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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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春姐姐，我本也无恶意，只是宝兄弟在书房，一会儿说要喝水，一会儿又要研墨，一会儿又说手酸要丫鬟来揉，我在一旁不能够静心，便说了几句。闹着闹着他又要说让我另一间书房，我想着也好，他就哭了。”

    荣国府在暗中为着这一大姑娘物色夫婿，而元春回来之后，不出十来日就是渐渐能帮着料理家事，王熙凤身上担子也轻了不少。只是在银钱之上不似早前那么便利。

    然宝玉命中却也有福气，过不得多时，贾政就没有心思管他这个当儿子的了。

    薛姨妈见元春自己的事情还没着落还要开解自己，心中怪不好意思，娘俩又随意聊了些家常事情，这就散了。

    元春见二人走了，便转过头来教育宝玉。

    元春一看便知母亲对自己有所隐瞒，于是又道。

    黛玉听了，只是笑笑，然后点头，见元春要和宝玉说体己话，书房又未曾收拾好，便辞了元春，两人先回梨香院去。

    元春晓得自己兄弟的脾性，早前她已是偷偷来看过几次两人念书，林家哥儿说的一丝儿不错，宝玉进学，却也不上心。

    想到薛蟠那事，便问母亲王夫人。“母亲，我听说姨妈家的薛哥儿早前犯了事，可是真的？”

    说到黛玉回护自己是，林律那叫一个骄傲，连头都高昂了几分。

    当下贾府里这状况，正式向外寻助力的时候，薛家这样的商户他们需要，而林家在官场很有前途，贾家更需要。元春又怎么能叫林如海的儿子走了，于是笑道。

    “那此事就缓一缓。”王夫人也也犹豫了，她怎么会想不到这一层，只是心中想着哪一件事已经被官府摆平，又有王家人大力出手。

    宝玉正气，见元春也这般说自己，心头就更火了，将书一甩。“如今我怎么了，我就是读不了这劳什子！”

    “真是可惜了这么个大姑娘，若是荣国府愿意给这位姑娘招婿，怕是能多过几年。”楚彦听完便摇头道。

    “宝玉，我记得进宫之前，你才这么点高，教你读书识字，不多时就记住了，怎么如今。”

    “这是怎么了？”

    宝玉要念书，自是荣国府上头一等大事，但凡有什么好的就紧着他先来。又有了贾母和王夫人的帮衬不出三日，就诸样都预备好了。

    然元春也不是袭人，她可不是小心服侍的下人，而是宝玉的亲姐，见宝玉这个模样，心道是家中宠坏了。

    将宝玉住处外的一间屋子收拾了出来，当中设了两张书案，并香炉，兰花，笔筒，笔洗等文房之物，一应俱全。

    元春就随了晴雯过去，那书房里两人真是在闹，就连她进了门都尚未察觉。

    “你也莫要哭，我不过叫你念书勤勉些，这么一来，你家中人就又要说我欺负了你。”

    宝玉见元春来了，心中就更加委屈，背过身去抹眼泪。

    “姐姐说的对，是我考虑不周了。”

    这一招果然有用，宝玉当即就被吓住，也不敢哭了，更不敢闹了，元春也懒得再说什么软和话，只要下人好生伺候着，便又走了。

    宝钗这身份若是还想选秀，便只能入宫去当最末流的宫女，不不似元春还能做个女官，于是薛姨妈也舍不得女儿，倒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你们去给林哥儿将那一间屋子拾掇出来，东西都摆好。”

    楚彦见黛玉和林律两人一到回了梨香院，问反生了什么，那林律就如同竹筒倒豆子一样把自己同宝玉的争执说了，又说了元春来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有什么好哭的，可是先生布置的课业太多，做不了？早前我见那边还有些好的纸张，特意给你们送来，怎么就哭上了。”

    但是元春也不说谁都对错，只叫了外面的人进来。

    “官府是官府，圣上说的话，还有对不上的，我问了丫鬟，她们也说不清楚，所以只能来问母亲。”

    还专门有小丫头负者看水，端茶，写完了字沾了墨洗手等用。

    随即又上前对宝玉道。

    不料黛玉却道，“元春姐姐，这倒是不必了，早前在那梨香院我们就说给哥哥置办一个书房。”

    “宝哥哥，我家哥哥心直，若是他什么地方得罪了，还望你瞧着他小你一月的份上，还请多担待。”

    又过得十来日，贾元春却是终于从宫里被放出来了，圣人体恤这些女子女官辛苦多年，都给了谕旨赏赐，虽是个虚名，但好些女子就算图这个虚名，一辈子却也还得不到。

    宝玉有元春护着，黛玉想到因林律是林如海过继的，这荣国府的人说话总是不怎么中听，与其要林律一直在此处受气，还不如回了梨香院。

    老太太真是把他宠的越发没个人样了。

    宝玉的奶妈李嬷嬷见家里能主事大姑娘来了，怎么能放过这等大好的告状机会，便对元春道。

    黛玉让紫鹃先进屋里来，将手上那一大刀宣纸放下，又让她出去了。

    只是元春毕竟是在皇宫中谨慎了这么些年的人物，早已把各家底细了解清楚。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元春晓得姨妈心中着急，薛家自南边来到京城，眼看着宝钗也快到了年纪，却也是最该定亲的时候了。

