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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店主人道：“小的斗胆替小郎君披上？”
祂的口吻仿佛恩赐，全然听不出付钱的是冷嫣自己。
店主人皱眉道：“离朱草倒是很少有人种……两位可以去常五郎家的花木铺子瞧瞧，他那儿最多奇花异草，出门左拐，到岔路右拐，穿过五条东西横街，再左拐走到倒数第二家铺子，再右拐，往前走到头就到了……小娘子记住了么？”
冷嫣迟疑了一下，点点头：“嗯。”
店主人凑近冷嫣耳边，压低声音道：“凌虚的道长们怕城中骚乱，禁止我们多加议论，不过小的见两位贵客为人豪爽，就冒险透露一二，换了别人小的才不理会。”
若木道：“明知道种不活还种，那草又没什么好看。”
店主人道：“雄妖已经闹得满城人心惶惶，如果是雌的，小的这铺子也不开了，连夜卷了铺盖逃命要紧。我看两位年纪应该不大，大约不知道五百年前雌妖出世那场乱子，那才真的吓人，一整个村子、乃至一整个城的人，一夜之间全没了，不但尸首找不到，连一丝半缕的魂魄也招不回来……小的还从未听过有人能从雌妖手底下活下来的……”
若木瞧不上自己以外的一切草木，又见那店堂里只点了
“这是自然，这世上没有本座不知道的事，”他骄傲地挑了挑下颌，“你跟着本座走就是。”
冷嫣道：“还要什么？一并买了。”
冷嫣道：“我想试试。”
店主人赞叹道：“小郎君好眼光。”不要钱的恭维话滔滔不绝。
店主人目送着他们的背影，轻轻摇头叹息：“生得这么好看，难怪软饭硬吃。”
店主人道：“听说这回来的是重玄门夏侯掌门亲传弟子。”
他瞥了她一眼，抿了抿唇接着道：“你体内全是死气，那离朱草本就难活，沾一丝死气就会枯萎。”
两人几乎把整个凌州市坊转了几遍，才找到那家店的招牌。
冷嫣道：“我背你？”
明知做不到的事非要去做，或许这就是人。
店主人苦笑道：“闹了大半个月了，凌虚那些仙君道长只说会想办法，可人都死了几十个了。”
冷嫣道：“这里有凌虚派坐镇，他们难道不管管？”
冷嫣道：“我知道。”
店主人点点头：“听说是去请了，现在也就指望着重玄的救兵快点来了。”
冷嫣叫店主人包起几件若木看过一眼以上的皮裘，塞进乾坤袋里，状似无意地环顾四周道：“我前年来过凌州城，差不多的时节，今年似乎比那时冷清了些。”
千年来一次次的冥妖潮不断侵蚀地脉，阴煞雾遍布东西部洲，除了九大宗门和依附它们的小门派之外，灵花灵草已无法生长，有这闲情逸致的人也越来越少。
祂心里莫名有些不是滋味，抿了抿唇道：“不认得路了吧？”
冷嫣颔首：“我知道，多谢。”
冷嫣道：“时候不早了，找家客馆歇息吧。”
冷嫣回忆了一下，她离开重玄时，夏侯俨有五六个亲传弟子，其中有三个元婴，经过两百多年修行想必也都跨入了炼虚之境。
冷嫣道：“我听说凌虚派掌门和重玄掌门是知交，这里闹冥妖，想必重玄会出手吧？”
冷嫣“嗯”了一声。
若木耳根子一红，把小银人一把抓住塞回袖子里：“要你多嘴。”
店主人无奈道：“两位贵客想必也知道，近来有些传闻……”
正是华灯初上的时分，花灯映得水面波光粼粼，犹如星子摇落在河中。
冷嫣便不再多话，接过貂裘披在肩上。横竖她不讲究这些，穿什么都无所谓。
店主人道：“敢问小娘子是要买什么奇花异草的种子？”
冷嫣点头道：“我也听说城里有冥妖出没，不是说冥妖总与阴煞雾相伴而生么？我看凌州城里天朗气清，怎么会有冥妖出没？”
