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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王很想探知清楚这一切，霍瑾宸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数日后，顾长宁拿到了那份礼部核准送过来的秀女名册。
他目光幽深，心中又掺杂些许审视，思忖片刻才将那份官员调动名册给了燕王，从头讲起……
要说这工部侍郎也确然是个才子，工部尚书谨慎本分，而侍郎却是个敢闯敢做的，加之海上开了商路，设计修造商船少不了这位侍郎的功劳。有建和帝赏识，他这官升的也快。
如果他不是太子，仅是一位亲王皇子，并无权势在身，那么顾长宁是否会选择他。
他心里静得连半分冗音都没有，纵容着失落苦闷重新将他包裹，随着悲酸占满胸腔，他身上一丝一缕精气神儿也随之散去。
“燕王素来与太子来往密切，不知贤王是否借机笼络？”对面苍苍白发之人是贤王府的幕僚。
“殿下，孟家既设法将女儿嫁入东宫，为何又要参与谋逆，岂不两相矛盾？”
这些从前他亲力亲为的事，如今也要交代给外人，他有些触痛。
也许他自己从来不及燕王，是他对顾长宁不够好。
这回选的五个人倒与先前旧例不大一致。
自太子喜欢顾长宁后，从前那些意气风发的自信全都有了裂痕，这是周准亲眼瞧过来的。
在瞧见孟若岚三个字时她心中这才有了些波澜。她为的不是霍瑾宸选了孟若岚做良娣，而是思量他此举背后是否有牵制之意。
他如今吃个醋总不该也是错的吧。
要说霍瑾宸也是用心了，一个没见，按着其父亲的官职就把人给选了。
这不就属实是在为难何正则。
至此，霍瑾宸如实告知了燕王建和帝的身体状况以及当下的处境。顾家在计划的重要一环，亦知晓此事。
“竟不曾有一个寻常勋贵家的女儿。”苏莞在一旁感叹道。
霍瑾宸怕顾长宁看着心烦，这些事无关紧要没必要拿去她跟前，故而他丢给了何正则。
顾长宁眼神上下扫了一遍霍瑾宸，她没看出来他伤哪了。而因着他这句话，还得劳她动一句嘴，于是顾长宁心里翻了个白眼，“臣妾去取药来。”
他是太子，会这样考量也数常理。
燕王颔首，他认同霍瑾宸所言。孟家受皇恩多年，最后却结党营私贪污腐败，这样的一家人，忠君爱国四个字恐怕也只如耳畔一句戏言。
霍瑾宸哪儿就受伤了，他就是今日吃醋，非要她在身边心里才舒坦。不过是留住顾长宁的小把戏罢了。很可惜，人家并不接招，是真不在意了。
顾长宁从这秀女名册上通篇看出两个字：制衡。唯有选沈将军的女儿入东宫，她略有疑惑。
霍瑾宸道：“掩人耳目也未可知。”随即他又反问，“四哥敢去赌孟家的忠心么？”
燕王挑眉，神情颇为复杂地看着霍瑾宸。他伤到霍瑾宸哪里了？非要在顾长宁面前这样泼他脏水？
他最近一直在想燕王前些日子最后提及的那一番话。
他就是想打断这俩人的谈话，好让顾长宁也关心关心自己，哪怕是她装的也行。
何正则与太医进殿时，霍瑾宸目光不由自主往两人身后看，结果望眼欲穿都没瞧见她人影。
他一边儿希望顾长宁不要因他情绪不佳，一边儿看着她真的毫不在意又会独自伤怀。两相矛盾，他心里不好受，甚至是很沮丧。
“太子殿下选沈将军家的女儿倒是有趣儿。若非是敌军打到长安了，寻常也用不上西大营的军队。”
