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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气得脸一抖，脚步却不停，冲周二万吼道：“牵着！跟上！”
周昌的心猛地一跳，竟被这眼神震住，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这病秧子怎地瞧着如此吓人？他眨眨眼，再看去时，却见男人虚弱至极的咳嗽起来，哪里还有几息前看他时那骇人的眼神？
那坐在车上之人见她要先走，立即吩咐道：“周二万，赶车。”
江樾舟乖顺应声，却未挪开半步。闻溪只得牵着驴谨慎朝前走，袖口忽地一紧，她顿住步子偏头看去，江樾舟白皙修长的指尖正攥着她垂下的左袖口。
闻溪跳下车来牵过驴，跟在周昌的马车后头。一路行来，她留神观察了一下，周二万虽负责赶车，却并不识路，常要回头问周昌如何走；周昌不仅指路，偶尔还会回过头来朝她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来，一边好心提醒她何处有碎石何处有陡坡。
粗略估摸一番时辰，应当也不过申时，可这山道间、四下望去，阴森暗诡，竟瞧不见一丝光亮，连日头的热气也不曾渗透进来，教人直起鸡皮疙瘩。
行吧。
听罢，闻溪默不作声地继续赶车。
闻溪立时调整过来，稍稍侧头朝他一笑，“我与夫君着急赶去登阳县给亲戚拜寿，不料路上遭劫匪抢劫一通，这才……”点到为止，凭他如何想去便是。
周二万的话里有几分虚几分实，暂不得而知。他着急用钱，却又不以劣质山药滥竽充数，而是想去登阳县贩真正的上好山药。依此来看，他要么是本性纯善，要么，是在说谎；至于他口中的“周大哥”周昌，也就是那位长得贼眉鼠眼的中年男子，他是否真担心周二万的安危，还是，另有企图？
“走快些！”闻溪当机立断，“有蛇！”
见他话一股脑地往外倒，车上之人立即“欸”了一声制止他，一双小眼里闪着精光，直勾勾盯着闻溪瞧。
两厢人各自打着心里的小算盘，迎着旭日朝前继续赶路。
素不相识，他二人当真有这般好心？
定是这山林间光线昏暗的缘故，自己瞧花了眼。
只是越走，周遭的景色便显得越发渗人起来。
闻溪不知他二人底细，自是不敢随口答应下来；可到时走了山道，又难免会碰上，若是此时一口回绝，恐他二人因失了面子又起别的心思；再者，若是一起走，倒也算是个伴，倘或遇险，也能多个人搭把手。
未时初刻，烈阳毒辣，高悬头顶。
“多、多谢。”
周昌心里有些隐隐的不服气，自己身强体康，又有本事，身边却没得个如此美艳的女人，难道自己还比不过一个病秧子？
她细细思量一阵，权衡利弊后，爽朗开口道：“好啊。不过——”她转了话锋，“我又如何信你二人呢？”
必须赶紧离开此处，天晓得这山道间的蛇是毒蛇还是蟒蛇？倘或被咬一口，当即毙命或是大有可能。
说是山道，实则根本没有路。
听他如此说，闻溪明白过来，他二人应是已知晓她与江樾舟要走山道去登阳县，专程候在门口等着。
她回过头去，见是周昌追了上来。
前头的周昌听到动静，扶着车身回头瞧去。见是那对夫妇离得很近，似在说话。他正要将视线收回，倏地一顿，又定睛细看，目光落在女人纤细的腰肢上，男人的一只大手正紧揽着。从他的角度看过去，那只大手几乎将女人的柳腰整个掌住。
见她久不说话，周昌问道：“这山道险阻，你二位为何不走官道？”
闻溪一向是苟命要紧，当即右手攥牢驴车引绳，左手顺着袖口牵紧江樾舟的手，脚下生风，一心三用，急速朝前奔去。
心中一个念头顿起，他立即加快步子追了过去。再往前，便是陡峭山崖，他不会记错。
闻溪先前看过图，那位老板标注过此地有山崖，只是不知具体在何处、距离有多远。不过与眼下被蛇吃掉的
如烙铁一般的滚烫。
窸窣的声音渐近，听在耳边，彷佛四周都是蛇，不断靠拢，即刻索命。
分明隔着段距离，那双幽暗深邃的眼睛却如这丛林间蛰伏已久的野兽般，有股迫人的危险，像是要冲出来将自己生生撕碎。
周昌怀疑地朝她看去，见她一身素衣，身上也无任何首饰，又看了眼驴车，瞧着果真是有些破烂。他清楚记得她昨晚只要了热汤，看来她方才的话有七八分真。
齐腰的茅草迎面而来，边缘 锋利如刀刃，专趁人不备时，在其细嫩的皮肤上悄悄划开一条血线。开始时人并无痛感，甚至不易察觉，待反应过来时，横七竖八的血线密密麻麻，遍布人裸露在外的体肤上。
闻溪立即将引绳攥得极紧，身子不由得跟着打了个趔趄，蓦地撞上一面结实的胸膛。
左边灼热的视线似一排银针，扎得闻溪如坐针毡，奈何今日此行又的确须得走那条山道，免不了要与他虚与委蛇。
她有一瞬间的恍神，立时回想起了那日在家门前，自己往后退却时，他伸出那只受伤的手来揽在自己腰后，将自己拉回正位。
周二万为了给爹娘凑齐药费，想倒卖山药。若不是为了能在其中赚上一笔，加上周二万央求他，他才不会有这般好心去管周二万爹娘的死活。
周昌啐了一口，脚下也跟着疾步跑起来，朝周二万喝道：“快！”
