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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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她还苦等你归家，岂不是辜负了她的年华和情义？”
“战时军队调动常有疏漏，怎能因此就记恨家里？哪有爹娘不认儿子的？”
他两人是训练有素的将士，一路急行军般往县衙赶，后头的衙役捕快们被远远甩在后头。
“这机会难得，若我熙河老家能有这样的空缺，我巴不得回去，哪怕是调去静宁，好歹离家乡近些也好啊。”
他二人虽所属不同，可按官职而论，从六品显忠校尉还高出王县令半阶，他自然不敢怠慢。
王师爷也撵撵胡须，落后半步，躬着身凑近道，“也不知这回上头要如何奖赏。”
他卷起半张烙饼，就这酱肉凉菜，边吃边问：“待后日一走，不知何时能再回来。你当真不回家看看？”
他们左右不过一个月的夫妻情分，倒不如就此了断。何况她原本也看不上他，成婚之后几次言语冲突，都闹得不欢而散，她又怎会苦等着他。
……
薛宁侧头看向周氏，就见她垂眼抿着唇角。
薛宁冷不防和他的视线碰了一下，林沛慌忙移开眼，再不敢胡乱看她。
宋安承吃饭的动作一顿，随即摇摇头。
“再快些吧，不然要关城门了……”
她嘴上虽然埋怨，可打从薛昭平来了，就像找着了主心骨，说话办事又如平时一般了。
此次匪贼尽数剿灭，无一人漏网，县衙配合围剿，又跟着一起进山善后，倒也出力不少。
他们一行四十六名将士，日夜奔袭到此，原本便打算在此扎营休整两天。程将军知道宋安承家乡在此，有心放他回家探亲，谁料到他竟然过家门而不入。
周氏似笑非笑地睨她一眼，跟当家的薛昭平道：“我刚托人去寻帮手了，赶巧他也在县里做买卖，家中恰好有车。”
薛宁隐约听见动静，又四下里瞧瞧。
宋安承如梦初醒，“我等军士不该现在他们面前，以免惊扰百姓。”
宋安承跟随程将军三年多，从未谈及家中情形。将军便只当他父母早亡家中无人，没料想还有这般内情。
大姐夫身上缠着绷带，吊着胳膊，哪还有往日的威风气度，俯首帖耳地听着她唠叨。末了他来一句：“这会听你唠叨，当真是贴心得紧。”
旁边忽然传来林沛的说话声：“家中只有这辆拉货的车，实在是对不住。”
程统光低叹一声，“你冲杀时浑不怕也是因为这，觉着自己光棍一条？”
铺子里遭了贼又险些折了人命，少不得要好好整顿一番，可是大姐家里这情况，又缺不了人照应。
那时他刚与薛氏成亲，岳家置办的陪嫁丰厚，如何换不来二两银钱？可养父却不容他拖延，替他应下兵役，急不可待地将他送走。
“宋校尉当真是废寝忘食，一心为公。”
“王大人客气，既已从军，自然该以江山百姓为己任。”
午间趁大伙用饭时，程将军将宋安承叫到身边来。
……
“这……”程将军并不知晓这缘故，便也不再劝说。
“我早想好了，不如都先送回村里去。”周氏寻思片刻，“咱老宅边上不是还空着个小院么，正好先让大姐一家住过去。”
“走着，驾——！”
宋安承本是征调来的民兵出身，军中如他这般的大有人在，全都有诉不尽的苦楚和难处。
“你这话说的，倒像是打家劫舍呢。”周氏埋怨道。
“那你……我记着，你家中还有妻子？”
