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白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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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不说，这附中的omega就是正。”

    “洛神应了，说今天必能带我们赢。”男生转头就兴高采烈地把话变了个意思，朝同伴喊道。

    “猜猜，这上面有多少是专门为了看你来的。”胳膊再次搭上去，高义朝观赛台努了努下巴道。

    拿起毛巾，洛白榆垂头抹着额上的汗，听着耳畔传来的尖叫声，洛白榆不禁抬头看向于晚的座位，空空如也，早已没了人，一丝烦躁从心里划过，在被发现前消失。

    话都被说出去了，洛白榆也不能收回来，剑眉微挑，男生摸了摸鼻子，嘻嘻哈哈地，溜回球场。

    alpha打闹惯了，总是觉得同为alpha勾肩搭背没什么。

    被学生们名为第三食堂的小巷里，挤满了各式各样的小餐车，每路过一个店家都在卖力吆喝，于晚搜寻着自己想吃的东西，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尽头，几个染着五彩斑斓的头发的男生，胳膊文着纹身，嘴里叼着根烟，火星明明灭灭，盯着过路的成群结伴的omega。嘴里吐着粗鄙不堪的话。

    把自己的水和毛巾放在球员专用的休息椅上，洛白榆抬头就看见了于晚的身影，少女beta穿着校服半袖，举着一本书遮住头顶直射的阳光，一节玉臂白皙莹润，挑了一个最靠边的位置，遮阳棚虽然遮住了阳光，但遮不住炎热的空气，她似乎是觉得热，坐下后用手扇了扇风，也不知有没有感觉凉快一点。

    附中的学生，不管是alpha，还是omega，都会收好自己的信息素。这是礼貌，也是教养。也只有这些混混，会以随便散发信息素引起骚乱为荣。

    洛白榆拍下他的手肘，收起思绪，瞟了他一眼，懒洋洋地，“什么喜欢的omega。”

    从前于晚到观赛台都是不紧不慢的，因为看球赛的人其实不多。

    天朗气清，炎炎秋日也挡不住alpha们打球的步伐。围着洛白榆的那群男生们风风火火地进入篮球场，与体育课在同一节课的三班打对抗赛。

    “看那胸，看那腰。”

    于晚其实正郁闷着，自从这个学期开始，周围的欢呼声就变得频繁起来。没有其他地方可去，于晚也只能忍了。

    观赛台上的呼声响彻云霄，余光飘向于晚，只见她和其他人一样看着球场，只是双眼无神，双唇紧闭，不像她旁边坐着的人，眼睛亮晶晶的。

    高义是洛白榆高中才认识的人，同在学生会，性格也不错，短短一年，已经能称得上是兄弟了。

    洛白榆：“……”

    一个无语的眼神，留给高义自己体会。

    “你无不无聊。”嗤笑一声，洛白榆拿出阻隔贴递给高义。

    “躺地上干嘛呢？”是应樊渊。

    洛白榆是谁，附中校草，年级第一，学生会会长，公认的学校最强alpha。一个平平无奇的beta，她和他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于晚今天到时还剩下7、8个位置，她挑了最靠边的一个坐下。

    ——

    不过今天运气可能不太好，什么也没看到。

    “恩，”洛白榆笑了笑，露出尖尖的虎牙，“友谊第一，比赛第二。”说的话听着好听，眉眼稍低却带着不驯的傲气。

    如何融入人群是个问题。最后于晚找到了一个好地方，篮球场旁边的观赛台，每节课都会有不少omega坐在上面看alpha打篮球。于晚会选择坐在紧挨着他们的最后一排，最好前面有个子比较高的，能够挡住她，每看完一篇文章，于晚便会抬头看向篮球场，装作自己在认真看比赛，完美地融入他们。

    高义浑身一凌，洛白榆的脸，不笑显凶，震慑到让人不敢靠近，笑起来却如漫天星辰，好看到能把人狗眼闪瞎。他笑也有很多种，而现在这种，就代表着有人要倒霉了。

    “呦，这还有个落单的。”其中一个梳着大背头的男生盯着于晚，左手掸了掸烟，右手还故作帅气的从前往后抹了一边头，在昏暗的灯光下头发越发油光水亮，吴浩露出一个油腻的笑容，“看什么呢，瞧上哥了？”

    作为alpha，怎么能骨碌着爬起来呢，屁股撅着多不好看，就得这样，得一跃而起。

    阳光越来越烈。

    不喜欢看为什么还要看？疑惑漫上洛白榆心头。

    一个鲤鱼打挺，高义借应樊渊的手稳稳地站住，“帅！”

    作为公认的极优alpha，洛白榆身高将近一米九。浓黑剑眉斜插入鬓，眉宇修长，此时却微拧着；睫毛纤长而浓密，眼睫低垂，盯着高义搭在肩膀上的胳膊，微微一笑，张扬又肆意的帅气，却不怀好意。