小银人瞪了他一眼：“大胆！”
两人在无数船只、铁锁和虹桥间穿行了近一个时辰，仍然没有找到那家卖种子的店。
店主人见黑衣女子兴致缺缺，忙道：“小郎君真是体贴入微，生怕小娘子冻着。”
店主人一听，喜出望外，又抱了许多珍藏的尖货出来。
若木打了个呵欠：“累了。”
若木道：“你同那奸商倒有很多话说。”
冷嫣道：“离朱草。”
两人一出店堂，若木便冷哼了一声。
显然不是那少年的奴仆。
最好的人选自然是那领头之人，重玄门中等级森严，尊卑分明，一般弟子很难接触到上层峰主。此人是夏侯俨亲传弟子，能接触到重玄上层，行事自然方便许多。
待看到她掏出乾坤袋付账，见多识广的店主人便对两人的关系有了大致的猜测。
很少有人知道郗子兰曾葬身雌冥妖腹中，侥幸留下残魂，连重玄的弟子也不知道，谢爻他们对外只说她受了重伤，在禁地中闭关修养两百年才复元，除了那几个人，也没有人知道她的“复元”其实是借尸还魂。
若木道：“你穿得太丑，和本座走在一起不相称。”
若木瞥了一眼她腰间戳出的一截铁剑轮廓，嫌弃道：“不了。”
店主人神情越发愁苦：“谁知道呢，如今这世道，真是越来越不太平了。”
冷嫣点点头：“哦。”
店主人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金相阁背后有人，所以出了那么大的事，消息还是压住了没传出来，两位切记离那金相阁远远的……两位自己知道便是，可千万别说是小的传出来的话……”
若木道：“你种不出来的。”
凌州城位于清微界东部洲的西端，坐拥东西部洲最大的港口。这里的市坊不但是整个清微界最繁华的市集，而且是远离陆地，完全漂浮在水上，数千艘大大小小的楼船首尾相连，便成了一行行店肆。
店中门可罗雀，除了他们以外，只有零星几个客人。
船与船之间有的以铁锁相系，有的以虹桥相连，常常是走着走着，就从这一艘的甲板走到了另一艘的飞庐上。
她身量颀长，眉眼锋利，偏偏左眼下生着颗胭脂色的泪痣，冷中带艳，妃色锦裘换个人穿难免俗气，由她穿来却自有一种高华，犹如傲雪凌霜的寒梅。
冷嫣的脸上似乎有羞赧一闪而过，不过只是一瞬间，几乎让人疑心自己看错了。
冷嫣道：“我不冷。”
她狐疑地看着若木：“你认得？”
话音未落，少年袖中飞出一个巴掌大的小人，通体粲若白银。
夏侯俨那几个弟子她都了解，只需想办法接近他们，趁着他们与冥妖交手时在其中一人身上中下傀儡丝，即可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神识混入重玄，伺机而动。
店主人忙作揖道“得罪”，小银人又飞到他面前，替若木系上带子。
冷嫣道：“这么说在城中作乱的是只雄妖。”
若木挑挑拣拣，指了一件妃色簇金面的锦貂裘，向冷嫣道：“这件给你。”
人的许多想法，树是无法理解的。若木道：“本座懒得管你。”
打定了主意，冷嫣又问：“不知冥妖前几次都在哪一带出没？我们今夜要在城中投宿，也好避开些。”
冷嫣道：“阁下生意做得这般大，想必消息灵通，可知重玄来的是哪位仙君？”
小银人飞到半空中，从店主人手里拉起沉重的皮裘，吭哧吭哧地飞到主人背后，替他披上狐裘。
雪白的出锋衬得少年越发唇红齿白，目若晨星。
相处有日，若木知道同这凡人置气就是自讨没趣，他抬手摸了摸狐裘柔软的出锋，自己将气消去一些，硬梆梆地问道：“你要离朱草的种子做什么？”
