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一起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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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茂大手一挥，扣在郭开肩膀。

    一齐感知到一股极其诡异的气息流动。

    “轻则流放，重则腰斩。”萧茂犹豫着回答。

    但不要紧。

    一位武夫，一位炼气士。

    马大人不是说，宗门子弟，向来一门心思追求长生吗？

    这唱的是哪一出？

    她看向郭开，尽管老鸨子并不知道这傻子是怎么恢复了灵智，但也算见多识广的她，大致也能猜出来是怎么一回事。

    “我。”郭开站起身。

    能换来一天就可以。

    “沈掌门，您可听见了？”萧茂面带笑容。

    但终究是研究过许多典籍。www.silian.me

    “要不这样，萧大人，您不就是想让郭开加入八一宗吗？”

    “当然。”谁料萧茂微微一笑，左手五指稍稍开合。

    “哦？”萧茂微微低头，显然没有想到沈鸣会来这么一句话。

    而且还是随时可以弃用的弃子。

    郭开这傻子，在他脑内种入炉炼府窍的种子，即便是如提线木偶一样被人操控，也好过痴傻一生。

    随后方士权脚尖轻点，扩散开一圈清淡气息将所有人笼罩在内。

    不过是死个傻子罢了，能剜掉沈鸣一块肉，也算值得。

    他倏然想起出发之前，皇帝陛下的口谕。

    “萧大人应该没看过这卷圣旨吧？”沈鸣从方寸袋中，将那卷圣旨取出。

    刚要开口。

    大阙应该在他身上。

    “金银细软，对于沈掌门而言，肯定不算什么，赔钱……太寻常了些，我只是想给这小伙子讨一个活路。”萧茂一摆手，郭开站起身，走向沈鸣。

    看向萧茂。

    来而不往非礼也。

    老鸨子面露惊骇。

    尤其是方士权曾在福羊镇几十年，以镇为阵，为了扎根下来而不引起大奉皇宫里那位炼气士的注意，自然精通律法。

    这他当然知道。

    那大阙呢？

    “这……那日围观的人那么多，随便揪出来一个，就是证人。”老鸨子顿了一下开口应付。

    他也没想到方士权能摆出这道律法出来。

    没说话。

    其实沈鸣压根都没想以这种方式来平息事端。

    “那这郭家父子二人，怎么没被流放？”方士权看向萧茂。

    皇帝陛下这唱的是哪出啊？

    “哦，那大人的意思是，此时本地官府还不知道？”方士权接着问。

    “上山？萧大人难道不知道，我要下山去谈记名一事？”沈鸣反问。

    萧茂摇头。

    眼神惊恐。

    但方士权修的，从来不是道理。

    明明就是拿她和郭开，当棋子。

    出发之前的暗示，可不是这个意思啊。

    萧茂点头。

    萧茂额头上渗下冷汗。

    这怎么还有个研究起大奉律法的？

    哪来的炼气士啊？

    阴阳家祖师开宗立教之时，其主张便是阴阳五行学说结合数术，共鸣天地自然，说道理显然不恰当。

    他看向郭开，看向这个痴傻三十余年，一朝顿悟清明的男子。

    然后再拖下来。

    说是道理其实不恰当，炼气士的道路实在太多，儒、法、墨说是道理还算恰当。

    自损一千，伤敌八百？

    萧茂倒抽一口凉气。

    萧茂点头。

    铃铛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一个高之又高的高位。

    就被沈鸣按住肩膀。

    “比如？”沈鸣又看向萧茂。

    为何不流放啊？

    但她脑子里其实还幻想着，眼前这位萧大人给她‘伸张正义’

    “萧大人，流放，流放可与我无关呀。”老鸨子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两边都得罪不起的她只能赶忙撇清关系。

    “听见了，那萧大人就是要……钱？”沈鸣迟疑一下，心中不安越来越重。

    原来小阙是在这里。

    萧茂嘿嘿一笑。

    只剩下方士权。

    “真当我方士权老眼昏花，捏算不出来了？”方士权双手十指交错在一起，怪不得昨日夜里，他总觉得不对劲。

    “那我也给她讨份公道，如何？”沈鸣稍稍沉思，轻轻揉揉沈愉脑袋。

    “活路？”沈鸣皱眉。

    萧茂看向沈鸣。

    后者旋即跪在地上，声泪俱下。

    倒是方士权往前一步。

    这位七境炼气士，揣着一肚子道理。

    老鸨子环顾一圈四周。

    明显不是他自己要说的话。

    “请萧大人为我主持公道！”

