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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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目标对于旁人来说当然不容易，他亦不会对旁人要求这么严格，可谁让宁颂的情况本来就与旁人不同呢。

    仔细看来，这些书全都是科考的入门书籍，除了整套的四书外，以及一些考试专用的参考书籍。

    两件好事？

    更何况，宁颂还没忘记，自己的消息就是从这小童口中获得的。

    周秀才担心宁颂钻到了牛角尖里，只读书，并且将所有达成目标的渴望都寄托在书本中内容上。

    “说是副管事，但拿到的钱也不过是每个月多了一两银子。”

    刘大郎对于自己事业上的发展颇为谦虚。

    两人对此事达成了一致，便不再有别的商量余地了。

    如没有本事，再灵巧、再会钻营，到头来仍然是一场空。

    “希望你说到做到。”

    “若是有人需要，本村的房子租出去亦可。”

    随着一心堂的发展，刘大郎的前途会越来越好。

    “行吧，你有信心就好。”

    除此之外，两个人还有明年的岁考要聊。

    小童欲言又止地看着宁颂，想说什么，却又犹豫片刻，最终没有说出口。

    作为一个有一面之缘的长辈，周秀才对于宁颂已经是极为关照。

    出题范围也不过是四书与五经，策论部分亦是主考官出题，其中有着太多的可调节的空间。

    考试虽然不是百分之百的公平，可他的内核仍然是考试。

    郑秀才接了这杯茶。

    “刘大哥要搬走了吗？”

    前提是对方能够懂事，在合适的时间偶尔给他带几次零食。

    虽然这小童没有说话，可宁颂仍然从他的目光里看出了“你怎么这么自信”的表情。

    宁颂相信刘大郎，同样也相信一心堂的掌柜。

    这小童长得玉雪可爱，头顶上的小揪揪很容易让宁颂想起宁木，由此也心生好感。

    事实证明，郑墨新认的小弟还没有来得及请吃饭，倒是又一次对着他的小揪揪下手了。

    他喜欢两个小朋友对着他撒娇。

    如此一来，自然不必浪费时间。

    虽然换一个地方住会方便许多，可他是知道自己的老母亲的，并不愿意脱离原先的环境。

    “不过，也要有真才实学。”

    宁颂恭敬的态度显然是让周秀才心生妥帖，他不去计较宁颂到底听没听懂，只是由着自己的性子，送上第二份礼物。

    “装模作样。”周秀才嘟囔道。

    “小友有什么要告诉我吗？”

    说完了好事，刘大郎又想到了即将要说的事情，表情变得犹豫起来。

    更何况，他也不愿意失去宁颂这么一个邻居。

    “想什么呢，让你拿去抄，要还的！”周秀才没好气。

    如果没有一点莽撞的话，恐怕他在穿越来的第一天就被地狱开局打倒了，何至于撑到今天？

    “不自信能怎么办？”

    换做旁人，或许会对周秀才的叮嘱不以为然，可宁颂不是真正的十五岁，他明白对方的嘱托实际上是肺腑之言。

    如此，便用细柳村的一份租金换西山村的一份租金。

    不要“死读书”，但也要认真刻苦，去走更远的路。

    他的学习习惯、学习方法，还有在前世信息时代锤炼下锻炼出来的眼界。

    宁颂不是不懂事的稚童了，他知道好歹——这个时代虽然已经有雕版印刷，许多书籍有雕刻版，可知识仍然是奢侈品。

    宁淼与宁木眼睛亮闪闪的，扒拉着宁颂的衣服，嚷着要庆祝一番，吃一顿好吃的。

    趁着这份好心情，周秀才开口叮嘱道：“抓紧时间，好好和同窗交流。”

    既然是租赁房子，那自然不用将现在的房子卖出去。

    刘大郎这才将自己生活的变动和盘托出——原来，随着职位的变动，刘大郎需要经常外出。

    闻言，张扉嘴角抽了抽，为自己还未出生的孩子默哀一秒。

    宁颂挑了三本带走：“等我抄完再问您借其他的。”

    正堂里，只剩下张扉、宁颂，与那个开门的童儿。

    刘大郎近日生意做得红红火火，不久之前，才发了一笔绩效奖金，听见好事，带了不少菜回来。

    明年五月，是县试开始的时间。

    这份开心仿佛也传染给了周秀才，周秀才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恍惚间回忆起了自己的少年时。