重玄派弟子前来对付冥妖，领头的必然是炼虚以上，想必人选就在那几人之中——这两百年内夏侯俨也许会有新弟子，但重玄选拔内门弟子向来要求金丹以下，两百年时间能从金丹跨越到炼虚，已算得上天纵奇才。
若木挑眉道：“你以为本座迷路了？本座只是……想逛逛。”
若木无意间瞥见，微微一怔，随即想起她生前十年在重玄山中，死后便去了归墟，这的确是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景象。
冷嫣这才道：“怎么了？”
小银人道：“尊上的美貌果真举世无双……”
她在重玄时，同辈弟子中只有小师兄姬玉京有望达成。
他顿了顿道：“听说就在前日，金相阁死了个姑娘，尸身发现的时候，肚子里都被掏空了……”
他似乎对凌虚派颇有微词：“当初花了大价钱盘下这间铺子，不就是看上这里有大宗门坐镇，比别处太平些么？四时八节该上贡的一次不漏，也不见得那些仙君们嫌钱烫手，可遇着事了，却是两手一摊让我们自个儿想办法。”
她正想离去，忽然又想起什么：“这市坊中卖花草种子的铺子在何处？”
冷嫣不理会他，他隔了一会儿，又哼了一声。
或许是因她身负所谓的羲和神脉。
冷嫣道：“种。”
冷嫣自小不擅长分辨东西南北，初到重玄时在招摇宫都时常迷路，虽然对若木将信将疑，也只能跟着他走。
她冷峭如刀锋的眼睛里难得露出些许茫然无措，几乎像一个刚刚离开家乡，初次见识到繁华世界的深山少女。
冷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她却知道曾有人幸存下来，那便是琼华元君郗子兰。
冷嫣站在皮货店外的甲板上放眼望去，只见舳舻千里，桥灯点点，哪里分得清横街竖街。
店主人纳罕道：“这是什么灵宠，小的活了那么久还从没见过。”
] 店主人道：“小的斗胆替小郎君披上？”
祂的口吻仿佛恩赐，全然听不出付钱的是冷嫣自己。
店主人皱眉道：“离朱草倒是很少有人种……两位可以去常五郎家的花木铺子瞧瞧，他那儿最多奇花异草，出门左拐，到岔路右拐，穿过五条东西横街，再左拐走到倒数第二家铺子，再右拐，往前走到头就到了……小娘子记住了么？”
冷嫣迟疑了一下，点点头：“嗯。”
店主人凑近冷嫣耳边，压低声音道：“凌虚的道长们怕城中骚乱，禁止我们多加议论，不过小的见两位贵客为人豪爽，就冒险透露一二，换了别人小的才不理会。”
若木道：“明知道种不活还种，那草又没什么好看。”
店主人道：“雄妖已经闹得满城人心惶惶，如果是雌的，小的这铺子也不开了，连夜卷了铺盖逃命要紧。我看两位年纪应该不大，大约不知道五百年前雌妖出世那场乱子，那才真的吓人，一整个村子、乃至一整个城的人，一夜之间全没了，不但尸首找不到，连一丝半缕的魂魄也招不回来……小的还从未听过有人能从雌妖手底下活下来的……”
若木瞧不上自己以外的一切草木，又见那店堂里只点了
“这是自然，这世上没有本座不知道的事，”他骄傲地挑了挑下颌，“你跟着本座走就是。”
冷嫣道：“还要什么？一并买了。”
冷嫣道：“我想试试。”
店主人赞叹道：“小郎君好眼光。”不要钱的恭维话滔滔不绝。
店主人目送着他们的背影，轻轻摇头叹息：“生得这么好看，难怪软饭硬吃。”
店主人道：“听说这回来的是重玄门夏侯掌门亲传弟子。”
他瞥了她一眼，抿了抿唇接着道：“你体内全是死气，那离朱草本就难活，沾一丝死气就会枯萎。”
两人几乎把整个凌州市坊转了几遍，才找到那家店的招牌。
冷嫣道：“我背你？”
明知做不到的事非要去做，或许这就是人。
