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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生?们想到这里，无不拧眉苦思。

    “如何？”

    “就俩题，第二题没答！”

    一是一篇策论, 二是默写《大雍广训》①。

    县试彻底结束了，无论是考得好还是不好，也只能接受考试已经过去?了的事实。

    “不是。”学子们听了，神情更加恍惚了，否认道：“不，您说错了。”

    想到这里，宁颂的表情更加奇怪了。

    这是储玉的造化，与他有什么关系？

    若不是因为县令的性格，压了他的名次，不会有他后面的状态爆棚。

    譬如刚刚调走的那位县令, 因为自身?擅长经义而不擅策论，整个县试考试过程都不会出现?策论题。

    由?于更换了考官, 更换题型也是应有之意，加上府试中?会有策论题, 考生?们早有准备，因此看到策论题，考生?们反应倒也不算大。

    最后一场结束，除了最后一场的试卷之外?，还需要决定?整个县试的最终名次。

    县丞与黄主薄面面相觑。

    储玉拧着眉，没有说话。

    最后一场考试, 考生?少, 监考难度也低, 三?个考官聚集在一起?，同考生?们大眼?瞪小眼?。

    “到底是本官到任之后的第一次县试，两位先?生?也来看看。”

    怀着一种感慨的心情，宁颂写完了第一题，然后字迹工工整整地将第二题从草稿纸誊抄到了试卷上。

    若是不熟悉，不知?道来历，倒也可以编一编、蒙一蒙，靠着考官的善良而获得一些?保底分。

    被郑夫子一顿训，没有写出第二题的学子显得更自闭了，几人抱团，一起?抱着头大哭一场。

    “……怎么回事？”

    相处之后，宁颂的恩情越来越多?，多?到他不知?道该怎么还。

    只要有最终名次就行。

    “？”

    县试是主考官出题, 在场次和内容上都有一定?的自由?度。按照主考官的脾性而有所不同。

    “这么好的机会，给我啊！”

    这一回，连置身事外的?县丞也?受不了了。

    储玉心情复杂地看着不远处的身?影。

有人誊抄成一样的?字体，那为何仍然还是会将同?一人的?试卷选出来？

    不排单场的?名次，固然能够延缓县令的?窘境。

    宁颂算了算, 第一场符合条件参加考试的人有二百多?人, 三?场下来, 剩下的只有十分之一。

    刚出了门，就是一片哀鸿。

    “怎么办？”县丞看县令，县令下?意识朝着黄主簿看去。

    “别谢我，谢你自己吧。”

    他当然知?道县令是想找一些?办法，将考试的的主导权拿回去?。

    “你们活该。”

    当然，将《广训》作为一个题目加入县试，也还不是他的首创，一是前朝有着先?例，二是去?年国子监的考试中?，已经出过类似的题。

    不管是从出题的难易程度，还是这道题的性质，之后都会考。

    那是？

    县令回想了一秒，不得不承认，无论是宁颂的?内容，还是宁颂文章的?字体，都与旁人有着质的?区别。

    见自家?的学子们一脸崩溃，郑夫子出口安慰道。

    何况，去?年《大雍广训》在发布时，曾经被邸报公布过，当时邸报中?也明确写了，《广训》将会在以后年份，合适的时间加入考题。

    先?不说各种《广训》本来就是前朝考试的保留项目，就算是本朝，在《广训》之前，偶尔也会出一些?默写题。

    尤其是两篇经义，拿去到乡试的?考场上也?在水准之上。

    可谁知道，县试的?第五日，考试第三场，考试结束，三人阅卷后，打开糊名，第一那位，仍然是熟悉的?名字。

    到了时间, 锣鼓声响, 考试正?式开始。

    “……宁哥告诉过我们可能会考的。”

    “没关系，第二题大家?都不会，那就只凭第一题来做主。”

    就在考生?们坐立不安，神情紧张之时，主考官颇有兴致地巡逻了一番考场，在观察完考生?的反应后，这几日郁结的心情得以放缓。

    “你们策论水平我是知?道的。”

    “我们不是因为第二题不会才这样的。”

    县令又打量了他两眼，收回了目光。

    要如何默写？

    县试第四、第五场，两场联考。

    若没有他的第二场与第三?场的超常发挥，也不会有最后一场对方剑走偏锋的出题。

    很好。

    只是，这《大雍广训》是什么？

    看见考生?都不会答，他就放心了。

    宁颂听到了一些?考生?心碎的声音。

    “我背完了。”