且不说这是家国安危，哪怕霍瑾宸是利用他对顾长宁的感情来达成自己的目的，只要顾长宁平安，他也会毫不犹豫接受。
这回霍瑾宸选的姑娘里只孟若岚是世家贵族出身，可她的父亲却也是手握权力。大徵曾经都是要选族中无人身居要职，但出身高门的女子进东宫。
他需要燕王。
在霍瑾宸给出足够让自己信服不会伤害顾长宁的理由之后，他道：“是为大徵社稷安稳，臣岂有袖手旁观之理。”
承德殿比东宫任何一处地方都让他能感受到心底的安宁。只是看着宫女为顾长宁端去她会用的羹汤，他都会觉着自己在她身边。
近些日子尤为明显。周准不甚明白这是对是错，他甚至怕霍瑾宸日后会在顾长宁面前抬不起头。难道喜欢一个人就会换个性子？
“回禀殿下，太子妃尚有要务。太子妃说您受了伤，她帮不上忙，故而遣臣来给殿下医治。”
“臣自当领罚。”燕王道。
苏莞道：“殿下没说过，但像是吩咐何内监去拟了。”
届时，顾长宁就危险了。
“太子妃呢？”霍瑾宸蹙着眉发问。
燕王今日与霍瑾宸的冲突不知为何到了贤王耳里。
何正则瞧着霍瑾宸铁青的脸色这会儿也觉着，他们这位太子妃真是能治住太子。在霍瑾宸轻挥手时，何正则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带着不明所以的太医退下去了。
燕王忧心顾长宁安危，连忙跪下向霍瑾宸请罪，“臣冒犯储君，请殿下降罪。”
“哦？”
太子不是做不出这种事，他能忍孟家这么久，为何又不能再设下陷阱给顾家？
“也许他还有旁的目的吧…”顾长宁提及此处，嘴角勾起，神色中展露那一直存在的锋芒，甚至还能看出一丝兴奋。
“换季时分她容易病着，告知女官照顾好她，别纵着她总挑食，多少都吃一点。若还冷就时常备着手炉炭火，再让女医署的太医多来几次。”
他的双手发软，眼眶有些酸楚。
与燕王相较，他甚至连任性的机会都没有。若是万事无虞，他也一定会为她做许多事，他要告诉全天下人他只爱顾长宁。
“不知殿下是否有要事交代？”燕王不准备与霍瑾宸兜圈子，他揣测霍瑾宸能在气头上将他留下来会是为了要紧事，说不准就与顾长宁有关。
“我们的人传来消息，千真万确。”
可如今在他面前的，唯有一个“忍”字。
《满庭安》
霍瑾宸迟疑了。
想至此处，燕王脊背一寒。
“是。”
殿内只剩下霍瑾宸与燕王。因顾长宁的出现，这霍瑾宸此时此刻也已经冷静了下来，不过一会儿时间，他心中有了谋划。
而剩下四人，一个是工部侍郎之女，一个是京畿西大营长官之女，再有，一个中州刺史之女，一个兵部官员之女。
这又是一回，燕王为了顾长宁乱了阵脚。想到此处，霍瑾宸握紧了拳，指节泛白。
“殿下。”周准道。
霍瑾宸不经意的情绪没有逃过燕王的眼睛。他不禁蹙眉，若真如听见的传言，霍瑾宸又为何流露出来这样的神情，又为何要做出这些举动？
裴京怀在外查南俞，燕王也当同他揪内贼。他还压了注在独孤骞身上，一步步而来，总是能粉碎贤王的春秋大梦。
“……”
封皮以金粉修饰，上面是选中秀女的名字，门第等等。她一页一页翻动，仔细研读每一位秀女其家族在朝中背景。
燕王与霍瑾宸一样，在听闻贤王意图谋反之时第一反应是并不相信。可一桩桩事摆在眼前，燕王又是第一回将近来发生的一切串联起来去看。如此，有些人的小动作便也能解释清楚了。