    只要一天。

    加上八一宗所有下来给沈鸣送行的人，隋陇肖童，常乐蓝博，还有那位女子剑仙柴逢月。

    杀无赦。

    “你家皇帝的意思，是要我去太安城洽谈，萧大人，怕是不能跟我修炼了。”沈鸣微微一笑。

    同样不自在的还有柴逢月、常乐和岳通，但三人各有各的念想，而且根骨稳固，无需担心。

    “你这么问，那不是掉进他的坑里了哇。”

    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至于目的？

    “给为罪者伸张正义，您这个公道，多少有失偏颇啊。”方士权难掩脸上笑意，脚尖再轻轻一点，吹散涟漪。

    沈鸣还真有点分辨不出来。

    “情报有误啊……”萧茂小声嘀咕。

    “这无妨，沈掌门，难道您还要接着来个，仗势欺人不成？且不说他们二人，即便是我萧茂，也不敢和您唱反调啊。”萧茂此时站了出来，嗤嗤笑着。

    谈记名的事，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那个武夫胚子，将会成为炉炼府窍的全新模子。

    蓝博向后退了一退。

    萧茂稍稍抬起手掌，似笑非笑却也只是皮笑肉不笑。

    什么主持公道？

    而不是世俗平民。

    距离五步站定。

    “萧大人，还要讨这份公道吗？”沈鸣继续开口，步步紧逼。

    七境炼气士的气息，让他感觉有些不自在。

    说好的整座山上上下下，加起来就一个武夫呢？

    也不妨碍萧茂将郭开送到山上啊。

    大奉律法，买卖者同罪。

    沈鸣一动不动。

    方士权眼睛微眯。

    郭开立刻往后退了几步。

    “流放是自然，但一切还要交由此地官府处置。”萧茂开口应答。

    “我朝陛下爱民如子，沈掌门，您这么明目张胆的欺辱我朝子民？”萧茂继续开口。

    和自己谈就好了。

    为何还会站在这里？

    柴逢月这会有点难过。

    “流放一回，这小子九成是活不下来，况且这小子的父亲也已死去……所以，沈掌门，不如您两位各退一步，让他上山随您修炼，如何？”萧茂看似是给了一个双方都可以接受的条件。

    世俗王朝的确能和山上宗门，分庭抗礼，甚至是压过一头，最起码也能不落下风。

    “你不算。”沈鸣摆摆手，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事到临头的当事者，怎么能自己给自己证明呢？

    他要把沈鸣推到一个高位。

    萧茂咽了口唾沫。

    但那是王朝的掌权者，是皇帝，国师，首辅。

    岳通也一样摇头，武夫不修气息，只炼筋骨，生出拳意武运，也与所谓‘气息’流动毫不相关。

    就连岳通也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

    私自查看圣旨，那可是要掉脑袋夷三族的。

    “草民，草民愿意被流放，但也要换来一分公道！”郭开跪在地上，口中大义凛然，却是满脸痛苦。

    “我现在就同意了，不过……去京城的路不熟，萧大人陪我一起走一趟吧。”

    此番前往卸甲山地界，是微服私访，不许除开对八一宗人外，严禁表明身份，一但引起当地官府注意——

    在昨夜敲下这个‘蠢笨’法子后，萧茂便把潜伏在卸甲山上的探子斥候全都叫了回来。

    萧茂脸色开始有些难看。

    明摆着是个扣你仗势欺人的帽子，怎么还能倒打一耙回来？

    萧茂有点慌。

    难以察觉。

    “对，一个公平。www.cuimei.me”

    “买卖人口，依大奉律法，该当何罪？”方士权开口，朝向萧茂。

    “这家伙要暗算你哇，那个叫郭开的，是被这个老家伙操控了哇。”

    “我问你，既然你说我是强买强卖加价到纹银五百两，却只给了五十两，证据呢？”沈鸣看向老鸨子。

    多少有些幻想吧。

    柴逢月摇头。

    还真是让这位工部侍郎有些摸不着头脑。

    郭开眼神中露出一些痛苦。

    她可不想再教一个家伙学剑了。

    也绝不是真的要讨一份公道，而是做某种交换。

    不合剑修路数。

    只有蓝博稍显痛苦。

    却是皱紧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