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一个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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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椿伸出爪子挠它，光球灵活一避，夜椿青筋暴起，于是就出现了她追着光球围绕神社跑了几十圈。

    紧接着信徒也化成泡沫，再就是神社，全部化成了美丽的泡沫，夜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扑过去拖住那只手，张开嘴一口咬了个寂寞。

    下一秒她的笑容凝固，眼睛瞪得像铜铃，金灿灿的香火化成泡沫被一只大手戳破消失。

    据说这座无名神神社由人类中御三家之一的五条家修建，至今已有十余年了。

    夜椿点头，凭空画“余”字，轻念：“现汝形，余器。”

    “恭迎夜椿大人！夜椿大人我们是您最忠实的信徒！”

    就在这时，电话铃声响起，夜椿茫然四顾，只见余忘从袖子里拿出手机，瞬间她两眼闪烁着钱的光芒，扑过去要抢，余里仗着身高优势一只手拦住她，另一只手接听电话。

    夜椿：……

    她在心里数三声，如果它不走她就会把它变成神器。

    见余里挂了电话，夜椿像是妻子质问新婚之夜出轨的丈夫一般凑过去，嘴角勾起邪恶的笑，“余——里，你为什么会有钱买手机？”

    轰——！！！

    夜椿一巴掌拍向自己的脸，怒从中来，“谁啊！一直戳戳戳！”

    光球试图挣扎，但还是牢牢被夜椿抓住。

    夜椿心虚短瞬视线飘忽，伸出食指左右晃了晃，义正言辞道：“余里，为了我夜椿神/的名号发扬光大，这是必要的开销。”

    夜椿喃喃自语，呵出一口热乎的白气，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原地高抬腿活动了下蹲麻的双脚。

    “不愧是夜椿小姐呢，看来很快就会有信徒了。”

    “算了，你走吧。”夜椿单手凭空画出“余”器的名字，解除了和余里的主仆契约。

    “说起来，怎么会有神明抢神器的钱啊？这可是我攒了很久的私房钱才买的。”余里笑眯眯道。“所以，这个，夜椿小姐不要想抢走了。”

    没有收到无名神的驱逐，看来她很受欢迎嘛哈哈哈哈。

    随着夜椿的声音落下，她周身漂浮着金色经文。

    两方力量角逐下一栋栋大楼轰然倒塌，夜椿脚尖一点蹲在高楼上，她挥动神器斩妖，同时关注不远处的咒术师战场，两道身影在空中缠斗展开名为“领域”的世界。

    一，

    “不、不、不追了。”夜椿作出停战的手势，累得像液体般往廊下一摊。

    《关于我和高专师生互相玩养成这件事》

    “我的香火！谁这么big胆？！！”

    “不过夜椿小姐先把我放出来吧，我也想帮夜椿小姐。”神器道。

    夜椿在一栋栋倒塌的高楼下狂奔，避开“领域”，视线紧锁前方逃窜的妖怪。

    稀薄一片的阳光消散，霏霏的雪飘下。

    夜椿从噩梦中醒来，惊觉刚才咬的空气是她的舌头。

    余里嘴角抽搐，开始报菜名般：“那昨天发的传单，前天投的广告，大前天的……”

    如果已经辞职的余里知道她的想法一定会毫不留情搬出《最不受欢迎神明榜》，榜首有两位，夜椿就是其中之一。

    “夜椿大人！！！这是我献给您和夜卜大人的香火！”

    少女清冷的嗓音破除寒气，她抬手凭空书写“觉”字，周身漂浮金色经文，继续道：“谨听吾命，化吾神器，名为觉，器为觉。”

    夜椿双眸眯起，单手扯开领口，大喘着气，刀尖瞄准一点。

    白光闪过，手中的神器变成一个穿着麻布和服的黑发青年，他面容温润，现形后唇边的笑敛起变得阴恻恻。

    人类开启死灭洄游导致大量诅咒肆虐日本，但神明向来不参与人类因果，倒是因为诅咒肆虐，不少彼岸的妖怪因此孵化。

    “夜椿小姐，装死是没用的哦，我已经和伴音小姐商量好要一起去别的神明那了。”

    夜椿掏出小手帕，迎风倒地，手帕盖在脸上装死。

    “伴音？”夜椿垂死病中惊坐起，扬高声音，“夜斗的神器？你居然和她有联系？”

    一只九头集合体的妖怪钻出风穴，声音仿佛电流窜过一般扭曲，庞大的触手上长满复眼，咕噜咕噜地三百六十度转动，无死角攻击夜椿，她身形一闪避开触手，跃至高空，随即在不断倒塌的大楼上跳跃，旋身落在妖怪背部的触手上疾速狂奔，一条条触手像鸟笼般从四面八方围困她。

    “对了，夜椿小姐，我要辞职。”余里道。

    他一口气没停连一个月前的事都说了出来，夜椿望天望地，就是不敢望他。

    光球悠悠然在她眼前停下，夜椿出其不意伸手抓住它一顿蹂躏。

    “斩！”

