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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是冬日有闲暇了,不必再像夏秋季时奔波在外,一家人也可以聚在一处。”

    一觉睡到鸡鸣时,闻溪揉着眼往身侧一瞧,没人。

    平日里,她忙得晚些,一般都是他先睡了后,她才打着呵欠上床,累得闭眼就睡了过去。今日这瞌睡虫还没来,本是夫妻间那啥……培养感情的好时机,孰料只有她一人在床上干着急。

    “我不困。”

    “咦?八方客酒楼又出新的特色小吃了吗?”

    “我?”虞柠轻柔笑道:“你若是还需要我,我便在酒楼帮工。等得了工钱,再给娘亲寄回去。”

    虞柠呆呆的表情令她不禁扑哧笑出声来,惹得虞柠一时羞恼,作势要去掐她腰间,“小闻莫不是在逗我?”

    后来两人又说了什么,闻溪记不太清了,她言他语绕来绕去,最后以闻溪栽倒在他怀里睡过去才终于止住话头。

    闻溪略略停顿片刻,忽地拍拍脑门,“啊!那咱们半月前酿的枸杞山药酒,岂不也正合这些食客的口味,因我想着,女子酒量不比男子,在外应很少吃酒……”

    “阿柠姐,如今锦英婶和远哥儿的病钱已经结清,这些钱你拿着,是你的工钱。往后的工钱就是月结啦。”

    “……凭何要猜……他人喜欢?”

    闻溪:“……”

    今日酒楼闭门得早,此时时辰不算晚,闻溪暂时也没有睡意。她靠在床枕上,看着端端正正坐在桌旁的人,脑中蓦地想起孟玉兰之前提及过的话来。

    她假意清咳一声,才半羞涩半胆大地拍了拍床,“夫君——你怎么还不过来睡?”

    江樾舟听完,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幽怨地看了她一眼。

    “你若关心我半分,早该发现我进去了。”

    “一会儿咱们回去,仔细地分析一下,虽则数据有些少,应当也能得出一些有效信息的,譬如大众……大多数食客的口味偏好。”

    她当即躺了下去,盖上薄被闭了眼,索性不再纠结。

    “猜你……喜欢?”

    她怎么一点也瞧不出来?

    “烧烤、肉类,香辣,酸辣,咸香,清甜……”

    不到辰时,门口便围了三三两两的食客。

    话虽如此,闻溪的心情仍是不免有些低落下来。

    虞柠点头,说记得。

    “嗯。”闻溪点头。自古,冬日便是休养生息之时。若问她,她最喜欢的当然也是冬日,有香甜软糯的烤红薯,可以窝在房间开着暖气吃夏日里屯的冰激淋,打工人还可以顺便休个年假……

    两人紧接着往下,分析出酒楼中最受欢迎的小吃是烤羊肉串,接着是脆皮鸡柳、泡椒凤爪,喜欢狼牙土豆和八宝酿梨的食客人数相近,黄金麻团和奶香麻花则是倒数。

    “什么?一定是瞎猜的!”

    “嗯?什么好了?”

    “是啊,终于有了点起色。”

    这话立即将闻溪的兴头浇灭了一大半。两人成亲以来,算算也有两个月的时间了,相处得不温不火,她暗自想着,这关系甚至还比不过自己与虞柠的姐妹情呢!

    嘴上如此说着,闻溪动作却先一步绕出了柜台,躲开了虞柠伸出的手。结果还未等她高兴片刻,人已经撞上了一堵墙,明显听得后头的虞柠憋不住、笑出了声。

    一直到夜里回了房间,闻溪才又记起白日里的这件事来,问江樾舟,“你去酒楼当真是路过?”

    “不过——你夫君,他是何时进来的?”虞柠问。

    下一瞬,身侧一沉,甘松香的气息围拢过来,忽听他低沉的嗓音响起。

    她这话什么意思?前日殷勤地让他写字,利用完后就开始嫌弃了?

    听罢,闻溪登时掀开被子坐直身,“你这哪里是路过!分明是听了好些墙角了!”

    “阿柠姐,那你呢?”

    虞柠笑着说对啊,“哪像你,爱馋酒,抿一口就醉。”

    ……

    所以话题是怎么越扯越歪的?

    她接着拿过另一张纸,“再结合性别。男子约有六成,女子约有四成,说明咱们酒楼面向、吸引的食客主要是青年、中年男子。”

    “嗯?”闻溪睁开眼看向他,杏眸茫然不解。“若是不经营酒楼,难道每日喝西北风吗?”

