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破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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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与谢野晶子没有反抗，穆庭叶藏将外套脱下来铺到地上，拉着与谢野晶子一起坐下，“这是一种食腐蝴蝶，大多停靠在尸体上。”

    禁闭室是为了惩罚不服管教的那部分人而设立的，空间狭小没有窗户，只有在送饭时才能透过那扁窄的缝隙看到一小缕昏黄的灯光。

    虽然他一直唾弃这种行为，但不跟着一起做，资金只会凭空蒸发大半。

    在取得信任之前，最好不要太过于靠近，否则会引起不必要的应激反应。

    缓缓放下手的与谢野晶子听到穆庭叶藏说:“晶子，你的能力给予了患者一次剜去腐肉重生的机会，你不是不祥的预兆，是天使。”

    在去往监护室的路上，穆庭叶藏敲定了日后横滨最大的基金公司所拥有的目标客户群体。

    那柄手术刀划破的不止是躯体，还有穆庭叶藏与森鸥外之间本就脆弱的关系网。

    为了从民间吸收更多的私人资金，银行一定会提高利率。

    当然不能直言拿民众的钱去送给外人，所以需要特定的方式。

    但很可惜，他向来是一位过程论者。

    新的能力往往会带来新的变革，谁跟不上时代就会被时代抛弃到历史的垃圾堆。

    手段无非就那么几个——银行定期和保险。

    与谢野晶子就被关在这里，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虽然没得到正式回应，穆庭叶藏悬着的心也松下来不少，最起码还能扔东西，往好处想，她还有反抗精神。

    股票？

    虽然只有金属的单一色彩，穆庭叶藏还是通过后翅的特殊形态分辨出了这只特殊蝴蝶的原型。

    说是特别监护室，也只不过是收拾了一间靠近走廊的禁闭室，就将与谢野晶子塞了进去。

    而提前从常暗岛撤离，无疑是在宣告战败，赔偿金除去穆庭家该出的和上层承担的那一部分外，还会留出一小部分给民众。

    侧身、抬腿、踹门，一气呵成。

    但他只得到了与谢野晶子扔过来的一个圆滑且短平的勺子作为回应。

    战争是一场谁顾虑人心谁就会输的游戏，而在争夺与谢野晶子未来的自由权上，穆庭叶藏输的彻底。

    “许多人因此认为二尾蛱蝶是带来死亡的不祥。”

    先渡过这段艰难时期，而后累年多发行一部分钞票，逐步提高物价，让民众手里的资金变得不那么值钱。

    将看守人员支开后，穆庭叶藏生疏的拽开送饭的窗口，敲了敲门板，“晶子，是我，还记得我当时说了什么吗？”我说过要带你离开，绝不会食言。

    穆庭叶藏马上否决了这个答案，股票的波动性太大，愿意把资金交到银行的群体，本身更倾向于更为稳定的投资方式。

    自己是带来希望的天使……吗？

    门被破开的一瞬间，与谢野晶子瑟缩的目光下意识追寻光亮，在被烫了一下后，又将眼珠转了回来，继续把自己埋在阴影里。

    如今她被关押在特别监护室，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巡逻，以防出现意外情况。

    所以，对异能特务科的资金输送不能停。

    “虽然你现在不怎么喜欢，但还是欢迎来到这个世界！”

    在穆庭叶藏说这些话的时候，与谢野晶子抬手碰向发间的金属蝴蝶，眼中的灰质逐渐褪去，眼前的世界开始被色彩浸染，像是一只沾满墨水的笔，握笔的手高悬在顶端。

    从结果论来看，与谢野晶子目前无法使用异能力，森鸥外的不死军团计划自然无法推进。

    “即便常与死亡做伴，你依旧是天使，带来生的希望的天使。”

    怕伤到对方，穆庭叶藏只好顺着力道往外走，快到门口时，他伸出一只胳膊抵住了门框，另一只手本想放在与谢野晶子的肩膀上，仔细想了想还是放在了头上。

    自己的异能力带来死亡的不祥之兆吗？

    好在岛上任何资源都要优先向前线倾斜，包括铁制品，因而这道门大部分是由木制成的，或许从内部也能轻易打开。

    但这些事放在那些普通民众身上，皆是无妄之灾。

    未来的任何伤疤，在现在都是尚未愈合的创伤，都不应被忽视。

    这笔钱还是用于福利建设吧，战后总是艰难的。

    伤口可以在异能的作用下轻易愈合，但精神创伤总是不在此列。

    “但他们完全搞错了方向，明明尸体是比蝴蝶先出现的，为了掩盖自己匮乏的同理心，就将过错全都推到一只蝴蝶身上。”

