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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俩对半分,能省一毛钱,还可以多吃一顿。”

    当然也有一部分同学,纯粹是能省一分是一分,买新笔盒卷笔刀……

    八点左右,监工和工头也陆续赶到,倒是有两三个监工闻着香气,满脸新奇,在摊位一连品尝了几种食物。

    颜欣面带笑意,上前招呼:“嗐,也不怕大哥笑话,我就是试试,都是不挣钱小买卖,就托大哥几个多多照顾了,不敢说一定合口味,但绝对货真价实,吃了一回还想吃第二回。”

    她不禁感叹,物资匮乏的年代,好在孩子们精神不空虚。

    颜欣说完,就看见几个孩子对视一眼,似乎做了什么决定,随后一脸认真看向她。

    颜欣惊得瞪大了眼,少说也有二三十个,起码大半个班孩子都来了,她这是捅了孩子窝吗?

    颜欣停了下来,笑着看向怯生生的孩子:“卖的,你要买吗?”

    小女孩惊喜低呼一声,两眼亮晶晶,脸上全是满足的笑意,小手不忘递给杰豪3毛钱。

    至于肉,隔三差五吃上一顿算是不错了。

    所以她的客户群定位,是没时间、没地方做饭的工人。

    《我在九零开农庄》

    不过既然对方问了,颜欣也就耐心等待。

    三人走了以后,小摊又冷清了片刻。

    但是没有钱啊!

    她的价格确实比镇上便宜一两毛,但为了一两毛,犯不着跑这么远。

    “大姐,你这手艺真不错。”

    颜欣一愣,也没有多说,笑眯眯给孩子盛粥,挑的都是大块的鱼肉。

    颜欣拿出早餐店常用的大碗头,碗宽足足有孩子脸旁大:“就这种大碗,白粥两毛钱,肉粥六毛,油条也是两毛钱,油炸的可香。”

    ……

    不过同一个村子抬头不见低头见,村里的孩子,她还是见过几次。

    她继续往前走,特地找了个平坦安全的位置,不仅离路口近,还特别显眼,孩子们也能第一时间找到她。这里还是工人们的必经之路,远离沙尘,正适合摆摊。

    她从麻袋里取出折叠小板凳,沿着另一张长折叠桌,摆了四张小凳子,这一样来,顾客也能坐着吃饭。

    不过他们还是笑着走上前,和生意人打交道也挺有趣,顺带挽回一下脸面。

    先头跟她交涉的男孩,喘着大气看向她:“欣姨,我们八点就要上课,得快一点。”

    白净的饭团子,用糯米、少许粳米,蒸米时加了一点小酒饼,饭团带了一丝丝米酒味道,香甜又回味,夹心里头加了少许木耳和火腿肠粒。

    “欣姨,你能等一会儿吗,我们等会再来买。”

    她没有手表,只能估摸个大概的时间,将近40分钟只招待了3个客人,赚了1块几毛,要是每天这样,就算县城再卷,都得考虑去城里闯一闯。

    她不禁摇头一笑:“不急,工地里面危险,你们不要乱跑,我就在路口等你们,慢慢来。”

    颜欣收拾完毕,深呼一口气,招牌一摆,也算有点模样——好歹准备了几天,这阵势就是在城里都不唬!

    正想着,忽然耳边传来小小的声音。

    “欣姨,我们只要一碗黄鳝粥。”

    父母长辈天不亮就得出门务农、务工,顶多就是在锅里蒸上一锅番薯,长姐如母、长兄如父,大一点的孩子,还要负责一日三餐。

    大概兜里有钱,就是无人问津的饭团都连连吃了几个。

    几人想起昨天说的话,老脸一阵尴尬,他们兜里哪里有什么钱,一天顶多吃两顿,发了工钱倒是有可能一顿吃十碗。

    正巧昨天闲谈的几位工友,已经来到入口处。

    男孩踌躇了片刻,问了起来:“欣姨,你这是要去哪儿卖早餐?”

    颜欣也不耽搁,麻溜开始干活。

    六毛钱只有拳头大,不

    只不过她有些好奇,咸菜一斤也就五六毛钱,省一点能吃上一天,两毛钱一碗白粥不贵,但自己熬更便宜,就是要耗费不少人工。

    至于原本约定要来的孩子,也没有发现踪影,估计是上课了吧?

    有些孩子父母外出打工,只有爷爷奶奶在家,手里的钱都是一分一分攒出来的,别说肉了,家里没地的或者生活条件难得,经常在学校饿着肚子。

    叽叽喳喳声音有些嘈杂,颜欣这才发现一帮孩子竟然还自带饭盒,幸亏带了饭盒,不然同时接待这么多小客人,碗筷肯定是不够的。

    “大妹子,我们中午再来。”

    好在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倒也不急。

    几人瞅见各种鱼丸汤、黄鳝粥、肉粥,发现价钱要比镇上要便宜一两毛钱,登时眼睛一亮,关键这肉粥的味道直钻脑门。

    “往前一点,就在工地附近。”

    整整二十八个孩子,只要了5碗肉粥、12碗白粥!

