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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慕野还是习惯他这副模样。

    就是不能叫旁人听见。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

    “你……你既是不愿,那便先做着,不穿便是。”季宴礼感觉自己像是做贼一样,偷偷瞥了慕野一眼,又迅速别开眼去,浑身尴尬地说出这话。

    倒也不止这个原因,他听见偷溜出宫,便想起上回出宫导致慕野被罚一事。

    “嗯,平日里是慕野让您不开心了。”慕野垂眸,没敢与季宴礼对视,巧妙地避开他的目光,却又像是在看他。

    慕野一怔,本就生得凌厉的一张脸顿时红得不行,他想垂眸避开季宴礼灼热的目光,可一垂眸便能看见他的殿下。

    关起门来,只穿给他看?

    但都十六岁了,拿着令牌出宫也没什么吧……

    可这一次,季宴礼切切实实感觉到,自己是错了的。

    脑中浮现这个念头的时候,季宴礼突然就愣住了。

    当然,他偷溜出宫一事,是有些不大对。

    “殿下,太子殿下来了。”慕野对季宴礼说。

    若是真诚直白地与慕野说话,怕是慕野要先吓跑了。

    奇怪的画面浮现在季宴礼脑中,惊得他更是脸红如血,赶紧甩甩头把脑子里这旖旎画面甩掉。

    没有人说他错了。

    怎么能这样想呢?也不想想,如果他能够接受慕野那些心思呢?

    甚至因为身边有一个慕野,外人遇上什么事就怪慕野,慕野也喜欢把罪责揽到自己身上。

    慕野心中的这些想法,季宴礼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

    季宴川不知道季宴礼在想什么,但以他对自家弟弟的了解,他猜……应该与慕野有关吧。

    那时候,若慕野有心要欺负他,抓住他是轻而易举的,想欺负也只需要把他提起来,或是慕野弯腰。

    如他这个年纪该有的少年意气,而不是阴沉沉只能待在屋子里休养。

    慕野正要说话,回答一下方才季宴礼说的话,却听见雪鸢在门外通报,说是太子来了。

    虽说下令的人是他父皇,可有些事,不对就是不对,他心底还是有些怪皇上的。

    慕野不敢看季宴礼的眼睛,他喉结滚了滚,良久才挤出两个字:“好看。”

    没想过,他从来就没想过。

    他的殿下,想与他亲近。

    他顿时脸上一红,不知该先骂这个呆子怕什么皇上的责罚,还是先脸红慕野对他的维护之意。

    此话一出,季宴礼和慕野都变得不自在起来。

    季宴礼则是陷入沉思,他想着慕野,想着既然新衣做了不穿,那要在什么时候穿?

    那日慕野一声不吭地被拖出去,看他的眼神却没有半分怨恨。

    “殿下与……影卫不应直呼皇子名讳。”慕野才突出三个字,忽觉不对,转而低头提醒季宴礼。

    他从未如此清晰地感觉到季宴礼的目的,他家殿下想与他亲近些,可他已生了那般心思,如何能与殿下亲近。

    说不定与他刚刚说的,偷溜出宫有关。

    慕野没回答,季宴礼也不催促,只一错不错地盯着他看。

    这样的呼唤,如同无数根羽毛,在慕野心间肆意撩拨,令他心乱如麻。

    如果他们是平等的,是不是……会好那么一点点?

    “殿下……”慕野没想到季宴礼会说这样的话,他愣愣地看着季宴礼,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在发现最爱自己的人是慕野后,只想过逗一逗慕野,让慕野表明心意。

    如今季宴礼这声“阿野”,便透着张扬恣意。

    思索片刻,季宴礼回神之时,这身衣衫已经齐整地穿在他的身上。

    季宴礼眸中欢喜之意更多了几分,他没有松开慕野,勾唇一笑,问:“影卫不可以直呼皇子名讳,但慕野可以喊季宴礼的名字。”

    “你不必回答我!你那些扫兴的话,我也不爱听!”季宴礼见慕野不回答,有些着急,又恢复了那任性的模样。

    “是臣太死板了,循规蹈矩的,惹殿下不开心了。”慕野一怔,他觉得他家殿下是没有错的,连忙出声揽过罪责。

    慕野心头暖暖的,眼底也多了几分暖意,望向季宴礼时,几乎难以压下心底旖旎念头。

    季宴礼身为皇子,活了十六年,甚少有人说他有什么事是错了的。

    他想慕野不总是把自己放在低人一等的位置,不想慕野总没有安全感。

    “记得那日你落水,说是我的人请你去池边的事吗?”季宴川突然出声,打断了季宴礼的思绪。

    “是。”慕野见季宴礼都说到这份上了,自然不会再说什么,只低下头答应下来。

    可表明心意之后呢?