    与谢野晶子缩紧了身体，捂住耳朵试图逃避，她不想听下去了，但穆庭叶藏的声音依旧稳稳的传到她脑内。

    因为能快速治疗伤病，所以被称为天使；因为能快速治疗伤病，小队的死亡率永远不会过半，也就永远不能因负伤离开战场，所以被称为死亡天使。

    对于穆庭叶藏来说，就算是这类资产全都损失，也不会对他个人造成什么影响，最多就是公司账面上难看一些。

    他不死心的弯下腰，试图看到与谢野晶子到底在哪儿，但监护室内里一片漆黑，外部唯一的光源又被他挡了个彻底。

    在未来，这会是一场革新。

    没了阻拦，走廊上的灯光直直的倾泻进房间。

    却在快要碰到的时候，突然收回手，低着头把人往外赶:“你快走吧，我的［正确］会害了你的。”

    突然被［干燥温暖的手指在头顶揉搓，直接让与谢野晶子愣在原地。

    异能力确实好用，能把他快看不见的眼睛治好。

    在将碗和两支筷子都扔完后，无论他问什么，与谢野晶子都不再回应，

    《[文野]黑狐狸饲养指南》

    蓝色的天空，象征着希望，和她身上的颜色一样。

    穆庭叶藏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无需在做些什么。

    那么就只剩下基金了。

    在某种程度上，森鸥外说的没错。

    虽说自己是出钱的那一方，但在岛上，森鸥外才是那个有绝对权力的人。

    找到方向的穆庭叶藏蹲下身，将这支蝴蝶发卡戴到与谢野晶子的头上，“你知道这个和你的异能力很像吗？它们都像是二尾蛱蝶。”

    这样一来市场上流通的钱就会变少，引起短暂的通货紧缩，恰好抵消过量发行的货币，市场重新平稳。

    趁与谢野晶子愣神的这段时间，穆庭叶藏打开她的手掌，看到了那个一直被攥着的物件——一个金属蝴蝶。

    市场上收留被银行拒绝了的客户的地方——私人借贷市场也会进行观望，短时间不会开展兑换现金业务。

    据传她曾在母舰上安装炸弹，试图炸沉基地，更是多次出现自我伤害性举动。

    在病床上休养了整整两天的穆庭叶藏总算是被获准离开治疗室，他极为不适应的观察着这个长期缺少光照的地方。

    倘若事情发展真如自己所料，市场得不稳定性势必会引起民众的不信任风潮，倘若在未来民众不愿意将资金存入银行，那会把多余的钱放在哪里？

    “甚至还……害了你。”与谢野晶子猛的伸手拽住穆庭叶藏的外套下摆，强撑着站了起来。

    穆庭叶藏在心里盘算着自己手头的资金，在公告发下来之前，会留有一段时间的缓冲期，那是上层约定俗成的退场时间。

    但出人预料的是，被限制行动的反倒是与谢野晶子。

    两人之间发生了那么大的冲突，穆庭叶藏本以为自己会被限制行动。

    这种新兴的官方机构难以安插人选，这已经是在保证隐秘性的前提下最完善的做法了。

    尤其是在常暗岛战事失利，整个组织气势低迷的时候，更要体现穆庭家的支持，这样才会在内部占据更大的话语权，进而左右异能特物科的决策，让它朝着对穆庭家有利的方向倾斜。

    幸好那天他记住了与谢野异能力的外现形状。

    但目前，这个奇迹般地基金公司还是一纸空谈。

    如果能引起跟风投资的话，小概率可以赚上一点。

    看着眼中重新有了光彩的与谢野晶子，穆庭叶藏的尾音勾着笑意，蝴蝶需要破茧才能在这个世界飞翔，经历了精神重生的晶子，也请好好的活下去！

    在去找与谢野晶子的路上，穆庭叶藏一直在心中打磨自己的计划。

    和穆庭叶藏预想的一样，这扇门很容易就能被打开，即便没有钥匙。

    与谢野晶子握住掌心的金属蝴蝶，因为她的［正确］已经害死了很多人了，她不想再多一个。

    与谢野晶子抱着腿坐在角落里，避开所有光亮。

    他记得这是一位能操纵金属能力的士兵送给与谢野的。

    这场单方面的沟通沉默了许久，久到穆庭叶藏以为今天不会再有进展时，与谢野晶子木然的抬起双眼看着他，尚未适应光亮的瞳孔缩在一起，像是展柜里洋娃娃的玻璃眼珠，透着无机质的亮。

    想要伸手触碰穆庭叶藏脖颈处的伤口，她记得那天这里流了好多血……

    久久未落下的墨，让她一直误以为世界就应该是单调的灰白色，直到有人让她抬头看一看天空。

    问了半天一无所获的穆庭叶藏往后退了半步，站直身体，定定的看向那片漆黑，眼底的坚毅一闪而过，声音温和又平静:“晶子离门远点。”

    那声音无比嘶哑粗粝，像是从地底下喊出来                                                的:“我来到这里只是想救人，可我害的所有人不能回家。”

    “晶子，你在逃避什么？”穆庭叶藏的语速很快，同与谢野晶子之间有一段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