    宁颂不是县令肚子里的蛔虫，自然不知?道对方的这一番想法。他只是在看到第二道题时，微微发了一会儿愣。

    “……我没记全，只记了个大概。”说这句话的人语气中?虽然也有遗憾，但大致还算是轻松。

    奈何只有两道题，最终也没有过夜的必要。

    到头来，反倒是成全了他。

    黄主薄吓了一跳，刚想替宁颂说几句好话，可话还没说出口，就对上了县令探究的?目光。

    当时郑夫子还将信将疑，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他面前。

    当天晚上，县令迫不及待地改卷。

    虽说连续两场考试不公布名次的做法让他提前有了一些?防备，可没想到，主考官想的办法是这一招。

    这也是这位县令曾经负责过的内容，是他为官以来最大的政绩。

    他们绝对宁颂说什么，他们背什么。

    其他私塾的熟人看到了，连忙过来劝慰，但在听说原因之后，恨不得揍这几个家?伙一顿。

    这正?是他作为主考官来缓解自己窘状的办法。

    “……你先?好好考试，到时候还钱吧。”听到储玉扭捏的感谢，宁颂干脆地说道。

    他不相信在出了这道题的前提下，名次仍然不由?他自己掌控。

    他同其他的内容一起?背了。

    前三?场考试的内容大同小异，都是经义与试帖诗，到了第四场，考题终于有所不同。

    不管是什么考试，县试、乡试还是会试，总有一次要考。

    事实上，在后期他没有多?少时间去?私塾里上课，他的所有复习资料都是宁颂给的。

    很好, 都是熟人。

    随着锣鼓声响起?，考试正?式结束，宁颂与其他考生?一起?走出了考院。

    这能怪谁？

    关于《广训》的内容，是宁颂夹在复习资料里给他的。

    他与旁人都清楚，在目前的背景下，哪怕他只记了几句，也比空着不写好太多?。

    在此时此刻，他莫名感觉到了一种荒诞。

    “没准备，不会啊！”

    因此，阅卷的人除了之前三?位之外?，县令还请来了县学的教?谕和训导。

    这是上天给的机会，奈何抓不住。

    “怎么还是他？！”

    傍晚，考试结束。按道理说两场连考若是时间不够，需要考生?们在考院里过夜。

    他心中一个激灵，下?意识说：“这……属下?不好说，但是为了县尊大人的?清名，还是谨慎为好。”

    可惜，他们当时觉得这个不是重点，没有背。

    当时看到《广训》的瞬间，宁颂就同郑夫子戏言过：“这道题肯定?要考。”

    若不是全副的信任，储玉也不会给什么背什么。

    郑夫子一路走过来，听说的也是类似的话语，走到了自家?学子跟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

    县丞与主簿清楚他们这位县尊大人的毛病，听到这番话，只是眼?观鼻，鼻观心，

    随着前三?场的筛选，最后两场, 剩下的考生数量只有二十余人。

    在这一瞬间，郑夫子的表情从震惊到愤怒，最后是麻木，最终，他笃定?地道：

    “连储玉都记下来了！”郑夫子恨铁不成钢。

    第42章

    既然每场的?考试只是下?一场的?录取名额，那不排名，也?称不上是问题。

    “不若，今天?不排名了吧？”

    这一场考试统共两个题，若是第二题空着，岂不是最多?只能得一半的分数？

    若是大家?都不会，都在一条起?跑线上，那他们虽然也遗憾，但绝对不会是这样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

    这是苏期和储玉。

    大雍历一百一十四年, 四月二十一日。

    事实上，这《大雍广训》并不是什么新东西，而是大雍朝开国以来，几位皇帝的圣谕，内容是规范品行，劝导人好好读书的话语。

    可这根本不熟悉的东西，要怎么写？

    应考的考生?不多?，考试的号房安排得很近, 一抬头, 就能看到对面的考生?同自己咧嘴笑。

    不是默写先?贤的语录，就是默写《大雍律》。

    可问题是，这题他恰巧在他的准备范围之内。

    因为宁颂的提前提醒，私塾里虽然有不当回事，没有在意的，也有阴差阳错背过的。

    看见郑夫子一脸莫名，那位心情复杂的学子说道：“是《大雍广训》。”

    但显然，这位新上任的县令不这样想。

    《广训》的内容是旧文，可将这些?内容编辑成册，还是去?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