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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对不起。”
他给不了邹黎任何的坚定和承诺，他自知他救不了邹黎，他甚至救不了他自己，所以他放弃了。
“再吃点水果。”
“什……什么……”
“……”
“多少年没来过，我已经忘了这家店有什么东西好吃了。”彭霄云笑着把菜谱推回去，有些感慨道，“你点吧。”刚说完想起来邹黎从来就不是个会点菜的人，他只会说“随便”，于是又道，“要不让服务员推荐……”
可能是觉得过年没有和他一起过，有点过意不去吧。邹黎这样想着，便也没有拒绝这个拥抱，伸手搂住对方的腰。
弄完之后邹黎又去烧开水，好像是要收拾厨房洗东西什么的，王曾亮喝了口粥叫他：“别忙活了，过来陪我一起吃点。”
二话不说，他把人推倒在床上，将白衬衣的扣子一一解开，手伸了进去，邹黎抓住他的手企图阻止他但是没能阻止得了。动作上是推搡了几个来回但也谈不上是强迫，邹黎今夜状态很不错，很快就有了感觉，比起往日里的强打精神应付差事多了几分主动和热情，过程中搂抱的姿势很多，手总是紧紧地抓着他的臂膀，像溺水者揪着根救命稻草。
他再次笑了下，看着手中的杯子，发呆般地沉默了五六秒，突然毫无预兆开口说了三个石破天惊的字，吓得正要给自己倒水掩饰尴尬的彭霄云当场僵住。
彭霄云举起装着柠檬黄瓜水的杯子：“新年快乐，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我不饿。”
他既祈祷自己的放弃不会给邹黎带来伤害，又害怕自己的离开引不起邹黎的一丝波动。曾经的他在分手时看到邹黎脸上那平静淡然的表情时是暗中怨恨过的，这种怨恨也拯救了他那在后来几年中被各种各样的内疚狠狠折磨的心。
邹黎从服务员手里接过菜谱递给他：“你点。”
邹黎看着他，看着这个时隔多年眼睛里突然泛红蓄满泪光的像个被翻起了陈年委屈的小孩的儒雅男人，轻轻地说，像是对他说，也像是在对另一个人说。
“我很抱歉，伤害了你的感情。”
……
没等他说完，邹黎接过菜谱认真翻了翻，跟服务员说了几个名儿。待服务员再次确认一遍菜品离开之后，他才回过头来，提壶给彭霄云喝干的水杯里添了七成水。
这是回复最开头的那句话。
年轻时总是这样，总会为自己少不知事犯下的错误找出一万个借口来，唯独不敢去面对真实的内心，没有勇气去揭露那可怕的真相——
他无耻地想过，假结婚又如何，孩子的妈妈也只是为钱而来拿钱走人，他能怎么办，他只能为了大局着想，否则的话有多少家人会因他受到伤害，损失颜面，他做的是对的，他也是逼不得已……
他还想，孩子或许应该感谢他为她所作的牺牲，若不是为了她，他早也过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
“我白天陪了几个朋友，喝了点酒，下午又赶车赶飞机，是有点累了。”王曾亮为自己的短平快做出解释，“但是我还是想再一次，好不好……”他蹭了蹭邹黎的脸，“你难道就不想我？”
（六）
或许也并不是没有感情，只是那时候的场景已经不合适再拿感情说事了。
邹黎提前在家里熬了杂粮粥，准备了一点泡菜卤菜，接到王曾亮的时候就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等出租又等了会儿，等真正回到家就已经十一点了。
如今见了面，也证实了他的猜想——王曾亮把邹黎照顾得很好，至少，精神状态看着已经好了很多。