    可眉心的神色却都是满意。

    他亦认同郑秀才的看法——若是给了机会还考不上，那只有怪自己实力不济了。

    这是周秀才的传家宝，哪里会轻易送人。

    宁颂听懂了刘大郎的意思。

    “你……真要明年考县试？”小童试探道。

    对于这件事的庆祝仍然放在了刘大郎家里。

    在这一点上，周秀才难得没有唱反调。

    如今，刘大郎与一心堂的前途紧紧地捆绑在一起。

    宁颂思考片刻：“刘大哥看西山村如何？”

    与细柳村不同，西山村位于青川县与邻县的交界处，交通发达，道路宽敞，无论去哪里都更方便。

    相比于去时的游移与彷徨，在回来时，宁颂满心的喜悦。

    “这些你都拿回去。”

    宁颂说：“我打算在西山村私塾附近租一个小院儿，如果刘大哥不介意的话，可以一起来住。”

    得有门路。

    “县试、府试只是起点，你的路还远。”

    “我叫郑墨，你有事可以来找我。”

    宁颂点点头。

    他一口答应下来：“若是考不过县试，不必先生驱赶，我自会离去。”

    “我们两家是什么关系，刘大哥有什么话，请直说。”

    宁颂深知如此，因此在被叫到堂前，听闻到此要求时，面上的表情算不上惊讶。

    细柳村虽然各项都好，可地理位置太过于偏僻，一来一去要花费许多时间，也不利于刘大郎出差。

    若是要他去买这些书，恐怕就算有钱也不行。

    若是达不成目标，还是老老实实地放下举业，好好种地或者赚钱好了。

    傍晚时分，周秀才的牛车从邻村朝着细柳村进发。

    张扉同样嘀咕了一声“装模作样”，被周秀才听见了，又吃了一顿挂落。

    “

    “算是双喜临门，两件好事一起庆祝。”

    “那就让他试试。”

    “好。”

    刘大郎顿时咧着嘴笑起来。

    “再动我就不理你了！”

    “这还不算是好事？”宁颂还在孝期，举起一杯清茶代替酒水，“这是关键性的一步。”

    有学可以上，自然是值得开心的。

    说着，就弯腰，恭敬地给郑秀才奉茶。

    看在那顿点心以及宁颂没有出卖他的份儿上，郑墨不介意小小地照看一下这个大龄插班生。

    “你的意思是？”

    一场考试，只考三场。

    若是宁颂考不过县试和府试，那他也不会留人继续读书。

    原来，随着一心堂产量的扩大和销售区域的扩宽，送货业务日益复杂，于是给了刘大郎一个头衔。

    说是“试一试”，其实就是答应了让宁颂入学。

    小童：“……”

    这个选择，对于宁颂来说也是好事。

    “……这怎么好意思？”

    “也不要埋着头读书，要懂得取巧。”

    终于，小童不知道说什么，只好祝宁颂成功，只是他语气中的不相信任谁都能听得出来。

    “是。”

    宁颂坐在车上，看着天边的夕阳，吹着晚风，久违地感觉到一种惬意之感。

    宁颂揉了揉宁木的脑袋，看宁淼眼巴巴地望着他，也拍了拍宁淼的肩膀。

    这都是小事，周秀才点点头，没有管束。

    在离开时，宁颂默默地给周秀才辑了一礼，这才离去。

    简单的拜师礼结束，郑秀才就拉着周秀才去给明年即将备考县试的几名学生开小灶。

    宁颂被看得心头直乐，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小童头顶的揪揪，在对方的瞪视下才道：

    “好，郑小夫子。”

    “是啊。”

    宁颂带着书回家，同样也带来了好消息。

    更何况，他不是还有时间吗？

    “我可是只教到明年五月。”话虽如此，可郑秀才仍然设定了附加条件。

    或许是考虑到自己的前程，亦或者是被周秀才所描画的蓝图所打动，郑秀才最终还是松了口。www.jinghua.me

    “借你吉言。”

    他明白周秀才的意思——科举考试与现代不一样，其中充斥着许多可以变通之处。

    到了细柳村，他给宁颂找了一大堆书。

    比起本土学生来说，他固然时间紧迫。www.qinshao.me但相比之下，他也有着旁人无法企及的优势——

    “我还在犹豫。”刘大郎说道。

    郑墨发出了严正的警告。

    “我还要留下来给我曾外孙看呢。”

    小童皱着眉：“那你之前读过书吗？”

    宁颂想了想，决定实话实说：“考了两次，都没成。”

    或许是宁颂先前做生意的本事让周秀才印象深刻，他不放心，还是叮嘱了一句。

    宁颂脑海中灵光一闪，试探着问：“刘大哥……升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