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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动物出现明显的攻击性行为的原因并不多,领地被破坏、侵占,狩猎以及保护。

    紧接着他又因此感到奇怪。

    保护。

    书房靠墙的书架上堆满了各种专业书籍——《病与症的对峙》、《器官病理学》、《药学起源》……

    怪异的气味挤占了鼻腔,窗外的乌鸦叫了起来,声音近的像是在啄食他的耳朵。

    怒气冲冲的江户川乱步带着他的监护人,横冲直撞的朝酒店的方向走去找人算账。

    回到初始位置后,穆庭叶藏长出一口气,这个时代不少疾病的初传染源都是老鼠,还是减少接触的好。

    先前的摊位早已撤走,但酒店还在。

    卧室的布置很简单,贴地的床铺和床头柜放不下一具尸体,衣柜也很小,堆满衣服后留不出足够的空间。

    踩在皮质的座椅上,他抬手用镊子小心翼翼的沿着天花板的边缘撬了一圈。

    “乱步,你需要做什么?”

    天花板的环境并不适合老鼠生存,除非能在那附近找到稳定的食物来源。

    有时候爱在天花板藏东西的不一定是人类,也有可能是——老鼠。

    行动力极强的穆庭叶藏搬来书房里的椅子,顺带从药箱里取了个镊子。

    一封是北方某所大学发来的聘请书,另一份则是写给庄园主的辞职信。

    他写下身份后,那张纸的背面多出了几个字——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七声钟响在整个古堡回荡,坐在大厅餐桌上的江户川乱步瞪大了眼镜,面带惊恐的看着楼梯。

    穆庭叶藏缓慢的眨了眨眼,拿起房间里的纸笔,拆了那个药箱,组了个简易十字镐,重新回到卧室。

    穆庭叶藏笑着带上了房门,眼中充满期待,看来他在这里的身份和某人成了一样的人。

    贸然跨入这一行列的穆庭叶藏内心有了那么一丝熟悉的感觉。

    本以为是空间本身狭小,可从外面看,留出的距离绝对够用。

    甩掉那股被监视的怪异感,穆庭叶藏打开了卧室的房门。

    “好。”穆庭叶藏将把柄从江户川乱步手里夺来的,还带有鲜血的餐刀割破了自己的血管,“向我许愿吧,乱步。”

    为了采光,在书房的对面划开了一大片玻璃窗。

    镜子上有几滴迸溅上去又干涸的水痕,前面摆着一瓶明显有过使用痕迹的药剂瓶,老旧泛黄的标签被时间侵蚀,看不太出来原貌,散发出的味道很是怪异,本能的让人想要逃离。

    察觉到不对劲的穆庭叶藏再次观察起卧室的布局,只不过这一次没有开门。

    他杀了人,死去的是凶手还是穆庭叶藏?

    将视线从自己的伤口上挪开,穆庭叶藏继续在房间里搜寻线索。

    一次又一次的轮回,一次又一次的杀掉凶手,永远到不了的八点钟,让他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在穆庭叶藏走进卧室的那段距离,窗外的森林爬满了乌鸦的背,它的视线一直冷冷地,紧跟着他的脚步。

    分开又重聚的楼梯像是一张巨大的蛛网,七点的钟声,是蜘蛛看到猎物后,张开的大口。

    穆庭叶藏心中有一个猜测,他抬头看向水痕留存的上方——那因做了防水而明显比外面低了一大截的天花板。他曲起手指,敲了敲。

    完整的身份拼图还差最后一块,尸体去哪了?