瘦高的背影还是固执地在水池边忙活了两分钟，才磨磨唧唧地过来，拉开椅子坐下，拿着手机低头看屏幕。
彭霄云看着他这一系列举动有些发愣，良久，笑着叹了口气。
吃的是一家很老式的泰餐，当年他和邹黎还在上大学时他带邹黎来吃过，因邹黎喜欢吃清淡的来得也多，后来也是在这里正式谈的分手。那时的邹黎还不像现在多了点人味儿，听着他提分手像听新闻一样眉头都不抖一下，该吃吃该喝喝，吃完喝完去付了帐便和他道别了，留下他一个人在这里闷坐了许久。
饶是之前那差点导致邹王二人感情翻船的“误会”发生之后他们再也没联系，但长了翅膀的风言风语照旧随着边边角角杂七杂八的一些人一些事里传播了出来，而这些边角料里最让人无法忽视的便是圈内几乎传遍了的邹黎因精神状态原因将工作室关门大吉，最后人还去住了精神病院。
一开始工作室关门外面猜测的都是邹黎得罪人被行内大佬整治了，而最近，关于邹黎精神病的言论甚嚣尘上，这得多亏了他那个为了营造自己悲惨的人设博人同情而将儿子的丑事“无意间”散播出来的好妈妈。
这几个月来王曾亮睡觉都是背对着他，不是故意，只是睡着的时候都会无意识地背对，无论睡在床的哪一侧，留给他的都只有一个背影。像这样面对面地相拥过去是很多的，现在很少了。不过也可以理解。
很难想象那个邹黎，竟然会点菜添水对着人笑和人道谢，这应该是很好的样子吧。虽然……人真的瘦了很多。
“新年快乐。”邹黎突然说道。
厨房里笨拙的但并不算生硬的处理水果的声音传了出来，单薄的穿着白衬衣的男人正蹲在垃圾桶边一下一下慢吞吞地削着买来的香水梨的皮。给他削水果，这是王曾亮所曾经不能想象的待遇，更别说削皮之后还给他切了块装进碗，插上了牙签。
这天是新年的最后一天，理所当然应该祝福一下，但若这祝福从邹黎这种向来对人情世故毫无察觉的人口中出来便显得有些怪异了。好在，这种怪异感从邹黎答应他的晚饭邀请开始便一直无处不在地透过各种细节冒出头来，到现在多少也有点适应了。
果然，搂了一会儿，王曾亮问他：“你这年怎么过的？去哪儿玩了吗？”
笑得彭霄云心里一抖，杯子差点没拿稳，他连忙咳了一声抽了张纸把桌面的几滴水擦掉：“真的。”
“……”
他想，邹黎对他从来没有任何感情，所以即便他因私心放弃这段关系，也怪不到他头上，严格来说冷漠无情的邹黎是更大的过错方。
邹黎最后还是顺着他由他再来了一次，第二次战绩稍微好看一点，二十来分钟，但中间包括各种撩闲部分，水分还是比较大。连着两次短平快，王曾亮作为一个男人的自尊心被彻底伤到了，都懒得去清理战场洗洗身体便缩进被窝里蒙头睡上了。
邹黎抱着他的脖子，耳朵蹭着他的耳朵，脸靠着他的脸，两人温热的肌肤毫无缝隙地贴在一起：“太晚了，早点睡，明天。”
“阿黎……”
邹黎笑了一下。
王曾亮去冲了个澡出来，拿着毛巾擦了擦头说了声“好，谢谢”，看到之前还在他手里的黄色玫瑰正插在餐桌上那个没见过的十块一个的廉价玻璃小花瓶里，若有所思。
王曾亮看他不愿意闲聊便也没说什么，几口把饭吃了，然后去洗手间漱了口回来，拽着他去了卧室。
邹黎早就知道他会问这些，为了预防再给王曾亮造成一些不必要的心理负担，这个年他去了不少地方，比如博物馆、艺术展、书店、菜市场、市内景点，一个人做了不少事，看了几个电影，一个电
“有问题的人不是你。”
“还有点水果，你吃吗？”邹黎帮他把行李箱推去卧室，收拾了一会儿后又去厨房给他盛饭。
他托人打听了邹黎的情况，得知如今邹黎依旧被王曾亮照顾着之后放下心来，没有再过多打扰。
“白天吃了，不……”
