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45.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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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洛雪烟点点头，不自觉也跟江羡年一样压低了声音，凑到她耳边小声怂恿她，“你以后可以劝今安在让他多穿穿裙子，这样你就会多个小姐妹了。”

    “别唱了。”江寒栖突然出声。

    江寒栖转过身，看到另外三个人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今安在和江羡年是钦佩和崇拜，洛雪烟则是满脸复杂。

    “十六，十八，”素素娘重复了一遍，感叹道，“正当好年华啊。”

    两人回到刘巧娥家的时候，江羡年和今安在已经审完七个人，摸清了山鬼娶亲的流程。

    “江姑娘，”今安在突然喊江羡年，他看着她，用和她差不多小的声音认真道，“我不想穿粉裙子。”

    江寒栖登时讶异地瞪大眼睛。他看到她张开了双臂。

    怎么偏要多嘴问人家年纪！洛雪烟暗自唾弃自己那无处安放的好奇心。

    洛雪烟望着他，脑子一热，问道：“要抱一下吗？”

    “……”江寒栖不想理她。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不符合平日里端着的“谦谦君子”的做派。他想找补，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江羡年和今安在围起来吹捧，听他们说他威胁人的时候有多厉害。

    素素娘点头。

    素素娘看他们年纪不大，眼里划过一丝惋惜，扬起笑脸打了个招呼：“你们好。”

    “第二，想办法让我和他坐上山鬼的花轿上山。”江寒栖指了指今安在。

    山鬼娶亲要求新郎盛装打扮，凤冠霞帔，画眉口脂一样也不能少。素素娘擅长编发，之前很多新郎的编发都是出自她之手。江寒栖和今安在提出要嫁给山鬼后，刘巧娥就去隔壁把素素娘请过来给他们编发上妆。

    他还没想好怎么回答，身体比脑子先一步做出回应。腰不由自主弯了下去，手臂收紧，圈住了温暖的躯体。

    “我哥怎么换了这么长时间的衣服？再不出来今安在的凤冠都要戴上了。”江羡年看出了洛雪烟的无助，又把话题扯回到江寒栖身上。

    光是刘巧娥一个人就背了八条人命，其他人手上也不干净，就连看起来最无辜的杨小禾也帮着杀过不少人。

    “不会吧.....我哥说他会穿的。”

    “因因和我同岁，都是十六。”江羡年应道。

    素素娘闻言笑出了声。

    “好。”江寒栖将头埋进她的肩颈里，说话的声音闷闷的，听不出情绪。

    “好可爱的名字。”洛雪烟想起看到跟小女孩初次见面的那天，裹着厚实衣服的小女孩就跟一只羽毛蓬松的小麻雀一样。

    “那我说我二十有一你信吗？”

    “你们今年都多大了？”素素娘突然开口问道。

    她看过一篇江羡年和今安在的同人文，写的就是江羡年变着法叫他穿裙子陪她出去玩。作者在底下留言说是看完山鬼副本产出的脑洞。

    “好主意，”江羡年毫不犹豫地采纳了她的建议，接着往下说了下去，“等回头给今安在买条裙子，我感觉他适合穿粉的。”

    “说笑的，你看我多少岁就是多少岁吧。我也忘了我究竟几岁了。”素素娘冲洛雪烟笑了笑。

    见素素娘抱着睡眼惺忪的小女儿进屋，洛雪烟率先打了个招呼：“你好。”

    “我是说，你哥说他会穿就是会穿。”顶着江寒栖的目光，洛雪烟梅开二度，尴尬地满地找补。她忽然觉得能开口讲话好像也不完全

    她见素素娘第一眼便对她挺有好感的，后来听到刘巧娥她们说她想给女儿积德不曾害过人就又多了几分好感。

    缚魂索渐渐显形，张牙舞爪地冲向刘巧娥等人的面门，惊呼声此起彼伏。然而缚魂索只是悬在每个人的眼前，晃晃悠悠地扭动，似是在发出无声的警告。

    洛雪烟一怔，转头看向门口，看到一身大红嫁衣的江寒栖“和善”地看着她笑。

    素素娘笑着摇摇头，低下头专心给今安在编发，再没出过声。

    “没关系，”素素娘摇摇头，“你可以大声说话。小雀睡的死，不要紧的。”

    高到飞出怀梦山，乘着风飞到山外。

    小女孩倚在母亲的肩头，睁着黑葡萄一般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屋子里的人。她有些困，没撑多久就打起了盹。素素娘将女儿放到床上，替她盖好被子，怜爱地将盖在女儿额前的碎发拨到一边。

    “好点了吗？”洛雪烟对上那双漆黑的眸子。那双眼又像昨晚一样阴沉沉的，一点光亮也没有，像盖了一层不透光的黑布。

    江羡年第一次见他散发的样子，盯着看了会儿，转头跟洛雪烟悄声说：“因因，你有没有觉得今安在好像女孩子？”

    “想！”“想……”“少侠饶命！”求饶声接连不断。

    “没事，”江羡年摇摇头，随即看向蹲在一起的几人，“这些人确实让人恨得牙痒痒，等处理完山鬼就把他们的送到官府那里。”

