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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袖与董燕儿刚下楼,恰好碰到铜钱儿过来禀报,说是凤九到访,已在厅堂等候,红袖只好先去了厅堂。

    董燕儿观察了下她的面庞,除了有些愁容之外,并无别的不妥,她稍稍放下心,“我也不知道,昨夜出去一趟,回来之后就把自己关在了房中,半夜里房中还传来了哭声,不知道是不是在外面被人欺负了,我今早怎么问她都不肯说。”

    元宝坐在廊下,一看到红袖,立刻站起来,脸上露出了慌张之色。

    董燕儿看了眼她手中的粥和几碟精致小菜,叹道:“我试一试吧。”接过吃食,她走进去,将吃食放在外头的桌上后进了内房。

    红袖看着她畏怯不安,眼眶泛红的样子,心中不禁叹了口气,“你之前是不是去找过他?”

    小凤仙闻言头一抬,立刻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堵着气道:“他一点都不好,讨厌死了。”

    “红袖姐怎么样了?”董燕儿往里面看了眼,问道。

    凤九走后,红袖脸上愈发的不好看,她走出厅堂,径自往小凤仙的住处走去,这些天她忽略了小凤仙,没留意到她竟然会对这只花孔雀动了真心。

    红袖好笑道:“那你还喜欢他?”

    红袖冷声道了句:“做贼心虚。”

    红袖捕捉到她话中的“你们”二字,瞬间来了点劲儿,她起身靠着床榻而坐,“小凤仙怎么了?”她昨夜隐隐听到她说小凤仙出了事。

    红袖摇了摇头,“凤掌柜看到我了,还有何事要说么?我要去看看小凤仙,她出了点事。”

    董燕儿点点头,红袖蹙着黛眉,走上前敲门,她也没让她开门,只是道了句:“凤九方才来过了。”

    凤九沉默片刻,脸上浮起些许感慨,“她正值少女怀春的年纪,也许是被喜欢的男人拒绝了吧?红袖姑娘不如劝劝她,这世上的男人大多薄情,不要太过痴心。”

    董燕儿听不懂正要追问,又听红袖问:“死丫头还不肯开门?”

    红袖没想她会把话题转到她身上,面色微僵,唇角扯了抹笑容:“别瞎说,他是我儿子的父亲,我怎么可能玩弄他?他与猎物还是有区别的。”更何况,那男人可没有猎物的自觉,他估计觉得自己是猎手呢。

    没多久,“呀”的一声,小凤仙开了门,董燕儿惊讶地看向红袖,也不知道凤九这名字为何如此管用。

    “这都到午时了,也该休息一会儿了。”红袖一边微笑道一边往前走,还没推门,就被元宝拦住。

    “他真这么说的?”红袖眯了下美眸。

    小凤仙羞答答地道:“不是说,女儿家要矜持么?”

    楚云容未归,红袖在侍棋的带领下来到楚怀瑜的小院,看到那紧闭的屋门,红袖再次感到心慌意乱,后背冒汗,她嘴上虽不在意地说他爱认不认,但内心却做不到淡然处之。

    董燕儿看到红袖站起身,看了眼屋内,然后对着红袖摇了摇头。

    红袖紧盯他片刻,心中隐隐感觉他们之间有事,但直接问他肯定是问不出来什么的,于是笑着点了点头,“这的确是正常之事,小仙儿她也没什么事,就是耍点小脾气,关在屋里不见人,不吃东西,也不告诉人她怎么了。”红袖顿了下,意味深长地问:“凤掌柜,你觉得会是什么原因?”

    要是和楚云容闹得不愉快,她也不至于一直愁肠百结,而且那男人脾气那么好,谁能与他发生不愉快,红袖叹了口气,不想提小郎的事,“没有,这几日胖了些,正好趁这个机会减点肉。”

    董燕儿被她这一举动弄得一头雾水,好笑又好气。

    红袖一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面色不禁一沉,“我明白了,多谢凤掌柜的提醒,我会劝她的。”她站起身,淡淡地道:“不送。”

    红袖从他那随意的口吻中听到了些许微妙情绪,目光不觉落在他的脸上,美眸一眯,笑道:“凤掌柜,你似乎很关心小仙儿啊?”

    红袖隐隐察觉到什么,踟蹰片刻后,走上前询问:“你家小郎君呢?”

    元宝连忙道:“小郎君在里面温习功课呢,他吩咐过不许任何人打扰。”

    次日清晨,董燕儿来到红袖的卧房,恰好见到金子,就唤住了她。

    红袖抿紧了唇角,无声地站了片刻后,看着紧闭的屋门道:“小郎,你真的不愿意见我么?”

    “凤掌柜找你有何事?”董燕儿问。

    红袖不想再与他说废话,索性搬出小凤仙来,本以为凤九会知趣离去,不想他突然问道:“她出了什么事?”

