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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咖啡店里暖气充足。

    “…没什么花,你别问了”,沈郁亭皱起眉,开始后悔自己多余问的那一嘴。

    一大串的消息,全是程清发来的,还没打开仔细看看,电话就来了。

    窗外不知何时又开始下起了雪,雪花大片大片地坠落,透明玻璃窗,看得很清楚。

    “抱歉”,岑致回头,视线重新落在陆珩身上,“刚才说的不对”,他低下头,手指轻轻地摩挲在一起,“他那样的性格,我其实最来时就知道是认真的。”

    进去后身上的羽绒服就有点太热,岑致摘下围巾,脱了衣服搭在身边椅子上,看向在对面坐下的陆珩。

    这话带着一点儿引导意味的,岑致觉得他问的莫名,坦诚回答,“我不知道。”

    这一声给程清听见了,更来劲了,沈郁亭揉揉眉心,干脆直接了当地承认了,“嗯,是送人的。”

    程清很激动,即使隔着电流,也能听出声音里真切的兴奋,“你买了什么花?快,快给妈妈看看!”

    *

    这一点头一摇头给陆珩看的着急,他松开手臂,一脸恨铁不成钢,“我说你是完全没有自觉是吧?”,他说完一顿,声音小了些,嘟哝道,“某种程度上你们两个倒是还挺配的。”

    裴潭盯着他的眼睛,顿了一会儿让开路来。

    沈郁亭看他几秒,一句话都没说,抬脚继续往前,擦肩而过时裴潭移动身体,挡在他面前,“我问你是送给谁的?”

    路上雪层更厚了一些,沈郁亭抱着花走在街上,他身高腿长,本就引人注意,这会儿怀里抱着一束花,就更加显眼,经过时不免引人多看一眼。

    程清捂着嘴,声音里全是笑意,“那不行,你昨天问我的时候我还没想出来,今天转念一想不对劲呀,妈妈的生日还有老远,最近也没有什么节日,你怎么会突然问买花的事情,要送人的是不是?”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陆珩终于没憋住,打算直接开口,直奔主题,他抱着双臂,很激动道,“你都不知道他对你是什么态度?”

    有种要强行说服自己的感觉。

    话还没说完,陆珩就把他打断了,他看起来很着急的模样,“你这是什么意思?”

    陆珩笑着看他,“不常说,当时我也觉得奇怪呢”,他直起身体,上半身微微前倾,故意道,“你也看得出来,他不是个喜欢关心别人事情的人,这种事情换做以前他别说和我说起了,甚至可能都不会注意到。”

    裴潭挑起脖子上的围巾,将尾端举起在半空,展示给他看,

    陆珩和服务生吩咐了一下,双手抱臂往后靠在椅子上,耸耸肩,“我听老沈说的。”

    说曹操曹操到。

    “我有必要告诉你吗?”,沈郁亭皱着眉,声音已经含上不耐,“快让开。”

    沈郁亭得到了些许安慰,紧张感消去不少,低眉看着手里的花束,他特意叮嘱了,要包的简单一些,外面一层纯色牛皮纸上就只浅浅扎了一根细细的麦秆色的绳子,深蓝的花朵,复古的浪漫。

    陆珩眉头蹙起了,指尖轻轻点点光滑的桌面,作出很疑惑的表情,“我看起来很保守吗?再怎么说我也是个新时代青年,怎么在你眼里就变成迂腐老头子了?”

    咖啡在这时候端上来,浓郁的香气热乎乎地流入肺腑,陆珩低头看一眼冒着热气的咖啡,开始后悔刚才没有点一杯冰的。

    “送花?”,裴潭盯着他怀里的话,嗤笑一声,藏在兜里的手却倏地收紧,“是要送给谁的?”

    “想清楚什么??”

    他抿了一口咖啡,忽然瞪大了眼睛,很严肃道,“我说你不会是把我想成那种恶毒婆婆了吧?”

    岑致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地问自己,愣了一下,不禁笑了,“我以为你是来‘开解’我的。”

    陆珩深吸一口气,盯着岑致,以一种很佩服的眼光,“没想到啊”,他沉默几秒,眉头皱起,“你对他没有感觉吗?”

    “其他的有时间再说,我先挂了。”

    岑致愣住了,沉默几秒,动了动嘴唇,犹疑着开口,“我觉得是他想错了,他对我可能没有那种感情,有可能只是误会了……”

    陆珩瞪大了眼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收回视线,余光里雪花有一片粘在窗玻璃上,很快就融化了,留下一团小小的水渍。

    早晨九点三十分,岑致应该在图书馆,沈郁亭轻轻碰了碰花瓣,在想一会儿该怎么把花给他。

    咖啡杯里不断冒出热气,一团一团,蒸出冰霜一样的白雾,陆珩盯着咖啡杯,琢磨半晌,明白过来。

    深黑的的大衣上沾了几片雪花,能看出是崭新的,脖颈间的围巾却很突兀,米白的颜色,和整体不搭,显得有点旧了,他的下巴埋入围巾,双眼直直地盯着对面。

    陆珩看他一眼,心虚地挠挠头,双臂放在桌上,凑近一些小声道,“我就是想问问,老沈在你面前是什么样子的”,他一副真的很想知道的表情,“我头一次见他喜欢上一个人……额,虽然是男人吧,但我没什么意见,就是觉得好奇。”

    外面的雪下地大了一点,沈郁亭站在窗边,等着店主包装他挑好的花。

    图书馆人太多,要是在那里,他会不会想起裴潭那个混蛋?