久了没见久了没有，来得快去得也快，这一次尤其是，快得王曾亮自己都有点尴尬。不知道有没有十五分钟，他趴在人身上郁闷道：“等下……再来一次？”
输给王曾亮，彭霄云一直都是服气的。和王曾亮相比，他是一个清醒的人，同时也是一个更加自私怯懦的人。面对邹黎的拒绝和冷漠，他无法放下自己的尊严一次次地去祈求怜爱，面对家庭的阻挠和否认，他不能鼓起勇气拒绝家里安排的婚姻，哪怕是一场场面的为了父母的体面和延续后代而存在合约性质的假婚姻，他也没法抛弃一切去抗争。
或许邹黎并不是不知道他的一切顾虑，只是分手已经被提出，暗示已经给出，唯一的答案已经存在于那里了。
彭霄云很给面子，跟喝酒一样把一杯水干尽了，还学着他不擅长扮演的酒桌老油条的模样将杯子翻过来颠了颠：“不是场面话，是真心的祝福。”
不去挽留一个想要离开的人，尊重对方想要走向更美好生活的愿望，这是邹黎这个奇怪的人类品种对他的挚爱所独有的示爱的方式。
邹黎起来收拾了餐厅的碗筷，洗了个澡漱了口才回去躺下，以为王曾亮睡着了掀开被子时轻手轻脚的，没想躺下后旁边人就贴了过来一双手臂将他搂进怀里，在乡里冷的地方冬天这样抱着依偎着睡会很暖和，不过城里房子安了地暖，用不上这样的姿势，而且他们……也很久没有过这样的姿势。
邹黎也举杯和他碰了一下：“平安健康。”
“你看起来比之前好多了，他应该把你照顾得很好。”彭霄云没想到会在路边陪女儿看舞狮时遇到孤身一人坐在路边的邹黎，他将孩子交给随同一起的保姆阿姨，叫他们先回去，约了邹黎吃晚饭。
“谢谢。”邹黎也喝了一口水，“他的确很照顾我。”
“我今天答应和你来吃饭，是有话想和你说，为过去的很多事……对不起。”邹黎抬起头，很认真地看着他，嘴里说着不像他这个人能说出来的天方夜谭，“我过去不应该那样对你，不是你的错，不是你做得哪里不对，你做得一直都很好，是我……”
“是我。”
“那你过来陪我。”王曾亮敲了敲碗边，“过来。”
] 他说：“对不起。”
他给不了邹黎任何的坚定和承诺，他自知他救不了邹黎，他甚至救不了他自己，所以他放弃了。
“再吃点水果。”
“什……什么……”
“……”
“多少年没来过，我已经忘了这家店有什么东西好吃了。”彭霄云笑着把菜谱推回去，有些感慨道，“你点吧。”刚说完想起来邹黎从来就不是个会点菜的人，他只会说“随便”，于是又道，“要不让服务员推荐……”
可能是觉得过年没有和他一起过，有点过意不去吧。邹黎这样想着，便也没有拒绝这个拥抱，伸手搂住对方的腰。
弄完之后邹黎又去烧开水，好像是要收拾厨房洗东西什么的，王曾亮喝了口粥叫他：“别忙活了，过来陪我一起吃点。”
二话不说，他把人推倒在床上，将白衬衣的扣子一一解开，手伸了进去，邹黎抓住他的手企图阻止他但是没能阻止得了。动作上是推搡了几个来回但也谈不上是强迫，邹黎今夜状态很不错，很快就有了感觉，比起往日里的强打精神应付差事多了几分主动和热情，过程中搂抱的姿势很多，手总是紧紧地抓着他的臂膀，像溺水者揪着根救命稻草。
他再次笑了下，看着手中的杯子，发呆般地沉默了五六秒，突然毫无预兆开口说了三个石破天惊的字，吓得正要给自己倒水掩饰尴尬的彭霄云当场僵住。
彭霄云举起装着柠檬黄瓜水的杯子：“新年快乐，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我不饿。”
他既祈祷自己的放弃不会给邹黎带来伤害，又害怕自己的离开引不起邹黎的一丝波动。曾经的他在分手时看到邹黎脸上那平静淡然的表情时是暗中怨恨过的，这种怨恨也拯救了他那在后来几年中被各种各样的内疚狠狠折磨的心。
邹黎从服务员手里接过菜谱递给他：“你点。”
