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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号舍对面还?在?挑灯夜战的考生：“……”

    但这一次情况特殊，哪怕交了卷，宁颂也不能立刻离开考院，而是被带到一处专门设置的房间里检查身体。

    作诗、批改、复盘的程序让宁颂在?脑海中构成了一套作诗流程，好处便是他?没有花费多少时?间，就将这道题写完了。

    对于书生们来说，这群号军当然是人?高马大，无可匹敌，但到了临王府这些亲卫面前，这些人?又不够看了。

    为了不引起?周围的恐惧，那位考生的尸体被人用?绳子从墙壁上吊了出去。

    凌恒没有说话?，只是示意亲卫们将?考生的尸体搬来，放在梁巡抚面前。

    何况，虽然疫病的疑云没有厘清，但宁颂中午吃饭没有出事，自然也默认被过滤的水对他?影响不大。

    这位兄弟，是不是心理素质太过强大了一点儿。

    最后，大夫们花了不到一个时辰，就给出了确切的答案：不是疫病。

    因为离考官们的距离很?近，他?听到了不少动静。比如说昨天晚上，就有因为腹泻而被带来的考生自缢了。

    “磨蹭什么？”

    原先的大夫统共有四个，凌恒一共带来了四个，一共八个人?，对着患者们的脉案又看了一遍。

    陆之?舟看着自己出现在?考院的好友崩溃了。

    人是铁，饭是钢。

    梁巡抚虽然与陆之舟争同考官的位置, 争到之后，只是在第一日来露了一面, 紧接着第二、三日根本就没露头。

    由此，在交完卷之后，又被关在考院三?个时辰之后，考生们终于被允许离开。

    既然作诗的目的是应试，那么就按量取胜。

    宁颂在?号舍里伸展了一下腿和胳膊，收起?了自己的围帐，对上的就是对面考生控诉的目光。

    几位大夫们达成一致，口风时紧时松，就是不肯给个准话?。

    宁颂：“……”

    “既然我没有资格，他?们有没有资格？”

    第74章

    放走了考生，除了生病仍然需要照看的病人?之外，考院变得空空荡荡。凌恒差人?拿下了负责饮食的号军。

    凌恒走进了考院中, 吩咐道：“稍等一会?儿, 我带了大夫来。”

    既然不是疫病，那考生们就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

    陆之舟不说了, 身为?学政, 又是同考官之一, 目前算是以一力担起了整个担子。

    但因为涉及到考生，又是疫情这样的大事，宁颂等人还?未出考场，弹劾主考官和同?考官的折子就上上去了。

    等到中午，终于可以交卷了。

    除此之外，大夫也是临王府与一心堂的人?。

    “大胆，你们没有资格对我们动手。”

    带着一点儿安全感，宁颂收拾完号舍，从自己的行李箱中拿出了围帐遮挡，自个儿铺了床，躺着了。

    乡试本就压力大，如今又有患病的疑云，他?担心自己扛不住。

    “你没事吧？”

    不一会儿，宁颂的号舍里冒出了香气。

    凌恒就不一样了。

    眼?看着夕阳落下，天暗了下来。

    他?不要求自己做出多么惊艳才绝的诗来，只希望自己能够在?这个题目上拿到中等以上的分数。

    凌恒下了马，扔了缰绳：“说说，现在?是什么情况。”

