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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吭声,故技重施,探头对水鹊道:“你脚上是不是有只吸血虫?”

    水鹊嗫嚅,不知道怎么说。

    水鹊点头,“嗯嗯。”

    匪夷所思。

    第八生产小队里其他人大概都知道水鹊有个哮喘的毛病,了解情况后经常得空就搭把手,看见有人帮忙水鹊干活,也不会说闲话。

    他巴巴地拿着自己没水的壶。

    第169章 年代文里的绿茶知青(10)

    圆而小的趾头伸展开,如花苞绽着。

    其他人放工了,李观梁作为生产队队长还是最晚的,要看地里有没余下的农具。

    眼前一亮,水鹊招招手,“李跃青——!”

    他回头一看,李跃青闻声确实从远处走来,旁边还跟着一个洪松,他一个肯定打不过两个人的。

    脚在李观梁掌心里翻了个面儿。

    吓唬他很有意思吗?

    他对李跃青道:“你不渴对吧?你不渴,那我正好快要渴死了!”

    李跃青:“……”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水鹊挑了大瓣儿的给他,李观梁觉得从前吃的茶耳茶泡好像全没有像这样清甜的口味。

    俏生生地吸引人目光。

    丢完了。

    或许是草鞋太粗糙,也或许是小知青的肌肤太细太嫩,小脚趾底下,确实磨出了一颗小小的水泡。

    村里大多穿草鞋,原因是材料随处可取,做工也简单一些,家家户户几乎皆能够编织几双,最少人穿布鞋,一是布票本就少,价格又贵,乡里人大多数穿的衣衫还是补丁叠补丁的,买了布回来做衣服嫌不够,哪里还有多余的布做鞋?

    他多哄李观梁给他挣挣工分,剧情进度就涨得快。

    李跃青怔愣住,直起腰来,手捂住额头。

    低下眼,看见水鹊提的铜茶壶,李跃青凉凉地说:“给他送茶?他去公社仓库了。”

    李跃青顿住了一会儿,盯着水鹊脸颊那个小窝看,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这是不要的茶水才送给他喝。

    洪松却惊喜地旋开了自己带的水壶盖子,里头水壶空空见底的。

    小知青瞪人没什么威力,眼中水光漾漾。

    李观梁慢半拍地屈膝蹲下来,去看水鹊说磨出水泡的地方。

    李跃青斜了抢话的洪松一眼,又问水鹊:“你过来做什么?不是放工了?”

    非要说,他就是变成两个人也打不过李跃青一个。

    李观梁愣愣的,等水鹊把茶耳送到他嘴边的时候顺从地衔入口中。

    水鹊怕他以为自己撒谎乱说,将脚啪地一下搭在李观梁掌心里。

    它们和薄膜是一个作用,给秧苗遮风挡雨,还能夜里保温。

    那几颗松球,水鹊本来从山边路过,是捡来回知青院里烧火的,他专挑地面老的炸开的捡。

    李跃青满头雾水,洪松方才还被松球砸了,反倒夸起人来。

    王二流子:“怎么就叫人了?”

    水鹊顿时小脸苍白,这次他没让李跃青帮自己弄走了。

    李观梁选了个折中的方法,“这两天,你跟在我后面做一下模样,不用干活,我到时候帮你那份做了,照样能记工分。”

    免得浪费了他的茶叶。

    “不、不是。”水鹊摇摇头,重新挂起笑脸,“给你送茶!”

    洪松自顾自认可说辞,“可见,他十分体贴咱们。”

    他细细分析,“你看,他不喜欢咱们,分明可以用石头来砸,为什么偏偏捡这种松泡泡的松球?”

    他皱着眉,居然从其中品出有两分道理来。

    让人看清楚了,水鹊重新穿好草鞋,细声问:“我这两天能不能不上工啊?”

    李跃青看着他们两个相谈甚欢,都约上一起捡茶叶了。

    别开脸,低声道:“不稀罕,我不渴。”

    小知青垂下头,拿了个板凳过来,坐下,才把左脚的草鞋踹脱了。

    他谨慎小心地低头看,脚踝分明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

    “好像磨出水泡了……”

    他一人做两个人份的,帮水鹊填补上。

    李跃青:“你发癔症了?”

    转眼就被水鹊当头丢了一个松球,正中额心,扎扎地疼。

    他剑眉紧紧皱起,问水鹊:“那癞皮蛇纠缠你?”

    水鹊都知道了,上次他让李观梁陪他,在水圳边洗了好久的脚,脚趾都泡发白了。

    水鹊捻了两瓣放进嘴里。

    李观梁犯难,按照这样的情况,其实是不太能够打假条出来的。

    圆钝的脚趾头是粉的,像荷花瓣儿,修得整整齐齐的粉润指甲如杏仁。

    洪松搭腔:“就是!要是他还找你,你就和今天一样叫人!”