    手机一直在振动,他开始时没看,到后头却愈演愈烈,只得掏出来看一眼。

    岑致一怔,下意识点点头,有点奇怪,“你怎么知道?”

    沈郁亭停下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眉心蹙起,“你挡路了。”

    他话说了一半,忽然说不下去了。

    咖啡的香味近在咫尺,他低头看一眼,没有要喝的意思,双手搭在桌上,指尖轻轻抵在一起,沉默几秒,接着温声道,“你来找我只是为了问这个吗?”

    岑致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忙摇头道,“这个真的没有,你别误会。”

    老沈也太拉胯了。

    第51章 攻略进度51%

    岑致对上他的眼睛,从里面看出些探究的意味,抿了抿唇,轻轻勾唇,“是这样。”

    他挂了电话,转身去拿花,花束到手里的时候他盯着看了许久,抬头又问了店主一句,“他真的会喜欢吗?”

    陆珩要了咖啡和小蛋糕,点完又想起来什么,问岑致,“你不喜欢吃甜的吧?”

    陆珩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奈何心里好奇心作祟,望着他几秒,又道,“那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沈郁亭犹豫着接通,对着听筒道,“喂,妈。”

    柜台后店主已经包好了花,深蓝的鸢尾团团簇拥在一起,她柔声叫他,“先生?花包好了。”

    他看起来很认真的样子,不会真的只是想问这个…吧?

    好家伙,难道已经有他不知道的进展了?

    沈郁亭脚步一顿,垂眸看着怀里的花,没有说话。

    他低骂一声,越发觉得裴潭烦人,他收紧抱着花的手,不耐烦地丢给后面一句话,“有话快说。”

    花瓣上落了几片雪花,到底是外面的天气寒冷,鲜嫩的花出了温室,这一会儿的功夫已经有蜷缩起来的花瓣。

    天空还在飘着雪,花朝着怀里,他用手挡着好不让雪花沾湿,口罩上方只露出的一双眼直直看着前面,发间、眉宇落了白色的雪花。

    岑致觉得自己好像是明白了点什么,犹豫几秒,他开口道,“你都知道了?”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老沈已经和岑致说开了,但是没有得到回应,简称出师未捷?

    他转过身,看着面前人的背影,嘴角带着恶意的笑,慢吞吞道,“他离开了我,下一个目标就是你。

    “沈郁亭?”,岑致讶异,末了想起来那次在对方家里两个人说起过这件事,沉吟片刻,他犹豫着开口,“他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会说这种事情吗?”

    岑致点点头,他现在大概知道陆珩叫他出来是为了什么,笑道,“你放心,我已经和他谈过了,让他想清楚……”

    他皱起眉,越想越觉得烦。

    岑致眨了眨眼,好久没说出话来。

    岑致一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在乱想了,无奈地摆摆手,辩解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现在只是朋友关系。”

    那样至少还能给他的CPU降降温。

    他刚才是想说什么呢?不,不对,刚才说的话连他自己都说不下去。

    吱嘎吱嘎的脚步声迎面传过来,沈郁亭停下来,看见对面的人在自己面前停下来,在一米的距离之外,挡在他面前不动了。

    他听着岑致的话,觉得有点不太明白,等到岑致停下来,开口问他,“这点我认同”,他抬手握住杯子的手柄,感受到有热度传递到皮肤上,“他这个人,从来不说假话的。”

    他收回视线,心里升起一点很微妙的期盼,声音跟着柔和下来,“谢谢。”

    高高悬起的心脏重新落回来,没停留多久就再度浮起来,陆珩眉头一皱,“朋友关系?”

    沈郁亭不可自制地想到算起来已经是很远之前的那一次联谊,自己先生气起来。

    等到沈郁亭走过他,却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古怪的笑意,“是要送给岑致吧?我果然没猜错,”

    店主笑得眼睛都眯起来,很热情道,“我想他会喜欢的。”

    岑致盯着雪花,想到不久前的的芙蓉,花瓣轻盈漂亮,和雪花很像。

    岑致怔愣片刻,摇摇头,这间隙他募地又想到沈郁亭前几天和他说过的话,又点点头,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了。

    “你不是最讨厌男人吗?怎么,现在却要给男人送花?”裴潭放低了声音,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很好奇吧,你还不知道我们是怎么在一起的、在一起的时候又是怎样相处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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