    “欣姨!”

    几人看见颜欣时,显然被吓一跳,敢情人家昨天聊了这么多,是来试探“军情”的。

    似乎怕她为难,另外一个孩子焦急道:“我们去工地找你,从学校跑过去,最多20分钟。”

    还有几个孩子,家中亲人生病,或者是单亲家庭,只想为家里减轻负担。

    温家建在村尾,靠近河头山,抬头就是碧水青山,周围也就几户人家,不像村内人多热闹,平日里甚少往来。

    几人差点就忍不住要上一碗,就算白粥也成啊!

    “姐,明天你还来不来,我带我朋友过来。”

    男孩眼睛一亮,被晒得黑黝黝的小脸有些激动:“鱼肉粥多大一碗呀,白粥也一样吗?”

    “我攒两天的钱,就能给我奶奶买根油条。”

    万一没有食物,就只能干饿着。

    板凳不够坐,她又是卸了轮子擦干净板车,让孩子坐在上头休息。

    她去工地的时候,天刚大亮,三三两两已经有工人准备开工。

    眼见已经七点半,工人越来越多,却无人上门,颜欣情不自禁叹了口气,早餐可以说是十里飘香,工地上下应该都能闻到香味,但是效果怎么不理想?

    得到应允,孩子一高兴,撒丫子就跑了。

    ……

    “我中午终于不用饿肚子。”

    好在心一横,忍住了。

    “哟,大妹子,都做上生意了。”

    凳子虽小,但坚韧的编织布艺,哪怕她这个体型,也不会断裂。

    他们心知肚明,大家都没吃饭,昨晚搭建活动板房,可是耗了不少体力,饿得晚上都没睡好,第二天早上又要空着肚子干活,别提多难受。

    送走一批小客人,摊位再次变得冷冷清清。

    中年男人挠了挠脑袋干笑一声:“我们早上都在宿舍吃过了,还要干活,肚子不敢吃撑。”

    小女孩欢欢喜喜拿出饭盒,杰豪立马倒了一半过去,肉也是对半分,大碗粥对半分,分量对大人来说有点少,但对饭量小的孩子来说足够了。

    陆陆续续又来了三个年轻工人,大概是年轻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倒是没有太多的顾忌,肉粥搭配油条吃得连连感叹,还问她明天来不来。

    孩子点得不多,粥也不用再熬,她索性帮着孩子分食物,不经意就多听了几句。

    杰豪带着一个怯生生的小女生,站在她的跟前。

    人比较多,幸亏提前泡好了米,不然不够招待小客人                                                ,她急忙拿开蒸笼,准备再熬点粥,可等她询问孩子们要多少早餐时,听到回答差点没破防。

    颜欣也不耽搁,推着车一路往前走,幸亏工地不算远,不然光是推车就得累趴下。

    正想着,突然一大帮孩子朝她跑了过来。

    早上熬一熬就过去了,中午要是没吃饭,干活得出事,晚上更是不敢饿着肚子睡觉,睡不好没精神。

    孩子们还赶着上学,来时匆匆去也匆匆,约莫十分钟后,又提着饭盒成群结队,笑呵呵唱着歌回学校。

    一行人走后,颜欣也知空欢喜一场,看来温景说得不错,对方说大话的成分很高。

    乡镇小学基本是走读生,学生都是附近几个村子的孩子,离学校远的同学,中午回不了家,全靠一个烤红薯填填肚子。

    男孩叫杰豪,他的朋友一直喊他——阿豪,阿豪,我要白粥、我要肉粥……

    河村的孩子也差不多,早餐咸菜粥、烤红薯,有个鸡蛋已经算是营养餐。

    颜欣鼻尖突然开始泛酸,都是半大的孩子,只可惜她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江,无法做些什么,只能尽量给孩子盛多一点。

    两个小家伙得到想要的食物,迫不及待找个位置坐下来。

    早上吃了,中午和晚上吃什么?

    大多数都是平分一碗,有些则是吃半碗,又留了半碗白粥装饭盒里,还笑嘻嘻对同伴说,留着中午在学校吃。

    她又找来几个石头废砖,固定好板车后,开始卸货。

    更有甚者,在外打工几年不回家,留守儿童一堆一堆。

    她也是农村出身,更加明白穷孩子早当家的道理,农村孩子六七岁的年纪,大多数已经开始帮家里干活,做饭打扫、割猪草、捡柴火。

    煤炉铁锅架起来炸油条,另一个老旧的煤炉则用来温粥,蒸笼放上包子饭团,折叠小板桌摆上熬好的粥和小菜,水桶放在桌子旁,泡好的大米盖上盖子防尘,新鲜鱼虾留着备用。

    颜欣笑着连连点头:“好咧,中午一定好好招待大家。”

    不如留起钱,中午饱饱吃上一顿肉粥——那可是肉啊!

    另外几个听后,齐齐闭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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