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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她是个守着发财树的人，三人在这方面是志同道合。

    姜半月从经理室出来：“马经理？”

    马经理二郎腿一翘：“这叫裁员吗？这叫大换血！”

    姜半月面不改色：“不听不听，□□念经。”

    罗方正的回复有三种：可以。没问题。就这么办。

    保姆一身心眼儿不是白长的。这是她第一次去金店偷东西，之前顶多是在菜市场和超市顺手牵羊。是她无意间听说某某金店漏洞百出之类的……事后再想想，哪有什么无意间？人家就是说给她听的！

    她每一步都请示了罗方正。

    她二婚，丈夫有个女儿。不是亲骨肉，在她眼里就是个筹码，傍上余智梁，能捞多少，捞多少。说是介绍给余智梁当秘书。

    “你说谁？”姜半月开窍，“你说你爸？”

    “维康厚姆”新增了两员大将。

    这句话是她小学二三年级时常说的，好久没说了，历久弥新。

    毕竟他的朋友圈空空如也。

    酣睡。

    至于罗方正有没有请示余奥，还是他身为秘书能做这个主，就不关姜半月的事了。

    余奥只说了余智梁要做爸爸的事，关于余智梁的强迫症、余智梁的独断，和余智梁一直以来对他的种种惩戒，他从未对姜半月提过。也难怪姜半月觉得始作俑者是保姆。

    他是路过，一看“维康厚姆”还没黄，再一看贴在玻璃门上的房源变动了好几张，莫非不是一潭死水了？推开玻璃门，他只见两张新面孔，只见左手边派头像小王子一样的成松柏在为客户拟合同，右手边说着一口本地话的崔秋在妙语连珠地接电话，也没怠慢他：“您稍等。”

    崔秋是个把“热心肠的居委会大姐”刻在脸上的人。而用崔秋的话说，成松柏给人一种“遗珠”的感觉，一穷二白，但透着高贵。

    的确，除了姜半月，他们谁都做不到和公司一条心。

    从保姆开始。

    不是她亲生女儿。

    姜半月和马经理同仇敌忾：“老板的心思，咱们打工的别猜。”

    姜半月发朋友圈的频率是两三天一条，不多不少，像她这个人一样总是装得刚刚好。

    充实，充实而愉快。

    对此，罗方正给姜半月的回复也是：就这么办。

    “你也干不过他。”

    “没事儿我就不能回来看看？”

    “你说保姆？”

    保姆在余家是小偷小摸的惯犯，余智梁不是不知道，但念在她厨艺好、会拍马屁，在余家做了十几年的情份上，睁一眼闭一眼。怪只怪她贪得无厌，把小偷小摸发展到了菜市场、超市，甚至金店。

    她在余家做了十几年，能不知道余智梁的为人吗？她不会把亲生女儿往火坑里推，哪怕是金光闪闪的火炕。

    “跟她干！”姜半月当机立断。

    余奥的家庭别说和睦了，根本是腥风血雨。余奥的性格别说温和了，根本是两个极端。至于享受平凡，他的人生里根本没有这个选项。

    清白又怎么样？

    这一天中午，被裁员的马经理来了。

    余奥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心里却漏了个洞。他没有找到他妈，仅有的金安医院和蓝天家园的线索全断了。他也要失去他爸了。无论余智梁有多么阴晴不定、不可理喻，无论他多么恨余智梁，他不能没有家。

    姜半月问了一句：「罗秘书什么时候来看看我们的新气象？」

    “你少给我装！”保姆口不择言：“毛都没长全就一肚子花花肠子，你敢说，你跟他清清白白？”

    姜半月给余奥的底气，吹响了余奥“干”的号角。

    约等于是姜半月说了算……

    成松柏，男，二十五岁，211的硕士，工作找了大半年，吃亏在没有工作经验。崔秋，女，三十三岁，大专，做了七年的行政，卖了三年的保险。如今二人并排坐在“维康厚姆”的工位上，说不出学历和工作经验到底哪一个更有价值。

    “大不了，我家就是你家。”姜半月说这一句话时的仗义不是“装”出来的。

    她像是能做主的样子，能像收养流浪猫、流浪狗一样，收养他。

    余智梁一直没再婚，身边的女人换了又换。多少年下来，余奥恨都恨不动了。三个月前，保姆把女儿介绍给余智梁。

    关于男孩子，她理想中的男孩子家庭和睦、性格温和、享受平凡，也就是她的同类。

    “小姜，我看这市场有回暖的迹象，就你们三张嘴，六条腿，忙不忙得过来？你们用得着的话，我好马也是可以吃回头草的！”