    看着虞柠茫然的表情,她倾身过去挨着虞柠,双眸亮晶晶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阿柠姐,我想将咱们的酒楼另外推出一个新模式——猜你喜欢。也就是,试着猜测食客的喜好,另给他推荐符合他口味的菜肴。”

    虞柠当然知道这工钱是她特意留出来的,可推辞不过,她只好先收着,却道:“小闻,多谢你,这钱……就当是我提前向你预支的罢。”见她还要说什么,虞柠先一步道:“再说,前几日娘亲与我商量过,待到下月,她和远哥儿就回柳家村去。”

    准备一番后,闻溪将写好的纸张粘贴在酒楼门口。

    闻溪侧头看她,拿过纸张笑着解释道:“咱们好比是在找通俗的规律。譬如,你瞧,年龄……大致分布在二十五岁至四十五岁之间,一是说明这些人起码都是有消费能力,唔,通俗点说,就是能付得起钱的食客;二是说明来咱们酒楼的食客中,青年与中年偏多。”

    “我娘担心家中情况,想回家照料看看。”

    脑中思绪万千,立马纠结成了乱麻。还未待她想明白解法,两人已经走回了酒楼。她只好暂时先撇开纷繁杂乱的思绪,回到柜台后,与虞柠一同专心地看着食客信息表,一边整理数据。

    “我当然需要阿柠姐。”

    “下月?为何?”

    “行。这些日子来,咱们酒楼的生意明显好起来了。”

    “不知。”

    用过早食后,闻溪、虞柠与孟玉兰几人去了街市,买完今日所需食材回到酒楼。

    “这……”虞柠仍是不接,“这才不到一个月,我的工钱如何能有这么多?何况方才还给了谢郎中不少。”

    闻溪撅嘴哼了一声,话头又找回来,“不过,这季节倒是理不太出来,相对来说,喜欢冬日的食客占比更大一些,另外则是夏春秋。”

    她摸着吃痛的额角抬起头,才发现撞到的是江樾舟。她登时茫然一愣,“你、你怎么在这?”

    闻溪靠着椅背,无奈摊手,“目前只能得出些浅显的结论,也就意味着或许只能猜对少数食客的偏好。”

    她撇撇嘴,心觉江樾舟此人傲娇得很,非要她承认对他没有别的目的才罢休。闻溪心头腹诽,她能贪图他什么……

    江樾舟:“……”

    今日连着被说了两次“听墙角”的江樾舟:“……我站了好一会儿,是你二人不曾发现,怎么是偷听?”

    一旁的虞柠不解,“小闻,你这是在?”

    将年龄、性别、季节和喜欢的小吃等各类数据分门别类,记在不同的纸上。终于将六百多张纸都记录完后,闻溪拿起笔,开始在纸上写写画画。

    闻溪随意地在纸上记下几个关键词,最后扔开毛笔,道:“好了!”

    闻溪、虞柠:“……?”<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江樾舟这是抽了哪门子疯不成?哪有进自家酒楼是“路过”的,这还有顺便“进来看看”的说法?

    闻溪硬塞进她怀中。“这个月你起早贪黑忙活,加上锦英婶也过来帮忙,我可都记在账本上的呢。阿柠姐莫非嫌我给得少了不是?”她最后撅起嘴,佯装凶巴巴地威胁虞柠。

    两人慢慢往回走着,闻溪忽地想起一事来,从怀中掏出一串钱塞到虞柠手中。虞柠反应过来,急忙推辞,“小闻,你这是何故?”

    “要做的,只是咱们酒楼不能光有小吃。阿柠姐,你可还记得抽奖那日,让食客填的信息表。”

    他气得扭头就走,扔下一句,“路过,进来看看。”

    “哪里哪里——我方才说的计划,可是认真的——”

    不是说此人对她有意吗?

    闻溪摇摇头,亦是一头雾水,两人方才说得起劲,哪曾注意到酒楼何时进来了人?

    “……?”

    闻溪当然听得出来这是拙劣的借口,虞柠是何家境,她当然清楚,陈锦英说不放心、要回家,想必更多的是担心住在橘宁县、住在她家里会添麻烦。

    又道:“阿柠姐,我知晓,你和锦英婶担心一直住在我家会不方便,等再过些日子,咱们再攒攒钱,我便同你一起去外头租个房子。”

    又听虞柠道:“何况,远哥儿如今病好了,也到了该上学堂的年纪了。”

    俗话常道,落叶归根,陈锦英年纪大了,想回家待着自是可以理解,只是这样的话,虞柠一人在橘宁县,必然是会担心家中情况。她无法自私地强求虞柠一直在酒楼里帮工,远哥儿以后上学,生活、学费,都是需要用钱的地方,所有这些重担压在虞柠肩头,何况她如今单身一人、还未成亲……

    “……”闻溪经她一提,恼得脸红,作势要去挠她,强行挽回道:“那是因着上一回买的酒,酒劲太大了!”

    ……

    “小闻,你方才同徐掌柜说,酒楼有新菜品,咱们不继续做特色小吃了吗?”

    《酒楼掌柜生意经》

    如今这些都离她很远了。

    “好好好。”

    难不成真要自己主动些?

    “那你怎么不出声?”

    “经营酒楼有那么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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