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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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后来，她甚至都没再过过春节。

    夏天的暖风吹拂过面。

    久而久之，韵春也不会再去看。

    她站在一个路灯下，摊开手，冲路青雪说：“我们平分，你三块，我三块。”

    她们走在光少影多的小巷，巷子里每户人家都挂着红灯笼，地面交错着红色光影，地上还有鞭炮炸开的碎屑，也是红的，导致她们两人的影子都变成了红色。在远处的烟花下，影子手拉着手向家走。

    跟着记忆，韵春拐了三个街道，很快便来到了一扇红铁门前。

    后来的歌舞晚会都没有那年的好看。

    那真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

    趁着风不注意这句话，在韵春的童年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就算过去了多年，路青雪搬走了多年，她们断了联系多年，绿豆饼的那股味道，会在春节的那几天，时不时流转在齿间。

料袋，里面的锡纸包着六小块绿豆糕。

    她还会买来一盒同款承载记忆的绿豆饼，在风中，趁着风不注意塞一块进嘴里。

    可巷子没变什么样。

    随着时间流逝，她没再想过赢过风，也没再买过绿豆饼，更没再想过被牵着的发热的手。

    绿豆饼仅限于味道，见不到的那个人，也仅存于脑海。

    那年的春节对韵春来说，是香香糯糯、入口即化、又绵又甜的绿豆饼味。

    家里亲人过世，要贴除红色以外的春联，一般是白黄绿紫蓝中的颜色，时间两年到三年不等。

    她长大了。

    与路过的人家不同的是，路家的铁门两旁贴着的是绿色对联。

    那淡淡的已经褪成白绿的春联，与记忆中的红产生了强烈对比。

    路青雪俯身，只拿了一块放在嘴中，弯眸笑道：“姐姐吃过了，但因为是小韵给的，所以姐姐会吃一块。剩下的两块，姐姐再还给小韵好不好？”

    小巷还是记忆中的小巷，人却不再是记忆中的人。

    她又捏了捏韵春的脸，感受到小家伙脸冰冰凉，捻起一块绿豆糕放到韵春嘴边，说：“不过小韵先吃一小块好不？风吹着吃东西容易肚子疼，我们趁着风不注意偷偷一吃块，剩下的回家再吃。”

    而今年，

    是路青雪过世的第二年。

    韵春舒服地眯了眯眼。

    可没有一次是成功的。

    她总会吃到风。

    因为两只手，都没有人牵了。

    她只赢过风一次。在路青雪面前。

    那时她不知道路青雪要搬走，那天晚上她很高兴，就连看晚会被韵月琴抱着的时候，都牵着路青雪的手，没有戴手套的手，一直暖烘烘的。

    因为那天，她张嘴吃下了路青雪喂的绿豆糕。含在嘴里的那刻，就好像赢了风。

    后来就是，剩下的四块绿豆糕被路青雪收了起来，她的手又重新被路青雪牵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