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九个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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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

    矿洞不断坍塌，钻石如雨。

    夜椿操控茶色像素小人后退几步，只见白发像素小人撇嘴小声嘟囔：【一点都不准时！】

    在白发像素小人挖到泛橙光的铁矿时，她看着刚挖出的铜矿顿时不香了。

    崩坍的碎石和钻石雨碰到无下限反弹砸地，五条悟垂着长睫，瞳孔颤动。

    ……为时已晚。

    五条悟眼皮飞速眨了几下，将手藏到背后。

    【已获得铁矿*5。】

    数只草绿色的怪物爬出，长着张愁眉苦脸的人脸。

    “……哈？！”

    空旷的洞内只有他的声音在回荡。

    “……抱歉，其实你说的对，你本来就不知道它们会爆炸，身为老师没告诉你，这是我的错，迁怒你也是我的错。”                                                /p>

    “夜椿，老子最讨厌正论了。”

    

    白发像素小人头冒省略号，他翻白眼吐舌，【差点忘了你是中二病重度患者。】

    夜椿：【钻石矿、黄金矿、红石……这些都可以，最好的还是钻石矿，那个需要点欧气。】

    代课老师突然否定前面她说的一切，冷静地反过来叙说她的错误。

    夜椿自信发问：【五条，你便秘了？】

    “……”

    “五条悟，你是天生神子，身负六眼，可那又如何？你口中的低级咒灵就能脱离你的掌控，你真的确定现在的你是最强吗？”

    “因为你是最强觉得自己能掌控一切？还是说你从根本上就不信任我呢？”

    爆炸时，五条悟愕然一瞬，他下意识展开无下限，侧眸望向身旁的代课老师，她一动不动仿佛木桩。

    夜椿惊恐到发出无声的呐喊，她直接语音输入：“不能用！”

    白发像素小人刚要接过钻石，【——砰！】地一声，打断两小人的交接动作。

    夜椿合成铁镐时突然听到一声闷哼，她转动视角，只看到白发像素小人弓腰背手，脸色憋出一抹红，头上再度冒出火山喷发的特效。

    ***

    老婆要生了，下线半小时。

    好嚣张！可恶！

    夜椿：……

    他垂着的手动了动，嘴唇翕合一阵，扬起嘴角，抬手攥拳击碎头顶砸下的一块巨石，满腹的话到嘴边汇成一句话：

    **

    【跑。】

    没等她打字，白发像素小人挥起石镐凿石，动静响亮。

    五条悟：【夜椿！我挖到钻石矿了！】

    他双手交叠放在下巴上，猫瞳圆溜溜地睁着，一眨不眨地盯着噗嗤噗嗤的熔炉。

    夜椿支着下巴，陷入思考。

    五条悟回到熔炉那一层，看到代课老师像机器人般站着，面前竖着一块小木牌：

    熟读各类攻略的玩家当然知道那群绿色爬行怪物——苦Ｏ怕，受到攻击会像炸/弹自爆。

    他伸出手在她面前晃来晃去，她眼皮子一眨不眨。

    五条悟：【……谢谢？】

    明明一开始就是他擅自做出错误的决定，为什么她要全部揽在自己身上？

    游戏屏幕外，夜椿乐呵呵地将钻石矿凿了出来，五条悟说什么她都点点头，拾取一块块钻石放入背包后，点击物品栏划拉出一半钻石分给白发像素小人，后者脑袋上冒出感叹号。

    夜椿双瞳圆睁，不会是……

    【不错，五条，现在我们一夜暴富了。】

    五条悟：……

    夜椿操控茶色像素小人挤开白发像素小人，在石镐报废之际将铁矿收入囊中。

    夜椿打字速度渐长，【有了铁矿就能制造出铁稿，我们也是苦尽甘来，进入铁器时代了。】

    看来代课老师的中二病已经病入膏肓了。

    五条悟在那瞬间真的很想从这个星球消失，下意识道：“你便秘老子都不会便秘！”

    白发像素小人头顶冒着火山喷发的特效，夜椿挠脸，不明白夸他可爱怎么还生气了？

    “五条，你便秘了？”代课老师问道。

    五条悟：【还要挖什么？】

    *

    游戏外，觉里做好了晚饭，夜椿在挖矿和吃饭中来回跳跃，最后在茶色像素小人面前的地上立了个小木牌，在木牌上留下信息后安心下线。

    有点甜甜的。

    他朝矿洞上方喊道：“夜椿！老子挖到钻石矿了哦！”

    于是，趁代课老师去工作台前，五条悟也学着她往熔炉里丢了一块煤矿和一块铁矿，一块铁锭烧制极快，“bia叽”一声跳了出来，他关掉无下限，猫猫祟祟地伸手，指尖刚触碰到铁锭的表面，他瞪圆了眼，闷哼一声，同时“嗖”地缩回了手，指腹传来密密麻麻的疼痛和烫意。

