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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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真让她灌下去了。」
太子不动声色地抬起眼，看向面前衣着华丽的妇人。
云葵闻言，心下感激不已，头也没抬，赶忙谢过恩下去了。
皇后盯着她手里的古怪物什，下意识地以袖掩面，“这是何物？当真能让太子饮下汤药？”
「啊这……」
「皇后娘娘让我们想办法，我们还能想什么办法？太子自幼痼疾缠身，头疾发作起来犹如疯魔，如今又身中数箭，毒入骨髓，这回当真是回天乏力了……」
可太子听到的，却是与她这张和善面容截然不同的声音。
太子紧紧皱着眉头，淬毒的伤口痛入骨髓，周身仿若置身熔炉，又时而如坠冰窟。
「这宫女也实在大胆，竟敢对太子殿下……」
片刻之后，殿内传来一道轻软的嗓音：“皇后娘娘，奴婢愿意一试。”
「怎么看着有点恶心。」
双眸紧闭，眉眼间阴翳丛生，面色苍白至极，哪怕尚在昏迷之中，那股不容忽视的戾气依旧阴鸷凌厉，叫人不敢接近。
「老天爷不开眼，那几箭怎么没射死他！」
皇后被他盯得毛骨悚然，几乎就要支撑不住，赶忙挤出个笑容来 ，转头看向身后的太医：“张院使。”
与此同时，一些细碎嘈杂的人声如同潮水般涌入耳中。
云葵如实道：“此物是膳房常用的食材，奴婢已经洗净去味了。”
「哎呀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啊。」
「报应啊！此獠滥杀无辜，天怒人怨！这回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
「天爷保佑，太子殿下不论生死，请陛下和皇后娘娘千万不要牵连我等，我上有老下有小，孙子还在家等着我买糖葫芦吃……」
太子掀开巾帕，缓缓起身。
「拜托拜托，一定要把药吃下去，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醒来！天爷保佑，我一定要顺顺利利拿到那十两金！」
短暂的怔忡过后，皇后心中冷笑。
那须发皆白的张院使老脸一红，但猜到云葵的用意，纠结许久还是道：“可以一试。”
云葵仔仔细细将碗中汤药灌入羊肠衣，首末端牢牢扎紧，灌满汤药的肠衣鼓鼓囊囊，瞬间变成了一个不可言说的形状，殿内就有几位太医脸色不自然地移开目光。
皇后及一众太医立刻上前查看。
「小葵花，你简直太机智啦！」
未及反应，已经本能地滚了滚喉咙，将那苦涩的汤药咽了下去。
皇后瞥她一眼，吩咐身后的大宫女青黛：“把她带下去领赏吧。”
随后又是一群下人在耳边叽叽喳喳，吵得他头痛欲裂。
不过大昭这位皇后一向佛口蛇心，惯会装模作样，即便心里盼着他死，也绝不会当着众人的面，咬牙切齿地把这话放在嘴边。
小、葵、花……孤记住了。
很容易辨别，与方才那道聒噪的声音出自同一人，但明显温顺规矩得多。
太子脑海中霎时一瞬空白，昏迷中脖颈隐有青筋凸起。
若不是确定还有气息，太子殿下只怕比一具尸体更像尸体。
说话的当口，太医及殿中众人的目光纷纷投来。
「咦，舌头好粉嫩。」
皇后按捺住眼底不耐的情绪，颔首道：“快去快回。”
膳房的宫人自是认得此物，只是尚未煮熟便拿来给太子喂药，未免太过辱没了太子。
原本做的就是虎口拔牙的交易，这一下不光是手腕被捏痛，她更是魂都吓飞了，浑身猛一激灵，连手里的羊肠衣都抖落出去。
隔着约几丈的距离，传来皇后焦急的声音：“你们几个，谁若有本事喂太子喝下汤药，本宫赏赐十两金！”
皇后凝视着她那张堪称媚色无双的脸，再看向那饱满的胸脯和纤细如柳的腰肢，没想到宫女之中还有这样的绝色。
「小丫头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上一个打算爬床的，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怎么还不醒，药也喂不进去，不会当真要死了吧！」
这些年身在其位，对于入口之物，他向来都是高度的警惕，从未没有人敢往他口中胡乱喂东西。
