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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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哪来的妻子？

    他对一切都没有归属感，去哪都一样，也无所谓是否去天山宗。

    有一天宗主来问他：

    “我什么要伤心？嘤嘤是谁？”

    剥去情丝需承受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当鹤青面不改色出来时，江时筠欲言又止：“你真的剥去了吗？”

    他自然不愿，没想到江时筠也来劝他，而她只说了一句话：“梦里的她越来越模糊了吧？忘了说不定会更好，也许未来某一天才能再次遇见。你若顺其自然，反而会相见不相识。”

如三岁稚童，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不知道......自己是谁。

    不知过了多久，一束光照射了进来。

    他被扶到床上，有人给他喂下汤药，关切地问：

    他不认得眼前人是谁，只会固执地重复两字：“嘤嘤。”

    江时筠把他的名字告诉了他，并问他还想不想回天山宗。

    他分明不记得，却万般笃定他的妻子绝不会这样，那是一个纵使折了傲骨，也绝不屈服的人。

    “宗门有难，你愿意剥去情丝，修炼至更高境界吗？”

    他听得不耐烦了，便会转头：

    他失望地偏过头，不再说话。

    他最终还是应下了。

    没了情丝，他就算梦中再见到少女，也不能激起任何情绪。

    第二天江时筠就来找他，告知他昨天的人是宗主，并说宗主对他的剑很感兴趣。

    他不喜被人窥探，按捺下心中不适。

    再次醒来时，江时筠坐在床头，一副不知说什么好的模样，最终只是复杂地叹一口气：“只有你回来了。”

    他看着眼前人的容貌，确实与梦中有五分相似。

    宗主很爽快，没过多久就给他找来一名女子：“你看看，对她有印象吗？”

    “你走吧。”

    他行事公正，弟子们遇事更喜欢来找他处理，有一次，两名弟子拉拉扯扯地让他评理。

    他说完这句，便昏沉沉地睡过去。

    此后宗主又给他找了不同的人，但除了皮囊是相似的，其余皆是陌生。

    他没什么特别的感受，只是心脏蓦地一疼，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离他而去。

    此处是一个被魔族袭击过的村落，留下来的都是一些小门派弟子在做善后工作。

    白驹过隙，世人尊他为无情无欲的仙尊，他也仿佛生来便没有情感，那些为了道侣寻死觅活的人，在他看来荒唐又可笑。

    有时江时筠会过来陪他坐会，对他说起沈昭缨幼年趣事，还安慰他别伤心，人总要向前看的。

    “我的妻子......还活着。”

    她问：“嘤嘤还活着吗？你们遇见了什么？”

    他不胜其烦。

    “你叫什么名字？家人还在吗？”

    他把孤光抛出。

    鹤青想也不想就回绝：“不行。”

    可是……他的梦中似乎总出现一个妙龄女郎，隔着江，哀哀戚戚地望着他。

    他很幸运，怀中的剑穗被人认出来自天山宗，才联系到江长老。

    他后悔将曜灵交出去了。

    宗主却没有放弃，甚至亲自来找他，并开出一个诱人的条件：“你难道不想找回你的妻子？我能帮你。”

    他停下已无知觉的双腿，有杂乱的脚步声向他跑来。

    “等等，这里还有幸存者！”

    “这把？”

    “不是，”她犹豫了一下，“是曜灵。”

    鹤青刚一踏进山门，就感到有一道视线若有若无地在观察他。

    但不论走了多远，他怀中始终抱着一柄剑，那柄剑上刻着栩栩如生的金乌，有一道声音在支撑着他：“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你连她都不记得了，”江时筠最近叹的气越来越多了，“也是好事，不记得……便不会太痛苦。”

    自他醒来后，大部分时间都处于发呆状态。

    这人似乎很胆怯，鹤青还一字未言，只是咳嗽一声，她就吓得一哆嗦，两腿发软跪在地上：“我错了，我错了，求您饶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