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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死了。”

    “你跟她有仇吗?”

    “人,有人给他下了傀儡线,”江寒栖又看了眼骨架上的红线,接着说道,“不过傀儡线遍布全身,他就算活着也不能算作人了。”

    “好梦。”

    “吃下?!”

    “我身体里不会也有傀儡线吧?”

    “你看骨头,”江寒栖拨开红线,指了指骨头上的红印,“傀儡线入骨,说明操纵者与傀儡共命,傀儡完全为他而生,顺从他的意志行动。但反过来,傀儡死,他也活不成。”

    江寒栖蹲下身,捻起一条仔细看了看,说道:“是傀儡线。”

    漫长的沉默终结在昏迷前的瞬间。

    黑雾蚀去血肉,露出白骨。和万重山不同,红褐色的线并没有遍步虎子的身体,只是分布在四肢上。

    她从死在岸边的少女体内挣脱出来,视角一转,以一种微妙的第三人视角看到了死相凄惨的自己。

    洛雪烟看了眼虎子身上的红线长度,惊异地又问了一遍:“这些都是他自己吃进去的?”

    “她的铜钱掉到地上,我捡起来给她还回去了。”

    过了会儿,洛雪烟的意识逐渐变得模糊,歌声也微弱下去。她晕乎乎地喊他:“江寒栖。”

    难怪总是一副痴呆模样。洛雪烟心想,转念回想起自己被拖到树林的事,跟江寒栖说了一遍。

    “还没完全成为傀儡。”

    “他是人是妖?”

    洛雪烟穿书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原身的记忆翻了一遍,确认新身体没给她留下什么烂摊子要处理。

    “过去看看。”

    “阿九?那个织娘?”

    抱着的人不安分地动了下身子。

    “对不起。”

    这家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无背景,无使命,无仇家。原主的“三无”深得洛雪烟的心,阿九不可能是原身结下的仇。

    江寒栖嗯了声,别开脸,装模作样地捡起条傀儡线翻看。

    高大的骨架上密密麻麻地缠满了红褐色的线。

    冰凉的手猛地收紧。洛雪烟转头看到江寒栖跪在地上,捂着心口蜷缩在一起。喘息声断断续续,间或夹着一声破碎的□□。

    江寒栖看了看洛雪烟,挣开她的手,反手握了上去。那只温暖的手习以为常地张开了些,插入他的指缝。

    “死了?”

    “不会。傀儡线没那么容易入体,要让傀儡吃下才行。你那个时候应该只是被他放出的傀儡线暂时操控了。”

    奔流不息的河流卷着缱绻缠绵的低语抵达怀中人的梦乡。

    “没有,我就跟她见过两面。会不会是想抓我来要挟你们做什么?我没仇家。”

    对自己的孩子和丈夫下手。不对,说不定不是丈夫……她随即想起如灰鼠般的妇人仰着头,抻着脖子痴迷地看着风流倜傥的男人的画面。

    “有趣。”江寒栖盯着尸体看了会儿,转身离开。

    ”那个孩子也是傀儡吗?”

    江寒栖抖着手摸到匕首刀柄,正要抽出来捅自己一刀,陷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鲛歌响起,迅速镇下无生的妖性,满头银发一寸寸变回黑色。江寒栖伏在洛雪烟的肩头,松开握匕首的手,回抱住她。

    洛雪烟忽然想起万重山说过的话,他说她会毁掉她的幸福,那听上去像是是阿九会说的话: “不对,她好像就是冲着我来的。可我跟她无冤无仇的……奇怪。等会儿去找她对峙。”

    他那天之所以会在楼上,是因为想暗中观察她的言行,但这话可不兴说出去。

    尸身上的线是红褐色的,而千咒生出的缚魂索延至另一个方向,她顺着缚魂索看去,看到缚魂索缠在万重山身上。

    月色如水,晚风温柔,流萤四散,她在他怀里安睡。

    好狠的心。洛雪烟感到一阵恶寒。

    “你记得她?”

    江寒栖低头看了眼洛雪烟的睡颜,又看了看桥上两人叠在一起的影子,忽然感觉心情很好。

    “下不为例。”

    梦中,洛雪烟停下脚步,看了眼潺潺流水,尔后追上江寒栖,随他一同走过了月朋桥。

    “是阿九。”

洛雪烟跨了一大步走到江寒栖身旁,拉着他的袖子,满不在乎地拽着他往万重山的方向走去。她想知道万重山到底是哪种妖。

    洛雪烟梦到了那场梦的后半段。

    “对。”

    “嗯?”

    “她来找点翠那天,我就在楼上,有点印象。她走之前是不是从你手里拿了什么东西?”

    “这你也知道?”洛雪烟惊叹。

    原身的经历平平无奇。她在一个大蚌壳里化形,走上岸,靠着渔民的接济度过了最初的时光。后来她想去见见其他地方,攒了些钱踏上旅途,一路兜兜转转,最终定居在太守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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