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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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藜翻身坐起来，看着徐娇道：“不是，你听我说，我这般做也是有原因的，那宁安公主是先皇后唯一的女儿，皇上更是宠爱万分，谁都想巴结她，我也想啊，但你也知道我这身子近来不太好，估计公主生辰宴父亲不会让我去的，只能央求五妹妹帮我去父亲那说说好话，你也知晓，父亲不常来我这，我心里也有怨，只能央求妹妹去告诉父亲就说我好些了，可以去参加。”

    徐藜朝公主看过去，对方刚要开口说些什么，门外恰巧通传：“岑都督到。”

    徐娇看着徐藜因徐玉而惨淡的白脸道：“三姐姐可知晓，后日初一宁安公主生辰宴，二姐姐为公主从西域重金买来一套胡服。”

    思绪飘远，徐娇拍了拍徐藜的后背，示意她看过去。

    其他人闻言都是羡慕不已，徐藜也有些控制不住的羡慕呢，在徐玉挑衅的看过来之后。

    见公主直愣愣的看着徐藜，徐玉先站不住了。

    徐藜抬手示意徐娇坐过来道：“你可是在为礼物发愁？”

    岑则是骁勇善战少年将军，是皇帝钦点的探花郎，能文能武，又是皇帝嫡亲侄儿，可见风光，是会有很多贵女喜爱，想要嫁给他。

    徐玉伸头看过去也是变了脸色，骤然看向站在一旁面色无虑的徐藜，面上似有些若有若无的惊慌失措，徐藜无视她，只看着宁安公主的反应。

    良久后，宁安公主才回神，怒火蔓延到脸颊使她整个人看起来红润无比，对着徐藜大声道：“你送我仿品，好大的胆子。”

    她二姐姐不就是，徐藜看着徐玉因岑则而微红的脸，心想果然是一眼钟情。

    她倒是真的忘了，经徐娇一提醒，她想起来，上一世，徐玉就是在宁安公主生辰宴上与岑则，也就是她那被抢走的未婚夫互相看对眼的。

    “来人，请徐藜姑娘出去。”公主发话，侍女向徐藜走去，众人面露鄙夷，徐娇焦灼想要为她辩解，却被徐藜开口打断，“公主，这件才是先皇后喜爱的那件胡裙。”

    说罢转头看向一旁的蜜桃道：“去库房取来送给五姑娘。”

    轮到徐藜上前，她也递给公主一个礼盒，目测又是衣裙，徐玉这个珠玉在前，宁安和其他人对徐藜的礼物并不期待。

    岑则虽有不适，却也只是眼神轻轻从她脸庞扫过，没有多停留片刻。

    “至于我二姐姐送的那件礼物，才是假的，她欺骗公主。”

    宁安公主长大后一直在寻找那名侍女的踪迹，却在一年前查到那名侍女十多年前就死了，胡裙也是不见踪迹，此刻再见这件胡裙，她仿佛看到了母亲待字闺中的肆意，这突兀的想法也让她流了泪。

    公主与徐玉亲亲热热一番后，才想起还有人没有送礼物，便示意剩下的人快些，她有些迫不及待想要进宫见她的父皇。

    宁安公主更是瞬间眼含热泪，感动的拉住徐玉双手激动道：“这可是，本宫母亲最喜爱的那件衣裙？”

    “公主不要怪罪玉儿，玉儿实在不是故意让公主等待的，只是想着今日给公主一个惊喜。”

    徐娇今年十四，行五，是二房庶女，只比徐藜小半月，因着幼时常常被徐玉欺负，便爱与她交好，徐藜对徐娇也很喜爱。

    徐藜看着宁安公主从刚开始对待徐玉的漠然，再到现在手拉手的亲昵，暗自冷笑。

    徐藜双手握住徐娇有些冰凉的手腕，两人支撑着走进梨花院。

    她听公主问徐玉：“这真是母亲留下的那件唯一胡裙？玉姑娘哪里寻到的？”

    《满地梨花落枝头（重生）》

    岑则与徐藜的娃娃亲只有两人家中长辈知晓，她和岑则更是从未见过面，她也是上一世临死才知道，岑则本人更是不知自己有过什么娃娃亲，徐玉就是钻了这个空子与岑则喜结连理，婚后人人都道他们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更有甚者说徐玉命好，却无人会知徐玉是抢了嫡妹妹的夫婿才一步登天的。

    宁安只是随着打开礼盒，随意一瞟却定在原地，离得近的姑娘侍女们在看到盒子里又是一件一摸一样的胡裙后，都愣愣的，有人更是倒吸一口凉气。

    *

    前来贺寿的世家贵女芸芸，各色花卉都无一人如徐藜这般有姿色，徐玉恨极了徐藜的这张面皮，一切的针对很多都因为她嫉妒徐藜长得太过显眼，只要和她走在一起一定会被比下去。

    徐玉立马变了模样，指尖颤栗，狡辩：“公主可不要信徐藜的话，我这件才是真的，探子可以证明的，如果公主不信，派人去寻那探子来。”

    徐玉先掏出自己贴身帕子为公主小心翼翼擦拭了一下脸庞上的泪珠才道：“确实是先皇后那件胡裙，公主全国寻这件胡裙，玉儿也有所听闻，玉儿仰慕公主已久，早就想为公主寻到，却每年都没                                                有进展，三月前，也是偶然西域的探子来报说有了胡裙消息，刚开始玉儿还不信，探子策马加急送回来后，玉儿打开一看，便知是真的寻到了。”

