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长烟一空（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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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她偏偏把忌霞殇给杀了，这一杀就相当于切断了所有的后路。
【恰恰相反，精彩极了。是阴差阳错，亦是因果。】
策梦候单手支着头，放下书卷对她伸出手。欢如梦搭住他的手，斜卧在美人榻上。
想到这里，她看了一眼恶骨年轻的脸蛋，不由得咋舌。才十五岁，策梦候祸害小姑娘的时候估计还不到十五岁，老牛吃嫩草夺人清白真不害臊。
欢如梦捏住叶茎，红叶在她指尖灵活地转了几圈。策梦候搂着她的腰，把脸轻轻挨在她的头上，垂眸看着欢如梦把树叶折成花蕊，他喉间溢出一声低笑。
只要能拥有八品神通，他也可忍下心里一时的不舍。若能得偿所愿，之后他便不再将心神分出，而是全心全意留在这里陪他的爱人。
简而言之，
两人对视，欢如梦哦了一声。
感受到凝聚在忌霞殇身上来自世界之外的因果之力，甚至还有愿力。欢如梦无声叹气。路子走窄了啊少女，你惹众怒了。
她与策梦候有福同享，有难他当。
就算是个老头，欢如梦也照样啃得下去，难道会有人嫌弃财神爷老吗？
“清风不相识，何故入吾幄。宁困于枝，莫坠于尘。宁失于情，莫强于争。”策梦候掌心托着她的手背，从枝头飘落的红枫恰好落入欢如梦的手心。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等了这些年，好不容易才等到了属于她的戏份，可不能因为跟天命者过不去耽误正事。欢如梦牢记恶骨这个前车之鉴。凡是涉及天命者，她会谨慎再谨慎。
这便是不知者无畏。
不开窍也是一种福气。
欢如梦起身，掩唇打了个哈欠：“我要回房小睡，你自便吧。”
既然有人收尸，她就不下去了。
少女一棍打死了在地上爬行的男人。
这么快？抢着去投胎？
活着的天命者才是好提款机，但架不住这些天命者爱作死。他们一般都饱经磨难，身处尘埃与起起落落的强烈冲撞与暴击之中，身体与精神遭受双重的考验。
他忍俊不禁道：
策梦候目送她回房，执起羽扇摇了摇，怎么都不是个滋味。环顾四周空无一人，策梦候在心里幽幽叹气：“待得怀中一空，才觉有多不舍。”
忌霞殇因心系好友爬回去报信，路过石敢当，正好遇到了满腔怒火无处宣泄的恶骨，就这么被恶骨给打死了。
若是不成，那些心思也不必再说了。
策梦候脚步一顿。
算了，大家都是烂人谁也不说谁了。
【或许是去仙山卖豆干呢。】
看吧，千万不能招惹天选之人，否则后果很严重。
策梦候止住言语。便听她说：“在话本里，一般说这种话的人，不出意外怕是要出意外了。比如打完这场仗就回老家结婚。”
看得策梦候眼眸深沉。
要欢如梦说，雷之厉还不如直接把他杀了呢……
“如此清夜，宜诗宜花，亦宜月下美人，吾赏此景唯恐不及。”
到那时她又要怎么办呢？天命者的死亡会对织入魂体的因果线造成什么影响？除了不停结识新的天命者之外是否还有其他的对策？
天命者之于欢如梦，地位等于财神爷。
欢如梦算到恶骨一生有三次改命的机会。
扛得住就是功德圆满，扛不住……就是被磨断的刀。
若恶骨只是泄愤也就罢了。
上天锻炼他们，磨练他们。
死一个天命者试试看会怎么样。实验品……正好有一个。
她尚未悟透这其间的玄机。
“倒是你方才提到婚事，欢妹难道有意……”
欢如梦静静的看着他，等他说下去。“你继续编。”
有人来了。
这不，雷之厉甫恢复神志，就偷袭忌霞殇把他给搞成了废人。虽不知雷之厉最后出于什么原因并没有杀掉忌霞殇，而是让他自生自灭。
【您叫我出门就是为了让我看这场戏吗？】
一踏入欲花天坛，就看见策梦候姿态慵懒的躺在美人榻上闭目养神。
即使她日后遇到改变命运的机会，也只会一次次的擦肩而过，因为她被剥夺了入场资格。