“大姐都急昏过去了，你要他俩分开？”周氏摇摇头，“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薛昭平连忙挺直脊背，打起精神招呼：“多谢林兄弟赶来帮衬，真是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
宋安承见她突然扭过头来，浑身一震，竟慌得往后退了小半步。
薛宁险些给气笑了，这节骨眼儿上竟还整这出儿！
宋安承没再接话，只低头吃着大饼。
转天天还未亮，将士们便已军容整肃在外列队操练。
街上漆黑一片，若不出声都不会看到暗处有人。
薛宁这才收回目光，提着裙子坐到了车沿上。林沛也走到车头里，上车架马而去。
外头的天已经彻底暗下来了，三人坐在一块，胡乱吃了几口垫补了肚子。
彭春看着那家人驾车远去，又看看宋安承，“承哥？”
王县令只得亲自送他出县衙。
王县令自然满意，对宋校尉好一通恭维。
程将军劝道：“即便家中无人了，能故地重游也好啊。”
“是。”
王县令本想让人安排住处，请宋校尉住下，可宋安承只匆匆饮一杯茶，就要连夜出城去与将军汇合。
两人互相敬酒，宋安承一饮而尽。
宋安承垂下眼去，他昨日才刚见过她。
“她已改嫁了。”宋安承似是欣慰轻笑，可神情却是落寞，“当年的绝笔信中，我已交待要放归她回娘家改嫁。如今她已另嫁他人，想来……过得不错。”
此时天色漆黑，街上的店铺已经歇业，贩夫走卒也都收摊回家了。就只有医馆仍灯火通明，打门里出来一行人，正是薛家众人。
驿使端来酒菜，宋安承率先端起酒碗，“愿随将军出生入死。”
“也罢。”程将军也端起酒，“好兄弟，往后你我肝胆相照！”
宋同晋或许舍不得那豁免的名额，可未必掏不出二两银钱。
车驾渐行渐远，隐没在夜色之中，只隐隐传来几句交谈：“院门被我反锁，婆婆和两个小的怕是要饿坏了。”
周氏从外头提着食盒进来，里头是刚买回来的热包子和酱肉。
大姐夫被薛二哥和林沛搀扶着上了车，后头薛兰寸步不离地跟着，嘴里念叨个不停，全是数落他立功心切、不顾自身的话。
宋安承正巧同他们碰上，他脚下一顿，慌忙退后几步隐在暗处。
饶是薛二哥堂堂的男子汉，这会也颓丧地弯了脊背，哭丧着脸长叹：“这都叫什么事啊。”
周氏在店里付过诊金，也匆匆出门，坐上车去。
衙役牵来两匹快马，二人辞别县令，匆匆驾马出城。
她尴尬得望向别处，只见街上空荡荡无人，漆黑一片。
薛宁点点头，看向门外的天色，“只是现在天这么晚了，又该去哪里雇车？”
他这几年在刀头舔血，经历生死不知几回，却仍还记得贴着大红喜字的堂屋里，养父木然的脸，和养母的默然不语。
大姐和姐夫双双抬进了医馆，都在后院屋子里躺着，一个由李大夫施针调理，另一个由赵大夫清创包扎。www.chunlu.me
宋安承赫然在列。
薛宁落在最后头，她本想避开林沛，可偏偏他非跟在旁边献殷勤。
后头的衙役捕快们这会也陆续追了上来，呼哧带喘地问道：“宋校尉？”
宋安承抬手招来驿馆的驿使，“上些酒菜来。”
将军程统光见着他不禁一怔。
“应该的。”林沛匆忙赶来，头上还带着一层薄汗，抬手擦汗时悄悄瞧向薛宁。
“也罢，我只再劝你一句，你当年一去山高路远，若当中真有误会，岂不是抱憾终身？”程将军拍着他的肩头，“不如回去问个清楚，他们要认便认，往后仍是一家人。他们若不认你，那就与我在军中，同兄弟们一起也畅快得很！”
宋安承咬下一口饼，闷声闷气道：“将军不必如此。”