猝不及防间，下颌传来温软的触感，有属于女子的平和温暖的气息传至鼻尖。
还是说，他在做什么奇怪的梦？
「办法倒是聪明，可……过程实在不雅。」
听到这话的太子：……
“用”？
云葵小心翼翼地回道：“只是……奴婢斗胆，可否求娘娘再给奴婢一个恩典？倘若太子殿下转醒，要处死奴婢，娘娘能否……”
烛火下的苍白面庞阴鸷森冷，没有半点温度，那双布满血丝的赤红双目，叫人瞧一眼，骨髓都浸透了寒意。
皇后又问太医院院使：“可有不妥？”
「这就醒了？」
“谢娘娘恩典。”云葵抿抿唇，又道，“奴婢需要回膳房取一样东西。”
殿中有人惊呼：“太子殿下醒了！”
「别不是想嘴对嘴喂太子殿下吧？」
袅袅轻烟自鎏金镂空炉中升起，幽红烛火透过重重帷幔，隐隐可见黄花梨木床上躺着一人。
太医们：“……”
应该是太医院那几个老贼的声音。
「十两金也没有小命重要，谁敢给那个阎王爷喂药啊！」
太子心中微诧，到底是何物，要如何给他喂药？
太子暗暗咬紧后槽牙。
可即便是蒙着眼睛，昏迷不醒，那股强势的来自上位者的威压也仿若有形，让人不寒而栗。
「让他们偷工减料熬的七厘散，竟然立竿见影有了成效？」
什么食材那么恶心，但沈太医用过两个？
太子：？？？
张院使当即上前替太子
多年未见，皇后是愈发丰润雍容了，看他时仍旧是一如既往的温和慈爱。
聒噪。
皇后上前一步，看向那个伏在地上的小宫女，“你当真有办法？”
云葵压抑着心内的紧张，握住太子清瘦苍白的下颌，指尖用力，使其唇齿微张，再一鼓作气，将那羊肠衣中的汤药直接射进了太子的喉咙。
单瞧这一截下巴，竟是生得极为好看的，只是唇瓣过分苍白，皮肤几乎毫无血色，触之比冬夜的雪还要凉。
皇后朝她颔首，“既如此，你便试一试。”
昏迷中的太子依然能够听到殿中各种议论的声响，甚至还有一些不该出现在明面上的人声不断在耳边响起。
「边疆这么些年都没能耗死他，毒箭也射不死他，还真是命硬。」
话音落下，殿内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嘶，像根大香肠。」
云葵起身应是，一路紧跑回了膳房，先飞快地解决内急，然后到厨房的食材里找到一样东西，认认真真洗刷干净，带到承光殿。
太子蹙紧眉头，恨不得立刻起身，把那个话多的宫女一把掐死。
难不成他此次回京，她连装都不想装了？
深夜，承光殿灯火通明。m.ruxueshu.cc
太子只觉喉间一阵苦涩辛辣，几乎是猛然睁开眼睛。
云葵来不及思考，在太子扯开眼上覆盖的棉帕之前，一股脑挣脱了手腕的桎梏，乖溜溜地滚到地上，头埋下去跪好了。
你等着，孤一定会将你碎尸万……
「憋死了憋死了！应该去个茅房再来的，从这回庑房少说也要一柱香时间，什么时候能走啊……什么，十两金？给太子喂药能得十两金？十两金都能买一座京城的院子了！比我在膳房当一辈子差还挣得多！我可以！我可以！啊啊啊发财啦！」
皇后面色依旧柔和，“你放心，你侍疾有功，本宫自会保你。”
太子凤眸紧闭，牙关暗咬，等这丫头一阵念叨过去，紧接着眼皮微微一重，原本隔着一层薄薄眼皮能感受到的淡淡光亮也没有了。
这样她就不用面对那张凶神恶煞的脸，太子殿下即便突然醒来，也不会第一时间看到她的相貌，她也能及时向皇后娘娘争取求救时间，保住小命。
从来没有人敢碰他。
云葵这才放下心。
皇后的声音。
云葵深深吸了口气。
倒像是……这些人的心声？
「万一喂不进去，太子殿下还突然醒了，说不定一脚把我踹出去……」
这是头一回。
太子听到这些乱七八糟的声音，额头青筋凸起，阵阵抽痛。
太医们大多也识得此物，只是众人表情也是精彩纷呈。
云葵却不知道身下人已经醒了，还要再往里挤入汤药，却被人一把攥住手腕。
皇后僵硬地抬了抬嘴角，随即露出一个慈和关切的笑容：“太子，你终于醒了！可还有不适之处？”
「我都不好意思看。」
「昨夜我还用过两个……」
云葵问身边的医士要了根银针，在肠衣头端扎个小口，慢慢走向那檀木床上静躺的男人，心中念念有词。
云葵捏着太子的下巴，眸光落在那冰凉如玉的肌理和冷硬锋利的面部轮廓，微微怔了下。
「这谁呀要钱不要命！」
恐怕又是个想爬床的货色。
云葵心里也害怕，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掀开帷幔，立刻就用手边的帕子遮住太子殿下的尊容，只留下一张能喝药的嘴巴。
