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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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前原本差点被林如海聘在家中做西席，若说林家和贾府里去请同一个先生，为着林家探花的名声，肯定那人也要先选林家。

    王夫人当下也在，提及读书，便又想到了早逝的儿子贾珍，“早前珠儿还在的时候，去的是国子监，可惜当下却是不能了。”

    贾母眯着眼道：“这儿子见老子，都是差不多的模样。”

    众人直到是不敢，“老太太素来是最疼小辈的。”

    而后元春也没将此事瞒着贾母，她原本是想着还不如直接将族学停了，家中也省一份银子，可惜却也不是他们说不办就不能办的。

    贾政这个人没有这么多弯绕，王夫人却是有，一听就知元春是什么意思，怪倒是这个女儿总是对着林家哥儿礼遇三分就是要宝玉受委屈，也要叫两人书法放在一处。

    王熙凤又叫人赶紧去把林家的人领来说话，那林家婆子到了，跪下回话。

    此时又有人来，“老太太、太太，林家来人了。”

    林崔氏听了果然大喜，连忙叫赏赐报信的，又对女眷们笑道：

    贾母见贾赦等人神色有异，看着堂下众人，冷笑道，“你们也莫要觉着我偏心，等将来兰儿念书了，或者琏儿家的进学了，我都这般！”

    贾母那边散了席，林崔氏才带着两个孩子归家。

    反正宝玉今后也不再和他们一处进学。

    元春对父亲贾政道，“孩儿今日去那族中看了，确实不太妥当，不知父亲有合意的先生？”

    贾珠用的原也是国子监给大房的缺，只是当下，他们荣国府的已经用了，贾珠能读一点书，又取了李纨，而那国子监也不再给世家留有名额。

    贾母心中很是受用，也也笑了，“你一个女人在京中，还带了两个孩子，能顾得过来就不错了，又没有人在外面走动，消息自然也就慢一些。”

    第二十二回、贾元春为弟苦筹谋、林如海早归得天伦

    林如海不单是在这一处卖力，当官那也是兢兢业业，这一次见了家人，果然进宫里两日向圣上述职。

    黛玉上前拜见，忍不住痛哭，不想林崔氏扶着痛哭的黛玉，也一面跟着抹眼泪。

    然大家都新知肚明，便是老太太给的物件上不偏僻，但一颗心也是要分给宝玉。

    下人要报一件大事，也顾不得夫人们还在听戏，急急忙忙跑来，跪下就大声道，“老太太、太太、老爷来人说，林姑爷已是加急回京了，当下进了宫中面圣！”

    且说贾元春略看过学堂情景，对于宝玉进学一事心中大感不安，只是见宝玉还年少，心中想着也当有转圜之机。

    就说贾府上下正掏空了心思想给宝玉找个好夫子，一时半会还当真难办，眼看着贾元春出门的日子越来越近，贾母又叫人摆了宴席，请了林家人来一乐。

    小丫头将林律的语气模仿得惟妙惟肖惹得众人都笑了，脸方寸还在哭的黛玉，想到哥哥的模样，也是破涕为笑。

    贾政好容易等到了这位探花郎休沐，才请到了人。

    林如海也不曾因为步步高升而娇纵忘本，谦虚道，“您操心了，我那孩子可有惹了是非。”

    一进门就见管家娘子笑盈盈过来报喜，“太太、姑娘、大爷你们可是回来了，老爷已是到家许久了，正等着呢！”

    只当是上一次还席，再者元春这一出门，怕是难回府上。

    贾政见了女儿这等操劳模样，心中一面是安慰，却又感心酸，道：“若宝玉有你一半知事，纵使书读得不好，有着祖宗的基业在，又有什么要紧！”

    黛玉见父亲风度翩翩，精神矍铄，比之相别之时更加健朗了，心中又是安慰，又是辛酸，好似打翻了灶台的五味瓶子。

    然而林家下人，却是不知该怎么说，还是旁边一道去的贾府里的小丫头会讨巧，答到。

    差不多行了，叫人瞧着害怕！

    到时候叫贾府的族人指着脊梁骂数典忘祖就不妙了，只是元春要王夫人将族学份例减几分，等这一个夫子到了期，下次请个能教书识字的就成，不必请什么大儒。

    林崔氏似笑非笑，她倒是一直安心，只是方才听了这个消息，贾府里未必安心，毕竟依着他们官场斗经验，忽得召了林如海加急进京，不一定是什么好事。值不定是叫了回来杀头的！

    元春便又道，“父亲可不能这么说，宝玉却也是聪慧，只要收了心思，会好的。”

    这边为着预备园子买了的小戏子，排好了一出戏，像模像样，便拉出来叫奶奶们先看一看，若有不当，也好改了去。

    贾母对王夫人道，“良师难求，若是短了拜师的礼，我这儿有，不必省着。”

    于是贾元春道，“我们家中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好先生，只管用心找了，将来必定是不能叫姑父满意，等他进了京城，在求他帮忙，要宝玉和林哥儿一处进学，两家都出点力，还能显得和睦。”