说完，他快步往衙门而去，衙役捕快们的队伍跟在后头，早已没了队形。
此次剿匪县衙门不止出人出力，王县令也帮着走动了一二。所以除了交接外，宋安承还专门写过了县令，直言如实上告。
许是触动了心事，宋安承道：“我养父有秀才功名，可保家中两名男丁免除傜役，或舍二两银子做租调，亦可免除兵役。”
将士们搜过山，程将军便带众将士去往县城外的驿站歇脚，只命宋安承前去县衙交接，另派彭春随行。www.cuiqing.me
林沛从门外进来，见着他们先拱手一礼，对着薛昭平道：“接着报信我就赶忙套车过来了，家里是碰上急事了？”
宋安承苦笑：“将军有所不知，我是六岁时被过继到宋家的，并不是亲生的。”
大姐顿时便破防了，语带哭腔骂道：“没心肝的，我都吓成什么样子了！”
三人囫囵吃完饭，薛昭平道：“不如带着姐夫回老宅养伤，大姐留在县里照看婆母。”
这会儿又轮到薛二哥陪着薛宁一起，坐在药铺大堂中等候着。
宋安承沉吟许久，才说道：“抗边时我经一场恶战，原以为扛不过去了，就往家中寄信交代过后事。后来我侥幸存活，又向家中寄信多次，都未再有回音。”
彭春懵乎乎也跟着退后，扭头看着他想要询问，却被宋校尉示意噤声。
薛昭平赶忙道：“可别这么说，万幸是这车，不然还真坐不下这许多人。”
正说着，外头传来车马声，正停在药铺门前。
“云西州卫所正有一缺，此次剿匪你也有不小功劳，或许可帮你运作一二。”
程将军年逾四旬，每逢佳节都会朝着家乡的方向遥拜，心中满腔的乡愁。
薛二哥也烦得一脑门子官司，“那能怎么办？索性一个不留，全带回去！”
昨夜她那夫婿对她殷切备至，想必是生活美满，他又何必再去打扰。
此时身边只剩师爷，王县令撵撵胡须，“此次当真是三清保佑，菩萨显灵。”
] “若她还苦等你归家，岂不是辜负了她的年华和情义？”
“战时军队调动常有疏漏，怎能因此就记恨家里？哪有爹娘不认儿子的？”
他两人是训练有素的将士，一路急行军般往县衙赶，后头的衙役捕快们被远远甩在后头。
“这机会难得，若我熙河老家能有这样的空缺，我巴不得回去，哪怕是调去静宁，好歹离家乡近些也好啊。”
他二人虽所属不同，可按官职而论，从六品显忠校尉还高出王县令半阶，他自然不敢怠慢。
王师爷也撵撵胡须，落后半步，躬着身凑近道，“也不知这回上头要如何奖赏。”
他卷起半张烙饼，就这酱肉凉菜，边吃边问：“待后日一走，不知何时能再回来。你当真不回家看看？”
他们左右不过一个月的夫妻情分，倒不如就此了断。何况她原本也看不上他，成婚之后几次言语冲突，都闹得不欢而散，她又怎会苦等着他。
……
薛宁侧头看向周氏，就见她垂眼抿着唇角。
薛宁冷不防和他的视线碰了一下，林沛慌忙移开眼，再不敢胡乱看她。
宋安承吃饭的动作一顿，随即摇摇头。
“再快些吧，不然要关城门了……”
她嘴上虽然埋怨，可打从薛昭平来了，就像找着了主心骨，说话办事又如平时一般了。
此次匪贼尽数剿灭，无一人漏网，县衙配合围剿，又跟着一起进山善后，倒也出力不少。
他们一行四十六名将士，日夜奔袭到此，原本便打算在此扎营休整两天。程将军知道宋安承家乡在此，有心放他回家探亲，谁料到他竟然过家门而不入。
周氏似笑非笑地睨她一眼，跟当家的薛昭平道：“我刚托人去寻帮手了，赶巧他也在县里做买卖，家中恰好有车。”
薛宁隐约听见动静，又四下里瞧瞧。
宋安承如梦初醒，“我等军士不该现在他们面前，以免惊扰百姓。”