邹黎看着他，看着这个时隔多年眼睛里突然泛红蓄满泪光的像个被翻起了陈年委屈的小孩的儒雅男人，轻轻地说，像是对他说，也像是在对另一个人说。
“我很抱歉，伤害了你的感情。”
……
没等他说完，邹黎接过菜谱认真翻了翻，跟服务员说了几个名儿。待服务员再次确认一遍菜品离开之后，他才回过头来，提壶给彭霄云喝干的水杯里添了七成水。
这是回复最开头的那句话。
年轻时总是这样，总会为自己少不知事犯下的错误找出一万个借口来，唯独不敢去面对真实的内心，没有勇气去揭露那可怕的真相——
他无耻地想过，假结婚又如何，孩子的妈妈也只是为钱而来拿钱走人，他能怎么办，他只能为了大局着想，否则的话有多少家人会因他受到伤害，损失颜面，他做的是对的，他也是逼不得已……
他还想，孩子或许应该感谢他为她所作的牺牲，若不是为了她，他早也过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
“我白天陪了几个朋友，喝了点酒，下午又赶车赶飞机，是有点累了。”王曾亮为自己的短平快做出解释，“但是我还是想再一次，好不好……”他蹭了蹭邹黎的脸，“你难道就不想我？”
（六）
或许也并不是没有感情，只是那时候的场景已经不合适再拿感情说事了。
邹黎提前在家里熬了杂粮粥，准备了一点泡菜卤菜，接到王曾亮的时候就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等出租又等了会儿，等真正回到家就已经十一点了。
如今见了面，也证实了他的猜想——王曾亮把邹黎照顾得很好，至少，精神状态看着已经好了很多。
瘦高的背影还是固执地在水池边忙活了两分钟，才磨磨唧唧地过来，拉开椅子坐下，拿着手机低头看屏幕。
彭霄云看着他这一系列举动有些发愣，良久，笑着叹了口气。
吃的是一家很老式的泰餐，当年他和邹黎还在上大学时他带邹黎来吃过，因邹黎喜欢吃清淡的来得也多，后来也是在这里正式谈的分手。那时的邹黎还不像现在多了点人味儿，听着他提分手像听新闻一样眉头都不抖一下，该吃吃该喝喝，吃完喝完去付了帐便和他道别了，留下他一个人在这里闷坐了许久。
饶是之前那差点导致邹王二人感情翻船的“误会”发生之后他们再也没联系，但长了翅膀的风言风语照旧随着边边角角杂七杂八的一些人一些事里传播了出来，而这些边角料里最让人无法忽视的便是圈内几乎传遍了的邹黎因精神状态原因将工作室关门大吉，最后人还去住了精神病院。
一开始工作室关门外面猜测的都是邹黎得罪人被行内大佬整治了，而最近，关于邹黎精神病的言论甚嚣尘上，这得多亏了他那个为了营造自己悲惨的人设博人同情而将儿子的丑事“无意间”散播出来的好妈妈。
这几个月来王曾亮睡觉都是背对着他，不是故意，只是睡着的时候都会无意识地背对，无论睡在床的哪一侧，留给他的都只有一个背影。像这样面对面地相拥过去是很多的，现在很少了。不过也可以理解。
很难想象那个邹黎，竟然会点菜添水对着人笑和人道谢，这应该是很好的样子吧。虽然……人真的瘦了很多。
“新年快乐。”邹黎突然说道。
厨房里笨拙的但并不算生硬的处理水果的声音传了出来，单薄的穿着白衬衣的男人正蹲在垃圾桶边一下一下慢吞吞地削着买来的香水梨的皮。给他削水果，这是王曾亮所曾经不能想象的待遇，更别说削皮之后还给他切了块装进碗，插上了牙签。
这天是新年的最后一天，理所当然应该祝福一下，但若这祝福从邹黎这种向来对人情世故毫无察觉的人口中出来便显得有些怪异了。好在，这种怪异感从邹黎答应他的晚饭邀请开始便一直无处不在地透过各种细节冒出头来，到现在多少也有点适应了。
