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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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安太妃与贾母说了会儿话，见过林家大爷，又见了宝玉，便要逛园子，只让姑娘们各处去玩，别守着她们一群老货。

    为了表示姑娘家的矜持，却也没有头一次就应的，但媒人早已探听了口风，余后再来几次。

    “那是女儿家住的地方，你是何人？如何去得！”

    “不得了，咱们家哥儿给姐儿找了自己小时候的衣裳，要教姑娘射箭呢！”

    众人一边说笑，一面将两个王妃往里让，林崔氏只笑着说不敢。

    贾母听了也点点头，毕竟那几出戏，她也听腻了。

    林夫人也觉整日对着花花草草，关在家中无趣，于是也有了主意，对楚彦道。

    元春也不想因此坏了自己在她们心中的印象，故而什么也没表现出来。

    王熙凤见林家专门给大姐也下了帖子，可孩子不能来，专门给林崔氏道恼，“赶巧我们家大姐儿有些不好，倒是没这个福气来瞧一瞧。”

    论理也算是个好去处了，只是贾府里上至老太太，下至王熙凤也不敢露出什么来了，免得被媒人看去。

    楚彦看了看天气这么好，就是个该好好活动的日子，便交代下去。

    元春见这两位王妃与那一位仙长交好，心中有些不自在，想到那日这个道姑说的话，任谁听了都跟咒人似的。

    弄得黛玉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们府里的大姑娘，要给郡王爷当侧妃了！

    “我就说咱们姑娘是有大福气的人！”宝玉屋里的坠儿笑道，只盼着大姑娘出嫁，她们也能得一份赏钱。

    原本还在捶腿的小丫鬟连忙去请了王夫人。

    “她也好意思说人轻狂！”坠儿不忿的做了个鬼脸，对另一丫鬟道。

    贾母正问林崔氏为何不请了戏班，林崔氏只答：“家中戏台还没搭好，姑娘们来了一处说话玩笑就是，若是听着咿咿呀呀唱戏，倒是不好谈天了。”

    这媒婆坐下了，谢过贾母，等王夫人、邢夫人和凤姐到了，才说明来历。“谢过老太太，今儿特意挑了好日子，是头一遭，将来若是成了，光是过礼，也是要走好几趟的。”

    贾母知道这些媒人说话都要绕上几绕，笑道，“您也别卖关子了，说的是哪一位？”

    贾母听到此，心中受用，见林家这个夫人也算敬着荣国府，将她们放在前头。

    南安太妃见黛玉就在旁边，又一把将她拉了过来，故意问她。“玉儿，你过来说说，要如何罚她们，我给你做主！”

    “托我这户人家，您老也知道，最熟悉不过，正是皇城根下那一家。”

    “什么府上哪一位？那府里也就只有那一位，我才会帮忙张罗。您也晓得，那位郡王当下三十有四，膝下只养活了一个姐儿，今下三岁，还不知能不能长得大。正妃娘娘生养伤了身子，一个侧妃早前一病去了，故而想找个人帮衬。”

    “那府上先商议着，我这媒人改日再登门。”

    林家得了消息的时候，林崔氏正和楚彦在那亭子中品酌今年的新茶，林崔氏拈了一块梅子干，觉得酸了，又放了下去，对楚彦道：

    拜托，几位姐姐，婶婶，可饶了她吧！

    “太太，南安太妃和北静王妃到了！”林家的管家奶奶来回话。

    贾母本就爱热闹，又是林家的事，自然是要来的，贾母一来，邢夫人、王夫人、王熙凤，并几个姑娘，包括宝钗、宝玉在内都来了。

    贾母王夫人等纳罕这二人怎么如此相熟，必定是有什么交情在，可也不是她们能过问的。

    来人是京中有名的官媒，专门各勋贵人家说亲的，因沾了宫中已故太妃的亲，许多家王爷侯爷的亲事都过了这一人的手。

    林律白了宝玉一眼，又道：“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似的，没手没脚，事事都要人服侍？我妹妹是女儿家用的人自然比我的多，我又不是残废！”

    “我瞧着这家中也够冷清，吃了荣国府那么多席，我这做夫人的也该还席才是。来人，取了帖子过来！”

    “林夫人可真是，有了好吃的好玩的，还有这么些可人的姑娘一道，却是漏了我，可是要罚的！”

    “荣国府上真是好打算，这大姑娘虽是侧妃抬进去的，将来若是正妃娘娘有个好歹，可不是就等着扶了正？”

    贾母听说来的是这二人，也不敢坐了，连忙要鸳鸯扶起来，又问林家夫人，“今日还有人来？”

    晴雯点点头，又道，“本是下月就想接过去的，只是日子不好，故而又等了一月，那府里王妃病着，无人理事，要个帮手。”

    楚彦刚想避开，那遣来喊人的丫鬟已经要走到跟前了。

    这一户若是平常，荣国府里却也攀不上，也是元春人品在那儿，那边又急着要这么一人，这才得了好运到。

    “王妃娘娘也是好相处的，府上的姑娘能理事，将来若是能有个一男半女，这一辈子就有了指望。王妃和郡王也不瞧那些岁数还小的人家，怕不知事，我这做媒的一瞧，比你们两家更适合做亲的，京中找不出第二家！”