店主人苦笑道：“闹了大半个月了，凌虚那些仙君道长只说会想办法，可人都死了几十个了。”
冷嫣道：“这里有凌虚派坐镇，他们难道不管管？”
冷嫣道：“我知道。”
店主人点点头：“听说是去请了，现在也就指望着重玄的救兵快点来了。”
冷嫣叫店主人包起几件若木看过一眼以上的皮裘，塞进乾坤袋里，状似无意地环顾四周道：“我前年来过凌州城，差不多的时节，今年似乎比那时冷清了些。”
千年来一次次的冥妖潮不断侵蚀地脉，阴煞雾遍布东西部洲，除了九大宗门和依附它们的小门派之外，灵花灵草已无法生长，有这闲情逸致的人也越来越少。
祂心里莫名有些不是滋味，抿了抿唇道：“不认得路了吧？”
冷嫣颔首：“我知道，多谢。”
冷嫣道：“时候不早了，找家客馆歇息吧。”
冷嫣回忆了一下，她离开重玄时，夏侯俨有五六个亲传弟子，其中有三个元婴，经过两百多年修行想必也都跨入了炼虚之境。
冷嫣道：“我听说凌虚派掌门和重玄掌门是知交，这里闹冥妖，想必重玄会出手吧？”
冷嫣“嗯”了一声。
若木耳根子一红，把小银人一把抓住塞回袖子里：“要你多嘴。”
店主人无奈道：“两位贵客想必也知道，近来有些传闻……”
正是华灯初上的时分，花灯映得水面波光粼粼，犹如星子摇落在河中。
冷嫣便不再多话，接过貂裘披在肩上。横竖她不讲究这些，穿什么都无所谓。
店主人道：“敢问小娘子是要买什么奇花异草的种子？”
冷嫣点头道：“我也听说城里有冥妖出没，不是说冥妖总与阴煞雾相伴而生么？我看凌州城里天朗气清，怎么会有冥妖出没？”
小银人瞪了他一眼：“大胆！”
两人在无数船只、铁锁和虹桥间穿行了近一个时辰，仍然没有找到那家卖种子的店。
店主人见黑衣女子兴致缺缺，忙道：“小郎君真是体贴入微，生怕小娘子冻着。”
店主人一听，喜出望外，又抱了许多珍藏的尖货出来。
若木打了个呵欠：“累了。”
若木道：“你同那奸商倒有很多话说。”
冷嫣道：“离朱草。”
两人一出店堂，若木便冷哼了一声。
显然不是那少年的奴仆。
最好的人选自然是那领头之人，重玄门中等级森严，尊卑分明，一般弟子很难接触到上层峰主。此人是夏侯俨亲传弟子，能接触到重玄上层，行事自然方便许多。
待看到她掏出乾坤袋付账，见多识广的店主人便对两人的关系有了大致的猜测。
很少有人知道郗子兰曾葬身雌冥妖腹中，侥幸留下残魂，连重玄的弟子也不知道，谢爻他们对外只说她受了重伤，在禁地中闭关修养两百年才复元，除了那几个人，也没有人知道她的“复元”其实是借尸还魂。
若木道：“你穿得太丑，和本座走在一起不相称。”
若木瞥了一眼她腰间戳出的一截铁剑轮廓，嫌弃道：“不了。”
店主人神情越发愁苦：“谁知道呢，如今这世道，真是越来越不太平了。”
冷嫣点点头：“哦。”
店主人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金相阁背后有人，所以出了那么大的事，消息还是压住了没传出来，两位切记离那金相阁远远的……两位自己知道便是，可千万别说是小的传出来的话……”
若木道：“你种不出来的。”
凌州城位于清微界东部洲的西端，坐拥东西部洲最大的港口。这里的市坊不但是整个清微界最繁华的市集，而且是远离陆地，完全漂浮在水上，数千艘大大小小的楼船首尾相连，便成了一行行店肆。
店中门可罗雀，除了他们以外，只有零星几个客人。
船与船之间有的以铁锁相系，有的以虹桥相连，常常是走着走着，就从这一艘的甲板走到了另一艘的飞庐上。