宋安承跟随程将军三年多，从未谈及家中情形。将军便只当他父母早亡家中无人，没料想还有这般内情。
大姐夫身上缠着绷带，吊着胳膊，哪还有往日的威风气度，俯首帖耳地听着她唠叨。末了他来一句：“这会听你唠叨，当真是贴心得紧。”
旁边忽然传来林沛的说话声：“家中只有这辆拉货的车，实在是对不住。”
程统光低叹一声，“你冲杀时浑不怕也是因为这，觉着自己光棍一条？”
铺子里遭了贼又险些折了人命，少不得要好好整顿一番，可是大姐家里这情况，又缺不了人照应。
那时他刚与薛氏成亲，岳家置办的陪嫁丰厚，如何换不来二两银钱？可养父却不容他拖延，替他应下兵役，急不可待地将他送走。
“宋校尉当真是废寝忘食，一心为公。”
“王大人客气，既已从军，自然该以江山百姓为己任。”
午间趁大伙用饭时，程将军将宋安承叫到身边来。
……
“这……”程将军并不知晓这缘故，便也不再劝说。
“我早想好了，不如都先送回村里去。”周氏寻思片刻，“咱老宅边上不是还空着个小院么，正好先让大姐一家住过去。”
“走着，驾——！”
宋安承本是征调来的民兵出身，军中如他这般的大有人在，全都有诉不尽的苦楚和难处。
“你这话说的，倒像是打家劫舍呢。”周氏埋怨道。
“那你……我记着，你家中还有妻子？”
“大姐都急昏过去了，你要他俩分开？”周氏摇摇头，“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薛昭平连忙挺直脊背，打起精神招呼：“多谢林兄弟赶来帮衬，真是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
宋安承见她突然扭过头来，浑身一震，竟慌得往后退了小半步。
薛宁险些给气笑了，这节骨眼儿上竟还整这出儿！
宋安承没再接话，只低头吃着大饼。
转天天还未亮，将士们便已军容整肃在外列队操练。
街上漆黑一片，若不出声都不会看到暗处有人。
薛宁这才收回目光，提着裙子坐到了车沿上。林沛也走到车头里，上车架马而去。
外头的天已经彻底暗下来了，三人坐在一块，胡乱吃了几口垫补了肚子。
彭春看着那家人驾车远去，又看看宋安承，“承哥？”
王县令只得亲自送他出县衙。
王县令自然满意，对宋校尉好一通恭维。
程将军劝道：“即便家中无人了，能故地重游也好啊。”
“是。”
王县令本想让人安排住处，请宋校尉住下，可宋安承只匆匆饮一杯茶，就要连夜出城去与将军汇合。
两人互相敬酒，宋安承一饮而尽。
宋安承垂下眼去，他昨日才刚见过她。
“她已改嫁了。”宋安承似是欣慰轻笑，可神情却是落寞，“当年的绝笔信中，我已交待要放归她回娘家改嫁。如今她已另嫁他人，想来……过得不错。”
此时天色漆黑，街上的店铺已经歇业，贩夫走卒也都收摊回家了。就只有医馆仍灯火通明，打门里出来一行人，正是薛家众人。
驿使端来酒菜，宋安承率先端起酒碗，“愿随将军出生入死。”
“也罢。”程将军也端起酒，“好兄弟，往后你我肝胆相照！”
宋同晋或许舍不得那豁免的名额，可未必掏不出二两银钱。
车驾渐行渐远，隐没在夜色之中，只隐隐传来几句交谈：“院门被我反锁，婆婆和两个小的怕是要饿坏了。”
周氏从外头提着食盒进来，里头是刚买回来的热包子和酱肉。
大姐夫被薛二哥和林沛搀扶着上了车，后头薛兰寸步不离地跟着，嘴里念叨个不停，全是数落他立功心切、不顾自身的话。