    宁安公主并不想被人抢夺了目光，尤其还是个俊美男人，只能开口：“表哥。”

    老皇帝怕睹目思人，在先皇后死后便下令烧光了所有皇后用过的物件，一件不留。

    七月初一那天，到达公主府，徐藜随着二房主母张氏和一众姐姐妹妹给宁安公主请安，公主双十年华，富贵优雅，她看了看徐玉又把目光停在徐藜面上。

    徐藜今日一身水色直裾，腰肢纤细，娉婷玉立，墨发柔顺，发上插着金簪，五官更是精致柔媚，嘴唇和面色倒是惨白异常，下睫更是青紫一片，隐约还能看见透过薄皮看到朱色血丝。

    徐藜倒是能理解为何安宁公主每年最喜爱收到西域之物，公主只是思念她母亲吧，毕竟先皇后离世时她也才两岁，什么都不记得，而徐藜的母亲也是在她一两岁时离开了她和阿姐，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公主可以正大光明的寻找一切有关母亲的痕迹，而她和阿姐却被父亲要求不许提及母亲。

    她转头却愣了一下，上一世她弥留之际见过岑则，那时他在战场上受伤，眼睛到下巴被敌军划了一条长长的伤疤，为他冷峻的外表添了几分狠厉，此时的他却眉眼精致，皮肤因常年沐浴阳光不似其他京城郎君般白皙，他的肤色偏棕，但又不是很黑，此刻他一身靛青色水纹直裰，头上并未戴冠，平稳和缓走来让人想到了不惧风雪的青竹，挺拔俊朗。

    宁安公主开心收下，旋即打开，片刻后皱眉：“怎么又是颜葶坊的首饰，毫无新意。”安宁公主撇嘴，此刻倒是像个小女孩，让人觉得有些接地气，不像高高在上的公主。

    因着岑则的开头，公主也顾不得让侍女上菜，今年一上来就开始收礼物，有人送产自西域的郁金香酒酿，有人送西域的玛瑙琉璃碗有人送宝床子，更有甚者送西域宝马的，礼物五花八门层出不穷，各个用尽了心思。

    其他人闻言都蠢蠢欲动想要送礼，安宁公主的母亲，也就是先皇后，是位西域公主，早年皇帝微服云游西域，一眼便爱上了既有西域开朗活泼又有中原内敛端庄两种气质的先皇后，力排众议让她登上后位，但好景不长，先皇后在皇上娶妃后便开始身体不好，最后也是郁郁而终，只留下一女，也是令人唏嘘。

    徐藜刚走到梨花院，徐娇恰巧走来，观徐藜腿脚悬浮，几步上前扶住她道：“三姐姐，你又何必与徐玉争，整个徐家谁人敢惹她，仗着大伯的喜爱，无法无天，祖母也颇疼爱她，你又不是不知道。”

    很快轮到徐家，徐玉率先上前送礼，宁安公主缓缓打开宝盒，一件波光粼粼，金光闪闪的胡裙便露了出来，众人看到纷纷屏息，感叹：“太美了。”

    只有一件便是先皇后最喜爱家乡胡裙，听说是先皇后的收藏品，从未穿过，只有一次，便是生下公主后，穿上让画师画了一幅仕女图。

    徐娇听闻怜惜叹气：“好吧。”但还是不肯收礼物，纠结着：“那你把夜明珠给我了，你要送什么。”

    徐娇闻言吃了一惊，抬手拦下蜜桃，转头怒视徐藜道：“我来不是拿你夜明珠的，我只是烦闷与三姐姐说说话而已，你要这般，我可走了。”



    徐藜闻言露齿对着徐娇道：“我啊，也送胡服。”

    徐藜很快为膝盖上了药躺下，就看到徐娇眉头不展，似有心事，便随口问道：“娇姐儿，怎么了？”

    前一秒还在亲亲热热与徐玉互称姐妹，下一秒公主就指着徐玉道：“徐玉，你胆子真大啊，差点本公主就信了你的巧言。”

    岑则习惯了别人打量的眼神，面对偷看也能做到视若无睹，但公主下方那位姑娘的眼神却太过瞩目，太过焦灼。

    这一声表哥也换回了害羞姑娘们的神志，徐藜视线偷偷跟随岑则见他把手中盒子递给公主道：“礼物，”嗓音低沉言简意赅。

    听闻岑则来了，屋子里一众姑娘都微红了脸，更有甚者交头接耳大声讨论起来，宴席上怕只有宁安公主与徐藜面色始终如一。

    只是先皇后离世前把衣裙赏给了从小一起长大的侍女。

    徐娇踌躇不知如何开口，徐藜心里一动，道：“我母亲留给我一套西域夜明珠，公主喜爱西域之物，生辰宴估摸着所有世家女都会投其所好，你也不能输。”

    宁安闻言眉头紧皱，须臾不知想到什么，示意侍女放开徐藜，凝神又打开盒子细细看了起来，不到片刻她明眸里满是怀疑射向一旁揣揣不安的徐玉，这举动让徐玉面露菜色，强迫自己直视公主的怒容。

    宁安听的感动：“我怎么会怪你，我谢谢你还来不及呢，往后，你徐玉的事便是我宁安的事，有人欺负你了，你只管告诉本宫，本宫为你做主。”

    徐藜面对质问和他人探究目光一直坦坦荡荡，倒是徐玉一个心晃晃荡荡不得安生，手指下意识握紧，努力强迫自己冷静。

    徐藜看着他冷漠面容微微敛下睫毛，低头移开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