她身量颀长，眉眼锋利，偏偏左眼下生着颗胭脂色的泪痣，冷中带艳，妃色锦裘换个人穿难免俗气，由她穿来却自有一种高华，犹如傲雪凌霜的寒梅。
冷嫣的脸上似乎有羞赧一闪而过，不过只是一瞬间，几乎让人疑心自己看错了。
冷嫣道：“我不冷。”
她狐疑地看着若木：“你认得？”
话音未落，少年袖中飞出一个巴掌大的小人，通体粲若白银。
夏侯俨那几个弟子她都了解，只需想办法接近他们，趁着他们与冥妖交手时在其中一人身上中下傀儡丝，即可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神识混入重玄，伺机而动。
店主人忙作揖道“得罪”，小银人又飞到他面前，替若木系上带子。
冷嫣道：“这么说在城中作乱的是只雄妖。”
若木挑挑拣拣，指了一件妃色簇金面的锦貂裘，向冷嫣道：“这件给你。”
人的许多想法，树是无法理解的。若木道：“本座懒得管你。”
打定了主意，冷嫣又问：“不知冥妖前几次都在哪一带出没？我们今夜要在城中投宿，也好避开些。”
冷嫣道：“阁下生意做得这般大，想必消息灵通，可知重玄来的是哪位仙君？”
小银人飞到半空中，从店主人手里拉起沉重的皮裘，吭哧吭哧地飞到主人背后，替他披上狐裘。
雪白的出锋衬得少年越发唇红齿白，目若晨星。
相处有日，若木知道同这凡人置气就是自讨没趣，他抬手摸了摸狐裘柔软的出锋，自己将气消去一些，硬梆梆地问道：“你要离朱草的种子做什么？”
重玄派弟子前来对付冥妖，领头的必然是炼虚以上，想必人选就在那几人之中——这两百年内夏侯俨也许会有新弟子，但重玄选拔内门弟子向来要求金丹以下，两百年时间能从金丹跨越到炼虚，已算得上天纵奇才。
若木挑眉道：“你以为本座迷路了？本座只是……想逛逛。”
若木无意间瞥见，微微一怔，随即想起她生前十年在重玄山中，死后便去了归墟，这的确是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景象。
冷嫣这才道：“怎么了？”
小银人道：“尊上的美貌果真举世无双……”
她在重玄时，同辈弟子中只有小师兄姬玉京有望达成。
他顿了顿道：“听说就在前日，金相阁死了个姑娘，尸身发现的时候，肚子里都被掏空了……”
他似乎对凌虚派颇有微词：“当初花了大价钱盘下这间铺子，不就是看上这里有大宗门坐镇，比别处太平些么？四时八节该上贡的一次不漏，也不见得那些仙君们嫌钱烫手，可遇着事了，却是两手一摊让我们自个儿想办法。”
她正想离去，忽然又想起什么：“这市坊中卖花草种子的铺子在何处？”
冷嫣不理会他，他隔了一会儿，又哼了一声。
或许是因她身负所谓的羲和神脉。
冷嫣道：“种。”
冷嫣自小不擅长分辨东西南北，初到重玄时在招摇宫都时常迷路，虽然对若木将信将疑，也只能跟着他走。
她冷峭如刀锋的眼睛里难得露出些许茫然无措，几乎像一个刚刚离开家乡，初次见识到繁华世界的深山少女。
冷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她却知道曾有人幸存下来，那便是琼华元君郗子兰。
冷嫣站在皮货店外的甲板上放眼望去，只见舳舻千里，桥灯点点，哪里分得清横街竖街。
店主人纳罕道：“这是什么灵宠，小的活了那么久还从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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