宋安承正巧同他们碰上，他脚下一顿，慌忙退后几步隐在暗处。
饶是薛二哥堂堂的男子汉，这会也颓丧地弯了脊背，哭丧着脸长叹：“这都叫什么事啊。”
周氏在店里付过诊金，也匆匆出门，坐上车去。
衙役牵来两匹快马，二人辞别县令，匆匆驾马出城。
她尴尬得望向别处，只见街上空荡荡无人，漆黑一片。
薛宁点点头，看向门外的天色，“只是现在天这么晚了，又该去哪里雇车？”
他这几年在刀头舔血，经历生死不知几回，却仍还记得贴着大红喜字的堂屋里，养父木然的脸，和养母的默然不语。
大姐和姐夫双双抬进了医馆，都在后院屋子里躺着，一个由李大夫施针调理，另一个由赵大夫清创包扎。www.chunlu.me
宋安承赫然在列。
薛宁落在最后头，她本想避开林沛，可偏偏他非跟在旁边献殷勤。
后头的衙役捕快们这会也陆续追了上来，呼哧带喘地问道：“宋校尉？”
宋安承抬手招来驿馆的驿使，“上些酒菜来。”
将军程统光见着他不禁一怔。
“应该的。”林沛匆忙赶来，头上还带着一层薄汗，抬手擦汗时悄悄瞧向薛宁。
“也罢，我只再劝你一句，你当年一去山高路远，若当中真有误会，岂不是抱憾终身？”程将军拍着他的肩头，“不如回去问个清楚，他们要认便认，往后仍是一家人。他们若不认你，那就与我在军中，同兄弟们一起也畅快得很！”
宋安承咬下一口饼，闷声闷气道：“将军不必如此。”
说完，他快步往衙门而去，衙役捕快们的队伍跟在后头，早已没了队形。
此次剿匪县衙门不止出人出力，王县令也帮着走动了一二。所以除了交接外，宋安承还专门写过了县令，直言如实上告。
许是触动了心事，宋安承道：“我养父有秀才功名，可保家中两名男丁免除傜役，或舍二两银子做租调，亦可免除兵役。”
将士们搜过山，程将军便带众将士去往县城外的驿站歇脚，只命宋安承前去县衙交接，另派彭春随行。www.cuiqing.me
林沛从门外进来，见着他们先拱手一礼，对着薛昭平道：“接着报信我就赶忙套车过来了，家里是碰上急事了？”
宋安承苦笑：“将军有所不知，我是六岁时被过继到宋家的，并不是亲生的。”
大姐顿时便破防了，语带哭腔骂道：“没心肝的，我都吓成什么样子了！”
三人囫囵吃完饭，薛昭平道：“不如带着姐夫回老宅养伤，大姐留在县里照看婆母。”
这会儿又轮到薛二哥陪着薛宁一起，坐在药铺大堂中等候着。
宋安承沉吟许久，才说道：“抗边时我经一场恶战，原以为扛不过去了，就往家中寄信交代过后事。后来我侥幸存活，又向家中寄信多次，都未再有回音。”
彭春懵乎乎也跟着退后，扭头看着他想要询问，却被宋校尉示意噤声。
薛昭平赶忙道：“可别这么说，万幸是这车，不然还真坐不下这许多人。”
正说着，外头传来车马声，正停在药铺门前。
“云西州卫所正有一缺，此次剿匪你也有不小功劳，或许可帮你运作一二。”
程将军年逾四旬，每逢佳节都会朝着家乡的方向遥拜，心中满腔的乡愁。
薛二哥也烦得一脑门子官司，“那能怎么办？索性一个不留，全带回去！”
昨夜她那夫婿对她殷切备至，想必是生活美满，他又何必再去打扰。
此时身边只剩师爷，王县令撵撵胡须，“此次当真是三清保佑，菩萨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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