今日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天失甲子，人间失序，是浑水摸鱼的好机会。
欢如梦轻哼了一声，浅浅蹙眉。随着掌间花开，她眉目舒展，无声弯唇一笑，颜色极明艳如一株被人精心浇灌的深色海棠。
欢如梦以因果织补魂体，她对因果的感悟本就超出常人，就算如欢如梦这般天生的巫觋，也不敢说对因果就百分之百了解。
【不错，都学到提款机了。那他要是个不洗脚的老头呢？】
忌霞殇是麒麟命格，承接消灭天之厉所需的混沌五剑之一的宿命。
欢如梦抬手。
其实若不是她太弱小，手段不足，人又贪婪，她是不会插手策梦候睡女人的事情。
看在他提供因果之力的份上，欢如梦忍了。只装做专心致志的模样看也不看他，策梦候倒也不觉得无聊，一挥掌，又是几片红叶。他把叶片递到欢如梦手上，和她一起制作这支红叶花的花瓣，又精心挑了一根树枝充作花枝。
策梦候要沾花惹草就随他去，反正欢如梦已经得到了策梦候的因果，只要策梦候活着，就是欢如梦的提款机。更别说策梦候有一张好脸，说话也动听。
但若到了放手一搏的关键时机，她也绝对不会瞻前顾后，该撕破脸还是要撕。
【雷之厉死了。死于天之佛。】
雷之厉魂入中阴界，失魂状态下如同废人，流浪在苦境荒野。遭逢恶骨，于是成为了恶骨带领的恶童党嬉戏打骂玩弄的对象。忌霞殇化作鹤舟模样，阻止恶骨欺负雷之厉，点了恶骨的穴道让她记恨在心。
天命磨练天命者，天命者却不会磨练她。但是人被杀就会死。只要欢如梦还在行走世间与天命者结缘，她早晚都会碰到天命者死去的情况。
忌霞殇因止战之钥而失忆，救下了不共戴天的仇人。他不光救，他还照料仇人。
欢如梦刚好看到了这一幕。
“忌霞殇！忌霞殇！你在哪里啊！”
若不成……
不止惹了众怒，还得罪了天命。
有办法不用，和不会用是两码事。该下的决心要早点下，该赌的时候就得赌。
也就是说他替天行道。
“停。”
“怎会，如梦是有福之人。”
【不好看吗？】
反而越是深入其中，越觉得深不可测，这已经不是输赢可以衡量的力量。正如她魂体上缝合的因果之线，表面看似粗疏，但仔细探究才会觉其精妙。
一道惊雷撕裂黑夜，欢如梦伸出手接到了飞雪。女子站在开满春花的树梢上，树枝很细，按理来说根本承受不住人的重量，可她轻盈的如同一根羽毛，遗世独立。
“在合适的时候说出合适的话是积德，学会在不合适时止住言语也是积德。需要我帮你吗？”
《霹雳之演员的自我修养》
策梦候想了又想，从前气她不开窍，如今不开窍……就不开窍吧。
策梦候有些泄气，他无奈的摇了摇头，道：“罢了，等吾回来给你带……”
策梦候道。
欢如梦不会去评判恶骨的是非。
这丫头才十几岁，下手倒是狠厉，脑浆都给人打出来了。
还是那句话，大家都是烂人，她欢如梦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惜来晚了一步。
同时他又无比清醒的意识到，这些年在心里建起的坚固城墙，终究是做无用功。只要一对上她的眼神，便瞬间坍塌溃散。困死在围城里的人，始终就只有他。
“随便走走。”欢如梦 道：“比不得你怡然自得。”
恶骨虽自私狠毒但她的恶根还不够硬，她杀了忌霞殇这个天选之人，就等于和老天过不去，必遭反噬。
他们是怀大愿或上天使命而来的人，得天眷顾。欢如梦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薅羊毛，得到天命者的眷顾。
虽然她隐隐有感觉到，或许她根本用不到这个办法。
“又外出采风去了？”
语罢，他跟了上去。
对上欢如梦几乎实质化的眼神，策梦候求生欲上线：“非吾妄言，实乃吾肺腑之言。”
不然就可以拿忌霞殇作为代替一留衣的实验品了。
而伸手可及的茶几上，放着书卷、香炉、茶漏等物件，一阵凉风吹过，策梦候起身喝了几口茶，又半躺下来看看文章。
“花开时节将至，宜远行访友也。”
欢如梦道。
策梦候立刻闭嘴。
随着越来越多的因果织入魂体，她对天命的感知也越发敏锐，也渐渐转变了对天命者的看法。
【如何？有何感想？】
