冶忽然道：“如果我不是九点，这些话你是不是就不会告诉我了。”
对面过了好久才接通，语气慵懒里带着点不耐烦，“干嘛啊？这个点给我打电话。”
“他一手牵个女朋友，又一手拽着你。”程煜说到这个就有些气急败坏，“你这么好，为什么要接受这种关系。”
语气多了些悔恨和不可置信。
纪清篱刚想再开口劝人回去。
他没想到，两人之间的那次坦白，会成为刺向他的那把尖刀。
“但，但我那个时候真的就想跟你开个玩笑，我不知道叔叔会......要是我知道的话，绝对不可能——”
程煜看出他的冷淡，此刻却顾不上其他，用力指着不远处潭冶的鼻子，“他一直在骗你，你为什么还非要跟他待在一块！”
他这辈子恶心的人不多，眼前这就算一个。
胸腔里像给什么创一下，直直创到心坎。
程煜靠着树干差点坐到地上，有些委屈地朝纪清篱这边看。
得冻坏了吧。
“这件事和你没关系，你走吧。”纪清篱淡漠得一如既往。
纪清篱又是一颤。
“你曾经帮过我，所以当年的事我从来没提过，也没想要真的怎么样。”
“你相信我，你现在就跟我走，我好好跟你说。”他说着就要把手搭在纪清篱肩上。
潭冶看着低垂的双眸，又瞥了眼底下这个人，冷哼一声，“你说得对。”
纪清篱刚才其实是故意那么说的，逗逗他，潭冶就不会拉着他去问当年的事。
“撒谎。”
潭冶背叛他都能和他在一起，那他是不是也可以——
这完全刺中程煜，他死死盯着纪清篱，像是在看个陌生人。
纪清篱陪着在旁边站了会，瞅着他一用力把冰块从中间咬碎，忽然有些担心他那牙齿。
可不应该是这样的——
潭冶却没想让他走，当人面咬完一整根冰棍，连着冰渣的木棍丢进旁边的垃圾桶。
不远处蓦地传来声怒吼。
很快被人躲开。
他眉头打成个结，语气有些犟，“我都怀疑你早知道我是九点，只是因为我声音好听才喜欢我的。”
他俯下身，贴着人耳廓边上的那点弧度，换了个声线，“九点也是我，你喜欢他，也就只能喜欢我。”
“清篱，你怎么能跟他这种人在一起，他分明是在欺骗你，骗你的感情！”
潭冶目光也深了几度，眼角处带着淡淡的柔，身体继续往前倾，还想在人面前多表现一下。
程煜好容易才把目光偏开，放在他身上后，语气嘲讽，“你们那点事都在学校传开了，论坛里还有你俩的照片。”
虽然是沉在底下的旧帖，但里面说得挺像那么回事，还拍到两人走在一块的照片。
程煜抱着这样的幻想回来，结果就撞上这两人快要贴在一起的身子。
“要看看么。”程煜睨他。
纪清篱像是给下了蛊，有些费力地抬起头，一只手已经忍不住抓住他手臂，往前探，想让对方多说几句。
那人使了很大劲，冲过来后一把将潭冶推开，将纪清篱往自己身后带了带，语气又急又气：
《校草失忆后总以为我在追他》
纪清篱没想到他还在想这个，想了想道：“都过去这么久，是不是谁已经不重要了。”
程煜有些急了，冲着纪清篱的背影喊了声他名字，声音夹着挣扎的悔恨。
“嗯。”潭冶应道。
“那个人是你？”潭冶站在阴影底下。
“嘁，一天天没个正事。”那边轻叱声，又道：“下个月我对象请大伙吃饭，你和小远一块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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