] 「还真让她灌下去了。」
太子不动声色地抬起眼，看向面前衣着华丽的妇人。
云葵闻言，心下感激不已，头也没抬，赶忙谢过恩下去了。
皇后盯着她手里的古怪物什，下意识地以袖掩面，“这是何物？当真能让太子饮下汤药？”
「啊这……」
「皇后娘娘让我们想办法，我们还能想什么办法？太子自幼痼疾缠身，头疾发作起来犹如疯魔，如今又身中数箭，毒入骨髓，这回当真是回天乏力了……」
可太子听到的，却是与她这张和善面容截然不同的声音。
太子紧紧皱着眉头，淬毒的伤口痛入骨髓，周身仿若置身熔炉，又时而如坠冰窟。
「这宫女也实在大胆，竟敢对太子殿下……」
片刻之后，殿内传来一道轻软的嗓音：“皇后娘娘，奴婢愿意一试。”
「怎么看着有点恶心。」
双眸紧闭，眉眼间阴翳丛生，面色苍白至极，哪怕尚在昏迷之中，那股不容忽视的戾气依旧阴鸷凌厉，叫人不敢接近。
「老天爷不开眼，那几箭怎么没射死他！」
皇后被他盯得毛骨悚然，几乎就要支撑不住，赶忙挤出个笑容来 ，转头看向身后的太医：“张院使。”
与此同时，一些细碎嘈杂的人声如同潮水般涌入耳中。
云葵如实道：“此物是膳房常用的食材，奴婢已经洗净去味了。”
「哎呀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啊。」
「报应啊！此獠滥杀无辜，天怒人怨！这回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
「天爷保佑，太子殿下不论生死，请陛下和皇后娘娘千万不要牵连我等，我上有老下有小，孙子还在家等着我买糖葫芦吃……」
太子掀开巾帕，缓缓起身。
「拜托拜托，一定要把药吃下去，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醒来！天爷保佑，我一定要顺顺利利拿到那十两金！」
短暂的怔忡过后，皇后心中冷笑。
那须发皆白的张院使老脸一红，但猜到云葵的用意，纠结许久还是道：“可以一试。”
云葵仔仔细细将碗中汤药灌入羊肠衣，首末端牢牢扎紧，灌满汤药的肠衣鼓鼓囊囊，瞬间变成了一个不可言说的形状，殿内就有几位太医脸色不自然地移开目光。
皇后及一众太医立刻上前查看。
「小葵花，你简直太机智啦！」
未及反应，已经本能地滚了滚喉咙，将那苦涩的汤药咽了下去。
皇后瞥她一眼，吩咐身后的大宫女青黛：“把她带下去领赏吧。”
随后又是一群下人在耳边叽叽喳喳，吵得他头痛欲裂。
不过大昭这位皇后一向佛口蛇心，惯会装模作样，即便心里盼着他死，也绝不会当着众人的面，咬牙切齿地把这话放在嘴边。
小、葵、花……孤记住了。
很容易辨别，与方才那道聒噪的声音出自同一人，但明显温顺规矩得多。
太子脑海中霎时一瞬空白，昏迷中脖颈隐有青筋凸起。
若不是确定还有气息，太子殿下只怕比一具尸体更像尸体。
说话的当口，太医及殿中众人的目光纷纷投来。
「咦，舌头好粉嫩。」
皇后按捺住眼底不耐的情绪，颔首道：“快去快回。”
膳房的宫人自是认得此物，只是尚未煮熟便拿来给太子喂药，未免太过辱没了太子。
原本做的就是虎口拔牙的交易，这一下不光是手腕被捏痛，她更是魂都吓飞了，浑身猛一激灵，连手里的羊肠衣都抖落出去。
隔着约几丈的距离，传来皇后焦急的声音：“你们几个，谁若有本事喂太子喝下汤药，本宫赏赐十两金！”
皇后凝视着她那张堪称媚色无双的脸，再看向那饱满的胸脯和纤细如柳的腰肢，没想到宫女之中还有这样的绝色。
「小丫头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上一个打算爬床的，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怎么还不醒，药也喂不进去，不会当真要死了吧！」
这些年身在其位，对于入口之物，他向来都是高度的警惕，从未没有人敢往他口中胡乱喂东西。
猝不及防间，下颌传来温软的触感，有属于女子的平和温暖的气息传至鼻尖。
还是说，他在做什么奇怪的梦？
「办法倒是聪明，可……过程实在不雅。」
听到这话的太子：……
“用”？
云葵小心翼翼地回道：“只是……奴婢斗胆，可否求娘娘再给奴婢一个恩典？倘若太子殿下转醒，要处死奴婢，娘娘能否……”