    林家夫人连忙说明缘故，“这倒是我这个晚辈不周了，早前王妃下了帖子请我去，我已是给府上送了帖子要招待，故而写明了原由，与王妃娘娘致歉。”

    宝玉一问姐姐定下的日子，心中大悲，仍是不敢相信，又问：“可是真定了日子？两月后就要接了人？！”

    晴雯回去之后，就和宝玉回了话，只到是这一二月不能做屋里的伙计了，日日都要去给元春预备东西。

    媒婆一听就知多半成了，料想这荣国府也找不到这么好的人家，故而又继续说笑。

    北静王妃年轻，一进来各自见了礼，就拉了林崔氏，要讨说法。

    谁都没来过林家，也来此处瞧个新鲜。

    贾母连忙道不敢，见茶水没了，又要丫鬟添茶。“谬赞了，谬赞了！给媒人看茶，去看看你们老爷回来了没？”

    林家夫人笑答。“老太太也就疼惜小辈，夸奖几句叫人高兴，我们还等着您那边的园子建成，能去开开眼。”

    骂完这一回，晴雯就拿着宝玉的衣裳出了门。

    说到此二人相视一笑，为了能将事情圆起来，也只能这般了。

    一块来二去在京中有了名气，现如今一般亲事还劳动不得她，这次来了必定是有好事。

    这媒婆也笑，却也不直接说出是哪一家。

    “去把你夫子喊来说话，太妃老了，就爱听故事！”

    “还是你们南边的会收拾园子，虽说不大，但是精巧。”贾母在林家园子里逛了一圈，笑道。“咱们家中置园子，也该问一问你们家中的匠人才是。”

    众人听到这里自然知晓是皇城跟脚下的安宁郡王府上，心中便有了数。

    宝玉只得放了晴雯走，袭人给她收拾了东西，又嘱咐她要好生做活。

    这官媒婆又说到，“可不就是巧了，您家大姑娘是去过宫里，沾过光的，又有封赏。人品模样也在这儿，礼仪规矩也在，他们府上就托了我来！”

    晴雯才走出去，路上就遇到了王夫人身边的丫鬟彩霞，要她去老太太屋子里有事情要指派。

    说话间南安太妃和北静王妃先后进了内院，倒是将一干仆妇甩在了身后。

    宝玉便不敢问，只又道，“我只是见你们家中服侍的人太少，唯恐委屈了她，你瞧瞧自己屋里，有几人？”

    下人们取了林家的帖子来，林崔氏就要黛玉的夫子一张张写了，给荣国府每个女眷都下了铁子，连王熙凤不认字的大姐儿都得了一张。

    虽说王夫人明令不准私下议论，但是背地里荣国府上下早就议论开了。

    贾母连忙要人把她往里让，又要搬了椅子过来，茶也赶紧上。“还不快移了座？去请你们太太来。”

    不料却被晴雯听着了，当即就大骂！“你们且收敛些，当下还未大定，仔细被人笑轻狂！”

    “不想王妃娘娘说刚好能吃我一顿，若是得空也要来，一时没有说定，可见今日是得闲的。”

    楚彦在暗处看着这几人，心中只到她们倒是玩的欢，比那唱戏的还要投入，又听北静王妃给黛玉解围，笑道。

    “在家中也没个玩法，你们仔细些，莫要伤了人。”

    宝玉一味缠着林律，想要知道黛玉住在何处，才一开口就叫林律狠狠瞪了一眼。

    林崔氏想着这凤姐也是不该把孩子没福气挂在嘴边 ，一会儿她这个大姐儿真的没福气了，于是答到，“即是病了，小孩家就好好养着，以后再来就是。”

    宝玉被他说的无法反驳，只得灰溜溜走了，想要去找黛玉她们，但是两位王妃也在，他不好再到跟前厮混，郁闷极了。

    在宝玉看来，林律是林崔氏亲生儿子，尚且是这个待遇，那黛玉这么个继女，就更别想讨了好。

    只是元春虽然与安宁郡王定了事，进门也只是个侧妃，位份不及这几位，安宁郡王在圣上跟前也不如这两家得青眼，以后怕是还要有交道。

    晴雯一到才知，是元春的事定下了日子，当下府里要赶着为大姑娘的出嫁预备嫁衣、帐子、褥子等各色针线，就把平日里做得好针线的丫鬟都叫了来，连带着外面请的绣娘，一道做活，怎么说也要将大姑娘的东西预备好。

    第十九回、　荣国府长女得喜事、 林夫人宴请众夫人

    楚彦合上盖碗，也笑道：“没法子，谁叫荣国府上要出个妃子，当下也只能那一家合适。今后如何，还是要看造化。咱们只管把贺礼预备好就是。”

    官媒临了出荣国府时，得了好几匹尺头并一封银子，沉甸甸的。

    又过三日却再登门，已是成了七八分，就等着过了礼大定。

    又扶了贾母到堂中上坐。

    这时又见林家的管家娘子过来了，对二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