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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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瑞家只见紫鹃来的时候，还跟了两个婆子，手里满满当当都捧了东西。

    就说王家的远族，因过不下去日子，只往荣国府上来投靠，正是那刘姥姥。

    刘姥姥冲着她们离去的方向拜了拜，唯恐关了城门，便急急忙忙带着板儿出城去了。

    “多谢舅妈费心了，只是赶巧我昨儿得了些花样，正也想给姊妹们送去，周姐姐你瞧瞧。”

    这时外面有婆子回话。“姑娘，太太身边周家的来送东西。”

    楚彦见黛玉还小，心思不定，特地想要磨一磨她的性子，故而就是黛玉请求，也不松口。

    楚彦看着周瑞家的送宫花朵剧情也顺利走完，除了周瑞家的揍酸了腿脚，大家都满意，皆大欢喜，她对自己执行任务的效率甚是满意！

    “那地儿怕是还在几墙外，只是咱们这边安静，才听得到，若你要问焦大为何会被打？”

    “这位老人家也是有缘人，竟然得了夫子的护身符，也不知夫子和她又有什么因缘？”黛玉也甚是好奇，好端端的，楚彦对一个农妇上了心。

    这件事楚彦不想插手，免得剧情偏离太多，又对黛玉道：

    听这动静，外面是有好些人路过，又叫打又叫杀的。

    这大约就是有人护着的黛玉，本不因养成伤春悲秋的性子。

    “爬灰还不叫人说，主子又是个什么东西！！”

    “姑娘，姨太太那边得了些好看的花儿，太太叫我各处送了，给姑娘们戴。”周瑞家的说着就打开了匣子，楚彦一看，齐齐整整，各色堆花十二支。

    可怜这焦大，本也是老仆，难得肯说实话之人，却落得这么个下场。

    这次见着的却是一个仙风道骨的道长，果然是见了神仙，刘姥姥又想跪下，又被楚彦止住了。

    周瑞家的也不好叫黛玉收，只说回太太们去。

    其实外面吵嚷的这事儿她也不必算，必定是焦大喝了酒，骂起话来，提及‘爬灰’那事。又撞在王熙凤的去宁国府玩乐的当口，这才被塞了嘴，乱棍打出来了。

    这两个婆子拦了来人。

    所以掐算准了时辰，就等着刘姥姥上京那一日，要林家的婆子去按着她给的时辰去府外候着刘姥姥，与她结一段善缘，就当为自己混个功德。

    “我们也是为主家办事，夫子说了，今次适宜结善缘，望您老人家回家的时候，还往这边来，可千万记住了。”

    她早前去宁国府的时候，听过这个焦大的事，那个时候贾母给他赏钱，他在外面磕过头，所以记住了声音。

    “我晓得，薄幸多是读书人。”黛玉接话道。

    刘姥姥接了那两个锦囊，正要道谢，却见道长翩然走远了，余下早间那两个婆子，又递给她一个小包袱。

    楚彦见这老人家虽是贫农出身，沾了凡尘习气，为了求生，不免谄媚，也是情有可原，但最后能救舍了家业救人报恩，也不失良善之心。

    刘姥姥又得了一宗银子，虽没有凤姐给的二十两，十两银子也是够他们一家嚼用许久。

    说罢婆子们给了祖师俩一人一个荷包，里面有些糖丸和面果子之类的小食。

    黛玉说着又叫紫鹃去取了她的花样子来。

    楚彦暗自看了周瑞家的神色，只想发笑，原本中她惫懒，也不当黛玉是客最后才送了来，已是被人都挑过了。

    再没有比这更周到的。

    黛玉却是凡事都想探个究竟，图个明白。

    两个婆子连忙拉住了，笑道。

    自打黛玉自有了太虚幻境一番游历，回到荣国府上心中记挂了许久，同楚彦说了好几次，还想再去，但楚彦每次都严词拒绝，过了几日黛玉方才丢开，又继续跟着楚彦做学问。

    “这还真是凑巧。”周瑞家的笑容僵硬，好在她没有说出太太要林姑娘挑两支的话来，万幸她先送的事黛玉这边，十二支宫花齐齐整整。

    况且刘姥姥这一日来，腆着面子求了多少人，提心吊胆，就怕求不到银子。

    “我这院子中这么远，倒是劳烦周姐姐跑一趟。”黛玉倒也拿了花来看，见这花样，却是笑了。

    “难为她年纪小还想到这些，我们这年岁也带不得花，要她送给姊妹们就是。”王夫人如此对周瑞家的吩咐，周瑞家又跑了大半个园子去回话。

    薛宝钗虽不爱戴花儿粉儿，但是她素来行事周全，也戴了那么几次，显示自己对黛玉的看中。

    “你说巧不巧，我昨儿才将这些花朵儿分好了，装了匣子，每个也正好十二支，探丫头、迎春姐姐、惜春妹妹，还有宝姐姐，凤姐姐都预备上了。只是不知该送舅妈和姨妈和珠大嫂子什么。”

