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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差不多该用午膳了,您看是现在传,还是等一会儿?”雪鸢打理好新衣,把新衣好好收起来,又伺候季宴礼换上原先的衣衫,才问。

    他很难做到装作无事发生,什么都不知道。

    “殿下,是否……等一会再用膳?”雪鸢犹豫着问,并未走近,而是停住了脚步。

    他只注意到了慕野竟然在他面前自称我了,这对他二人来说,可是一个重大的                                                改变。

    到方才,又变成了更加不那么有距离的我字。

    当然,这些不满大多是对慕野的。

    季宴礼忍不住想,如果面对父皇,他能不能保持冷静,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听到呢。

    慕野一怔,惊讶得瞪大了眼,一时间顾不得能不能直视殿下这件事,只猛地一抬头,望向季宴礼。

    慕野大约能猜到季宴礼为何如此,自是什么都没问,只低下头,露出微红的耳朵尖。

    慕野是影卫,自是比常人敏锐许多。

    “是。”雪鸢瞧季宴礼心不在焉的模样,更是确信方才一定发生了什么,才叫殿下这般模样。

    “我知道,但是关起门来吃个饭,有什么大不了的。难道旁人还能到父皇面前告状不成,便是真告状了,就说是我逼你们的,叫父皇罚我便是。”季宴礼满不在乎地说完这话,伸手拿点心的动作却是一顿。

    难道慕大人才是下面那个?

    季宴礼又皱起眉来,他打心底相信他的哥哥,但对这个秘密的未知,还是让他对父皇二字产生许多复杂的感觉来。

    雪鸢转身瞬间想到这个,惊讶得忍不住捂住嘴,微微侧过头看了慕野一眼,眸中满含震惊。

    他刚刚还想着,他每次都下意识逗逗慕野的事情不太对呢。

    “别弄了,让雪鸢进来吧。”季宴礼见慕野实在不懂得如何打理衣衫,又瞧他实在慌乱无措,心中失了逗逗他的心思,只说出叫雪鸢来这样的话。

    可改口之后,慕野又觉得哪里怪怪的,怪别扭的,也不敢多停留,赶忙转身离开。

    季宴礼听着慕野的心声,撇撇嘴,心说这个呆子终于肯承认了。

    至于方才季宴礼的怪异之处,他也没多问。既是殿下不说,那他多嘴问了,怕是也不会说,且还会惹得殿下不快,还是再看看吧。

    “传吧。”季宴礼想着方才的事,有些心不在焉。

    说完,季宴礼有些懊恼,怎么又下意识挤兑慕野。

    答案肯定是不能的。

    若是饿了,还见不到午膳,哪里会这样平静。

    季宴礼听见这个自称,瞪了慕野一眼。

    总不能是二人闹别扭了?怕慕大人拒绝,把她一起喊上了?

    他愿意跟一起长大的慕野并肩而立,而不是俯视他的慕野。

    《影卫他何时表明心意》

    慕野无奈地笑笑,也不解释,只说:“殿下教训得是,臣以后不会了。”

    雪鸢拿着碗筷回来的时候,看见的是同样红着耳朵尖,沉默不语的二人。

    “臣错了,把殿下的新衣弄掉了。”慕野不敢看季宴礼,捡起新衣后,他也将注意力都放在打理好新衣上边。

    雪鸢一直觉得季宴礼和慕野二人不对劲,却也没戳破什么,更没有将此事告知旁人。

    这些心声,都一字不落地传到了季宴礼耳中,他抬眸看向慕野,漂亮的桃花眼中满是欣喜。

    季宴礼高兴得有些坐不住,这是他所希望的,离得不那么远,不像是君臣关系那般,有一种令人难受的俯视感。

    慕野立刻明白他的意思,改口道:“我……我以后不会了。”

    雪鸢异样的目光,他自然不可能没发现。

    “等一会做什么?都拿过来了。”季宴礼有些尴尬,没敢看二人,只觉得自己兴奋过了头的糗样叫人瞧见了。

    季宴礼笑了,反问雪鸢:“这里除了咱们仨,还有第四个人吗?”

    慕野倒是不意外,方才他已经听过季宴礼的这个提议了。

    “是,臣这便去。”慕野如释重负,赶忙往屋外跑去,开门叫来了雪鸢。

    这个改变,让季宴礼很是高兴。

    季宴礼瞪了慕野一眼,没好气地说:“我还当你往后都离我那般远了!”

    在这种小事上,他还算是比较了解他家殿下的。

    慕野不再自称臣,而是以名字自称。

    他也没想到,他的殿下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且那目光的意思太过明显,他更是不能当做什么都没有。

    “殿下?”慕野见季宴礼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顿时担忧起来,走近一些查看他的情况。

    真的只是饿了吗?