    “浩哥你还看呢，用不用兄弟我帮你要个联系方式。”旁边的beta小弟讨好地笑着。

    吴浩凝视着于晚的背影，越发觉得熟悉。这身材，这背影，还有这头发。

    alpha，omega，beta并存的学校，beta确实容易没存在感，但像她这样在班里好像没这个人一样的还是少见。

    这个角度，更显得洛白榆身材高大，躺在地上的高义仿若蝼蚁。

    没喜欢的人盯着观赛台干什么，高义晃头晃脑地又看了一圈，也没看出什么。

    “今天一定打得对方满地找牙。”

    自从上次校外被救之后，洛白榆总是会不时注意到于晚，这个人，好像自开学以来在班里一直没什么存在感。

    但是自从这个学期开始，于晚需要快点到观赛台，不知道为什么，篮球场观赛台上的看球赛的人这学期翻了个倍。

    贴好阻隔贴，高义顺势又把胳膊搭在洛白榆肩上，

    只有洛白榆是个另类，他不喜欢别人随便靠近他。尤其是勾肩搭背这类。他这种明知故犯的，一个过肩摔算轻的了。

    “诶，看啥呢？”高义的胳膊肘搭在洛白榆肩膀上，一脸好奇地顺着洛白榆的目光看向观赛台，“有喜欢的omega了？”他眯着眼睛仔细审视，“在哪坐着？”

    “别搞了，打球去。”高义往前一滑，逃掉魔爪，笑着拉着他俩上了球场。

    一个过肩摔，高义四肢朝天，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力气很大，高义觉得他屁股有点疼。

    “要不你还是躺地上吧。”说笑着应樊渊一手扣着高义肩膀就要把他从后掰倒。

    都摔地上了，还在意形象呢！？嘴角抽了抽，洛白榆正要递出手，却被突然插进来的手抢了先。

    今天没有看到洛白榆的腹肌，不少omega偷偷惋惜。洛白榆从不在赛后撩衣服，想看只能一直盯着球场，有时候洛白榆跳起来衣摆不经意间会自己上去，时间很短，却也能看到，如果偷拍到说不定还能卖个好价钱，上百上千是不可能的，一杯奶茶钱还是够的。

    “要什么要。”竟然忘了这个兔崽子在这上学了，晦气，吴浩满面阴郁，信息素不受控制地散发，他低头吐了口唾沫，用鞋底狠狠踩上去。

    于晚最不喜欢的就是体育课，孤零零的一个人此时最容易和别人形成鲜明对比，也最容易引起别人注意。

    左拐右偏，一个假动作骗过盯着他的人，球传给同伴，趁机会冲过防线，转身接过传回来的球，轻轻一跃，球就进了篮筐。

    哨声吹响的时候，洛白榆他们还正在白热化阶段，但也停了手。几个男生撩起衬衫下摆擦汗，露出块块分明的腹肌，引起尖叫。洛白榆也没少出汗，但相比之下却清爽得多。

    于晚眉眼间流露出厌恶的神色，转身离开。

    手里拍着球，洛白榆用手背迅速将快要流到眼睛的汗抹下，抿了抿干燥的唇，盯着对面队伍的前锋。

    “这怎么就无聊了？”高义一边贴阻隔贴一边嘟囔道，“咱们都高二了，再不谈一场恋爱就迟了。那么多表白的你就没一个喜欢的？一张好脸暴殄天物。”

    周三下午是特A班的体育课，上一节课的下课铃刚响，alpha们就冲向了操场。于晚慢慢悠悠地收拾好东西，拿着一期作文素材，最后一个走出教室。

    “说了多少次了，别随便碰我。”声线慵懒，虽然笑着，深邃的墨瞳压着明显的不爽和嫌弃。

    应樊渊是洛白榆发小，也是一个alpha，刚刚去老师办公室帮忙，这才来迟了。

    高义摸了摸鼻子，尴尬地笑了笑，“忘了忘了。”

    附中每周一正式上课，住宿的学生可以提前一晚到校。于晚周日在家刷了一天题，赶着8点的火车，打算在第三食堂的路边摊吃过晚饭，再进学校，这是每周为数不多的吃垃圾食品的机会。

    “不是，那边那么多omega看着呢，自己起来不好看。”

    “洛神，你说对吧？”一男生眼巴巴地看着，就等洛白榆给个强心针，实在是对面的体育生太猛了。

    “上节课洛神不在，让对面班里的体育生占了不少便宜。这节课洛神可在呢，看他们还嚣张。”

    “哥，拉我一把。”平躺在地的高义朝洛白榆举起手。

    “怎么了，腿断了，自己起不来？”

    信息素会有等级压制，运动激烈，难免控制不好会泄露。为了比赛公平，大家都会贴上。现在的阻隔贴已经改良地很好了，薄薄一层，贴上甚至没什么感觉，也不会有不适。

    和洛白榆短暂的交集，并没有给于晚的生活带来什么变化。

    “洛神，干嘛呢，快过来打球。”那边队里的人语气热络，着急地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