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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丙班的学子能升级的都去了乙班，实在学不了的已经退学了。”

    “县试见。”

    “你凭什么决定我们去哪个班？”

    “但是你处理?的很好。”既然对私塾里的生态了若指掌，郑夫子也明白宁颂前后都做了什?么。

    宁颂懂他的遗憾和无奈——撇开?其他杂事不谈, 储玉是一个很好的学生。

    没有人知道，在李阁故意回来的背后，还有着不为人知的内情。

    卷不动了。

    郑夫子听明白了宁颂的意思，沉默片刻，点点头：“当然可以。”

    第33章

    “至少要熬过这一段时间?才?行。”

    关于李阁与储玉的关系、两?人对于他的排挤，都一清二楚。

    月考结果出来，众人忽然有了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就如同?“死者为大”一样，李阁在书舍里时因为脾气不好?，常常欺负低年级的学生，不怎么招人待见。

    “谢了。”储玉接过宁颂递过来的笔记，翻看了一会?儿。

    光是秀才?能够免徭役这一点, 就已经能够为家?庭节省一大笔开?支。

    “我会?自己抽时间?来抄笔记的。”沉默了片刻，储玉接受了宁颂的好意。

    在一定时间?内

的东西就被他搬走了?。

    郑夫子黯然长叹。

    无论?是基础还是领悟能力都很强。

    “我未婚妻家里的老人身体不好?，催着我们成婚。”

    听李阁这?样解释，又见对方面色红润，眉眼带笑，不像是他们之前想的萎靡的样子?，许多人恍然大悟。

    班长们在新模式下飞速地适应，并且摸索出了一套适合自己的处事方法，整个人看起来都成熟了许多。

    不知道过了多久, 郑夫子说道。

    宁颂等着储玉煎完了药，又做了饭，换了衣服，这才?空闲下来同他说话?。

    由李阁退学而引起的波折纷纷扬扬，宁颂冷眼旁观。

    可此时听说他退学，同?窗们不由得说一句“可惜”。

    当时周秀才?愿意借给他书，愿意专门跑一趟西山村为他找郑夫子说项，也是同样的道理?。

    储玉看了宁颂一眼，犹豫片刻，还是没有将担心说出口。

    再加上他之前隐约听说的宁颂家?里的情?况，便?明白在这一条道路上，宁颂走得不比他容易。

    李阁应付完了?同?学，转头?就见了?那个让自己恨得牙痒痒的人。

    除此之外，班级的升降制度仍然在继续。

    同?样一件事，是郑夫子?办与宁颂办，其中的差距还是有一些的。

    如此说法只是猜测，但碍于?这?一段时间宁颂的存在感实在是太强，这?个猜测显得分外有市场。

    “……挺可惜的。”

    毫不意外，这?位煽动舆论、混淆视听的人，是一个从乙班降级到丙班的受害者。

    “而是你自己决定自己在哪里。”

    “这?事儿应该我来牵头?的。”

    傍晚的时候，郑夫子?听到了?风声，将宁颂叫去安慰。

    “真就这?样不读书了?？”

    更?何况，李阁与宁颂起过冲突。

    “……我还以为你不喜欢他呢。”

    “我可以把您将的内容整理?之后交给他吗？”

    “你也要加油。”

    “乙班和甲班的差距拉大，这一回没有成功升班的。”

    “恭喜恭喜。”

    凭什么让储玉这?个老大也站在他那一边！

    学生的群体之间?自然有独属于自己的生态，夫子擅自插手，有时候非但不会?有效果，反倒会?雪上加霜，弄巧成拙。

    见了?宁颂，他终于?忍不住了?，恶狠狠地?道?：“你小?子?，到底有什么魅力？！”

    而想到自己退都?退学了?，还要?被拉回?来为宁颂解释，他就更?是一口血快要?喷出来。

    再加上之前已经考过了童试, 只要此次抓住机会?, 就能一举改变自己的阶层。

    储玉的父亲病重，家?中经济情?况恶化。继母也不愿意再用自己的嫁妆贴补, 于是储玉不得不暂停学业。

    在这一段时间?内, 就算储玉没有在书舍里学习, 仍然也可以腾出时间?来看书、做文章。

    “夫子还是希望你明年五月能够去县试。”

    “不碍事。”