    他还在待业，看“维康厚姆”一派欣欣向荣，免不了阴阳怪气。

    马经理哑口无言。

    余智梁要再婚了。

    否则，她上小学时不会在班会上独树一帜，说自己的理想是找一份离家别太远，别太累的工作，钱够她和妈妈两个人花就行。

    马经理的目光在姜半月的脸上和经理室的牌子上来来回回：“该我叫你一声姜经理。”

    姜半月问罗方正这一句之前，没觉得自己是在旁敲侧击。问了之后，她第一个念头是：余奥最近不在容市。最近？多久算最近？三天、两个月，还是一年半载，都有可能。

    直到五年前，即便在“一夜荒唐”之后，姜半月未曾动摇：余奥不是她要的。

    罗方正：「最近不在容市。」

    偏偏这时，余奥从洗手间回来了。她对上他的眼睛，在他面前一向堂堂正正的她因为“不清白”三个字心虚了一把，下半句不了了之。

    白干？

    “我还不简单？”姜半月先声夺人：“我就是把公司当家，有家有我，有我有公司，老板就是看我忠心耿耿，手下留情了。”

    但蹊跷的是，余奥忍了她十几年，怎么就忍不了了？十有八九是有人怂恿。www.cuizhuan.me

    她不敢跟余奥硬碰硬，只能等余奥去洗手间，从身后一把薅住姜半月的马尾辫：“就是你这个小狐狸！”

    “能。”

    如今，二十四岁的姜半月对“不清白”这三个字记忆犹新。这个说法只是不好听罢了。换个好听的说法，就是“好上”。真的，她要是跟余奥好，早好了……

    “我不信我干不过一个势利眼的保姆。”

    保姆跟了余奥好几天。

    从上百封简历和三十个面试者中挑出这二人，自然不是姜半月说了算。

    此后的数日。

    余奥一个赞都没给她点过。不知道他是不点赞，还是不给她点赞。也有可能他这个大忙人看都不看朋友圈。

    “我看你心思也不简单。”马经理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觉得当初“维康厚姆”留一个，凭什么留姜半月？准是有猫腻。

    工作之余，姜半月和大鑫建设家属区的几个发小露了个营，陪王娴娴烫了个头，吃了一场大学同学的喜酒。周淡然所在的剧组，男主是个小明星，问姜半月要不要探班，姜半月去了，这也算是有别于大闸蟹礼品卡的一种“福利”。

    “不清白又怎么样？”姜半月还有下半句。

    她知道她要什么。

    余奥机械化地把薯条一根接一根地往嘴里塞：“我干不过他……”

    “姜经理……”马经理赔笑。

    “有我在。”

    跟到了周末，跟到了麦当劳……

    她一通电话打给余智梁，余大律师能让她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余大律师好面子，不可能让自己新太太的母亲是个板上钉钉的小偷，给了一笔钱，让她消失。

    值得一提的是，二人入职第一天，崔秋带了个珠光宝气的招财猫来，成松柏带了个鱼缸和两条锦鲤来，让姜半月赞不绝口：“好，好极了！”

    五年后的这一晚，姜半月在辗转反侧后，结论也还是这个结论。

    接下来，保姆鬼哭狼嚎的每一句话里都有“小狐狸精”四个字。

    余智梁高兴得手舞足蹈。

    一口气塞了太多薯条，余奥被噎住了。

    正好李子丰要开展搬家的新业务，正好“维康厚姆”总是有客户一提到搬家就头大，姜半月便提出来：“不如双赢。”



    姜半月“装”出来的仗义，把余奥心头的阴霾扫了个七七八八，几乎逗笑他。www.zhuomo.me添堵？他无权说余智梁给他添堵。毕竟在余智梁眼中，他大概也好不到哪去。

    在此之前，余奥一直以为余智梁是“小心”，从没让哪个女人怀上他的孩子。直到过了不惑之年的余智梁高兴得像个孩子一样手舞足蹈，余奥恍然大悟：余智梁一直想再要一个孩子，说不定背着所有人烧香拜佛地想再当一次爸爸，终于，圆满了。

    “我是求之不得的，只是……”姜半月一声叹息，“老板太抠门儿了，让我领一个人的薪水，干八个人的活儿，就他们二位，试用期一过，老板鸡蛋里挑骨头也留不下。马经理，您要是念旧，有空来帮帮忙……”

    “您还是叫我小姜。”

    余奥是头号“嫌疑人”。

    除了招兵买马，姜半月还为“维康厚姆”谈了个合作。

    她在一家金店偷东西时，被捉贼捉赃。

    和李子丰的货运公司。

    别看姜半月瘦瘦小小，但她脑子快，不吃亏，更有一股子狠劲，回手就给了保姆一个大嘴巴子：“惯得你。”

    但她是个有主意，甚至太有主意的人。

    他跟着余奥在海城，在明月建设的总部。

    没多久，怀孕了。

    余奥没一条符合。

    “您来……”姜半月给马经理倒茶，“是有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