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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狗抿了抿唇，清亮的眸子中盛满了可惜，对不能把羊带走的可惜。

    “从前家中都是你大哥主持大局，如今他去了，以后柏济就要担起重担，现下景哥儿，皓哥儿的劳税没有下落，你们妯娌之间互相帮衬，以大局为重，将来重振姜家还是要靠这些哥儿才行。”

    紧接着拿出一块小碎银子在他眼前飞快地晃了一下：“这是银子，可以买更多的东西，你以后要是有了这个，记得第一时间先给我。”

    她丝毫没觉得自己这说法以后会给阿狗留下什么根深蒂固的认知和习惯。

    阿狗老实点头，目光终于不在那头羊身上来回流连了。

    朱坤城撇了撇嘴这才松开手，转身提前告知他们：“北境与王都不同，我好心提醒你们一句，天寒粮贵，北狄少田少粮，今年说不定会来抢粮，如今你们杀羊的场面都受不了，往后日子只会更难过。”

    刚来到北境就被各种坏消息接连打击，听得两人直接晕了过去。

    大夫人心痛难忍，死死拉着长子的手不松开，口中不停的说道：“不行，不行…你爹已经去了，娘不能再让你们出事…”

    许清秋表情凄然，双手紧紧握住自家丈夫的手臂，低声喃喃：“这可如何是好，石役…你怎么能熬得住。”

    “娘，我手中只有这么多钱了，这可如何是好，景哥儿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心疼啊，老爷走得突然，若我连他的孩子都保不住，还不如随他而去。”

    “去，把清秋叫来。”

    “举手之劳，再说，我哪里还是什么沈大人，不要再提…”他憔悴的脸上闪过失意，随即退到一边坐下，目光若有若无地落在阿狗身上。

    朱坤城看着地上面如土色的两人，嘴角沁笑讥讽道：“晕过去也无用，等会直接拉去采石场。”

    “不吃，会坏。”

    “多谢沈大人。”姜书予老老实实的对着沈知季道谢。

    “哎，我这就去。”目的即将达到，孟锦竹动作极快，起身把人带来。

    大房的姜云骢和姜云景，姜云皓年龄都符合，如此竟是一下去了三人，只留下一个需要人日夜看顾的小辈姜威琅。

    姜书予抓狂：“我当然知道会坏！但是你想吃就要花钱买，直接拿走就是偷，会被打死的，明白吗？”

    不知怎么，直接进了这次流放名单里。

    道完谢，姜书予转过头来开始算账。

    服石役这种苦活没人想干，于是朝廷规定可以税代劳，一年一人十两，五年便是五十两，姜家要拿出两百两才能把人都留下。

    “望大人见谅，我们以后定不会再犯。”姜书予顺着他的话说道。

    阿狗原本黑亮的眸子变得暗淡，他不明白为什么不能把这头羊拿走，平日里只有他打赢了狼或者大黑熊才能获得不大不小的一块鲜肉，若是不及时吃会臭，会让他变虚弱。

    她掏出一文钱放在掌心怼到他面前：“看见了吗？这是一文钱，可以买一个大包子，你吃过的。”

    老太太话说得太过笼统，既没有放权也没有承诺，许清秋越听心越寒。

    家里无男丁撑着，只留老幼妇孺定是不成，许清秋这时不再藏着掖着，一把撕开袖口拿出一张被一卷再卷的五十两银票递了过去，替姜柏济缴了劳税。

    说完他就低下头开始翻动手中名册，也不管这些人听到后是什么表情，反应。

    “娘。”许清秋微微欠身行礼，动作柔软娇美，一点也不像生了两个孩子的妇人。

    逃过一劫的姜书予和阿狗距离他们几米远，不去触他们霉头。

    包子？阿狗眼睛短暂的亮了一下，因为她把钱又揣了回去。

    而姜家人这边早已闹成一团，不为别的，也是为了钱。

    “年满十三的男子皆需服石役五年，点到名字的等会跟我走。”

    姜书予成就感满满的拍了拍自己放着两钱碎银子的腰封，脸上漾着笑意继续四处看风景，擎等着被分配到住的地方安定下来。

    如今大哥去了，当家人自然是落在了自己官人身上，可是这管

    姜老太太不似从前精神，眼珠浑浊缓慢转动看向对着自己哭成泪人的儿媳，又看向她身后跪着的三个孙子，闭上眼重重叹了口气。

    许是他自己也纳闷，前半程一直半死不活沉寂不已，反倒是经过里戎混战那次后彻底活过来，也愿意与人沟通了，现下更是站出来为他们辩白。

    孟锦竹身为当家主母又早知道抄家一事，身上藏了不少银票，此刻她不是缴不起，而是不舍得连同庶子那份也一起出，又怕单单漏下姜云皓一个遭人口舌，于是流着泪掏出五十两银票和十两碎银，先把长子那份给缴了，再拿着十两银子去找姜老太太哭穷。

    “爹…”姜书馨在一旁抱着弟弟姜云炳也泪如雨下。

    “你！”姜书予眯着眼睛觑他，手指一下一下戳他肩膀，气势汹汹道：“居然还敢偷东西，是不是不想活了？”

    左右都与他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