只见榻边立着一面雪景图瓷屏，屏风上面绘有远山寒梅，清凉扑面的感觉油然而生。
“你倒也不嫌无聊，在我这可没有烟给你抽。”
【……不愧是你。】
] 可她偏偏把忌霞殇给杀了，这一杀就相当于切断了所有的后路。
【恰恰相反，精彩极了。是阴差阳错，亦是因果。】
策梦候单手支着头，放下书卷对她伸出手。欢如梦搭住他的手，斜卧在美人榻上。
想到这里，她看了一眼恶骨年轻的脸蛋，不由得咋舌。才十五岁，策梦候祸害小姑娘的时候估计还不到十五岁，老牛吃嫩草夺人清白真不害臊。
欢如梦捏住叶茎，红叶在她指尖灵活地转了几圈。策梦候搂着她的腰，把脸轻轻挨在她的头上，垂眸看着欢如梦把树叶折成花蕊，他喉间溢出一声低笑。
只要能拥有八品神通，他也可忍下心里一时的不舍。若能得偿所愿，之后他便不再将心神分出，而是全心全意留在这里陪他的爱人。
简而言之，
两人对视，欢如梦哦了一声。
感受到凝聚在忌霞殇身上来自世界之外的因果之力，甚至还有愿力。欢如梦无声叹气。路子走窄了啊少女，你惹众怒了。
她与策梦候有福同享，有难他当。
就算是个老头，欢如梦也照样啃得下去，难道会有人嫌弃财神爷老吗？
“清风不相识，何故入吾幄。宁困于枝，莫坠于尘。宁失于情，莫强于争。”策梦候掌心托着她的手背，从枝头飘落的红枫恰好落入欢如梦的手心。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等了这些年，好不容易才等到了属于她的戏份，可不能因为跟天命者过不去耽误正事。欢如梦牢记恶骨这个前车之鉴。凡是涉及天命者，她会谨慎再谨慎。
这便是不知者无畏。
不开窍也是一种福气。
欢如梦起身，掩唇打了个哈欠：“我要回房小睡，你自便吧。”
既然有人收尸，她就不下去了。
少女一棍打死了在地上爬行的男人。
这么快？抢着去投胎？
活着的天命者才是好提款机，但架不住这些天命者爱作死。他们一般都饱经磨难，身处尘埃与起起落落的强烈冲撞与暴击之中，身体与精神遭受双重的考验。
他忍俊不禁道：
策梦候目送她回房，执起羽扇摇了摇，怎么都不是个滋味。环顾四周空无一人，策梦候在心里幽幽叹气：“待得怀中一空，才觉有多不舍。”
忌霞殇因心系好友爬回去报信，路过石敢当，正好遇到了满腔怒火无处宣泄的恶骨，就这么被恶骨给打死了。
若是不成，那些心思也不必再说了。
策梦候脚步一顿。
算了，大家都是烂人谁也不说谁了。
【或许是去仙山卖豆干呢。】
看吧，千万不能招惹天选之人，否则后果很严重。
策梦候止住言语。便听她说：“在话本里，一般说这种话的人，不出意外怕是要出意外了。比如打完这场仗就回老家结婚。”
看得策梦候眼眸深沉。
要欢如梦说，雷之厉还不如直接把他杀了呢……
“如此清夜，宜诗宜花，亦宜月下美人，吾赏此景唯恐不及。”
到那时她又要怎么办呢？天命者的死亡会对织入魂体的因果线造成什么影响？除了不停结识新的天命者之外是否还有其他的对策？
天命者之于欢如梦，地位等于财神爷。
欢如梦算到恶骨一生有三次改命的机会。
扛得住就是功德圆满，扛不住……就是被磨断的刀。
若恶骨只是泄愤也就罢了。
上天锻炼他们，磨练他们。
死一个天命者试试看会怎么样。实验品……正好有一个。
她尚未悟透这其间的玄机。
“倒是你方才提到婚事，欢妹难道有意……”
欢如梦静静的看着他，等他说下去。“你继续编。”
有人来了。
这不，雷之厉甫恢复神志，就偷袭忌霞殇把他给搞成了废人。虽不知雷之厉最后出于什么原因并没有杀掉忌霞殇，而是让他自生自灭。
【您叫我出门就是为了让我看这场戏吗？】
一踏入欲花天坛，就看见策梦候姿态慵懒的躺在美人榻上闭目养神。
即使她日后遇到改变命运的机会，也只会一次次的擦肩而过，因为她被剥夺了入场资格。
今日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天失甲子，人间失序，是浑水摸鱼的好机会。
欢如梦轻哼了一声，浅浅蹙眉。随着掌间花开，她眉目舒展，无声弯唇一笑，颜色极明艳如一株被人精心浇灌的深色海棠。
欢如梦以因果织补魂体，她对因果的感悟本就超出常人，就算如欢如梦这般天生的巫觋，也不敢说对因果就百分之百了解。