    早前楚彦这师兄和嫂嫂，闭关修炼，分别了五六载都不见如此，当下演得也太卖力了！

    贾政不得不承认这一点，点头道，“可你林姑父当下一时半会也回不了京。”

    “林家大爷、大爷却也不怎么说，只是站在那山石顶上，道‘怎么那么早就回来’。”

    王夫人听了女儿的说法，也笑道，“你说得是，他如今即是不在京中，我们也得多操心才是。我也是问了王家，正各处找好先生。”

    背过身去，老祖宗再宠一宠有的是法子荒废了学业。

    说着又叫这人去给黛玉回话，黛玉当下和姊妹们在元春处玩，贾府里来了人带路，领着报信的过去了。

    林如海即是专门遣了人这么说，林崔氏就也没有忙着回去，只叫人先去将老爷的东西预备好，若是林如海真要在宫中呆这么久，就是等她们回去了，再慢慢预备也来得及。

    更不用说当下林如海又升了官，得主大事。

    只听贾元春又向父亲建议，“若我说，咱们家中给宝玉单独找先生却也不能慢，只是若实在找不到，想必林姑父从举业出身，一定认识不少读书人，想找个夫子，怕是比我们府上更容易。”

    可贾政也晓得，宝玉当下却是万事不能，只在姊妹间厮混。

    此时只听得一个极为熟悉的声音，林如海已是换了家常的衣裳，从那边走了出来。

    林崔氏又见儿子没过来，问下人，“你们大爷何处去了，赶紧给他说了这消息，也叫他高兴高兴。”

    王夫人极为赞同女儿的说法，她养的孩子她知晓，宝玉比之环儿等，要聪慧许多，连忙也道：“正是如此。”

    贾元春说的不无道理，林如海是走过科场的人，同窗里必定有卓识之人，就说那贾雨村，也是得了林如海的引荐才往京中来谋缺。

    “老爷――呜呜呜！”

    王夫人深以为然，将此事与贾母说了，贾母也赞同给宝玉单独找个好的夫子，毕竟贾赦和贾政两兄弟，早年就是这么过来的。

    贾政连道不敢，又说：“哪里，一家子兄弟，应当的，如今你进了京来，在读书一事上，门路必定更多，还是要找个可靠的夫子指点着才是。

    唯有楚彦和林律十分无奈，对视一眼，那一刻，他们都读懂了彼此内心的想法。

    他们荣国府里只要尽心帮忙，拿出自己的诚意来，今后若是换成他们去求林家，那林家也是拉不下脸来拒绝。

    贾政对此也没什么说的，只说自己会再去打听好的夫子。

    想着要借林家的势，元春倒也不那么着急了。当下林家没给他家哥儿找个好的读书去处，想必就是等了林如海回来做主。

    听说林如海到了，黛玉也没有了往日的矜持，仍是不肯相信，“父亲，父亲不是说要几日才能出得宫？”

    贾母听了，拉着林崔氏的手笑道，“这下可安心了，免得你们回去心焦，就在这边好好玩乐着，免得林大人也在宫中挂心。”

    林家夫人又道，“我却是不挂心，我们家玉儿怕是等不得了。”

    黛玉垂首道，“父亲能早些进京，我已是知足了。”

    “哎呦，我们老爷也真是，怎么这般快的，先前也不给我们家中人递个消息！我们也好在家中等着他！”

    那人又道，“奴婢已是去回了大爷。”

    贾政见母亲如此，感激不已，又想到贾母历来对宝玉的疼爱，也是操了不知多少心，恨不得上前磕头。“倒是叫老太太为着个孽障操心了。”

    黛玉听了消息，就来了母亲这边回话，林家哥儿却不在，贾母见黛玉眼眶发红，必定是哭过了，拉了她过来安慰。“也难为这孩子，毕竟好些日子没见。”

    回到府中却也思量一番才去与父母说话，只怕自己若是说得太重，父亲贾政必定又是要叫了宝玉来骂，宝玉这脾性，多是因为畏惧贾政才表面答应了你今后必定也是心中不服。

    “太太，老爷派了人从宫中传话，说面圣怕是有好些事情要回奏，这几日也不知能不能出宫，听说太太和姑娘在国公府上做客，要太太和姑娘不必挂心，且好好玩乐，又问府上的老太太好。”

    林崔氏拿了帕子给她擦眼泪，也心疼道：“你莫要难过，等你爹爹从宫里回来，你就唯他是问，怎么这多时才回来。”

    毕竟是个离了父亲这么些年的小姑娘，如此乖巧，越是叫人心疼。

    林崔氏将手一摊，又道，“您瞧瞧，我们家的消息，却也还没有您这边快。”

    林家夫人又问，“你们大爷如何说的，可是高兴坏了。”

    林如海看着黛玉笑道，“想来玉儿必定是极为想念我，为父就禀报圣上，圣上开恩叫我先回家中与家人团聚，故而先放了我回来。”

    见了林如海，略微寒暄，贾政也不好问皇家机密政务，于是便道：“当下我正操心那孽障的学业，找了许久的先生倒是勉强得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