风声在头顶呜咽，乌鸦乱叫，雀鸟噪鸣，一些不知名的虫子争相恐后地冒出头来，不会飞的扒拉在树上，会飞的直往人眼皮子底下钻。
她避开他的视线，跳上驴车，一面尽力装作茫然懵懂般问道：“你二人去登阳县是……”
而且还在不断朝他们靠近。
周遭粗壮的树木高耸入云，遮天蔽日，将才还烈日当头，此时只觉阴风阵阵，令人禁不住缩了缩脖颈。山鹰乌鸦野鸟盘旋在半空中，飞掠而过时，带起树叶呼哗作响，袭人耳膜。
照此来看，周昌应确实是常走这条山道的。
他微眯起眼，朝右看去。从昨晚她进客店起，自己便注意到她了，果然是个明扬貌美的女人，唯一不足的是她这夫君竟是个病秧子。
“往前走——”周昌上气不接下气，朝前抬了抬下颌。
闻溪早早便叫江樾舟下了车，以防驴受到惊吓掀翻了车来。
周遭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大，闻溪崩紧神经，心中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她凝神细听，眉头越拧越紧，这好像不是风拂过树叶、拂过茅草的声音，倒像是蛇在吐信子。
那厢闻溪终于安抚住驴，一转头，江樾舟仍站在她身侧不足半步的距离，几乎是要贴在她身上。
四人、一马一驴，莫不如说是来开荒的，艰难地破出一条道来。
闻溪牵着一人一驴，连大气都不敢出，跑得飞快。脸上、颈侧一阵火辣辣的疼，方才好几次险些踩崴了脚，却不敢停下。
“嗯。”
*
“莫担心。”她以为他是害怕，便出言安慰道：“咱们尽量留个心神，仔细小心着脚下。”
“周大哥，马、马车怎么办？”周二万显然未料到这种情况，声音不由得带着无助的哭腔。
若没记错，昨晚客店中还有一位身材魁梧的壮汉，她方才去牵草棚时，里面空空，并未见到昨日那匹马。想来他应当是先行离开了。
一只大手及时揽在她腰侧。
那站在马车旁的人急声辩解：“我周大哥可是常走这条山道的，对此路很是熟悉。昨日我喂马时知晓你二位也要去登阳县，便与周大哥说了，这山道很是凶险，他才答应要……”
往里一直走，视野尽暗，远处甚至起了雾，也可能不是雾，闻溪辨不太清。打眼望过去时，白茫茫一片，上空却又是绿叶枝繁，瞧着颇有些怪异。
她抬眸朝他看去，对上他无辜又无助的漆眸。
身后传来呼哧呼哧的喘气声。
闻溪顾得了脚下，顾不得乱飞的虫蝇，只能时不时甩头，暂时赶跑它们。
闻溪：“……”
《酒楼掌柜生意经》
时值四月，草木芳菲。这条路本就人烟罕至，四周疯长的杂草灌木约有半人多高，深绿的苍耳子遍地都是，稍有不防，衣裳便会被它倒勾了去。不知名的野花掺杂其间，倒也别有一番山林野趣。
周昌确实走过这条山道，可从未遇到过蛇，当下心里也不禁有些慌。然而一抬头，他看到前方那对夫妇的背影时，尤其是那女人的背影，从后看去，纤姿婀娜，窈窕有致。
周昌的脸顿时阴沉了下来。他视线上移，看向那只大手的主人，正是女人的病秧子夫君。周昌冷不丁撞上他此刻恰好看过来的视线，眼皮忽地重重一跳。
这条山径越往里走越狭窄，待走至尽头，才算是真正进了山中险道。
周昌看了眼前头两人越来越远的身影，又回头看向惊惶无措的周二万，心中恼怒，暗骂他如此没用。
方才走了几步，驴不安地高高扬起前蹄，止步不前，似要掉头往回走去。
闻溪被他不怀好意的目光打量着，顿感一阵恶寒。
江樾舟的声音清冽低沉，“小心。”
“周、周大哥？蛇……她方才是说有蛇吗？”
她右手牵着驴，左手袖子被他攥着，一左一右，像是动物园里的饲养员，一面要哄着驴莫要发性子，一面要宽抚他莫紧张。
名唤“周二万”的人老实应声，麻利跳上马车朝前面的驴车追去，与闻溪解释道：“我家中爹娘生了重病，看病买药的钱早已用光。听说登阳县的山药能卖个高价钱，我便想着贩些卖，好尽早凑齐爹娘药费。周昌大哥见我一人，担心我的安危，便送我一道。”
] 他气得脸一抖，脚步却不停，冲周二万吼道：“牵着！跟上！”
周昌的心猛地一跳，竟被这眼神震住，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这病秧子怎地瞧着如此吓人？他眨眨眼，再看去时，却见男人虚弱至极的咳嗽起来，哪里还有几息前看他时那骇人的眼神？
那坐在车上之人见她要先走，立即吩咐道：“周二万，赶车。”
江樾舟乖顺应声，却未挪开半步。闻溪只得牵着驴谨慎朝前走，袖口忽地一紧，她顿住步子偏头看去，江樾舟白皙修长的指尖正攥着她垂下的左袖口。
闻溪跳下车来牵过驴，跟在周昌的马车后头。一路行来，她留神观察了一下，周二万虽负责赶车，却并不识路，常要回头问周昌如何走；周昌不仅指路，偶尔还会回过头来朝她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来，一边好心提醒她何处有碎石何处有陡坡。
粗略估摸一番时辰，应当也不过申时，可这山道间、四下望去，阴森暗诡，竟瞧不见一丝光亮，连日头的热气也不曾渗透进来，教人直起鸡皮疙瘩。