    庄园里的所有人都是猎物,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抵抗既定的命运。

    这是穆庭叶藏第一次以如此近的距离来观察这一类生物。

    早就被老鼠蛀空的墙面很容易就被拆解。

    生着铁锈的把手带动吱嘎作响的房门,房门还未完全打开,扑面而来的是和洗手间镜子前的药剂瓶一样的味道。

    这一下屋内那味道古怪的药剂再也遮盖不住尸体腐烂发出的味道。

    他不确定在这里待久了会产生什么后果,尽快离开才是上策。

    《[文野]黑狐狸饲养指南》

    乌鸦则是食腐动物,却一直盯着卧室的方向。

    两封信上的封记都被破坏,有人已经读过了上面的内容,他粗略的看了一番。

    那些小点不是印刷留下的痕迹,而是颈动脉被割破时喷出血迹。

    房门关闭后,那股难以接受的味道和感觉也逐渐消失,乌鸦的叫声也停了下来。

    在感知到明显的松动后,稍微用力往上顶了一下,斜立着将那块造物拿了下来。

    写完身份才能离开房间,但这无法解释杀人动机,晚餐时间一定会有更多的推理部分。

    真正的凶手付出了代价,故事走到了尾声。

    失去视觉的江户川乱步,更依赖于嗅觉和听觉。

    根据管家带他走的路程推断,房间的位置非常接近阁楼。

    老鼠的攻击性行为可以理解为自己的巢穴被破坏,但那只乌鸦为什么无缘无故的叫了起来,并且在自己离开卧室后有停止了这一举动。

    落在缝隙泛着锈红色的地砖上,猛然看去像是未清理干净的血迹。

    或许人就像是这花,只有待在枝头的那一段时间鲜活灿烂,其他时间大多被摘下,用那早已腐烂的内里作斗争,挣扎着,糜烂的活着。

    在迈进酒店大门时,他们同一位戴着宽沿遮阳帽的红发少女擦肩

    这八个字,让江户川乱步和凶手纠缠了六次,现在是第七次。

    初步将自己的身份认定为医生的穆庭叶藏去了其他区域。

    就连推门都有些困难。

    对着那面墙,反复捶打着一点。

    两次被杀,两次反杀一次同归于尽,以及一次自杀。

    看出江户川乱步状态不对的穆庭叶藏态度强硬的夺走那把刀,内心五味杂陈,他是不是来晚了。

    明明不是自己身上的血液,喉咙却有被血块堵住的感觉。

    前几次不是没有发生过对话,江户川乱步平静的回答:“让凶手死亡。”

    这附近的动物像是认准了房间里这个人一般。

    七点,又一次到了。

    江户川乱步抠着桌面的手颤抖的握住餐刀,刀刃抵在皮肤上,血珠争先恐后的跳出。

    那么消失的空间在哪?又被人拿来做了什么?

    他需要知道后续的内容。

    内容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但也仅限于内容。穆庭叶藏的拇指摩擦着信纸上的红色细点,反面有一些渗透痕迹,纸张表面微微发皱。

    这让他想到了水族馆,一群人站在玻璃外侧,目不转睛的盯着躺在海水里游鱼的每一个动作。

    不对劲。

    对着那                                                具尸体,穆庭叶藏写下了自己的身份——凶手。

    挖开吊顶的一瞬间,他同几对泛着幽光的眼睛对上了视线。

    站在那被撕咬的不成模样的尸体前,穆庭叶藏莫名想到了先前酒店里的缅栀子。

    成块的碎石不断剥落,被隐藏的空间露出了真正的模样。

    一样的腐朽、老旧、令人作呕。

    咚咚的声音传回,典型的空腔音,还带有轻微的振动。

    下一刻,手中的刀具被强行夺走,眼睛也被捂住。

    是有人在这里面藏了点什么吗?

    捂住他眼睛的人和穆庭叶藏长的一样,会是凶手吗?他想。

    只不过现在窗外的乌鸦才是看客,穆庭叶藏是待在里面的那一个。

    房间的面积并不大,被简单的隔断划分出三个区域。

    在那双发亮的,属于老鼠的眼睛的注视下,他动作僵硬的放下那部分天花板,给自己的双腿下达离开现场的指令。

    最后一个字符落下的一瞬间,墙上的钟表指针飞速移到七点的位置,

    希望在这所庄园里的自己能留下点良知。

    他认识的上一个医生是森鸥外,一个没有良心且道德缺失的家伙。

    回到现实世界的江户川乱步最先感受到的是庆幸,他们都还活着,紧接着便是无边的愤怒。

    但是没关系,我会完成好一切。所以,请放心的许愿吧,直到愿望被实现的那一刻。

    他分不清。

    所以在这里的‘我’是个医生?

    门?

    信纸上的痕迹足以证明它们曾经在案发现场待过一段时间。

    老鼠藏身的地方过于昏暗,只能隐隐约约看到躬起的脊背,明显的攻击性行为。

    穆庭叶藏在心中不断撕扯,拆解这两个字,最终拼凑出一个新的可能。

    他不想在继续下去了!

    他抬起那只受伤的手,去碰触捂着自己眼睛的那只手,更多的血液被拦下,他的脑子像是发掉断掉的钟,挣扎着发出最后一丝哀鸣,“……阿叶。”

    洗手间的环境比较低矮潮湿,地面上还有几片未干的水痕。

    他记得很清楚。

    视线随着思考转到玻璃窗,令人意外的是,那只乌鸦并没有继续盯着他,反倒是斜立着,盯着卧室附近的外墙。

    理想和流星一样,都会在前进的阻力下不断解体。

    周围的空气掺杂着尸体腐烂后的味道,靠近他的胳膊上应该有伤。

    在拿到信折返时,能看到门后的空间十分有限。

    穆庭叶藏强忍着身体上的不适拿走了床头柜上的两封信,这是他在短时间内能找到的唯一的有效信息。

    江户川乱步张开嘴,只感受到了温热的血液不断落在他的身上顺着僵硬的脸庞滴落在地。

    凶手要为死去的生命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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