    这?其中的微妙，无疑让人怀疑宁颂是否借机生事，搞出来的一大堆所谓的“新制度”只是为了?排除异己，报复之前欺负过自己的人。

    储玉诧异地看了宁颂一眼。

    从郑夫子?那里回?来，宁颂没管这?舆论，打算冷处理。

    错的只是贫穷罢了。

    先前的舆论消散一空。

    而且是眼前能够很快抓住的方式。

    微小的帮助之后，是对储玉的看好。

    到了这个时候, 郑夫子也不知道该责怪谁。储玉的父亲生病，并非是自己想要生病。

    因为早上发生的这?一点儿事，宁颂在来到私塾时，发现周围人看他的眼神颇有几分复杂。

    不过，这些苦头吃起来显然是有效果的。

    比起被迫退学，李阁的情况更?像是选择了?另外一条更?符合自己情况的道?路。

    继母并非是储玉的亲生母亲, 想要为自己和亲生儿子多考虑一些, 同样无可指摘。

    明年五月才?考试, 还有一大段时间?。

    若不是因为这?一次的变动，李阁本来在甲班，说不定还能继续读下去的。

    这笔记就如同宁颂本人做事的风格一样，写得工工整整，各个知识点之间?整理?的逻辑清晰。

    宁颂虽然是助教，但归根到底还是学子?。

    可没想到第二日一早，退学的李阁又回?来了?，身上穿着崭新的红袍子?。

    “你就当这是一种投资。”

    几个乙班学生抓住了?传播谣言的人，带到了?宁颂面前要?他道?歉。

    李阁来了又去, 如同一阵风一般吹散了书舍里还未聚起来的乌云。

    “哎呀，退学倒也不是因为别的。”

    “他只是一个助教，折腾这?么多东西，还不如好?好?读书呢。”

    “到底是个可怜人。”

    三?个班长们年纪轻轻，就提前体会?到了当长辈、入官场的一丝滋味。

    就连吃早饭的时间?，也有一些学生抓紧时间?背书习字，空气中充满了一种向学的氛围。

    更?何况，他对一件事对错的判断是取决于?自己，这?件事他没觉得自己做错，因此，旁人的看法也就阻碍不了?他。

    如果说生活是泥沼的话?，那么对于他们来说，考过县试无疑是阻止自己更进一步下滑的方式。

    “会?有办法的。”宁颂说，“事情?还没有想象中那么坏。”

    哪怕在抓出来时，这?位乙班学生仍然愤愤不平。

    他去的时候，储玉正在忙着给父亲煎药，整个人看上去潦倒又憔悴。

    “听说是家?里出事了。”

    在他们看来，李阁退学这?件事当然是由对方家中决定的，但升降级制度同?样是导火索。

    这?一点儿风言风语，宁颂尚且不放在心上。

    随着李阁与储玉的悄然离去，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书舍里颇有几分?物?是人非之感。

    他联系了?另外几个受害人，炮制出了?一些言论，目的就是为了?出心中的一口恶气。

    “家里准备在县城里开个铺子?……”

    唯独几日之后, 储玉请了长长的一段假期。

    有了竞争与掉级的威胁，书舍里不由自主地卷了起来。

    他私以为，以两?人的关系，还不至于宁颂能够做到这一步。

    “这?升降级制度真的合适吗？”

    他只说了?一句话：“不是我决定你去哪个班。”

    通过这句话?，宁颂才?意识到, 原来之前书舍里发生的一切，郑夫子心里都一清二楚。

    或许是见宁颂在几件事的处理?上颇为成熟，郑夫子放权放得更加彻底。

    “……连郑夫子?都?不管吗？”

    对此，宁颂没有替自己的找借口，更?没有与对方辩一辩其中的区别。

    到了冬月的时候，月考中第一次出现了没有升降级的情?况。

    没过几日, 宁颂从郑夫子那里得到了更加准确的消息。

    这比报复某个人，针对某个群体来得更加彻底。

    可在这个时代，大部分?人都生活在匮乏与拮据之中，就连作为夫子的他也不例外。

    只不过郑夫子不插手罢了。

    “之后有新的，我会?托人送给你。”

    在此次谈话?之后，宁颂私下去找了储玉一回。

    只不过，这?些言论只是持续了?一会儿就消失了?。

    到了最?后，他除了教学上的事务，其他的杂事全部交给了学生们自己处理?。

    明明也不是为了改变私塾中的生态，却最?终又改变了这一切。

    在他看来，以宁颂的水平，本不应该考不过童试。

    没有了李阁当借口, 那些个借机找事的人无奈偃旗息鼓, 书舍里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到时候就算是学生们责难，也是冲着郑夫子?去。

    如何摆脱生活的困境，他自己也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