行吧。
听罢，闻溪默不作声地继续赶车。
闻溪立时调整过来，稍稍侧头朝他一笑，“我与夫君着急赶去登阳县给亲戚拜寿，不料路上遭劫匪抢劫一通，这才……”点到为止，凭他如何想去便是。
周二万的话里有几分虚几分实，暂不得而知。他着急用钱，却又不以劣质山药滥竽充数，而是想去登阳县贩真正的上好山药。依此来看，他要么是本性纯善，要么，是在说谎；至于他口中的“周大哥”周昌，也就是那位长得贼眉鼠眼的中年男子，他是否真担心周二万的安危，还是，另有企图？
“走快些！”闻溪当机立断，“有蛇！”
见他话一股脑地往外倒，车上之人立即“欸”了一声制止他，一双小眼里闪着精光，直勾勾盯着闻溪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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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是这山林间光线昏暗的缘故，自己瞧花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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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溪不知他二人底细，自是不敢随口答应下来；可到时走了山道，又难免会碰上，若是此时一口回绝，恐他二人因失了面子又起别的心思；再者，若是一起走，倒也算是个伴，倘或遇险，也能多个人搭把手。
未时初刻，烈阳毒辣，高悬头顶。
“多、多谢。”
周昌心里有些隐隐的不服气，自己身强体康，又有本事，身边却没得个如此美艳的女人，难道自己还比不过一个病秧子？
她细细思量一阵，权衡利弊后，爽朗开口道：“好啊。不过——”她转了话锋，“我又如何信你二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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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山道，实则根本没有路。
听他如此说，闻溪明白过来，他二人应是已知晓她与江樾舟要走山道去登阳县，专程候在门口等着。
她回过头去，见是周昌追了上来。
前头的周昌听到动静，扶着车身回头瞧去。见是那对夫妇离得很近，似在说话。他正要将视线收回，倏地一顿，又定睛细看，目光落在女人纤细的腰肢上，男人的一只大手正紧揽着。从他的角度看过去，那只大手几乎将女人的柳腰整个掌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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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溪一向是苟命要紧，当即右手攥牢驴车引绳，左手顺着袖口牵紧江樾舟的手，脚下生风，一心三用，急速朝前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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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溪先前看过图，那位老板标注过此地有山崖，只是不知具体在何处、距离有多远。不过与眼下被蛇吃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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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溪立即将引绳攥得极紧，身子不由得跟着打了个趔趄，蓦地撞上一面结实的胸膛。
左边灼热的视线似一排银针，扎得闻溪如坐针毡，奈何今日此行又的确须得走那条山道，免不了要与他虚与委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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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万为了给爹娘凑齐药费，想倒卖山药。若不是为了能在其中赚上一笔，加上周二万央求他，他才不会有这般好心去管周二万爹娘的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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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避开他的视线，跳上驴车，一面尽力装作茫然懵懂般问道：“你二人去登阳县是……”