果然，搂了一会儿，王曾亮问他：“你这年怎么过的？去哪儿玩了吗？”
笑得彭霄云心里一抖，杯子差点没拿稳，他连忙咳了一声抽了张纸把桌面的几滴水擦掉：“真的。”
“……”
他想，邹黎对他从来没有任何感情，所以即便他因私心放弃这段关系，也怪不到他头上，严格来说冷漠无情的邹黎是更大的过错方。
邹黎最后还是顺着他由他再来了一次，第二次战绩稍微好看一点，二十来分钟，但中间包括各种撩闲部分，水分还是比较大。连着两次短平快，王曾亮作为一个男人的自尊心被彻底伤到了，都懒得去清理战场洗洗身体便缩进被窝里蒙头睡上了。
邹黎抱着他的脖子，耳朵蹭着他的耳朵，脸靠着他的脸，两人温热的肌肤毫无缝隙地贴在一起：“太晚了，早点睡，明天。”
“阿黎……”
邹黎笑了一下。
王曾亮去冲了个澡出来，拿着毛巾擦了擦头说了声“好，谢谢”，看到之前还在他手里的黄色玫瑰正插在餐桌上那个没见过的十块一个的廉价玻璃小花瓶里，若有所思。
王曾亮看他不愿意闲聊便也没说什么，几口把饭吃了，然后去洗手间漱了口回来，拽着他去了卧室。
邹黎早就知道他会问这些，为了预防再给王曾亮造成一些不必要的心理负担，这个年他去了不少地方，比如博物馆、艺术展、书店、菜市场、市内景点，一个人做了不少事，看了几个电影，一个电
“有问题的人不是你。”
“还有点水果，你吃吗？”邹黎帮他把行李箱推去卧室，收拾了一会儿后又去厨房给他盛饭。
他托人打听了邹黎的情况，得知如今邹黎依旧被王曾亮照顾着之后放下心来，没有再过多打扰。
“白天吃了，不……”
久了没见久了没有，来得快去得也快，这一次尤其是，快得王曾亮自己都有点尴尬。不知道有没有十五分钟，他趴在人身上郁闷道：“等下……再来一次？”
输给王曾亮，彭霄云一直都是服气的。和王曾亮相比，他是一个清醒的人，同时也是一个更加自私怯懦的人。面对邹黎的拒绝和冷漠，他无法放下自己的尊严一次次地去祈求怜爱，面对家庭的阻挠和否认，他不能鼓起勇气拒绝家里安排的婚姻，哪怕是一场场面的为了父母的体面和延续后代而存在合约性质的假婚姻，他也没法抛弃一切去抗争。
或许邹黎并不是不知道他的一切顾虑，只是分手已经被提出，暗示已经给出，唯一的答案已经存在于那里了。
彭霄云很给面子，跟喝酒一样把一杯水干尽了，还学着他不擅长扮演的酒桌老油条的模样将杯子翻过来颠了颠：“不是场面话，是真心的祝福。”
不去挽留一个想要离开的人，尊重对方想要走向更美好生活的愿望，这是邹黎这个奇怪的人类品种对他的挚爱所独有的示爱的方式。
邹黎起来收拾了餐厅的碗筷，洗了个澡漱了口才回去躺下，以为王曾亮睡着了掀开被子时轻手轻脚的，没想躺下后旁边人就贴了过来一双手臂将他搂进怀里，在乡里冷的地方冬天这样抱着依偎着睡会很暖和，不过城里房子安了地暖，用不上这样的姿势，而且他们……也很久没有过这样的姿势。
邹黎也举杯和他碰了一下：“平安健康。”
“你看起来比之前好多了，他应该把你照顾得很好。”彭霄云没想到会在路边陪女儿看舞狮时遇到孤身一人坐在路边的邹黎，他将孩子交给随同一起的保姆阿姨，叫他们先回去，约了邹黎吃晚饭。
“谢谢。”邹黎也喝了一口水，“他的确很照顾我。”
“我今天答应和你来吃饭，是有话想和你说，为过去的很多事……对不起。”邹黎抬起头，很认真地看着他，嘴里说着不像他这个人能说出来的天方夜谭，“我过去不应该那样对你，不是你的错，不是你做得哪里不对，你做得一直都很好，是我……”
“是我。”
“那你过来陪我。”王曾亮敲了敲碗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