    真好,特别好。

    季宴礼也瞧见了慕野的反应,他别过头去,声音软了许多,别扭地说:“你别总是躲开。”

    也许是因为没那么熟悉吧,且对季宴礼来说,雪鸢倒像是陪伴长大的大姐姐。

    一说起父皇二字,他便难免想起季宴川的叮嘱。

    一个高兴,他更不乐意去管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叫住了就摆放好午膳,就要离开的慕野和雪鸢。

    殊不知他慌乱无措的模样,落在季宴礼眼中,那满满都是异样,压根是什么都藏不住。

    她才走开一会,这是又发生什么了?

    季宴礼抬眸看了慕野一眼,突然哼了一声,说:“谁叫你总是别扭得跟麻花似的。”

    至少会撇撇嘴,扁扁嘴,漂亮的桃花眼中露出不满。

    季宴礼看着慕野的眼睛,见他又要避开,不高兴地说:“你连看我的眼神都在躲呢,哪里就不会躲着我。”

    慕野笑了笑,说:“殿下,慕野是您的影卫,怎么会躲着您。”

    从前慕野恪守本分,不敢越矩,如今却愿意听他的话,改了自称。

    “午膳,你和雪鸢留下来陪我一起用吧。”季宴礼移开眼去,走到榻上坐下。

    如今慕野来唤她进去,她想,该是闹腾完了吧。

    季宴礼想着,瞥了慕野一眼,见他整个人局促得不行,像是突然被人定了身。

    慕野难以辩驳,若这样算,他确实是在躲着季宴礼的。

    虽然慕野确实喜欢他,但慕野一瞧就是个老实害羞的,不像是逗一逗就愿意表明心意的,若是把人吓跑了怎么办?

    只是,他没想到他家殿下还没打消这个念头。

    且……他对他家殿下有着那样的心思,在这方面,更是能躲则躲。

    “好,臣……我去催一催。”慕野话说出口后,又想到之前季宴礼的话,立刻改了口。

    “是。”雪鸢垂眸,只想着知道越多越不好,什么都没多问,埋头将饭菜都好好摆到桌上去。

    雪鸢却是头一次听季宴礼说出这样的要求,一时间震惊得不行,甚至指着自己惊讶地问:“殿下说的你们,是奴婢和慕大人吗?”

    “再添两副碗筷,你们陪我用膳。”季宴礼掀了掀眼皮,目光投向慕野和雪鸢。

    雪鸢和慕野瞧见季宴礼的模样,皆是一惊,一时间不知是不是自己进来得不是时候。

    她只会在二人独处,或是气氛不对时,离开二人所在的地方。

    守着那些规矩,反倒叫殿下不开心了。

    也许是该改一改了,季宴礼沉思片刻,才开口说:“我就是不喜欢你总是躲我。”

    难道从前守规矩的他做错了吗?

    雪鸢出去之后,季宴礼才深深看了慕野一眼,目光竟有那么一丝丝的哀怨,抱怨道:“你看看人家雪鸢,都不质疑我的命令!就你张口规矩闭口规矩的。”

    不过,他也没说自己能听见慕野的声音,更不像刚开始一样屡屡暴露自己能听见心声的事。

    季宴礼站起来,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不知转到第几圈时,看见和雪鸢一同进来的慕野。

    慕野无奈地看着季宴礼,说:“殿下,那些玩笑,以后好不好不说了?”

    说完这话,季宴礼的气焰突然灭了一般,又变得别扭,说:“我以后尽量不这样啦,只要你别总是躲着。”

    殿下的感觉没有错,他确实,是在躲着他家殿下。

    等雪鸢走后,慕野才走到季宴礼身边,刚要说话,却被季宴礼抢先。

    慕野打量着季宴礼的神色,直觉应该不是因为饿了。

    不过,她还是觉得奇怪。跟殿下一起用膳,不是慕大人的特权吗?怎么会喊上她?

    雪鸢摇摇头,福身应下,半点没质疑季宴礼的意思,转身就走。

    “殿下,慕野是影卫,雪鸢是宫女,到底是不合规矩的。”慕野知道季宴礼一向不爱守着这些规矩,却仍是提醒了一番。

    他只闭嘴不言,抬眸又看了慕野两眼,说起了旁的事。

    季宴礼对雪鸢他们一向没那么多脾气。

    “我没事。”季宴礼一抬眸,便与慕野目光相触,他下意识伸出手,抓住慕野的手,摩挲着慕野宽大的手掌,捏着慕野的掌心,良久才挤出一句,“我饿了。”

    不过,季宴礼在听见慕野的自称之后,一时间也忘记什么父皇不父皇的事。

    且他细想之后发现,其实之前慕野就已经改变了。

    慕野整个人僵硬着,又不敢暴露太多异样,赶忙蹲下身,捡起地上掉落的衣衫。

    慕野是玩伴,玩伴闹一闹是可以的,大姐姐是不可以太过闹脾气的。

    不过,方才她伺候季宴礼穿上原先的衣衫时,怎么什么都没瞧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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