而且还在不断朝他们靠近。
周遭粗壮的树木高耸入云，遮天蔽日，将才还烈日当头，此时只觉阴风阵阵，令人禁不住缩了缩脖颈。山鹰乌鸦野鸟盘旋在半空中，飞掠而过时，带起树叶呼哗作响，袭人耳膜。
照此来看，周昌应确实是常走这条山道的。
他微眯起眼，朝右看去。从昨晚她进客店起，自己便注意到她了，果然是个明扬貌美的女人，唯一不足的是她这夫君竟是个病秧子。
“往前走——”周昌上气不接下气，朝前抬了抬下颌。
闻溪早早便叫江樾舟下了车，以防驴受到惊吓掀翻了车来。
周遭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大，闻溪崩紧神经，心中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她凝神细听，眉头越拧越紧，这好像不是风拂过树叶、拂过茅草的声音，倒像是蛇在吐信子。
那厢闻溪终于安抚住驴，一转头，江樾舟仍站在她身侧不足半步的距离，几乎是要贴在她身上。
四人、一马一驴，莫不如说是来开荒的，艰难地破出一条道来。
闻溪牵着一人一驴，连大气都不敢出，跑得飞快。脸上、颈侧一阵火辣辣的疼，方才好几次险些踩崴了脚，却不敢停下。
“嗯。”
*
“莫担心。”她以为他是害怕，便出言安慰道：“咱们尽量留个心神，仔细小心着脚下。”
“周大哥，马、马车怎么办？”周二万显然未料到这种情况，声音不由得带着无助的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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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大手及时揽在她腰侧。
那站在马车旁的人急声辩解：“我周大哥可是常走这条山道的，对此路很是熟悉。昨日我喂马时知晓你二位也要去登阳县，便与周大哥说了，这山道很是凶险，他才答应要……”
往里一直走，视野尽暗，远处甚至起了雾，也可能不是雾，闻溪辨不太清。打眼望过去时，白茫茫一片，上空却又是绿叶枝繁，瞧着颇有些怪异。
她抬眸朝他看去，对上他无辜又无助的漆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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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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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四月，草木芳菲。这条路本就人烟罕至，四周疯长的杂草灌木约有半人多高，深绿的苍耳子遍地都是，稍有不防，衣裳便会被它倒勾了去。不知名的野花掺杂其间，倒也别有一番山林野趣。
周昌确实走过这条山道，可从未遇到过蛇，当下心里也不禁有些慌。然而一抬头，他看到前方那对夫妇的背影时，尤其是那女人的背影，从后看去，纤姿婀娜，窈窕有致。
周昌的脸顿时阴沉了下来。他视线上移，看向那只大手的主人，正是女人的病秧子夫君。周昌冷不丁撞上他此刻恰好看过来的视线，眼皮忽地重重一跳。
这条山径越往里走越狭窄，待走至尽头，才算是真正进了山中险道。
周昌看了眼前头两人越来越远的身影，又回头看向惊惶无措的周二万，心中恼怒，暗骂他如此没用。
方才走了几步，驴不安地高高扬起前蹄，止步不前，似要掉头往回走去。
闻溪被他不怀好意的目光打量着，顿感一阵恶寒。
江樾舟的声音清冽低沉，“小心。”
“周、周大哥？蛇……她方才是说有蛇吗？”
她右手牵着驴，左手袖子被他攥着，一左一右，像是动物园里的饲养员，一面要哄着驴莫要发性子，一面要宽抚他莫紧张。
名唤“周二万”的人老实应声，麻利跳上马车朝前面的驴车追去，与闻溪解释道：“我家中爹娘生了重病，看病买药的钱早已用光。听说登阳县的山药能卖个高价钱，我便想着贩些卖，好尽早凑齐爹娘药费。周昌大哥见我一人，担心我的安危，便送我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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