他方才一番话真是戳到了霍瑾宸痛处，这可比刀架在他脖子上还厉害。
苏莞的话倒也不假，长安城 里头若是出了事自然是归禁军管辖，哪怕沈将军赶到，他能否进的了城门都未可知。京畿大营包括武器库，那都是非战时无皇帝诏令动都不敢动的地方。
然而霍瑾宸原本以为顾长宁会亲自将药带来，自己便能顺理成章将她留下来与她吃个饭，没想到顾长宁遣了女医署的太医和何正则将药带了过来。
“除了嘉合县主，其余人为何不曾写品级？”顾长宁翻册子到一半觉着不对劲，姑娘的年龄家世，祖宗三代都在这里，可就是没有品级。
因此霍瑾宸瞧着面前一道道精美佳肴一口都吃不下去。
还真是合情合理。
霍瑾宸拾回理智，呼吸渐缓，双手渐渐松开。
“他可真会给何正则安排活计。”顾长宁讥讽了一句。
他已经在收拾孟家，那么会不会想让顾容川为他清除孟家后再给顾家这样的功臣设下陷阱？
“这些都能给他带来实在的利益，就是不知道太子是否有意要抑制勋贵势力…”
她眼下看不明白，不代表日后吃不透他的心思。霍瑾宸若是想玩制衡之术，她自该奉陪。如同握着那风筝线一般，该收敛时收敛，该用权时也要压得住人。
这日夜色浓稠寂寥时，霍瑾宸走来了承德殿。就在那一角静谧的阴影之中，树影洒在他深沉的眼眸上。他玄色长袍与夜色融为一体，只留下一抹冰冷的轮廓。
轻如蚕丝的叹息声落下，他知道自己该走了，可腿脚就像是被定在了原处。
燕王一顿，“是。”
贤王彼时正坐在棋盘前与人对弈。听到消息时，轻拂过玉石棋子的手忽然顿了顿。
那眼前顾璟灏，顾璟衍，顾长宁所得的一切不过是泡影浮云。
贤王手轻轻一挥，递消息进来的人便躬身退下了。
“孤是该降罪于你。”霍瑾宸冷笑。
可惜越国公与这位侍郎政见不合。
“既一会儿再罚，四哥可先起身。”
] 燕王很想探知清楚这一切，霍瑾宸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数日后，顾长宁拿到了那份礼部核准送过来的秀女名册。
他目光幽深，心中又掺杂些许审视，思忖片刻才将那份官员调动名册给了燕王，从头讲起……
要说这工部侍郎也确然是个才子，工部尚书谨慎本分，而侍郎却是个敢闯敢做的，加之海上开了商路，设计修造商船少不了这位侍郎的功劳。有建和帝赏识，他这官升的也快。
如果他不是太子，仅是一位亲王皇子，并无权势在身，那么顾长宁是否会选择他。
他心里静得连半分冗音都没有，纵容着失落苦闷重新将他包裹，随着悲酸占满胸腔，他身上一丝一缕精气神儿也随之散去。
“燕王素来与太子来往密切，不知贤王是否借机笼络？”对面苍苍白发之人是贤王府的幕僚。
“殿下，孟家既设法将女儿嫁入东宫，为何又要参与谋逆，岂不两相矛盾？”
这些从前他亲力亲为的事，如今也要交代给外人，他有些触痛。
也许他自己从来不及燕王，是他对顾长宁不够好。
这回选的五个人倒与先前旧例不大一致。
自太子喜欢顾长宁后，从前那些意气风发的自信全都有了裂痕，这是周准亲眼瞧过来的。
在瞧见孟若岚三个字时她心中这才有了些波澜。她为的不是霍瑾宸选了孟若岚做良娣，而是思量他此举背后是否有牵制之意。
他如今吃个醋总不该也是错的吧。
要说霍瑾宸也是用心了，一个没见，按着其父亲的官职就把人给选了。
这不就属实是在为难何正则。
至此，霍瑾宸如实告知了燕王建和帝的身体状况以及当下的处境。顾家在计划的重要一环，亦知晓此事。