【不错，都学到提款机了。那他要是个不洗脚的老头呢？】
忌霞殇是麒麟命格，承接消灭天之厉所需的混沌五剑之一的宿命。
欢如梦抬手。
其实若不是她太弱小，手段不足，人又贪婪，她是不会插手策梦候睡女人的事情。
看在他提供因果之力的份上，欢如梦忍了。只装做专心致志的模样看也不看他，策梦候倒也不觉得无聊，一挥掌，又是几片红叶。他把叶片递到欢如梦手上，和她一起制作这支红叶花的花瓣，又精心挑了一根树枝充作花枝。
策梦候要沾花惹草就随他去，反正欢如梦已经得到了策梦候的因果，只要策梦候活着，就是欢如梦的提款机。更别说策梦候有一张好脸，说话也动听。
但若到了放手一搏的关键时机，她也绝对不会瞻前顾后，该撕破脸还是要撕。
【雷之厉死了。死于天之佛。】
雷之厉魂入中阴界，失魂状态下如同废人，流浪在苦境荒野。遭逢恶骨，于是成为了恶骨带领的恶童党嬉戏打骂玩弄的对象。忌霞殇化作鹤舟模样，阻止恶骨欺负雷之厉，点了恶骨的穴道让她记恨在心。
天命磨练天命者，天命者却不会磨练她。但是人被杀就会死。只要欢如梦还在行走世间与天命者结缘，她早晚都会碰到天命者死去的情况。
忌霞殇因止战之钥而失忆，救下了不共戴天的仇人。他不光救，他还照料仇人。
欢如梦刚好看到了这一幕。
“忌霞殇！忌霞殇！你在哪里啊！”
若不成……
不止惹了众怒，还得罪了天命。
有办法不用，和不会用是两码事。该下的决心要早点下，该赌的时候就得赌。
也就是说他替天行道。
“停。”
“怎会，如梦是有福之人。”
【不好看吗？】
反而越是深入其中，越觉得深不可测，这已经不是输赢可以衡量的力量。正如她魂体上缝合的因果之线，表面看似粗疏，但仔细探究才会觉其精妙。
一道惊雷撕裂黑夜，欢如梦伸出手接到了飞雪。女子站在开满春花的树梢上，树枝很细，按理来说根本承受不住人的重量，可她轻盈的如同一根羽毛，遗世独立。
“在合适的时候说出合适的话是积德，学会在不合适时止住言语也是积德。需要我帮你吗？”
《霹雳之演员的自我修养》
策梦候想了又想，从前气她不开窍，如今不开窍……就不开窍吧。
策梦候有些泄气，他无奈的摇了摇头，道：“罢了，等吾回来给你带……”
策梦候道。
欢如梦不会去评判恶骨的是非。
这丫头才十几岁，下手倒是狠厉，脑浆都给人打出来了。
还是那句话，大家都是烂人，她欢如梦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惜来晚了一步。
同时他又无比清醒的意识到，这些年在心里建起的坚固城墙，终究是做无用功。只要一对上她的眼神，便瞬间坍塌溃散。困死在围城里的人，始终就只有他。
“随便走走。”欢如梦 道：“比不得你怡然自得。”
恶骨虽自私狠毒但她的恶根还不够硬，她杀了忌霞殇这个天选之人，就等于和老天过不去，必遭反噬。
他们是怀大愿或上天使命而来的人，得天眷顾。欢如梦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薅羊毛，得到天命者的眷顾。
虽然她隐隐有感觉到，或许她根本用不到这个办法。
“又外出采风去了？”
语罢，他跟了上去。
对上欢如梦几乎实质化的眼神，策梦候求生欲上线：“非吾妄言，实乃吾肺腑之言。”
不然就可以拿忌霞殇作为代替一留衣的实验品了。
而伸手可及的茶几上，放着书卷、香炉、茶漏等物件，一阵凉风吹过，策梦候起身喝了几口茶，又半躺下来看看文章。
“花开时节将至，宜远行访友也。”
欢如梦道。
策梦候立刻闭嘴。
随着越来越多的因果织入魂体，她对天命的感知也越发敏锐，也渐渐转变了对天命者的看法。
【如何？有何感想？】
只见榻边立着一面雪景图瓷屏，屏风上面绘有远山寒梅，清凉扑面的感觉油然而生。
“你倒也不嫌无聊，在我这可没有烟给你抽。”
【……不愧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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