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大姨和姨夫的过往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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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饿不饿？带你尝尝京城的好吃的”刚想说买的太贵，女人的话被这贴心的问候堵在了嘴里。刚好肚子已经咕噜咕噜地响了。点点头，跟着男人一起去找食肆。可是问了价钱都太贵，被女人给拽出来了。“家里还不容易，咱们省着点吧？”看着女人澄澈的目光，男人不得不点点头。后来找了一个馄饨摊子，他们坐下来，一人一碗热乎乎的馄饨，撒着翠绿的葱花和香菜，吃的两人脸上微微的冒了汗，女人从包袱里掏出来从家乡带来的饼子，递给男人。虽然已经又冷又硬，男人还是接过来掰成小块泡进了馄饨汤里。女人是怕他吃不饱，而且这是她亲手烙的饼。看着吃的心满意足的女人，男人的唇角不自觉地勾起来了。

    在家的时候他是知道家里有多少农活儿，还要忙里忙外的，没个闲时候。这几年他不在家，分给他的地是她和家里大哥三弟一起种的，虽然有大哥三弟帮忙，但是还有很多是必须自己做的。他知道她有多辛苦，他知道她是个实在的，是个不惜力的，，脸晒的比他都黑了，也瘦了。刚刚拽着她的小手，比他的手还粗糙。这几年他在军器监，不必干粗活儿，之前在家干活儿手掌磨出来的茧子都变小了，只剩下指尖上终日拿笔磨的茧子了。可是她的小手却比他还粗糙，还有裂口没愈合，这是冬日里在沟里坡石上洗衣服冻裂的。

    姑娘的脸羞红了，她知道男人虽然话少木讷，但是确实是个信守承诺的。到了京城这样大的地方，没有背信弃义，还给家里捎银子供养父母，还把她接来京城。当夫子的爹爹（子璐的姥爷）可见是个看人很准的。爹爹当初定的娃娃亲，并没有像很多人想的那样，一朝出人头地就成了陈世美秦香莲。

    女人很快认识了周围的邻居，问了如何采买蔬菜，就到铺子里买了一些简单的菜蔬，在家忙着收拾屋子，借来了擀面板给男人做了家里的面条。等午时一到，营里响起号声，不多时男人就迈着轻松的步子回来了。“你先更衣净手，饭很快就好”。清脆的声音响起，男人脸上又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果然不多时，一碗热腾腾的面条端上来，还有一块新烙的饼子。“你吃什么？”你先吃，我的很快就好了。“男人吹吹碗上飘着的热气，闻着熟悉的葱香，很快就吃起来了。男人快吃完，才见女人端着一小碗黄色的面条和一块旧的冷饼子出来了。“你怎么吃的和我的不一样？”“你在衙门里辛苦，我在家没啥事，吃不了那许多的。这些剩饼子再不吃就坏了。我喜欢吃玉米面条。”

    出自乡中，他自然不会很高傲，处处都谦逊待人，与同僚之间也都相处甚好。大家都互帮互助，谁家乡捎了美食都会分享给同僚一起品尝，像兄弟般亲和。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他们才起床洗漱。女人替男人整理好衣服，送他去营里当值。男人揉揉女人的头顶，叮嘱女人，可以和邻里的婆娘们一起做做针线活儿，熟悉熟悉。

    平日他不敢休沐，都攒在一起，回乡的时候一起用。上任三年，终于分得自己的屋子和半个院子，能把媳妇接来京城了。带着乡下来的媳妇，在京城逛 了一天，媳妇好奇地问这问那，对什么都好奇。他有些囧，低着头，偶尔简单答应一句。“那是官衙”“这是官道，每日定时有驴车接人出入皇城和军器监营房”。。。。。。

    “你挑一个”青年低声说。扬眉看着铺子里的几排银镯子。姑娘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仔细挑了一对便宜的银镯子，镯子两端简单的连个花纹也没有。但是只要是他送给自己的，姑娘的心里还是暖暖的。姑娘把银镯子戴到手腕上。虽然自家媳妇比不得京城女子皮肤白皙，但是有了银镯子的相衬，壮实的胳膊似乎也变得柔弱无骨了。但是那一头黑发又浓又密，盘在头上，简单的木簪子挽着一头青丝。青年挑出一只简单却别致的菊花簪子，轻轻地替姑娘簪到那一头青丝上，把木簪取下来收到袖子里。