    黛玉边说边将宫花拿出来给周瑞家的看，果然是何她匣子里的十二支模样差不多。

    但也不能怪黛玉，黛玉并不知薛姨妈会送宫花，人家得了宫花也只想着姊妹们都有，每人都分好，挑了十二枝，还配了匣子，多大方。

    “倒是我想得不周到了，林丫头真是有心。”薛姨妈笑道，又对王夫人干笑。“如此我却也省了花。”

    随后还得跟着林家的管家娘子们各处去送花。

    刘姥姥见两个打扮讲究的女子，以为是这家的什么奶奶，就要请安。

    她们送宫花送两枝，这位表姑娘一送就是一匣子，虽不是多贵重的物件，倒是显得荣国府小家子气。

    第十回、刘姥姥结缘梨香院，送宫花今次显人心

    “要周姐姐进来便是。”黛玉说完，便有雪雁领着周瑞家过来了。

    刘姥姥满心欢喜，将那银子揣在怀里贴身藏着，今日来所见那两个女子说的果然不错，她这一遭可不是结了大大的善缘。

    “我这老家伙斗胆问一句，府上是哪位姑娘，我将来也好在家中，日日给姑娘祈福。”刘姥姥历来是知恩图报的。

    “老人家，这里面是十两银子，乃是我们姑娘的布施，愿您老福寿安康。”

    刘姥姥满口答应着，只倒是大户人家心善，又领着板儿去了，到了荣国府门上，着人找了周瑞家的，又见了管家的王熙凤的气派。

    宫花送到最后，倒是荣国府的姑娘都得了一匣子，搭配衣裳收拾，可以不重样换着戴上小半个月。

    这两个婆子送完了银两，也不留恋，便依着楚彦的吩咐，又回了梨香院中。

    “夫子您能去看看吗？我听着声音好像是那个‘焦大’？”黛玉听见了响动，也好奇外面发生了何事。

    “多谢、多谢您嘞！”刘姥姥谢过，这两婆子也不敢耽误她的事，只交代了她务必原路回来。

    这次黛玉要送宫花，想也不会有人说她小家子气，计较三两样东西了。

    “他将马粪吐了，再给他嘴里塞满！”

    梨香院有一夹道可通外间，林家两个婆子照着楚彦说的时辰去了，果然见一老妇人领着小孙子往这边过，约莫是要往正门去求见。

    “你将来自会知道，人心本不因贫富贵贱而分，俗语说仗义每多屠狗辈。”楚彦放下手中的茶盏，笑道。

    就说梨香院里面，黛玉读书的时候一直十分安静，知道黛玉住这个位置，外面平日里也少有人过，这日黛玉正读书，墙外吵吵嚷嚷有人叫骂。

    黛玉刺她，不说稀罕你的几只堆纱宫花，只气你眼中的轻慢。

    “正愁着不知如何开口，周姐姐却又给我送花来了。”

    王夫人倒是不觉有什么，只是薛姨妈面上似是挂不住，毕竟这是她要送的东西。

    “我的好玉儿，你当我这仙法是随意用的？”楚彦说着，笑嘻嘻，装模作样的就掐算起来。

    楚彦一看周瑞家的抱着个匣子，应当就是薛姨妈家给的宫花了。

    这等事若是其他几个姑娘听见了，多半是要明哲保身，只当万事不知，免得将来于名声有妨碍。

    “家中只得一个姑娘，就是不一样，哪里像是我们家中，还要扣扣搜搜的。”

    仙长掐算的时辰一丝不错，这两个婆子心服口服，对着楚彦交代的事半点不敢出错，见楚彦走了，自然也不敢多留。

    当下竟是有人白送，还祝自己福寿。

    这姥姥原也知足，且这处若要绕到那边去，几乎走了一条街，她原不想去。但又怕误了因果，最后还是背着板儿过去了。

    “此事为师暂且卖个关子，等到了那个时候，再与你揭开不迟。“”

    “这东西我也用不太着，不过是林妹妹送的，我必是谁都不能给的。”凤姐笑着收了一匣子，挑了两支给平儿。

    “老人家，你且等一等。”

    最后得了二十两的银子，千恩万谢从后门走了。

    “我们家姑娘，不是贾家的人，本就不图报，姥姥只过好自己的日子，姑娘就算得了善缘，天色不早，你快些家去吧！”

    “老人家不必如此，贫道此番也是为自己赚几分功德，这是两个护身符，放在家中可保佑家宅安宁，身体康健。”

    看来这次头一个，送的就是黛玉了。

    且说这刘姥姥家用这些银子，起了屋子买了地，又做一些小生意，日子却也过得下去，已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