    “是不是不会穿？”洛雪烟猜测道。

    她给他使了那么多眼色，他一个都没看到，我行我素地将恶劣本色贯彻到底。她算看出来了，只有她真心实意为江寒栖人设崩塌着急，他本人都没这么上心。

    “你哥那人有时候就是死要面子，不会穿也说会穿。”

    在这种吃人的村子里，不害人就是善人。

    今安在换嫁衣的时候就是几个人帮他穿的。但江寒栖拿到嫁衣后拒绝了帮忙的提议，自己拎着嫁衣进了屋。

    桃木簪取下，饱满圆润的太极髻散成发尾卷曲的马尾，束发的发带被解开，黑发披散开来，落到肩膀略微靠下一点的位置。木梳从发顶梳到发尾，梳顺了缠在一起的头发。

    几人离开屋子去置办山鬼娶亲的东西。

    “我没有不相信你的意思。我觉得你看起来太年轻了才没接话，你别误会。”洛雪烟隐约觉得好像不小心戳到了素素娘的伤心事，有些无措地补救。

    洛雪烟看着素素娘的脸，感觉她似乎和她们差不多大，但看眼睛和神态却又觉得她比她们大很多。她最终还是问了出来：“方便能问下你的年纪吗？”

    “麻烦你了，这么晚还来给我们编发。”江羡年压低声音。

    “没事，”江寒栖调理好情绪，戴上温和的假面，“刚才是因为太气愤了。抱歉，吓到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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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周身被月亮镀了一圈虚幻的银光，乌丝泛着白芒，像是一片偶然出现于深秋的薄冰，晶莹剔透却又脆弱不堪，轻轻一折就碎成一块一块的冰晶，再也成不了形，也可能不需要人，一阵轻风就足以让他支离破碎。

    眼睛大大的，脸颊红红的，皮肤白白的，比她这个少女还像少女。

    “你看我像多大的人？”

    少女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尴尬地将话题引到还在换衣服的江寒栖身上。

    “嗯。”江寒栖心不在焉地应了声，看着她的手，抓得更用力了些。

    他像一条冻僵的巨蟒，偶遇过路的旅人，和往常狩猎一样，用绞杀猎物的蛮力缠上了路人的身体，但他并不想将路人拆吞入腹，他只是太冷了，而路人的身体又是如此的暖和。

    “我会穿。”

    江寒栖又敲打了一会儿，把几个人整得服服帖帖后，解开了捆住手脚的缚魂索，只在每个人的脖子上留了一条。

    洛雪烟紧紧回抱他，摩挲他的背，轻声安抚道：“再忍一忍，很快就结束了。”

    今安在有些不太习惯让别人梳头，拘谨地坐在那儿，双手握拳搭在大腿上。他身穿繁重的大红嫁衣，像一个待出嫁的少女一般羞红着脸，直盯着嫁衣上的图案看，似乎是想借此掩盖面对娶亲的紧张。

    江寒栖走向孙福娣，蹲下身，和她平视。孙福娣被他盯得一哆嗦，低下头，老实得像个鹌鹑，全然不见拿屠刀的威风样。江寒栖又看向偷瞄他的刘巧娥，她吓得眼一闭，抖着身子缩在一起。

    二十一？洛雪烟再次仔细打量素素娘的脸。那张脸疲态尽显，一点青春活力都没有。若真是二十一的话，看起来确实有些显老。

    “一定、一定，您放心，我们不会往外说的。www.zicui.me”孙福娣哆嗦着应允。

    两套嫁衣很快送到了两个少年面前，随之而来的还有进村时遇到的素素娘。

    江寒栖起身俯视他们，取出别在腰间的缩小千咒，拿在手里把玩，问道：“想活命吗？”

    洛雪烟还是头一次在身体变好以后唱鲛歌唱到眼皮发沉。www.cuiyuan.me她看了眼瓣尖染血的金色莲，强忍不适接着唱了下去。

    “那就按我说的做，”江寒栖将千咒抛到空中，“第一，今晚的事不准告诉其他人。谁若多嘴，下场只有一个。”

    “小雀？是你女儿的名字吗？”洛雪烟问道。

    素素娘朝她羞涩地笑了笑，解释名字的寓意：“我希望她可以像鸟雀一样飞到很高很高的地方。”

    “没、没事。”村妇低下头。

    下午讨论山鬼的时候，她疯狂提醒两人别喝山鬼的交杯酒，两人看样子都听进去了，只要灵力未失，几个人解决山鬼易如反掌。届时山鬼一除，后面的事就好办了。

    “少侠要参与山鬼娶亲？”其中一个村妇露出诧异的神色。

    “哥你没事吧？”江羡年问江寒栖。

    其实洛雪烟新身体的实际年龄比其他三个人都要大，不过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们四个便统一口径，对外称她和江羡年同岁。

    洛雪烟笑着揶揄他：“没想到江公子敲打人也有一套啊，刚才真是好威风啊。”

    “看不出来，我不会看人年纪。”

    “不行吗？”江寒栖斜睨她。

    “我今年十八岁了。”今安在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