“竟不曾有一个寻常勋贵家的女儿。”苏莞在一旁感叹道。
霍瑾宸怕顾长宁看着心烦，这些事无关紧要没必要拿去她跟前，故而他丢给了何正则。
顾长宁眼神上下扫了一遍霍瑾宸，她没看出来他伤哪了。而因着他这句话，还得劳她动一句嘴，于是顾长宁心里翻了个白眼，“臣妾去取药来。”
他是太子，会这样考量也数常理。
燕王颔首，他认同霍瑾宸所言。孟家受皇恩多年，最后却结党营私贪污腐败，这样的一家人，忠君爱国四个字恐怕也只如耳畔一句戏言。
霍瑾宸哪儿就受伤了，他就是今日吃醋，非要她在身边心里才舒坦。不过是留住顾长宁的小把戏罢了。很可惜，人家并不接招，是真不在意了。
顾长宁从这秀女名册上通篇看出两个字：制衡。唯有选沈将军的女儿入东宫，她略有疑惑。
霍瑾宸道：“掩人耳目也未可知。”随即他又反问，“四哥敢去赌孟家的忠心么？”
燕王挑眉，神情颇为复杂地看着霍瑾宸。他伤到霍瑾宸哪里了？非要在顾长宁面前这样泼他脏水？
他最近一直在想燕王前些日子最后提及的那一番话。
他就是想打断这俩人的谈话，好让顾长宁也关心关心自己，哪怕是她装的也行。
何正则与太医进殿时，霍瑾宸目光不由自主往两人身后看，结果望眼欲穿都没瞧见她人影。
他一边儿希望顾长宁不要因他情绪不佳，一边儿看着她真的毫不在意又会独自伤怀。两相矛盾，他心里不好受，甚至是很沮丧。
“太子殿下选沈将军家的女儿倒是有趣儿。若非是敌军打到长安了，寻常也用不上西大营的军队。”
且不说这是家国安危，哪怕霍瑾宸是利用他对顾长宁的感情来达成自己的目的，只要顾长宁平安，他也会毫不犹豫接受。
这回霍瑾宸选的姑娘里只孟若岚是世家贵族出身，可她的父亲却也是手握权力。大徵曾经都是要选族中无人身居要职，但出身高门的女子进东宫。
他需要燕王。
在霍瑾宸给出足够让自己信服不会伤害顾长宁的理由之后，他道：“是为大徵社稷安稳，臣岂有袖手旁观之理。”
承德殿比东宫任何一处地方都让他能感受到心底的安宁。只是看着宫女为顾长宁端去她会用的羹汤，他都会觉着自己在她身边。
近些日子尤为明显。周准不甚明白这是对是错，他甚至怕霍瑾宸日后会在顾长宁面前抬不起头。难道喜欢一个人就会换个性子？
“回禀殿下，太子妃尚有要务。太子妃说您受了伤，她帮不上忙，故而遣臣来给殿下医治。”
“臣自当领罚。”燕王道。
苏莞道：“殿下没说过，但像是吩咐何内监去拟了。”
届时，顾长宁就危险了。
“太子妃呢？”霍瑾宸蹙着眉发问。
燕王今日与霍瑾宸的冲突不知为何到了贤王耳里。
何正则瞧着霍瑾宸铁青的脸色这会儿也觉着，他们这位太子妃真是能治住太子。在霍瑾宸轻挥手时，何正则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带着不明所以的太医退下去了。
燕王忧心顾长宁安危，连忙跪下向霍瑾宸请罪，“臣冒犯储君，请殿下降罪。”
“哦？”
太子不是做不出这种事，他能忍孟家这么久，为何又不能再设下陷阱给顾家？
“也许他还有旁的目的吧…”顾长宁提及此处，嘴角勾起，神色中展露那一直存在的锋芒，甚至还能看出一丝兴奋。
“换季时分她容易病着，告知女官照顾好她，别纵着她总挑食，多少都吃一点。若还冷就时常备着手炉炭火，再让女医署的太医多来几次。”
他的双手发软，眼眶有些酸楚。