    季宴川笑了笑,说:“我瞧你不大高兴呢?怎么?正说着什么小秘密,叫我进来打扰了?”

    他敛去笑容,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影卫,心中说不恼是假的。

    他的殿下,叫他不必想太多,不愿他把自己放在多么低下的位置去。

    他看看季宴礼,又看看慕野,笑着问:“小礼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季宴礼自己不知道的是,他高兴的时候,说话的语调都带着张扬肆意。

    慕野还只是脊背僵硬,但因为平日就是比较冷漠沉默的模样,倒还不怎么明显。

    可季宴礼的这番话,还是让他欣喜异常。

    “我只是想,我们一同长大,合该更亲近一些。我也想与你更亲近一些,不必想太多,也不必把自己放在多么低下的位置去。”季宴礼抬起头,没提什么心意不心意的,也没说什么似是而非的话,只是认真地告诉慕野。

    季宴礼面对大哥时,难免有些不好意思,小声说:“没有生气,我就这样,哥哥你又不是不知道。”

    可在季宴礼听来,却像是慕野在说,他不是不愿意回答,是因为影卫不能直呼皇子名讳,这般是不敬。

    慕野是喜欢他的,若他没想明白,便是慕野表明了心意,也只会因他的没想明白而受到伤害。

    《影卫他何时表明心意》

    季宴礼却是整张脸都红了起来,因本就病态苍白,这一脸红更是十分明显。

    季宴礼说服着自己,垂眸又想到了慕野。

    “记得。太子哥哥是查到

    那这般看来,慕野的答案,是季宴礼,而不是殿下。

    “我又没聋!”季宴礼瞧慕野松了口气的模样,撇撇嘴。

    想到这里,他握紧拳头,眉头紧蹙,眉眼间竟是染上几分戾气。

    宫女都已经退了下去,季宴礼见屋内只剩他二人,更是大胆。

    是能接受,还是不能接受,会不会觉得讨厌,还是十分欣喜?

    在知道慕野的心意之后,他好像从来就没想过,自己对慕野的心意有什么看法。

    他不愿看到这样的结局,他只想与殿下好好的,好好地度过往后的每一天。

    他松开慕野,往后退了两步,垂眸沉思起来。

    他定了定纷乱的心,转头看向慕野,扬眉笑道:“阿野,我好看吗?”

    以慕野的性格,他是不想太过越矩,到时候被人发现,生出事端,反倒叫他家殿下烦恼。

    “你也知道让我不开心了!以后不许这样了!”季宴礼冷哼一声,别过头去,只把侧脸与白皙的脖颈露给慕野瞧。

    “是殿下好看,还是季宴礼好看?”季宴礼半点不肯放过慕野,抓住机会便追问。

    不过,季宴川无意去管弟弟与慕野的事情,他今天过来,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对不起。”季宴礼没头没尾的,突然小声挤出这三个字。

    周围的宫女见已经替季宴礼换上新衣,没他们什么事了,纷纷告退。

    他本就是任性的人,只不过偶尔稍稍收敛一下罢了。

    意思就是,这个问题,他没办法回答。

    若这中间没藏住那点上不了台面,在他看来无比肮脏,十分不应该的旖旎心思,岂不是白白惹殿下嫌恶。

    就像是季宴礼无论做了什么事,导致他被罚了,他都没有半分怨言。

    生不出怨恨,只要与季宴礼有关,都是无怨无悔。

    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中,映出慕野的身影。

    他走到慕野面前,拽住慕野的衣襟,踮起脚来,拉近与慕野的距离。

    季宴礼想要把慕野当成一个人,而不是一条可以随意当做主人替代来惩罚的狗。

    可季宴礼不喜欢。

    季宴礼有些无奈,但他收敛性子也挺累的。

    宫女见二人说完了,季宴礼也没反对,便上前为他继续穿好这身浅色新衣。

    季宴礼没想到,慕野竟然会这样想。

    “没有,我……我才没有想偷溜出宫。”季宴礼却不知自家哥哥给了他一个台阶,只顾着脸红了,下意识便否认。

    更别说他一听季宴川提起这个,便想起方才自己大胆抓住慕野的衣襟,踮起脚靠近慕野,那样隔着衣物几近肌肤相贴地说话。

    季宴礼摆摆手让他们下去歇着,目光一瞬都没移开,只落在慕野身上,等着他的答案。

    若换成旁人,有这样忠心耿耿的人跟在身旁,怕是高兴都来不及。

    季宴川走进屋的时候,敏锐地察觉到                                                屋内的气氛不大对。

    “怎么了?真在说什么小秘密?是又想偷溜出宫了?”季宴川打量着季宴礼的神情,目光在慕野身上停留一瞬,敏锐察觉不对劲,但还是将猜测放到了稍稍不太惹人紧张的出宫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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