    红袖从小凤仙那处离开后,心里又开始惦记着小郎的事,思来想去,她还是坐轿子来了楚府。

    “红袖姑娘,小郎君说了,他……他不想见你。”元宝支支吾吾道,说完垂下头,不敢面对红袖。

    红袖对他眸中似真似假的深情视若无睹,冷声回应:“惭愧,一点都没有。”

    “这还真叫人伤心啊……”他一副被红袖伤到的模样,但凤眸中却有着难以掩饰的笑意。

    红袖和衣躺着床上,背对着她,时不时地吸下鼻子,董燕儿怔了下,小心翼翼地道:“红袖姐,你吃点东西吧。”

    红袖看着她泫然欲泣的模样,拿她无可奈何,伸手点了下她的额头,“他也没说什么,只是说男人大多薄情,叫你别太认真。”她没好气地道,“话说回来,你有什么可丢脸可羞愧的?只是被一个男人拒绝罢了,又不是大不了的事。”

    屋内,红袖和小凤仙四目相对,默默无言。

    面对红袖凌厉的目光,小凤仙心虚地低下头,又拉着她坐下,才小心翼翼地道:“红袖姐,那只花孔雀和你说什么了?”

    “你现在才想到矜持二字啊。”红袖摇了摇头,这丫头以前在百花院就是个打杂的,耳濡目染之下行为举止虽与良家有些不同,但其实还嫩得很,笑道:“小傻子,太过矜持就是把自己放在了猎物的位置上,你要做猎手,将主动权牢牢抓在手中。”

    小凤似懂非懂道:“怎么听起来像是玩弄男人?红袖姐,你也是这样玩弄楚相公的情感的么?”

    何止这样说了,小郎君还说看到她就把她赶走,但元宝哪里敢如实相告,更不敢赶她走,她点点头,小声地道:“红袖姑娘,您还是走吧,小郎君他不想见您。”不知道这两人又闹了什么别扭。

    红袖闻言心中也有些担心起来,就把自己的事先放在一旁,振作起来,道:“我与你去看看她。”

    小凤仙不是很明白她所说的话,“可我主动了也没见有成效。”

    小凤仙顿时露出慌张之色,她垂下头,手指绞着裙子。

    董燕儿坐到一旁的椅子上,静静地看着她纤秀的背影,忍不住问:“红袖姐,你与楚相公可是闹得不愉快了?”

    红袖回了一冷笑,她昨夜没睡好,见他一副没睡醒的模样,不由自主地也想跟着打哈欠,连忙端起旁边的茶喝了一口,这才精神些许,“凤掌柜今日来得这么早,应该是有什么事吧?”

    红袖撇了撇红唇,她明明来得比平时快得多,“什么风把凤掌柜吹来了?”红袖袅娜地走上前,坐到椅子上。

    红袖笑道:“你虽然主动了,却未将自己置于猎手的位置上,作为猎手,要有理智,要有耐心,要有谋略,循序渐进,让猎物一步一步地进入你的圈套,但也要时刻记住,它并不是不可代替的,得不到便找下一个猎物。”

    金子摇了摇头,愁道:“还是和昨日一样,起来洗漱后又躺回去睡了,问她要不要用早膳,她说不要,燕儿姐,要不你劝一下她吧?”

    回应她的只有寂静一片,红袖碰了壁,长叹一声,“那我走就是了。”红袖扭头要走,却又有些不甘心,“

    这只花孔雀这会儿跑来作甚?她可没心思应付他,一路上,红袖不满地嘀咕。

    “自是红袖姑娘的香风把我刮来了。”他含笑道,一边说一边慵懒地打了一哈欠。

    听到脚步声,他睁开凤目,笑道:“红袖姑娘,你可算是来了。让我好等。”

    红袖知道她这是默认了,定定地看了她半晌,“那凤九到底哪里好?”她声音温和,并无责备之意。

    趁这个机会?什么机会?董燕儿听不懂她的话,见她叹气,不禁也跟着叹了口气,“红袖姐,你们这样子真的很让人担心。”董燕儿蹙眉道。

    到了小凤仙的住处,看到紧闭的屋门以及坐在飞来椅上的董燕儿。

    凤九扬了扬斜长的眉,轻笑道:“无事就不能来找你了么?”他深情款款地凝望着她,“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都过了几个秋,红袖姑娘就没有一点想我么?”

    凤九长身而起,朝着她一欠身,洒然而去。

    片刻之后,红袖闷闷的声音传过来:“我现在还不饿,东西放在桌上吧,我饿了自会吃。”

    第51章

    红袖看着她的发顶,又是一声长叹,她先前一直忘了告诉她凤九的真实身份,如今就算告诉了她,她也不可能说不喜欢就不喜欢,反而徒添烦恼。

    小凤仙闻言又垂下了头,回答不出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除了那张脸,他一无是处。

    到了厅堂,最先入目的是他那一袭张扬的红,然后是慵懒散漫的姿态,他手肘靠在椅子扶手上,手撑着额头,闭目假寐。

    “红袖姐,我以后不会再去找他了,这件事就让它过去吧。”小凤仙伸手握着红袖的手,红着眼睛羞涩地道:“你不要告诉燕儿姐她们,我觉得太丢脸了。”末了又忍不住问道:“他到底和你说什么了?”

    凤九眸中浮起抹不易察觉的尴尬之色,他垂下凤眸,伸手抵唇轻咳了下,再抬眸时,已恢复平常之色,“我与她怎么说也算是相识,关心一下不正常么?”他笑吟吟地道。

    “红袖姐,你进来。燕儿姐,你不许进。”待红袖跨进门槛,她立刻关上门,把董燕儿关在了屋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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