    五条悟“啧”了声，五指伸入头发往后拢，眼尾上挑，扬声道：“我又不知道杀了那些低级咒灵会爆炸，都怪他们太弱啦。”

    夜椿两眼发光，跟着五条悟跑到矿洞另一边，远远看到晶蓝的钻石矿在发光。

    夜椿打出这个字控制茶色像素小人转身就跑，一股无形的吸引力让她一直在原地踏步。

    下一秒，白发像素小人叉腰，神情洋洋得意。

    “愣着干什么？”五条悟手指拎着她的衣领就要展开瞬移，少女挥开他的手。

    有了铁锭，下一步就是合成出铁镐。

    五条悟：【……你便秘老子都不会便秘！】

    这是什么扭曲的正论吗？

    砰——

    浓郁的硝烟蔓延开来，一朵蘑菇云从矿洞深处钻出。

    于是他挥起镐头就是挖，终于，在地下几百米时，他看见一抹幽蓝的光。

    不对。五条悟内心反驳道。

    透过这双湛蓝的眼眸能清楚地看见世界在倒退、扭曲、重组。

    五条悟的声音响起，【你下一步要做什么？】

    他气呼呼地别过脑袋，直到代课老师递给他一把崭新的铁镐，五条悟的肝帝之魂觉醒，他决定要挖出钻石矿让代课老师这个中二病重度患者仰慕他！

    熔炉喷出火焰，几块铁锭跳出来。

    「苍」湮灭苦力怕们短瞬，蘑菇云像烟花般绽开，矿洞里下起绚烂的钻石雨，细碎成粉尘，璀璨耀眼。

    夜椿顿感无趣，转头继续合成铁镐，铁镐跳出来后她将把其中一把分给了五条悟。

    上线游戏，夜椿看到白发像素小人在茶色像素小人旁边，一直用像素小短手戳她的脸。

    ——轰隆隆！

    为什么代课老师身上的青柠香好像并不那么讨厌？

    【老子、我当然知道我可爱！】

    夜椿打开背包放出工具台，合成了熔炉，将煤矿和铁矿丢了进去，等待烧制过程中，白发像素小人凑了过来，两小人一起蹲在熔炉前。

    “你走吧，我要和我的钻石共患难。”

    五条悟：【厉害吧！没办法就是这么欧，不要羡慕我哦。】

    五条悟分不清这如擂鼓的声音从何处来，是因为矿洞的崩塌？还是心跳声？

    五块烧红的铁锭“bia叽”一声跳了出来，肉眼可见地表面温度极烫，代课老师徒手拿起，神色没有丝毫变化。

    夜椿：【哈？神明是不会便秘的哦，准确说连大小便都没有。】

    见她依旧不动，五条悟俯下身子，距离越凑越近，即将碰到少女高挺的鼻尖时，他呼吸隐约急促几分，少女身上清爽的气息扑鼻，是五条悟平时最讨厌的青柠味香气。

    《关于我和高专师生互相玩养成这件事》

    【已拾取铁锭*5】

    五条悟第一次体验挖矿、炼铁，像是回到原始社会的部落野人般。

    “……”

    白发像素小人此时状态恢复正常，眼睛亮晶晶的，看起来干劲十足。

    她的声音很轻，如同周遭飘浮的钻石粉尘。

    夜椿幽幽盯着白发像素小人，她打字：【你走吧，我要和我的钻石共患难。】

    “我不是说了跑吗？”代课老师直视他，淡漠的目光聚焦于他的眼睛，无波无澜。

    五条悟：【跑什么？这种低级咒灵一发「苍」就能搞定！】

    五条悟：【愣着干什么？】

    有了铁器工具，两人挖矿速度比先前快了一倍。

    白发像素小人眼睛像猫一样睁得圆溜溜，他的目光跟着茶色像素小人的动作转动。

    脑中灵光一闪，这个状态她见过！

    见状，夜椿摘掉头顶的探路灯放在地上，不甘示弱地挥起石镐在他对面开凿，两人像是在比谁挖得快一样，时不时偷瞄对方那头的动静，只是在视线对上后白发像素小人做出翻白眼吐舌的表情。

    五条悟不信，凑到她耳边低语：“夜、椿～”

    白发像素小人脑袋旁掠过一长串省略号。

    话音刚落，五条悟瞳孔骤缩，眼前的一切像快速倒放的电影一般，说着重复话语的代课老师，落地的钻石雨回旋，蘑菇云重现再消失。

    那些人类教师不都是这么教的吗——某天夜椿路过幼稚园时，光明正大混入做早操的孩子群中，温柔的女老师会给人类幼崽里的小霸王贴小红花，夸他可爱，然后小霸王就神奇地没再闹腾，乖乖做早操。

    白发像素小人双手轰出一发「苍」，那是湛蓝如天空般的颜色，夜椿的心悄悄碎掉了。

    怦怦——

    **

    代课老师突然转身，神色古怪地望他。

    【——噗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