    试帖诗是他?重点突击的项目，自从进了白鹿书院，他?就给自己规定了任务，一周做五首。

    考生们是因为?吃了不干净的食物，导致的集体腹泻。

    考院里先前有一些大夫，但这些大夫的职责只是处理与考生有关的突发状况。

    宁颂带来的围帐材质很?好，阻挡了大部分的风，加上他?自己盖得很?厚，解决了保暖问题，除了号舍太小，腿撑不开之?外，其他?都还?算能适应。

    此番见考生们出现大规模的呕吐、腹泻现象，一时间吓坏了，不敢确切地给出一个结论。

    “我们只是想着，第一日的餐给差一点，等到第二?日，就有人

    久而久之，就成为?了惯例。

    他?非但早年在地方上待过, 当时就算在大理寺，处理得也是一等一的难题。

    宁颂点着灯烛，将最后?一首试帖诗做完。

    离开的时候，所有考生都已?经是精疲力尽。

    来自京城里的大学士虽然是主考官，但自个儿不管事，考院里出了疫病, 第一个反应不是如何处理, 而是担忧暴露出去, 殃及自身怎么办。

    但还?好他?的目的是考试，而不是当一位大诗人。

    身为?按察使, 凌恒的到来当然是好事。

    早上不用?答题，宁颂便没有开火，而是用?自己带的方便食品随便对付了一下。

    走出了诊室，宁颂见到了自己的同?窗。

    虽然过程有些曲折，但他?大致按照预先规定的时?间节点答完了题目。

    没过多久，与凌恒一同来的亲兵与医生都到了，尤其是那些个亲兵, 与从卫所里来的号军分?明是两个风格。

    至此，宁颂虽然还?没有将最后?一道题誊抄到答卷上，但已经?答完了所?有的题目。

    几具尸体已?经僵硬了，搁在白?布之外的部?分?，显出了骇人?的青紫色。

    关键时刻，还想什么权力斗争？

    分明是考试，但第一场的情况却让人丧了命，遇到了这事，考生去哪里说理？

    “你来做什么，是不是想找死？”

    明日是第一场的最后?一日，早上还?有时?间，待检查之?后?，应当能够在?正式交卷之?前确保答完题目。

    他?虽然忙得脚不沾地, 但到底一直是学官, 没有当过主政官，短短两日下来, 已?经是精疲力竭。

    其他?考生无不沉默。

    昨夜风大，考生们为了追自己的卷子和答题纸乱成一团，而这些显然与这位睡着了的强人无关。

    这一夜的风很?凉，夜风在?号舍与号舍之?间呼呼作响，哗啦啦地将纸吹得到处都是。

    没有了梁巡抚从中作梗，凌恒处理起号军们丝毫不废力气，只花了半个时辰的功夫，就抓了这群号军的领头人?，问?出了原因。

    “这是……”

    在?考院里熬了三日，看上去仍然精神饱满，有这气色，哪怕宁颂自个儿说自己不舒服，大夫也不见得会信。

    梁巡抚听说了考院的混乱，匆匆赶来，呵斥道：“凌大人?，这考院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而作为与疫病有关的考生，宁颂等人考完了试，仍然没有及时?被放出去。

    为?了考试这几日好过一些，不少秀才?会?选择拿银子出来贿赂这些号军，以期日子能够稍稍好过一些。

    凌恒接手考院之后，凝滞的事件进度很快就有了推进——他?将?得病的伤员们聚集在一起，逼迫大夫们给出一个结论。

    “身体没毛病吧？”考院里驻扎的大夫看了宁颂一眼?，就挥手让他?走了。

    补充能量不光是与躯体的饥饿与否有缘，有时?候食物关乎的是人的精神状态。

    至于什么食物能够有这份儿功劳，那显然是能够广泛提供的考院餐食。

    宁颂没管这些，吃完了饭，收起?了自己的锅碗。

    宁颂看了一眼?对面，发现对方的精神状态萎靡不振。

    只是，伴随着这香气，他?们不知不觉也饿了。

系，但他?得吃饭。

    “给你们两个时辰的时间。”

    原来，在乡试中，考生们被号军欺负已?经是多年来的惯例。

    考场内。

    “临王府的亲兵。”

    来自现代?让他?在?策论上占着先天优势，也令他?在?试帖诗上久久不得要领。

    此时?，昨天下午被带走的考生仍然没有回来，值得庆幸的是，经?过一晚上的时?间，今日附近再没有了被带走的考生。

    ——本来打算饿一顿的。

    于是，自从去年到现在?每一周从未停止过练习。

    只是，若是凌恒作为?朋友，被迫淌进这一滩浑水中, 陆之舟却觉得不忍心。

    “他?们的症状，到底是不是疫病？”

    实话实说，比平时?简单一些。

    陆之舟先前大部?分?精力都花在了他?们身上。

    考院里不能乱走，宁颂叫来监试，交了卷。

    打?通了对于病情定性这一关，接下来的流程就顺利多了——

    他?们既怕遇到了疫病，不但考院的人?逃不过，对于临州来说也是一场天灾。但又怕说不是，放走了人?，事后也要掉脑袋。

    早上无事，宁颂检查完了试卷，将最后?一道题誊抄到了试卷上，等晾干之?后?，彻底结束了第一场考试。

    梁巡抚眼睛被扎了一下，连忙移开目光。

    同?窗有一肚子话要吐，但时?机不合适，只得憋着，一直憋到周围没人，才说：“你附近怎么样？”

    一觉醒来，天已经?亮了。

    碍于现实?，也碍于彼此之间的体力差距，秀才?们被欺负了，大多是会?选择息事宁人?。

    受到宁颂的影响，其他?学?子们也有了反应，有的开火做饭，有的摸出自带的干粮准备直接吃，还?有的下定决心干脆不吃。

    在这个敏感的时候, 借用临王府的人?并不是一件好事，但陆之舟沉默了一下，没有说话?。

    明明只是三日没见，但彼此之?间却好像是隔了半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