    光球动了。

    他擦了一把不存在的冷汗。

    ——还在为考试不过、分手被甩、家庭矛盾为难吗？只要成为夜椿大人的信徒，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呼，说出来了。

    “你不讲武德啊！我没神器你还打我！”

    “好害怕！不想死！！！”

    “哈哈哈哈哈！一定会有很多信徒吧！哈哈哈哈！”夜椿叉腰大笑。“不枉费我花了一万日元定制啊哈哈哈哈哈！”

    九头妖怪的身体登时被数道斩击斩碎，最后变成无数条锁链。

    “觉”之一字完成瞬间落在光球身上，白光大作，散

    余里：……

    光球落在她伸出的掌心。

    她扶着柱子仍在喘气，环视四周，树木葱绿，朱红鸟居高立，青石台阶干净反光，台阶两旁是延长到神社的灯笼，灌木丛中萤火点点。

    妖怪哪里懂武德，它只知道吃掉神明对它是大补，尤其是这种没有神器傍身的神明就相当于裸/奔，对它没有任何威胁。

    她扫了眼四周，废墟遍野，人类文明在咒术师们的战斗中毁了大半。

    光球晃晃悠悠，表示自己只是一颗无辜的球。

    温和的声音响起，夜椿努了努下巴，“当然啦！”

    三，

    “啊啊啊啊啊！！！”

    “哈哈哈哈！我的信徒！我的神社哈哈哈哈！”

    “那就先借宿一宿吧。”夜椿笑道，大摇大摆进了神社。

    深夜，云层散去，夜雪纷飞。

    她来不及收起横幅，拔腿一路狂奔，身后是巨大的独眼妖怪穷追不舍。

    你说这话的时候，爪子能不能从他的手机上拿走。

    夜椿快步走到废墟中，徒手扒拉厚雪下的碎石，从中扯出破烂不堪的横幅，肉疼地用脸蹭蹭，哭嚎道：“这可是我巨款定制的宝贝啊！”

    余里轻叹一声：“夜椿小姐，神器也是要生活的呀，我不想再跟着你过风餐露宿的日子了。”

    “成为我的神器吧。”

    “我的神社、香火、信徒……”

    欢呼声像浪潮此起彼伏，夜椿躺在神社的高位被人供奉，底下是一众痴迷的信徒，她在功德和香火的海洋里遨游，咧嘴露出张狂的笑容。

    夜椿自闭了，对梦中的前半段依依不舍。

    难道是八百万神明中那位无名神的神社？

    目送余里潇洒的背影离去，夜椿缩在角落放空大脑。

    光球一动不动。

    夜椿一跃而起，挥刀斩断飞在半空的蝠鲼妖的尾巴，拧紧的眉眼似火焰燃烧，“所以就是因为你们——我的工作量才变得这么大啊！”

    闻言，夜椿一愣，不死心问道：“为什么？我们配合得不是很好吗？”

    夜椿眨眨眼，回过神来。

    一团拳头大的光球飘到她眼前，她咬牙切齿道：“好哇，就是你偷走了我的神社！快赔我！”

    解决掉最后这只妖怪集合体，夜椿落地，从兜里拉出一条横幅，扫了一眼眼前的废墟，找了个最明显的空地插上横幅，望着她精心定制的横幅得意一笑。

    “呵，让你戏弄我。”

    雪是何时下得这么大了，白茫茫一片掩盖着世界。

    “夜椿小姐。”余里从牙缝里挤出字来，“你又乱花钱，你想过今晚我们住哪里吗？”

    说起来这是哪里？

    “丰苇原中国，喧扰迷惑其之邪魅，今侍奉吾命之余器，拂除种种污秽障壁！”

    余里颔首，脸上浮起不自在的红晕，“伴音小姐是我的人生导师，没有她我早就饿死了。”

    夜椿放开光球，平静地注视它。

    “摩西摩西？是伴音小姐啊？什么？还有这等好事？请务必带上我！嗯嗯！拜拜！”

    雪花飘进屋内，丝丝寒气袭来。

    下一秒，夜椿呆滞，大叫：“等等！”

    “夜椿大人！我爱您！”

    逢魔之时，深蓝的夜中一只猩红的眼睛蓦然睁开。

    二，

    余里双手环胸弯腰怒视女性神明，她茶色长发歪七扭八扎成马尾，面容白皙美丽，身形高挑纤瘦，约莫一米七出头，穿着人类jk丢掉的制服，领口因为刚才的战斗被扯开，露出清瘦的锁骨。

    夜椿呵呵一笑：“哼，我也不是很想要。”

    “给予流离失所归去无定的你归定之所，吾名夜椿，获持讳名，止于此地，假名已称，为吾仆众，从此尊名……”

    *

    “得在时化前找到新的神器才行啊。”

    夜椿不知跑了多久，回头没看见独眼妖怪的身影长吁一口气，拇指得意地一划人中，气喘吁吁道：“呵、呵呵，小样。”

    夜椿将脸怼近光球，小小的光球脸上有大大的问号。

    黑气涌动的风穴中仍然在不断冒出大量的、畸形的、超出常理的妖怪。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