    清明之后田间地头忙了几天,终于把秧苗布下去,有的秧厢覆了薄膜,但是队里薄膜不够了,有的秧厢还得等下午大家割来剁碎的草叶和紫云英,铺撒到厢行上。

    水鹊觉得李跃青才是天底下顶坏的人。

    李跃青看他好像快要生气了,拉不下脸来道歉,反而环臂道:“骗不到你了。你这次怎么学聪明了?”

    李跃青来到的时候,就见到王升一个越来越远而小的背影。

    现在已经中午放工了。

    “好吃!”清冽脆爽的口感,他一下子睁大了眼睛,没有忘记送来茶耳的李观梁,认真挑了两瓣儿大的,“观梁哥也吃。”

    清明时节经过前段雨水的风露浇灌,茶岭上满山油茶树,都结了一丛丛的茶耳,大多粉红,夹杂着白色的,粉红的还不好立刻吃,口感酸涩,摘回来变白变甜了,吃起来就脆甜爽口。

    李跃青冷声:“王升,村头二流子,整日惹是生非,一个有娘生没娘管的,你别理会他。”

    李观梁肯定了他的猜想,解释:“茶耳朵,清明挂坟时,路过茶岭上摘的。能吃。”

    李跃青和洪松是留到后头走,还负责再看看水的。

    水鹊正发愁,他不想踩旁边的沟里过去,况且人家存心找他茬,他换一条路这人还是会堵他。

    水鹊赶紧帮他倒上,“是老枫叶茶,你不介意就好。”

    “水、水鹊同志,”洪松喊人名字,紧张得在名字后边敬重地加上同志,“我能不能喝点?”

    在草鞋之下,穿的最多的就是套鞋,胶皮马口,耐穿耐脏,就是雨天下地干活,整双鞋面沾满泥巴,到了水圳,用枯黄老秸秆或者一把草,就着流水随意擦一擦,又是新新的

    春天的山野,村里桃树梨树还尚没有结果,只有这茶耳朵当作是零嘴解馋。

    李观梁又建议道:“改日我到黄泥圩赶集,给你买一双套鞋吧?”

    从外衫的衣兜里掏了掏,李跃青不知道他找什么,还好奇地问:“你找什么?”

    李观梁仔细检查之后,和他说根本没有水蛭咬过爬过的痕迹。

    他死死抿住唇,睫毛垂垂,闷声不吭。

    洪松痴痴地出声:“水鹊同志还真是体贴……”

    水鹊茫然地摇头:“不知道,他故意挡住我的路的,那人是谁?”

    他们有的炎炎酷暑,赤脚踩在日头晒得发烫干裂的旱地里浇水,一整天下来也就脚底的茧子厚了。

    他知晓水鹊的性格,虽然平时做工很慢,但没有随意请假旷工的情况,他又尽量派些用不上力气的轻松活给水鹊,左右的青年搭把手,就能帮水鹊凑上八九个工分。

    李跃青怔怔地看着他跑了,还没缓过神来要不要追上去道歉。

    形如耳朵状,白嫩晶亮,也有些像叶子,水鹊捻起一瓣儿,肉质厚乎乎的,胖茶树叶。

    李观梁递给他一个小布袋,水鹊好奇地接过来,探着头往布袋里看,“这是什么?”

    洪松道:“没有啊。”

    水鹊可怜巴巴地垂眼,指向那儿,“你看。”

    又被水鹊连续丢了两三个松球,松球甚至误伤了旁边的洪松。

    闷气地抬起眼,质问:“你为什么又吓唬我?”

    洪松喝茶如同牛饮水,咕咚咕咚下肚,饮罢,摆摆手,“不介意,当然不介意,我家屋子后头那山上,就有四五棵老枫树,你要是秋天捡茶叶,来叫上我,我带你去!”

    水鹊不大好意思地小声问他:“观梁哥,我这两天能不能不上工啊?”

    水鹊没遇上李观梁,结果傍晚放了工,对方却闷声不吭出现在知青院门口。

    李跃青看他的样子,大概猜出了怎么回事,“找我哥?”

    他脚底抹油一样,跨过田埂就跑了。

    李观梁掌心滚烫。

    水鹊算盘打得响。

    男主就是骗他的!

    王二流子明明是自己跨过来,故意挡别人的路,还反过来倒打一耙。

    李观梁问:“怎么了?”

    结果遇上了王升,现在又是男主。

    还要瞪李跃青一眼,生气道:“没人说你很坏吗?”

    到时候蹭蹭蹭地涨。

    尤其可怜。

    他就想着过来给人送茶水喝。

    生产队里没有哪个庄稼人会像这样,趿拉草鞋走路能磨出水泡的情况。

    他足面肌肤雪白,淡淡青色的血管,延伸到圆圆小巧的脚趾。

    水鹊正巴不得这样呢。

    既然男主的哥哥不在,那正好茶水也可以送给男主喝,也能刷上巴结男主的进度。

    看水鹊好奇又犹豫没有下嘴,李观梁道:“来之前洗干净了的。”

    本就是唇红齿白的模样,一生起气来,日光底下,雪白小脸格外鲜灵活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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