    那人听了元春道吩咐，即刻出门去开始指使人忙碌起来。

    元春送了二人，心道这两人还真有些兄妹的架势，倒是比探春和环儿这对儿亲姐弟还刚好一些。

    “宝玉那边又不是没屋子，收拾出来不就是了。”

    听得元春如此说，她素来耳根子软，也歇了心思要帮忙，只先拖一拖，而后再想法子拒绝了薛家，免得伤了姊妹和气。

    宝玉的下人会告状，但林律本身也是长了嘴的，自然也会说话。他也对当下看起来年纪最长的元春委屈道。

    那李嬷嬷又还想再说点什么，就见宝玉屋子里的晴雯出来了，见了元春，好似见到了救星。

    贾元春知道母亲顾着姊妹情谊想帮薛姨妈一把，但她作为荣国府的大姑娘，必须事事为自己考量，便也不客气，直接将此事与王夫人讲个明白。

    可惜元春进宫太久，宝玉也不是多年前那个幼儿，这样的话早已在袭人处听了千百遍，又发火道：

    只听那林家的林律，在书案的一边，手中还执着笔未曾放下，对埋头在桌上的宝玉道。

    “真真那林哥儿和二爷闹出的故事，两人本是一处书房里念书，如今那林哥儿吵着不与宝二爷一处，非要自己一个屋子。”

    元春自薛姨妈处回来，路过宝玉住处，听见那边吵吵嚷嚷，一看是正有丫鬟在帮忙搬弄文房等物，上前问到。

    一日王夫人叫了元春来说话，“你姨妈的意思是说，你既然从那宫里来，又自自在那里面这么些年，规矩肯定是一等一的，教一教你妹妹，将来她若去了，也不至于抓瞎，万世不知。”

    元春怎么听不出这婆子话中的机锋，也不生气，于是又道。

    只是荣国府里还有这么多男丁，哪里轮得到元春管事，又怎么会留了她在家里。

    “元春姐姐好。”

    宁荣二府的主子们都到了荣禧堂中，正商议大事。

    黛玉的道行显然比不过宫中浸淫多年的元春，元春晓得这俩孩子一处。非是为着二人情谊，更也是贾家和林家的牵扯。

    只冷笑道，“我也不劝你了，只是父亲过几日必定会查你的课业，你只管瞧着办。”

    “这事情薛家并不在理，只是那人不是当场没的，才叫钻了空子。若要我去说，薛家妹妹最好还是不要去了，就算一时间真被选上了日后闹出来，指不定是祸事。”

    “今日宫中下了旨意，圣上欲与民同乐，府上有园

    元春依旧语重心长劝诫。“你若读不了，咱们家中今后可怎么办？又怎么保得住祖宗的根基。”

    “可我就是做不来那等官场庸碌之徒！”

    “唉！原想着宝丫头能有个出路，却是她命不好。”薛姨妈聊到此事，心中仍是遗憾万分。

    黛玉进了屋子，才见被窗格遮住的元春，连忙见礼。

    荣国府大姑娘一听，才知原是为了宝钗待选那事，元春见过诸位姊妹，相处下来却是宝钗理事最为得体又端庄大方，若是去那种地方，正经选秀，就是不走门路也当能顺利。

    “大姑娘您赶紧去看一看，二爷那边正哭呢！”

    元春见宝玉一直不好，便又对林家两兄妹道。“你们且先出去，要我这个姐姐管一管他才是。”

    “哥哥。”黛玉忽得出现在了门外，她单手扶着门框，后面还跟着饱着一摞宣纸的紫鹃。见了这状况，自然要问。

    她只得安慰薛姨妈道：“这些贵人们的心思，咱们也猜不着，宝丫头这样的人品，姨妈又何必操心。”

    好在京中选秀女的消息传开后，今次却不似往年，圣上直言各皇家儿女不当做此形状，要人服侍，故而侍读今后都不许再选。

    “妹妹那边虽然清净，但是在这边若是你舅舅闲了，还可以指导学问，若是去了那边读书有什么不懂的，都没个商议去处。”

    王夫人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官府都判了无罪。”

    只是元春虽然先走了，但是心中仍是有着自己的计较，等过些时日总也要过来给宝玉立个规矩才是。

    元春也无奈笑道，“我也不知怎么了，只一进来宝玉就在此处哭。”

    元春归家，娘儿们抱头狠狠哭了一场，万幸当下贾元春还不算是人老珠黄，若是仔细寻一寻也能找得个人家。

    第十七回薛宝钗秀女家事发 、 迎圣驾世家竞修园

    “我晓得母亲想帮姨妈孤儿寡母，只也要看看，万一咱们家也牵扯了？”

    王夫人听了也是有几分心虚，又道，“却也是他年轻气盛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