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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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开到岸边后，早有医生和护士摊开担架等着了，快速把顾烟给送上救护车，医生看着湿漉漉的陈垣，“看什么看，你也上来。”

    这一刻，陈垣拼命呼吸着空气，却感觉到体力耗尽后的无力感。

    “只是呛了点水……应该没事……送到医院检查吧……”陈垣刚才也一直在确认顾烟的情况，她内衣、外套、鞋袜全都打湿了，幸好身上没带什么重物，身上还有点脂肪，没有直接沉底，也算是福大命大。

    都说了要从后边去勒住，怎么这姑娘没个正反的？

    这是一艘五人座的观光游览电艇，柳水江公园作为三星级景点，沿岸风景优美，有着水上游艇的项目，半小时起租五十块。

    责任在肩。

    张宇欲哭无泪：“警察叔叔，不是我干的……”

    “陈垣，她还好吗？”

    张宇刚想跟上，就被警察拦下。

    陈垣知道还是自己太急切。

教诲犹在耳边。

    张宇是借了一个钓鱼佬的摩托。

    ——之前在水下陈垣弄反方向了，是他自己的问题。

    这一幕，她曾经经历过一次么？

    “陈垣，那你快做啊，这事儿一秒都不能耽误啊！”

    出水了！

    因为正面很容易被溺水者抱住，从而双双殒命。

    本想救人却被反杀……

    “噗——！”

    他发现在女孩光洁的额头上有一个红肿的大包……这应该就是自己给她那一肘子留下的。

    当他绝望时，不由自主想起昨日的黄昏。

    “陈垣！！！”

    他说因为是救人，公园能给他退租金……合理。

    江风呼啸，黄鸭电动船在水上平稳地行驶。

    张宇回过头问。

    水天相接。

    他用手臂勒住软成豆腐渣的顾烟，真沉啊，在茫茫大江上，他们如同蜉蝣般渺小……一阵阵力竭的虚弱感袭上心头。

    陈垣被掼了一口水，意识渐渐迷离。

    “寄……”

    开到景区的亭子，租了一艘电动船过来，正好赶上了。

    ——千万不要正面上！

    生死关头，他毫不犹豫给了顾烟脑袋一个手肘。

    陈垣抱着浑身湿透的顾烟坐在后排。

    憋了不知多久气，脸皮涨红。

    我，要死了么？

    不，是一艘黄鸭电动船在马达轰鸣中划破江面，开船的是穿着救生衣的中年男人，而副驾则是一个熟悉的面孔——张宇。

    水中，陈垣悠悠舒了一口气，得救了。

    你丫抱这么紧，是铁了心要一换一了是吧？

    这时，开船的大叔严肃地说道：“不能大意，这是你女朋友吧，你快给她清除口腔异物，胸部按压、开放气道、人工呼吸，让她把呛的水咳出来……这些学校应该都教过吧？”

    确认她呼吸是顺畅的，方才小心翼翼地把她平躺下来，双掌标准地扣住，垂直用身体的力量按压胸骨，力度适度放小，然后扒开她的下巴，没有异物，可以捏住她的鼻子，嘴对嘴吹气。

    ……

    那女孩说，我……喜欢你很久了。

    “说说吧，是怎么回事？”

    吹气的意思是把空气送到她肺腔供氧，而不是把二氧化碳吹过去，那样只会加速窒息……

    一只大黄鸭……

    出生…小学…初中…高中……浏览器记录还没删……小说还没写完……生前如走马灯放映。

    陈垣点点头，沉着地将顾烟头往下倒过来排水。

    再把她紧绷的手指死扣下来，换到背后打水，水温渐渐升高，金光映入眼帘。

    结果。

    没分清正反就上了。

    真是日了狗。

    女孩已经昏了过去，心跳和呼吸都还在。

    开船的大叔回头看了看，松了口气：“幸好救上来及时，不会有什么大碍。”

    张宇在怒吼着：“陈——垣——！坚持住——！”

    “教、教过。”

    陈垣只能用尽余力，保持在水中浮着，顾烟闭着眼，小脸如白纸，一头繁叶似的长发在水面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