烛火下的苍白面庞阴鸷森冷，没有半点温度，那双布满血丝的赤红双目，叫人瞧一眼，骨髓都浸透了寒意。
皇后又问太医院院使：“可有不妥？”
「这就醒了？」
“谢娘娘恩典。”云葵抿抿唇，又道，“奴婢需要回膳房取一样东西。”
殿中有人惊呼：“太子殿下醒了！”
「别不是想嘴对嘴喂太子殿下吧？」
袅袅轻烟自鎏金镂空炉中升起，幽红烛火透过重重帷幔，隐隐可见黄花梨木床上躺着一人。
太医们：“……”
应该是太医院那几个老贼的声音。
「十两金也没有小命重要，谁敢给那个阎王爷喂药啊！」
太子心中微诧，到底是何物，要如何给他喂药？
太子暗暗咬紧后槽牙。
可即便是蒙着眼睛，昏迷不醒，那股强势的来自上位者的威压也仿若有形，让人不寒而栗。
「让他们偷工减料熬的七厘散，竟然立竿见影有了成效？」
什么食材那么恶心，但沈太医用过两个？
太子：？？？
张院使当即上前替太子
多年未见，皇后是愈发丰润雍容了，看他时仍旧是一如既往的温和慈爱。
聒噪。
皇后上前一步，看向那个伏在地上的小宫女，“你当真有办法？”
云葵压抑着心内的紧张，握住太子清瘦苍白的下颌，指尖用力，使其唇齿微张，再一鼓作气，将那羊肠衣中的汤药直接射进了太子的喉咙。
单瞧这一截下巴，竟是生得极为好看的，只是唇瓣过分苍白，皮肤几乎毫无血色，触之比冬夜的雪还要凉。
皇后朝她颔首，“既如此，你便试一试。”
昏迷中的太子依然能够听到殿中各种议论的声响，甚至还有一些不该出现在明面上的人声不断在耳边响起。
「边疆这么些年都没能耗死他，毒箭也射不死他，还真是命硬。」
话音落下，殿内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嘶，像根大香肠。」
云葵起身应是，一路紧跑回了膳房，先飞快地解决内急，然后到厨房的食材里找到一样东西，认认真真洗刷干净，带到承光殿。
太子蹙紧眉头，恨不得立刻起身，把那个话多的宫女一把掐死。
难不成他此次回京，她连装都不想装了？
深夜，承光殿灯火通明。m.ruxueshu.cc
太子只觉喉间一阵苦涩辛辣，几乎是猛然睁开眼睛。
云葵来不及思考，在太子扯开眼上覆盖的棉帕之前，一股脑挣脱了手腕的桎梏，乖溜溜地滚到地上，头埋下去跪好了。
你等着，孤一定会将你碎尸万……
「憋死了憋死了！应该去个茅房再来的，从这回庑房少说也要一柱香时间，什么时候能走啊……什么，十两金？给太子喂药能得十两金？十两金都能买一座京城的院子了！比我在膳房当一辈子差还挣得多！我可以！我可以！啊啊啊发财啦！」
皇后面色依旧柔和，“你放心，你侍疾有功，本宫自会保你。”
太子凤眸紧闭，牙关暗咬，等这丫头一阵念叨过去，紧接着眼皮微微一重，原本隔着一层薄薄眼皮能感受到的淡淡光亮也没有了。
这样她就不用面对那张凶神恶煞的脸，太子殿下即便突然醒来，也不会第一时间看到她的相貌，她也能及时向皇后娘娘争取求救时间，保住小命。
从来没有人敢碰他。
云葵这才放下心。
皇后的声音。
云葵深深吸了口气。
倒像是……这些人的心声？
「万一喂不进去，太子殿下还突然醒了，说不定一脚把我踹出去……」
这是头一回。
太子听到这些乱七八糟的声音，额头青筋凸起，阵阵抽痛。
太医们大多也识得此物，只是众人表情也是精彩纷呈。
云葵却不知道身下人已经醒了，还要再往里挤入汤药，却被人一把攥住手腕。
皇后僵硬地抬了抬嘴角，随即露出一个慈和关切的笑容：“太子，你终于醒了！可还有不适之处？”
「我都不好意思看。」
「昨夜我还用过两个……」
云葵问身边的医士要了根银针，在肠衣头端扎个小口，慢慢走向那檀木床上静躺的男人，心中念念有词。
云葵捏着太子的下巴，眸光落在那冰凉如玉的肌理和冷硬锋利的面部轮廓，微微怔了下。
「这谁呀要钱不要命！」
恐怕又是个想爬床的货色。
云葵心里也害怕，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掀开帷幔，立刻就用手边的帕子遮住太子殿下的尊容，只留下一张能喝药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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