    首饰铺子前，他们停下来，她知道俸禄大多给了家中父母，手里其实给自己留的花用并不多。可是他们是新婚，还未曾圆房。

    知道女人心疼他，可是他也心里酸酸的。也要 努力多挣些银子，让自己的媳妇吃好点，过好一点。他知道她的执拗，争不过她，只好顺着她的意思每日吃白面面条，吃白面馍馍。而她吃杂面面条和杂面窝头。营里大灶上有好吃的荤菜的时候，他就带一些回来，可是每次夹到她碗里，她又夹回给他。男人只好佯装生气，她才会小心翼翼地吃上几口荤菜。

    洗过脚，两人坐在床边。男人轻轻地牵起女人的手，把她的手包到他的大手里。摩挲着她手上的粗粗的茧子“我会对你好的！”他知道她这几年的辛苦，他知道她替他在家尽孝，替他守着家乡的那个小家，现在又来京城给他一个家。可是他嘴太笨，只会说这一句。女人低着头羞红着脸，嗫嚅着‘嗯，我也是’。

    青年（姨夫）入了军器监的营房，算是有了公职，也有了俸禄，住在营中，还管三餐饭食。前几年都吃不饱，瘦削的身材渐渐壮实起来。虽然算不上高大威猛，肤色微黑，穿一身官袍，脚蹬黑色皂靴，却也是玉树临风，剑眉星目，儒雅中透着些坚毅。虽然级别不高，但是到底手下是有十几名工匠的。

    两人吃过馄饨，又添置了一些家里的物品，他们牵着手背着大包小包，搭了驴车一起回到营房院里。回到他们自己的家。简单的一间屋子，一张木床，一张木桌，两把椅子，一个不大的木箱子，装着男人简单的衣物。找邻居借了灶台，用新买的炊具，和米粮，女人做了简单的红薯米汤，两人吃着从家带来的饼子和咸菜。

    男人一抬手，扇灭了蜡烛，搂着女人躺下。自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他的眼眶热热的，轻轻地把女人脸颊上的一缕碎发别到耳后。正在低头吃泡饼子的女人察觉他的动作，抬头冲他笑了笑，眸子里洒满了阳光。这一瞬间，似乎天地间最美的花朵也失去了颜色，只有这一抹阳光，照亮了周围一切的灰暗。

    “多少银子？”姑娘问到，小二答“镯子五百文，簪子一两银子”。这么贵，“我不要了，太贵了。”心里想着这些银子够家里一月嚼用了。可是男人还是掏了银子，阻止女人去摘头上的簪子，牵着她的手往外走。

    这 一日很累，但是女人很兴奋，吃过饭，洗了锅碗。暂时先放到了桌旁边的地上（桌子上是男人的书和文房四宝，自然放不得锅碗瓢盆）。跟男人商量着“这里要有个架子或者柜子放盘子碗和锅，最好有个衣柜，能放衣服。”“好，同僚里有个会木工的，等他闲了给打一个架子一个衣柜”。女人手脚利索地掏出家里带来的衣物、食物，铺好床铺。到灶台上端了剩下的热水，女人想让男人先泡脚，可是他执意让女人先泡脚，没办法两人一起泡脚。踩着男人宽厚温热的脚面，女人的脸又像红苹果一样了。

    第二天，直到营房里响起了军士们操练的号声，女人才醒过来，男人早就醒了，搂着怀里的女人不敢动，生怕吵醒了他的小媳妇。见女人醒过来了，忍不住亲了亲她的眉眼。女人的脸又红得像熟透苹果一般，低着头，害羞地躲着男人。男人笑了，哪怕在家干农活的时候，不输一个汉子，可是这时候的女人又是他捧在手心上柔弱的女人了。疼惜他的女人，再次把躲开的女人捞到怀里搂紧。羞涩的女人正想挣扎着起床，头顶响起喑哑的声音“别动，让我再抱一会儿再起床，乖！”“嗯”小声的嗫嚅声传来，怀里的女人也安分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