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请尊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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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渊你……你是何时做的这些呀？”余静昭强忍热泪，声线呜咽地问出了口来。

    随后，白扈这才说出了他们此行所求之事：“你们来此，是想请我出山，对吧？”

    而后，迎上前来的是白子渊细腻的声调：“我好早就做好了，但是我是偷偷做的，没叫大父发现，若是被大父发觉了，他必要斥我不务正业只知玩乐……”

    “正是。”见白扈有了松口之意，余静昭切不可放过此等良机，“我们听闻您是张栋的恩师，这才……”

    暮色微醺的笼罩中，这一幕恰似村头田间，嬉戏一日后，携手同归的三口之家，沉浸在黄昏的柔情之中。

    啊？白扈说的，是那个名震京城的才子张栋吗……

    “孩儿他娘，你还不过来？”萧骕又朝余静昭口出狂言，不过看在白子渊的份上，她姑且陪他演好这出戏来，仅此一次。

    随后，白扈合上了他的房门，看向捏着肩颈略显疲态的萧骕和余静昭，轻叹了一口气：“你们随我来吧。”

    他们如他这般大时，还躲在爹娘怀中撒着娇换糖吃，而他却只能孤单一人，不是捧着天书一般的古籍喃喃念着，就是身无玩伴地独自跑到小径上散步。

    妇泥偶则更为小巧，头部装饰着一圈用草叶编成的简单发饰，眼睛是两颗细小的石子，鼻子和嘴巴的刻画虽显稚嫩，却无不流露出慈爱。她的双手轻轻交叠在腹前，而那裙摆，虽只是几道粗犷的划痕，却仿佛随风轻轻摆动，展现出几分女性的柔美。

    有时，心中确有对苍天不公之慨，满怀愤懑，然事有其道，他们也无可奈何。

    眼睁睁看着白子渊落寞的神情，余静昭和萧骕心中难免动容。

    仔细一看，这对泥偶夫妇中，夫泥偶身材短小，头部浑圆，五官虽不成比例，却憨态可掬。其眼睛只是两个浅浅的小坑，却仿佛含着笑意，鼻子则是一小团凸起的泥巴，显得颇为俏皮。

    “还有这个！这个是子渊！这个是大父！”

    “休要在我面前提张栋。”蓦地，白扈眉宇间隐含威严，一拍桌案，嘴角紧抿，疾言厉色，“他本应承继我衣钵，然今观之，实感愧色，不足以担此师徒之名分！”

    看着他天真烂漫的模样，余静昭心中不禁涌上一丝酸楚。

    背了白子渊一路，萧骕的胳膊微感酸楚，余静昭见状，抬起手来按上了他的臂膀，为他舒筋。

转而捡起两个泥偶，凑到他们二人面前，大声介绍道：“阿爹阿娘你们瞧，这个是我做的阿娘，这个是阿爹！”

    不知不觉，天色就沉了下来。

    萧骕这话瞬间点亮了白子渊的眼睛，他眼中的落寞一闪而过，随即转为别样的欣喜，惹得他急忙上下摇起了脑袋。

    待他们回到幽居，在白扈的指引下，萧骕慢慢放下了睡熟的白子渊，为他轻轻盖上了被褥，吹灭了灯盏。

    萧骕先是讶异，继而露出一抹温和笑意。

    就这般，余静昭和萧骕陪着白子渊在竹林、山间、溪流之处都玩了个遍，任鸟叫虫鸣穿林而过，丝丝寒风为奔波的他们带来缕缕清凉。

    属实于心不忍，萧骕绕过余静昭，缓缓走上前去，一把抱起了娇小的小子渊：“无妨，阿爹阿娘不是在这儿吗？阿爹阿娘陪你玩！”

    这么小的孩子，究竟是多思念他的爹娘，才会一人偷偷躲在竹林深处，避着旁人，用笨拙的小手捏出一家四口的泥偶？

    而此时，白子渊恰巧眼神迷蒙，静静依偎在萧骕宽厚的后背，悄无声息地滑入了梦的温柔乡。

    值此之际，余静昭和萧骕才回过神来，是时候带玩得困倦的白子渊回屋去了。

    说着说着，白子渊二话不说将那对夫妇泥偶分别塞到了一句这萧骕怀中，转身又拿起余下的两尊泥偶来，自顾自地介绍道。

    “今日辛苦你们二位了。”白扈向他们浅浅鞠了一躬以示谢意。

    可余静昭和萧骕实在受不起这般大礼，赶忙回了一个更深的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