与燕王相较，他甚至连任性的机会都没有。若是万事无虞，他也一定会为她做许多事，他要告诉全天下人他只爱顾长宁。
“不知殿下是否有要事交代？”燕王不准备与霍瑾宸兜圈子，他揣测霍瑾宸能在气头上将他留下来会是为了要紧事，说不准就与顾长宁有关。
“我们的人传来消息，千真万确。”
可如今在他面前的，唯有一个“忍”字。
《满庭安》
霍瑾宸迟疑了。
想至此处，燕王脊背一寒。
“是。”
殿内只剩下霍瑾宸与燕王。因顾长宁的出现，这霍瑾宸此时此刻也已经冷静了下来，不过一会儿时间，他心中有了谋划。
而剩下四人，一个是工部侍郎之女，一个是京畿西大营长官之女，再有，一个中州刺史之女，一个兵部官员之女。
这又是一回，燕王为了顾长宁乱了阵脚。想到此处，霍瑾宸握紧了拳，指节泛白。
“殿下。”周准道。
霍瑾宸不经意的情绪没有逃过燕王的眼睛。他不禁蹙眉，若真如听见的传言，霍瑾宸又为何流露出来这样的神情，又为何要做出这些举动？
裴京怀在外查南俞，燕王也当同他揪内贼。他还压了注在独孤骞身上，一步步而来，总是能粉碎贤王的春秋大梦。
“……”
封皮以金粉修饰，上面是选中秀女的名字，门第等等。她一页一页翻动，仔细研读每一位秀女其家族在朝中背景。
燕王与霍瑾宸一样，在听闻贤王意图谋反之时第一反应是并不相信。可一桩桩事摆在眼前，燕王又是第一回将近来发生的一切串联起来去看。如此，有些人的小动作便也能解释清楚了。
他方才一番话真是戳到了霍瑾宸痛处，这可比刀架在他脖子上还厉害。
苏莞的话倒也不假，长安城 里头若是出了事自然是归禁军管辖，哪怕沈将军赶到，他能否进的了城门都未可知。京畿大营包括武器库，那都是非战时无皇帝诏令动都不敢动的地方。
然而霍瑾宸原本以为顾长宁会亲自将药带来，自己便能顺理成章将她留下来与她吃个饭，没想到顾长宁遣了女医署的太医和何正则将药带了过来。
“除了嘉合县主，其余人为何不曾写品级？”顾长宁翻册子到一半觉着不对劲，姑娘的年龄家世，祖宗三代都在这里，可就是没有品级。
因此霍瑾宸瞧着面前一道道精美佳肴一口都吃不下去。
还真是合情合理。
霍瑾宸拾回理智，呼吸渐缓，双手渐渐松开。
“他可真会给何正则安排活计。”顾长宁讥讽了一句。
他已经在收拾孟家，那么会不会想让顾容川为他清除孟家后再给顾家这样的功臣设下陷阱？
“这些都能给他带来实在的利益，就是不知道太子是否有意要抑制勋贵势力…”
她眼下看不明白，不代表日后吃不透他的心思。霍瑾宸若是想玩制衡之术，她自该奉陪。如同握着那风筝线一般，该收敛时收敛，该用权时也要压得住人。
这日夜色浓稠寂寥时，霍瑾宸走来了承德殿。就在那一角静谧的阴影之中，树影洒在他深沉的眼眸上。他玄色长袍与夜色融为一体，只留下一抹冰冷的轮廓。
轻如蚕丝的叹息声落下，他知道自己该走了，可腿脚就像是被定在了原处。
燕王一顿，“是。”
贤王彼时正坐在棋盘前与人对弈。听到消息时，轻拂过玉石棋子的手忽然顿了顿。
那眼前顾璟灏，顾璟衍，顾长宁所得的一切不过是泡影浮云。
贤王手轻轻一挥，递消息进来的人便躬身退下了。
“孤是该降罪于你。”霍瑾宸冷笑。
可惜越国公与这位侍郎政见不合。
“既一会儿再罚，四哥可先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